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想碎片
姜岩顿时吓了一大跳，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星神力量平衡的崩溃，居然能跟困扰整个仙舟联盟的顽疾“魔阴身”扯上关系，不过仔细想想，姜岩不得不承认，导致魔阴身的直接原因确实是「丰饶」之力的平衡失控。
更可怕的是，「丰饶」之力失控无非就是变成字面意义上的植物人，自己一旦存护，毁灭，不朽，丰饶，欢愉的力量一起失控，到时候能变成啥？姜岩的想象力实在无法支持他想出一个不猎奇的形象。
看到姜岩的脸色如同大染缸一般变了变去，黑塔满意的说道：
“罗浮医疗水平虽然不错，但只追寻「巡猎」之力的他们，连「丰饶」的力量都无法一直保持平衡，又怎么可能与我相比？谢恩吧！我出手帮你，总比你被阮·梅盯上要好些吧。”
黑塔这句嚣张而又自信满满的话姜岩完全无法反驳，仙舟医疗虽然独步宇宙，但对于星神之力显然没有太好的办法。
要是能搞定魔阴身的话，还要十王司干什么？
至今为止能超越千载寿数的也就只有朱明的怀炎将军，与那位昙华剑的创造者了，两人也怎么看都是获取全新力量之后才重新构筑的平衡，显然黑塔所说的并无问题。
至于对阮·梅的评价，姜岩更是默默点了个赞。眼前这家伙虽然嚣张，但显然不屑于欺骗自己这个弱者，对比某位起手就是体外信息素改变感情的狠人，姜岩宁可先与黑塔进行合作，把那个可怕的家伙交给不怕信息素的岁阳姐姐。
当然，前提自己与她必须是合作关系，而非是作为配合实验的小白鼠。
于是姜岩定了定神后，缓缓开口说道：
“黑塔女士，如果我说我能为您提供稳定可控的星神之力样本，不知能否以合作者的身份，加入到您的项目之中？”
听到姜岩的这句话后，人偶仿佛更大程度的“活”了起来，极度危险的气息从她绝美的容颜中绽放，不同于之前形式化的傲慢，骄傲与鄙视，而是这位天才感到自身尊严被冒犯后，流露出真正的情绪：
“合作者？没问题，小鬼。我正在搞的大项目正缺同事，展示一下你的本事吧，我会认真看的。”
“许久没人向我提出这种要求了，作为这份勇气的优待，只要你能比阿德里安o泰勒，或者埃普瑟隆那位红鼻老人更有用，我会把你当成第二个斯蒂芬的认真相待的，我耐心有限，就这么一次，所以，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收回前言！这家伙跟阮·梅也没什么区别！之前的友善只是对于“玩具”的敷衍，如今这才是这家伙的本性！姜岩默默的腹诽道。
不过......怕了你不成？
“我的荣幸，黑塔女士。不过在这里施展，我的力量会摧毁整座空间站的，请问空间站有没有能够承载星神力量的安全空间？”姜岩张扬的直视着黑塔的眼睛说道。
这种人，在证明自己能与她平等相处之前，任何讨好或是鄙视都毫无意义，只有足够的价值才能让她正眼相待。
既然如此，自己怕个啥？学那群科员把她当祖宗供起来？呸！来，刚正面！
然而黑塔却并未回应姜岩的挑衅，而是转过头对艾丝妲说道：
“带他去禁闭舱段中心试验场，权限我已经给你开启了。”说完这句话，便回归原来的位置，回归了待机状态。
还真有地方能承载星神的力量啊，不愧是成名已经足足十个琥珀纪的老妖怪。
等一等！明明有这种地方，刚才为什么这家伙说要改造空间站，把被侵蚀的舱段留给自己？
好一个借势骗经费！
不过姜岩当然不会对骗星际和平公司的经费有什么意见，只是在确定有这么一个足够让他火力全开之地后，在惊讶之余，跃跃欲试的情绪不禁汹涌的开始沸腾。
谁不想看看山顶上的景象？尤其是脚下真的有条临时道路的时候。
不趁现在用，难道等阿哈想看别的乐子，收回好处的时候再用？
于是姜岩毫不犹豫的联系上了桑博：
姜岩（投戎从笔中）：“桑博先生，之前你感觉在贝洛伯格搞假面愚者大乱斗对贝洛伯格的破坏性太大，我现在感觉你说的很有道理。”
桑博（古代遗物代理，有过验记录）：“老弟，你终于想通了！既然那位大人已经为那场乐子赐予了我们足够的好处，又何必得寸进尺呢？我的那些酒馆兄弟姐妹，很多人的美学实在是不敢领教，一旦把他们都放进来，哪怕是我都嫌这个乐子有点太过份了。”
