作者：梦想碎片
“不过犀焰，也许你懂命运，但你懂现实吗？如果不是有所求，仙舟人凭什么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建起这座太卜司？也许你可以占据太卜司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一年两年，凭借大衍穷观阵隔绝一切突袭，可又如何让罗浮人给你支援人力与物力？待到能源耗尽，人力干涸，现在你多么开心，到时候就要多么懊恼。”
姜岩这种诛心的降维打击，瞬间就把犀焰从获得强大玩具的快乐活生生拉回了现实，顿时手里的大衍穷观阵与博识尊法眼都不香了。
看到对方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姜岩毫不留情的补刀：
“当然了，我这种短生种肯定无所谓，哪怕一两天，我过把瘾后这辈子已经不亏。不过犀焰你是吗？你想在未来的几千年靠回味这一年来过干瘾吗？”
“够了！”
姜岩极具画面感的话顿时让犀焰破了防。
是啊，超算加博识尊的神器太爽了，太好玩了，以后玩不到可怎么办啊？
这群血肉生物，哪里懂得命运的重要性？哪怕自己为他们事无巨细的揭示前路，他们又怎么可能领情？
然而，当犀焰无法再全神贯注推算未来，开始以自己的角度思考着如何留住眼前一切时，它与符玄的默契便已荡然无存，幻境中原本稳定的身躯瞬间如同啊灼那时一样开始不断颤抖，发出青黄色的光芒，陷入了不稳定的状态。
而在幻境之外，符玄的真正身躯也很快开始了同样的表情抽搐，毛孔散发出微光等异象。等待时机已久的星见状，毫不犹豫便抽出了自己的毁灭球棒，照着符玄的后脑便是一击安息全垒打！
咚！
对于这位罗浮的二号人物，星丝毫不敢低估，仗着有衔药龙女在场，这一击直接毁灭之力全开。如果不是回归意识的符玄在千钧一发之际紧急开启了隐藏在衣服，首饰中的折叠术阵，怕是这一下就要变成飞头蛮付幺。
即使如此，面对已经砸在后脑的球棒，可怜的符玄为了卸力，也只能凄惨的犹如一个棒球一般，被狠狠的抽飞了出去，直到飞出很远，才狼狈的止住身形。
而在幻境之中的辟谣小队也没好过，稳定的幻境被一棒子突然直接敲碎，让包含犀焰在内所有人的意识如同坐了过山车一样，疯狂旋转着回到了自己的身躯之后，便立刻纷纷的蹲下身子，捂住脑袋，一副痛苦的样子。
“好晕......”
“唔，好想吐......”
“我要死了.......”
唯独被停云用暴风骤雨般的精神刺激“特训”过的姜岩依然保持着完好状态，出来之后立刻扶住了眼中已经全是圈圈，马上就要晕倒的藿藿：
“尾巴，快，封印那个家伙！”姜岩一边激发着左臂的岁阳火气息，一边焦急的命令道。
“你算老.......”尾巴刚想拒绝命令，但在感知到对方手臂上的恐怖气息后，被藿藿“毒害”很深的它果断选择了从心，一头钻进了藿藿的身体里，一边娴熟的操纵着她的身体，一边抱怨道：
“老子这辈子，就是被你这个小怂包害了！”
“还有你，犀焰，进去吧你！”
说罢，便驱动着封印术式，将不知为何没有激烈反抗的犀焰成功吸进了法器「藏月瓠」之中。
而在这时，星也终于凑了过来，看着自己一棒子差点把友方加敌方加人质集体团灭的惨烈场景，连连低头道歉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情急之下，我实在没法留手。”
“没关系，我们都没事，先看看太卜大人吧。”素裳用长剑杵着地，面色复杂的说道。
比起犹如被扔进甩干机甩了几十圈的大家，显然被一棒子抽飞的太卜大人更具震撼力与画面感。
让外人来干这件事太明智了，仙舟人哪有人敢下这么狠的手？
不过比起只是被吓到的其他人，青雀已经彻底变成了“青”雀，脸已经彻底青了。
如果让太卜大人知道，不对，她老人家掐指一算就知道是自己爆的料，自己把这群人请来的太卜司，这不是死定了吗？
想到这里，青雀连忙几乎带着哭腔朝着符玄跑去：
“太卜大人！你......你还好吗？”
却只见符玄捂着后脑，如同没事人一般站了起来：
“我......我没事。只是有些头疼。”
这份防御力，彻底惊到了大家，顿时对这位太卜大人实力的一切怀疑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服你也用后脑吃这样一棒子？
不敢！服了！
然而，总有天真无邪的家伙打破这份默契：
“太卜大人，我来给你敷药。”
只见白露焦急的带着药葫芦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就要给符玄肿起的那一块上药。
“本座无事......”说到一半，看着匆匆赶过来的景元，破罐子破摔的符玄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算了，那就有劳龙女了。”
而星趁着机会也涨红着脸低着头走了过去：
“实在抱歉，太卜大人......”
