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五的渡鸦
“女神大概对我宠爱有加，只是在对帝国反击战过后，那把圣剑大概就已经被拔出来了。”
“....真的假的？”芙莉莲的表情一瞬呆滞，难以置信道：“难道目标是你？”
“我希望不是。”
“....除了你还能有谁？”
“老实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这不摆明就是你吗！”
他这故作不明的模样，让芙莉莲都忍不住拍桌。
但对话也就此再度陷入僵局，因为芙莉莲想再说点什么，却也已经找不到应该说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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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因为亚修的调侃，让氛围略微放松，但那份沉甸甸的现实如同巨石般横亘在前，既无法跨越，也无法回避。
芙莉莲长久地凝视着面前那杯茶水，是在今日不知第几次，主动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或许，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涉足那所谓的王国.....”
“你在说什么呢，不是我自夸，至少有千万以上的人，因此得到了庇护、远离了战火和饥荒，就算最后可能会失败了，但至少也有成百万上千万的人因此存活，这有什么不好吗？”
“我知道....所以就算你是魔族，我也从未真正怀疑你为王的资格。”虽然承认这点对她来说有些难为情，可这确实是芙莉莲的心里话。
尽管每每想起自己因为对那贤王倍加推崇....而时不时还在他面前对贤王大为赞叹的事情，芙莉莲的表情就逐渐变得怪异。
过于诡异地表情，甚至不受她的控制。
因情绪复杂而扭曲的脸庞，也叫亚修看到都被吓了一跳：“你那是什么表情？”
“....都是你的错。”
“我又怎么了？”
“总！之！”难以启齿的事情，她直接跳过，并且又毫不留情的质问：
“——如果你死了之后怎么办？你手下的魔族真的还能与人类共存吗？真的不会变成新的人间地狱？说到底啊！再等个几千年，囤积的力量，以你的.....”
“我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亚修打断了她的话：“可就算我们能等得下去，但菲伦她们无法等待那么漫长的时间。”
“菲伦....？”这个名字突兀地出现，让芙莉莲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果然不想她们死在我的面前，我想要打破人类寿命极限。”
“那种事情不是.....”：
“这或许只有从女神身上入手了，如果汇集全世界的力量，收集世界的魔法，汇集世界的魔法使和战士，说不定对女神还有一战之力....当然，我主要还是想自己解决，但只有将局势彻底稳定了，我才有时间自己去做那些事，所以我才提前攻入皇城。”
“亚修....你为什么明明是个魔族，想法却和人类似的？连死也不愿意接受？说到底如果是这样，你一开始为什么要接触人类？”
芙莉莲诧异的注视着他，却是忍不住皱着眉头与不解，还有些难以言喻的烦躁。
“不知不觉吧，而且已经发生的事情又怎么改变？比起埋怨过去，还是想办法解决未来的问题吧。”
“会死的！”
“知道。”
“你的想法——简直和妄想没有区别。”尽管不想在这时候泼冷水，可芙莉莲还是将残酷的现实，直接付诸于言语。
可亚修只是淡淡一笑，坦然说道：“即使是可悲的妄想也无所谓，至少我不想在未曾尝试之前就轻言放弃，另外你大概也听说过，菲伦小时候我就和她约定过，不会再抛弃她，不会再让她孤单。”
“....那很可能是女神本人，不是我们能对付。”芙莉莲将双手按在桌子上，郑重其事的再度强调道：“你会死的。”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我可不想因为我的软弱，失去重要的东西、违背许下的承诺。”
“....不管是菲伦还是赞泽，甚至尤贝尔也不会希望，你去冒这个险。”芙莉莲的声音中，逐渐带着一丝恳切：“就算我.....也是一样。”
“所以我从未向你们透露过这个计划，虽然现在还是说了，但就像你说的一样，这种不得不说的时候，应该只能算是....坦白？”
“哈啊.....”已经不想再去说他，更明白自己根本劝不了他，叫芙莉莲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真的有胜算吗？”
“谁知道呢，不管是用登不上台面方式，还是肮脏手段也罢，总归都得尝试一下，不管是为了她们，还是为了曾经的约定，又或是别的什么....就算挡在我面前的是真正的神，也没理由直接放弃吧？”
“......”