对于姜岩的悬崖勒马，桑博差点泪流满面，他最近做梦都经常梦到贝洛伯格变成了假面愚者的吃鸡大舞台，搞出一个赛场有什么用？关得住这群家伙？
这群家伙为了欢愉之主的赐福，还不把事情有多大搞多大，来一个贝洛伯格大舞台，有胆你就来？
然而，他开心了还没五秒钟，就看到了姜岩的回复：
姜岩：所以我决定，吸收乔瓦尼先生的成功经验，祸水东引，把初赛放到黑塔空间站来进行，贝洛伯格只搞决赛！
桑博：等等等等一等，你说哪？黑塔空间站？黑塔女士那个黑塔空间站？她能同意？
桑博整个人都看傻了，哪怕是他，在那位十个琥珀纪之前便已经声名赫赫的黑塔女士面前也不敢胡来啊！这家伙居然要去拿欢愉之力炸黑塔女士老家？他有多大力量就敢这么疯啊！什么？自己的力量？我的天！
想到这里，桑博顿时面如土色。
姜岩只要没死在贝洛伯格，死不死的他其实不太在意，甚至会偷偷点个赞。但他如果拿着自己的力量在黑塔女士面前一顿秀，他死之后这笔帐会记在谁的头上？肯定是自己这个遥控人偶的假面愚者头上啊！
要说这不是假面愚者的恶作剧谁信？自己都不信啊！
于是桑博立刻双手疯狂打字求饶道：
桑博：姜岩老弟，不，姜岩老哥，三思啊，黑塔女士我们得罪不起啊！
姜岩：放心，黑塔女士很欣赏我的勇气，特意把我叫到禁闭舱段试验场让我展示星神之力，如果成功，她便会在承办这场大赛之余，派出大量研究者来贝洛伯格尝试改造裂界。如果失败......桑博先生你就赶快离开贝洛伯格吧，我不会连累你的。
姜岩：桑博先生，不，桑博老哥，接下来就全靠你了，有什么绝招，赶紧教教我吧！
糟糕，被天才缠上了！ : 第154章 结构主义
绝招？给自己留足后路的绝招学不学？遇见强敌直接装菜装死的绝招学不学？
此刻的桑博只想教姜岩这些他最擅长的自保奥义。
年轻人你这么莽，路能走长远吗？
然而姜岩的绝招显然不是自保，而是自爆。至少现在，桑博便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家伙的自爆行为坑死了，坑到他忍不住非常不愚者的回复道：
“禁闭舱段试验场让你展示星神之力？你以为欢愉之主是你们仙舟的「巡猎」吗？从来没有什么召唤手段，只是用力量与足够的乐子作为祭品，才更有可能吸引欢愉之主投下目光，仅此而已。”
“就算你能完美施展我的力量，乐子在哪里？你又如何承载那位大人意志降临时的庞大力量？”
“听老哥的话，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桑博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诚恳，如此苦口婆心的劝导某个人不要搞什么狠活。这一幕如果被放到酒馆，怕是得被置顶一周滚动播放，笑掉无数兄弟姐妹的大牙。
然而如此的诚意，依然无法改变姜岩的头铁，甚至还反过来毫不在意的劝说着桑博：
“桑博老哥，这你就多虑了。欢愉之主想看的戏，哪有看不成的道理？我一定会成功的！”
“就算你不相信我，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难道我们还能临阵脱逃，同时激怒黑塔女士与欢愉之主不成？”
自从被阿哈赐予力量后，姜岩便认真思考过对方为什么给予自己这种奇怪的“支付转移”力量。
不过没多久，姜岩便选择了彻底放弃，或者说是格局打开。
能彻底理解一个神经病，自己不也变成神经病了？只需要想明白对方想要自己干什么不就好了？
乐子神想干什么？当然是找乐子了！
只要比面具的原主人搞出来的乐子更给力，这一切不就有了意义？
“能不能”，“行不行”之类的细枝末节，在“乐不乐”这个核心需求面前都要往后稍稍，哪怕自己做不到，难道想看乐子的阿哈不会推自己一把？
姜岩这种没有什么逻辑，更完全没道理的话，却彻底噎住了桑博。
不是因为姜岩说的不对，而是他说的太对了。
至少足够乐，剩下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算了......反正自己面具就在对方手上，跑不掉，非要拖后腿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摆烂一念起，瞬时天地宽，桑博瞬间便再也没了意见：