话刚说到一半，便被符玄自嘲的打断：
“「太卜被岁阳附体」已经足够让本座丢尽面子了，星小姐的救助本座只会铭感于内，无需多虑。”
眼见符玄恨不得当场跳过自己的人生，星当然不会继续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与景元一同与众人汇合。
在向一直守在界门外防止犀焰逃脱兼当奇兵的景元简单汇报情况后，姜岩便请示道：
“将军大人，我们该如何处置这只岁阳，请示下”
景元却一摆手说道：
“这只岁阳是十王司抓到的，我自然不会越俎代庖，由你们自行处置便好。唯独有一点，还请桂乃芬小姐为太卜司留下几分颜面。”
自从“辟谣小队”成立以来，景元算是见识到了桂乃芬这个大主播嘴皮子的厉害，引导舆论甚至颠倒黑白那是说来就来，要是任由她编排，符玄怕是要羞愧到占卜一下自己的死期。
桂乃芬跟符玄又没仇，也没脑抽到想让自己直播间404，当然一口答应道：
“请将军大人放心，整篇文章绝不会出现太卜大人的姓名，甚至不会影响到太卜司的威名，发布之前，一定会让将军大人与太卜大人先行过目。”
然而面对桂乃芬的上道，符玄却兴致缺缺：
“事已至此，本座早已丑态毕露，倒是完全不在意你们怎么编排了。不过为了太卜司的声名，还请隐去本座的姓名和身份就好。”
看着符玄恨不得当场关闭洞天界门，把太卜司关闭一个月进行“闭关修炼”直到风头过去的样子，没人不识趣到问问她还要不要招安这只岁阳。
可罗浮一号二号人物都不打算沾这个岁阳的边，总不能把这只在推演一道实力极为强大的岁阳扔去丹鼎司处理电子挂号，或者扔去天舶司当会计软件吧，人家死也不能干啊！
直接封进塔里？这也太浪费了吧！
最终，还是姜岩站了出来：
“这样，先把它放出来，让我跟它聊一聊吧，反正有景元将军在，它还能跑了不成？”
糟糕，被仙舟人缠上了！ : 第84章 倒因为果
在法阵的围困与无数强者的虎视眈眈中，犀焰被释放了出来，而姜岩正在它的前方，自信满满的说道：
“事已至此，要不要听听我的提议？”
“如果你真的能够占算一切的话，就应该知道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然而面对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犀焰可没有姜岩那么好的兴致，沉默片刻后，便平淡的说道：
“胜过大衍穹观阵的十方光映法界，仙舟观星第一重器瞰云镜，远超罗浮的观星士和卜者......拥有如此多的筹码，难怪这么有信心。”
哪怕早已占算到一切，但岁阳这种染上人性之毒的生物，注定无法保持平静的心境，说着说着，便带上了一丝怨气：
“没错，我确实无法抗拒这些诱惑，再度被你们奴役也是活该。不过，命运的变量，你们能赢只不过是由于我手中的力量不足，无法算尽你与那个拿球棒的凶暴家伙在命运河流带起的这股波澜而已。至于我被关押在玉阙还是罗浮，关在「图书馆」或是造化烘炉，完全不重要，反正结果早已注定。”
“不过你们也不用得意，无论在哪，我都会一直活着；当你们垂死之刻，我依然会活着；当你们化为尘埃，我依然会活着，看着你们在一无所知中步入整个宇宙的终末。”
不得不说，不同种族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文化差异，这种“你几万年后就死定了”的诅咒，哪怕对于寿数千岁的仙舟人都没什么杀伤力，对于姜岩与桂乃芬来说，更是滑稽到想笑：
“我们肯定是看不到那天了，需要我们提前同情你一下吗？居然死得那么惨，好可怜啊。”桂乃芬笑着说道。
“所以呢？你是想让我们夸奖你将来会死的比我们都华丽？行，死得好！好死喵！满意了吧！”姜岩也凑趣的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短生种对生死的看得开，瞬间感染了长生种们，也让太卜司瞬间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你们二位的口才，若是去了朱明仙舟，想必大有作为。”
“有一整个宇宙为自己陪葬，仔细想想也是不错的结局，难怪它这么得意。”
“果然好像太......没，我什么都没说。”
“避免宇宙终末这么伟大的事业，还是留给将来的仙舟元帅来头疼吧。”
“算了吧，犀焰，连我们都讨厌你那神神叨叨的样子，居然还想从人类那里找认同？可笑死老子了！”
这些攻击力极强的话语再次让犀焰破了防。它能推算到自己的未来将在玉阙仙舟的太卜司，成为仙舟的一员，或者说是工具。虽然结果早已注定，但这个过程体面或是被人体面，显然不一样啊！
简单的推算一下自己与这群人对线的结果后，犀焰便愤怒的怒骂一句“哼！你们迟早有一天会祈求我的帮助。”后，便主动跳进了藿藿手中的法器「藏月瓠」。
这就自闭了？这点心理素质玩什么命运占算啊？于是围观群众们笑得更厉害了。
眼看对方没有打算出来的意思，藿藿也只好驱动封印术阵，盖紧塞子。直到这时，大家才收起笑容，真正松了口气。
符玄走到了姜岩的面前，定睛仔细看了看他半晌后，感慨道：