看着脸上带着微笑，眼神却坚定如初的亚修，芙莉莲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沉默的苦恼着，那些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责难与反对，此刻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束缚，难以倾泻而出。
她不禁回想起在精灵村的时光....那时若能好好教导亚修，作为长生种该如何面对漫长岁月中的得失与悲欢，或许现在的局面会有所不同。
但芙莉莲也清楚，自己对生命的豁达，更多是对无法逆转的时间流逝的一种妥协。
那种看似超然的态度，实则隐藏着无能为力与认清现实，这两个要素。
而亚修....这个年轻的魔族，显然不愿接受这样的命运。
这份不同，更是叫芙莉莲倍感苦恼。
然而，就在她思绪纷飞之际，视线余光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由于禁魔石的干扰，魔力探知失去了作用，她一直没有察觉到门边那抹静静伫立的身影。
“啊.....”目光触及那一瞬，芙莉莲的脸色跟着变得复杂。
与此同时，沉浸于话题中的亚修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下意识地回头望去，终于....也发现了站在门边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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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开始谈话没有多久，莉涅就为了霸占床铺，利用自己是战士的优势，强行将三人驱逐出去。
愤愤不平的菲伦才带着人前来寻找公道，只不过两人正在谈事情，她们也不好干扰。
本来还想离开，可是他们的对话的内容，却是叫三人一下挪不开脚了....她们脸上的神情随着对话的深入，也悄然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正当那份难以言喻的触动，悄悄爬上心头之际，芙莉莲最后看来的目光，却让她们猛地一颤，本能地想要抽身而退。
可刚迈出半步,亚修就已经转身看来,令她们如脚下生根一般,一时间动弹不得。
“....这、这么快就结束了吗?那个....对不起,亚修大人,我....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拘泥于礼节的菲伦愧疚的低下头,她的脸色苍白,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明显刚刚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那关于生死、关于约定、关于未来的沉重话题，令脑袋现在还是一片的空白，有些整理不清。
“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想法，怎么说....想象以上的帅呢，我真的有被撩到喔~？”尤贝尔倒是故作镇定地注视着他，似乎在心中反复斟酌着言辞，过了许久，才以一种略带挑逗意味的语气试图蒙混过关，却又在最后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但是挑战女神什么还是算了吧，那可是造物主，怎么想都不可能赢的啦。”
“当然了，刚刚我只是在和芙莉莲开玩笑，被撩到你就输了啊。”亚修失笑地拍了拍尤贝尔的脑袋，顺着她的话锋，试图将话题蒙混。
跟着却避开了菲伦的目光,自顾自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但尤贝尔倒是在擦肩而过之时露出了苦恼的表情，还在原地上小声嘀咕：“我虽然是笨蛋，可也没笨到那种程度吧？”
而赞泽却是沉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还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亚修大人。”
“怎么了？”
“....不要这样比较好，太危险了。”
“男人的事情，就让男人自己解决吧。”
亚修无奈的轻笑着，伸手摸上她的头发，就如往常那撸猫似的温柔地轻抚着。
可赞泽却只是仰着头，就这么抿着唇静静地注视着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她和芙莉莲一样，这个人看起来虽然有些恶趣味的地方，却比想象中更加正经，认定的事情绝不会妥协。
因此就算劝阻也没有意义，让她只能带着一副苦涩的表情，然后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转开目光。
并且没有太久，终于理好思绪的菲伦，倒是快步走了过来，借口有正经事的一把就将其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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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瞭望台上，值班的魔法师被赶走，而脸色并不太好看的菲伦，那双漂亮的紫眸却直勾勾的凝视着他：“亚修大人。”
“怎么了？”
“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您，可是....我希望您能记住，如果您不在了，我肯定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
“说真的，菲伦，你这话好沉重.....”
“是的...对不起，我就是这样沉重。”尽管亚修面露苦恼，但菲伦默默地捧起他的手，将其攥在掌心之中，就这么注视着他的双眼，轻轻地、道出心中所想：
“可是....您对我来说，就是这样重要的人。”
第二十三章 为师不仁赛丽艾·与赞泽的双赢·唯一的生机？
??