“好吧，姜岩老弟，我会把我在雅利洛六号上施展力量的绝招教给你，能不能让那位大人与黑塔女士满意，就看你的了。”
整就是了！谁怕谁是哀悼伶人！
看见桑博果断认怂，姜岩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抬头打算道歉，映入眼帘的却是艾丝妲与辛克尔两张表情无比复杂的脸。
对于计划变得面目全非这点小事，两人并不在意。毕竟身为空间站站长与科室长的她们早已适应了黑塔的任性与随性。
可眼前这家伙想要成为黑塔女士的合作者，甚至令黑塔女士特意开启禁闭舱段，打算亲自“验验货”，这就完全超出了她们理解的范畴，莫非眼前这家伙真的能提供稳定的星神之力？
即使是可以令星神有求必应的仙舟人，这也太离谱了吧！莫非这个种族有什么对星神特攻的种族天赋？
不过眼前显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机，艾丝妲只好长叹了口气后，对姜岩与辛克尔说道：
“跟我来吧，黑塔女士还在试验场等着我们呢！”
禁闭舱段原本是黑塔空间站进行前沿与高危研究的专门实验重地，以及接待各路银河来客，或是天才俱乐部会员的会客场所。为了保险起见，舱段与整个空间站之间并没有任何通道，只有结构性的连接，想要到访或离开此地，只能通过犹如摩天轮一般的太空接驳车才能实现。
如此高规格的安全措施，对于权限的管理当然十分严格，原本这里的实验室便仅接受三级以上科员的访问与使用申请，在黑塔将舱段的部分实验室借给阮·梅后，不想空间站闹出点什么生化危机或是整个空间站变成什么活化战舰利维坦的黑塔，更是出于保险起见，关闭了这部分舱段任何凡人访问的权限，使其彻底成为了阮·梅的专属区域。
依靠黑塔开启的临时权限，艾丝妲带领两人先是乘坐电梯抵达按钮中并不存在的隐藏楼层，在接驳车上饱览了一番太空风景后，终于抵达了这片已经成为了空间站各种稀奇古怪传闻主要诞生地的奇特区域——阮·梅的实验室。
看着无数奇异的培养仪器，器皿，以及一堆犹如一盘盘巨大糕点罩住的猫咪一般的奇怪造物，姜岩不禁好奇心拉满。
那位全宇宙最著名的生命科学天才，就是靠这些东西改造生命？自家姐姐让自己来找她获取力量，难道随后自己也会被塞进这台仪器里，被对方狠狠的强化一下？
不过眼看即将开启一场重要的测试，姜岩当然不会节外生枝，很快便在艾丝妲的带领下，乘坐电梯来到了紧闭舱段底层，一个类很像竞技场的巨大圆形空间。
感受着空间与虚数力凝滞的情况，显然这片试验场的建立并不是为了开个黑塔影视城，也不是为了混水摸鱼，而是为了彻底隔绝外界的影响，在姜岩认识的人中，有这份本事的只有那么一位：
“空间站的事我一向懒得管，不过没想到偶尔还能发现一些惊喜，小鬼，你的展示对象有着落了，让你的同伴离开！”一只黑塔的人偶一脸嚣张的隔着实验室的大玻璃对下方的姜岩说道。明明声音不大，却让姜岩隔着几十米听得清清楚楚。
转头看一眼黑塔后，感受着这个实验场的恐怖气氛，再想想黑塔口中的“惊喜”，艾丝妲实在没法不为姜岩担心，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在电梯门即将关闭前，连连叮嘱着姜岩道：
“我和辛克尔夫人先上去了啊，如果有什么紧急状况，请一定立刻放弃求饶，我也会帮你说情的。”
“放心吧，黑塔女士想看我的力量，又不是想要我的命，我不会有事的！”姜岩一脸淡定的说道。
只要不是黑塔这家伙亲自出手，姜岩并不认为一堆学者能给自己造成多大威胁，顶天也就是那位名为“阿兰”的安保队长的实力，又有什么好怕的？
“小鬼，你要的「安全空间」，我临时找阮·梅借回来了。在这里，你可以尽管施展力量，哪怕把空间打破，舱段打碎也算你合格。来，我看看你所谓的「星神之力」吧。”
这么直接？姜岩还以为自己要来一场过五关斩六将，才能得到这家伙的另眼相看，没想到第一道题就是自由发挥，于是他连忙向面具中注入力量，以这种方式与桑博进行了沟通：