“本座平日总以「法眼无遗」自诩，如今看来，倒是还差得远呢。不瞒你说，当你来到罗浮之时，离开罗浮之前，我都为你卜过一卦。不过那两次，可未占出你如今命途交错，可能性如同一张大网一般的景象。哎，本尊耗尽心力构筑的大衍穷观阵，大衍也许有之，但所谓「穷观」，看来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看着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太卜大人难得的进入了低沉状态，姜岩也有点慌。
别看她现在低沉，但无论是占星师还是卜者，从不缺喜欢钻牛角尖的狠人，而这位太卜大人更是他们中的佼佼者，真要是让这位惦记上，天天用穷观阵查自己户口，查不到的话去玉阙继续查，怕是早晚会把自己的姐姐给查出来。
可事，如何分散她的注意力呢？没有时间多想，姜岩便故作镇定的笑道：
“太卜大人，您过誉了。无论哪一次占卜，当时在下又何曾想到，有朝一日能得蒙琥珀王瞥视啊？星神的想法，实在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揣测的。”
万事不决往星神身上一推就完事了。反正逆天改命对于它们来说简直稀松平常，有本事你去占卜一下它为什么这么做？
姜岩的话，让曾在第三次丰饶战争中建议呼唤帝弓入场的符玄深深的看了姜岩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妄自揣测星神的意图导致自己的恩师牺牲，正是她如今坚持命定论的根源，在有生之年，符玄早已决定绝对不会再次觊觎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而眼前这位命运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巨大变化的小家伙，大概也算是对自己的提醒吧，符玄如此的想着。
而在这时，素裳也凑了过来，用力的拍打着姜岩的后背说道：
“没想到啊，小姜，你居然还会占算之术，居然还能与那只岁阳在这方面进行交流？太厉害了！”
素裳的惊世智慧彻底惊到了在场所有人，好吧，除了白露在内。姜岩翻了个白眼，无奈说道：
“我哪会什么占算啊！是他自己说出来了。”
这个答案并不出大多人所料，姜岩连玉阙都没去过，又哪里占算得出来玉阙能不能接受这只岁阳？这个家伙显然是憋着坏在唬人。
然而一颗剑心无比纯粹的素裳却无法想通这个道理，依然一头雾水的问道：
“可是，这明明是这只名叫犀焰的岁阳占算出来的结果，你按照它的说法给他安排了去处，那他的占算还算不算准啊？”
“还是这根本不是占算，而是它知道你不可能占算出它的命运，所以提前给自己设计一个最喜欢的地方来唬你？”
这种明摆着的倒因为果，彻底给素裳搞懵了，甚至把桂乃芬与藿藿都被她的脑洞带得开始有点迷茫。
然而经历了无数自己无法理解事务的姜岩却从来不会被这些东西迷惑，面对素裳的疑问，只是不屑的说道：
“管它呢？反正不管是哪一种，怎么处置它说到底都是十王说的算，它就是一条案板上的鱼，哪怕占算再准再唬人，趋不了吉也避不了凶，又有什么用？”
姜岩这句非常仙舟的话，成功收获了符玄的一个白眼，不过却让其他在场之人连连点头。
仙舟人哪怕在整个宇宙中也是著名的实用主义者。在历史上，哪怕他们亲眼见过存护的神迹，但依旧会因为琥珀王并不会给与信仰者好处而放弃信仰它。星神尚且如此，更别说某门技术了。
这也正是以符玄在太卜司那么大的威望，命定论依然没什么人买账的原因。
如果不能趋吉避凶带来收益，再准的占算，又与看小说时候被剧透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太卜大人你制定的绩效与穷观阵使用优先级，不也是按照趋吉避凶的重要性排的？
难怪这家伙占算这么准都把自己占进了葫芦，学这玩意有什么用？
甚至连素裳都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感慨道：
“啊，对啊！差点被这个骗子唬住了，那我们还是赶紧把它先塞回绥园，交由寒鸦大人来处置吧。”
看着曾经成功迷惑自己的狡猾敌人转眼就成了百无一用的骗子，此刻的符玄非常想替犀焰辩解一下。
它是百无一用的骗子，那被它骗的本座又是什么？即将接受这个骗子的玉阙太卜司又是什么？
“占算一道，绝非毫无意义.....哎，算了。”
比赛输了，呼吸都是错的，自觉今天已经足够丢人现眼了的符玄，最终还是放弃了解释。
另外经历了犀焰这个活生生的反例之后，符玄自己也在反省。
倒不是反省命定论有什么问题，而是反省自己老跟这群外行人解释什么啊？
看看那只岁阳，连本为一体的同伴都说服不了，最后宁可去找人类也不再试图跟其他岁阳融合，自己又何必去试图说服这些既听不懂，也不爱听的同僚？
想到这里，符玄非常干脆的放弃了解释，而是直接表达了道谢的诚意：
“衷心感谢各位的帮助，待到本座处理完眼前杂务，必对各位另有重谢。此外，若是想要占卜吉凶运势，本座随时恭候大驾光临。”
符玄的承诺顿时让辟谣小队外加星与三月七都激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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