对于亚修的倾慕，从幼时到长大....其实菲伦基本也没怎么隐瞒过。
而这也与最初的相识，存在很大的关系。
一开始，那原本是个原本宁静的日子，天空湛蓝如宝石，云朵像棉花糖般飘浮在空中。
她正和小伙伴们在院子里欢快地玩耍，笑声如同银般清脆悦耳。然而，敌国毫无征兆地入侵，并摧毁了一家人世世代代居住的小镇。
恐慌迅速蔓延，瞬间罩了全城，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在瞬间崩塌....哭喊着寻找家人，却被混乱的场面冲散。
当她终于和家人团聚时，他们都已在灾难中受伤，之后的日子所有人都在恐慌之中度过，甚至逐一离她而去。
这绝不是她曾幻想过的童年模样，她的人生本是充满欢声笑语、阳光灿烂的，而绝非如今这般模样。
然而无论她如何在心中殷切地祈祷，这场冲突能够尽快平息，祈祷一家人可以重新回归到，那安宁正常的生活。
可命运却似乎总爱捉弄人，神并没有对他的祈祷，予以任何的回应她的家人在那场可怕的灾难中纷纷不幸丧命。
也就在她面对这一系列的灾难，一度令绝望溢满心灵，几度徘徊于死亡边缘，甚至想要自尽之时——亚修唐突的闯入了她的生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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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个人如同命运巧妙的安排般走进她的世界，又在那段流落荒野的日子里给予她从身体到灵魂的救赎之后，菲伦每一天都在虔诚而又小心地孕育着那份独特的感情。
就像是精致无比的玻璃工艺品，似乎被命运之手轻轻雕琢而成，只要随意地讲出口，仿佛便会在瞬间被破坏粉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袒露这份情感，无疑需要相当的勇气，可只是想到能够将这份深藏已久的情感，完好无损地传达给这位特别之人，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便在心底悄然升腾。
“自从遇见了您，我就因为您改变了....心中再次有了对归宿的向往；与您的邂逅，让我得到了救赎，变得渴望能够再见到谁。”为了不让他逃跑，菲伦把亚修的手紧紧攥在胸前，鼓足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注视着他的眼瞳，将心声化作温柔的话语，轻轻吐露：
“亚修大人，您是我最重要、最无可替代的人，我比谁都要在意您，比谁都要....重视您，所以——拜托您，不要去寻死！”
“....你竟然当我是想去寻死啊。”亚修怔怔地看着菲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却又垂下眼帘深深叹一口气，摇头失笑：“事先说好....我可没有寻死的打算。”
“可是，对手是女神啊！”菲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担忧。
“那也一样。”
“菲伦....我必须说，你的存在对我来说也同样非常重要。”亚修将手搭在了她的双肩之上，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声音却是如最初的夜晚般温柔：“所以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一切成为泡影。”
尽管他是如此肯定，菲伦也清楚，他并没有撒谎骗自己。
然而，她眼中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一丝担忧，因为她同样知道，这话基本代表他不打算改变。
这让她强忍着心中的痛苦，露出欲哭的神情：“为什么？永生什么的，我又不需要，我只需要您陪在我身边就好了啊！”
她的心中，永远并不是她所追求的。
尽管不是完全没有奢望过,可她不希望去冒那种险,风险和收获完全不成比例,至少她不觉得自己能够输得起;她只希望能和亚修一起,度过平凡而又美好的日子,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感受生活的温暖....那种平淡又无聊的生活就可以了。
“明明刚刚还说....”
“——那是亲情！所以....所以生老病死谁都没办法阻止的啊，正常所有人都会接受，亲人的逝世不是吗？虽然难过，可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大家都是可以接受的，为什么亚修大人不愿意接受？”
虽说先前才挤出毕生的勇气，可是想到两人间的寿命差异，还有他所做之事，就算再不甘心，菲伦还是咬着牙强行进行否认，但是......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你死在我的面前，更不喜欢那种‘也是没有办法’的说法。”亚修的回答依旧没有改变，只是带着微笑确信道：“倒是你呀，不要老是像个老母亲一样担心了，也稍微对我有些信心吧。”
“....我才不是妈妈，而且我只是希望，您能健健康康的在我身旁。”
“我现在不就是健健康康.....”
“骗人，您身上明明现在都有伤。”
菲伦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眼神中满是心疼....如果不是因为看他不想说，她早就问了。
“....竟然发现了吗？我应该没有什么变化。”
“当然了，因为我一直在看着您啊。”菲伦静静地凝视着亚修，那目光中满是几乎要溢满而出的眷恋。
“....老实说，你这样说有点吓人了。”亚修看着菲伦那副倔强，而且隐瞒了，却完全没隐瞒住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他轻轻地抚摸着菲伦的头发，柔声说道：“好啦，别担心了。我会小心的，不会让自己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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