“桑博先生，该你了！”
感受着明明是自己锻炼出来的力量，却被对方任意标记甚至传递信息的样子，桑博感觉自己实在惨到了极点。
不过虱子多了不痒，在对方「订制请神」这种疯狂举动面前，桑博觉得这种事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我的绝招很简单，带上面具，塑造自己的人格面具就好。”
对于自己的面具为什么被夺走，随着姜岩的不断整活，桑博从最开始的觉得自己是被惩罚，开始有了不同的理解。
这明明是阿哈老大希望通过我，发掘出一个新的巫妖王，啊不，乐子王。
只要自己能把这家伙带进「欢愉」之路，不光前面的烂活不再是问题，显然还能得到阿哈老大的赐福啊！
于是得出这种结论的桑博直接玩起了真的，将假面愚者真正的秘密——人格面具，传授给了姜岩。
然而这个招式顿时给姜岩雷了个天翻地覆，忍不住吐槽道：
“人格面具？你这个面具会来个帅气的变身，然后召唤阿哈成为背后灵吗？”
面对姜岩的疑问，桑博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用玩笑以待。
唯有讲述假面愚者理念的时候，他并不像是平时的乐子人，而是用充满了悲悯与哲思的语气讲述道：
“当我们降生人世时，我们哭喊，是因为来到了这个尽是愚人的舞台；”
“宇宙本身毫无意义，我们的存在本质也毫无意义。”
“我们欢笑，是因为终于有人和我一样能看清这个糟糕的、愚不可及的宇宙了。”
“我们欢笑，是因为只有欢笑才能让这片虚无的宇宙中诞生出真正的存在，真正的意义，这便是我们的人格面具——「欢愉」。”
随着桑博如诗一般的吟诵，姜岩手中的面具中的力量便开始剧烈爆发，流淌，弥漫，仿佛一条条被脱水压缩了数十倍的毛巾，重新回到水中后，瞬间展开成了一副副巨大画卷一般。
直到这时，姜岩才发现自己手中这小小的面具根本不是由物质构成，而是由于无数情感，记忆与故事构成。它们本身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力量，却用它们「存在」的厚度与重量，影响着无处不在的虚数力，并以这种方式成为了可供自己使用的力量。
这就是愚者吗？拒绝虚无，拥抱「存在」的集合。
我能如此真实的生活吗？我能找到真正的自我吗？
姜岩对此并不清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份源自桑博的「存在」，构筑出他想要的力量形式。
黑塔，你不是想看星神吗？我就把星神具现给你看！
在姜岩全力催动下，很快，桑博的面具便升腾起了宛如银色雾气一般的几乎肉眼可见的虚数力奔涌痕迹，将姜岩完全笼罩其中，并逐渐汇聚在他的背后，逐渐形成了一张张面具，以及一名手捧着他们的巨人虚影。
既然阿哈是存在的集合，那么桑博也可以拆解成一张张面具，再凑成一个小号的阿哈！
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提炼，桑博拥有的海量情感，记忆与故事，就这样被姜岩化作大片的银色雾气，又重新凝聚成一张张表情各异的面具。
而与此同时，远方的桑博也陷入了巨大的惊悚之中，再也没有了诗人与哲学家的半点气息：
“喂喂喂，等一等！先讲原理是我错了，我的意思是你把面具戴上，让我来！”
桑博哪里想得到，居然还有如此不要命的人，居然敢用「结构」来重构「存在」，将面具中无尽的「存在」，化作了一个个面具，一个个纯粹的力量结构，再组合成一个微缩版的“积木阿哈”。
这虽然确实还是阿哈的力量，不过......这不对劲吧！我说错了什么才能让你这么理解？
很可惜，这个时候，姜岩已经无法回应他的沟通了。
他严重的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阿哈的“结构”哪怕简化无数倍，又哪里是他可以轻易搭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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