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那些怪物会好好品尝你的梦境，而这足够让它们安睡一段时间了……”
那声音越来越远，程潇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晰。
他惊觉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源于他记忆深处的噩梦。他不愿提起，但对方却帮他回忆。
那个女人……
那个卑鄙的窃梦者……
她叫……
“丽桑卓！”
程潇从雪地中坐起，冰与雪的狂风带着发烫的寒冷，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唔……”美梦被打扰的嘟囔声从少女的嘴里挤出。
程潇看着身旁熟睡且越靠越近的艾希，心中不好的感觉迅速褪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渗出的冷汗几乎要被风雪冻结。
他在原地坐了好一会。
他……在干什么？
刚才是做了个噩梦吗？什么样的梦？好像……好像在梦里见到了什么东西……是谁？
程潇感到疑惑，但心中强烈的不安确实那般真实。他缓缓重新躺下，睡意已经全无。
在越来越大的风雪中，他望向了艾希美丽的睡颜。
那上面飘来了一小团冰晶。
他伸手拂去，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但又好像迅速离开了。
一个奇怪的东西，从他的梦里到了别人的梦里。
程潇摇了摇头，闭上双眼。
却不自觉地忽然吐出了一个名字。
“女巫，丽桑卓……”
第十四章 加入艾希小姐的后宫吧！
次日清晨，程潇是被一阵温柔的摇晃叫醒的。
一睁眼，艾希美丽的脸庞映入眼帘。她微笑着，金色的发梢间透过了明媚的阳光。
雪停了。是久违的晴天。
“已经不早咯，我们该出发了。”
艾希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旁边，肩上是已经收拾好的行囊。
程潇揉着眼睛坐起身来，似乎还有些疲惫。
“你昨晚没睡好吗？”少女轻声问道。
“有点……好像做了个噩梦。”程潇回答。
“噩梦吗？你这是太疲惫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辛苦你啦。”
“嗯……没事。”
程潇扭了扭脖子，强大的自愈能力开始运转——疲惫也是一种肉体上的负面状态，而这种影响完全可以靠身体的自愈功能来解决。
打起精神后，他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忽然感觉有点不真实。
“怎么啦？”艾希歪着头问道。
“我感觉有点……梦幻。”程潇道，“你不顾全族人的劝告坚持要和我一起去寻找阿瓦罗萨的传承，这简直让我受宠若惊了。”
“昨天不是已经和你说过原因了嘛，怎么还有这种感觉呀？”艾希掩嘴轻笑，活泼可爱的同时又拥有足够的优雅气质。
“你不怪我杀了马鲁科洛么？他对阿瓦罗萨部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你说他是叛徒呀。”
“你就这么相信我？”
“唔……实话说，如果你在杀了马鲁科洛之后没有做出承诺、付诸行动，也许我也会觉得你有点……也可能不会相信你。但像现在这样的话，我愿意相信你。”
稍作停顿，艾希又捋着发梢望向了另一边。
“另外……嗯……其实最近我也不太喜欢马鲁科洛……他总是说一些不好的话，对我的态度也像是偏执地想得到某个物品，这让我很不舒服。”
“他暗地里的一些小动作，甚至让我在很早之前就对他产生了一丝怀疑。”
“我相信你会帮助部族得到传说中的宝藏，到了那时一切流言蜚语都将不攻自破。而在这个过程中，我愿意相信你——如果要说一句见外的话，就是其实我帮你也是在帮自己和部族。”
“我相信你，基于你对部族的帮助。”
“但我也相信你绝对不会是图谋不轨，对吗？”
艾希粲然一笑，阳光的气质让人感到舒心。
但程潇也能从她和善的话语和态度中察觉出，眼前的少女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单纯。
她愿意相信自己并付出一切的基础，是自己正在做对阿瓦罗萨部族有利的事情。
她身为阿瓦罗萨部族战母的亲女儿，脑子里装着的自然不是什么恋爱脑的浆糊，而是条理足够清晰的计划和理智。
也许她的心中的确藏着一些……青春期少女的萌动，但更多的绝对是对于部族利益的追求和坚持。
自己当众击杀马鲁科洛的行为她并非毫不在意，而只是因为她在两人间做出了一个果断且坚定的选择。
而那些已经过去了的、发生了的，她便不会再执着或懊悔。
“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艾希优雅地伸出了一只手，像是别的国家或地区男性邀约女性的礼仪。“走吧，程潇先生。”
“好。”程潇笑了笑，也所谓入乡随俗地接受了弗雷尔卓德女尊社会的传统，轻轻扶着少女的小手起身出发。
两人臂贴着臂，亲昵地共看一张地图，然后朝着那传说中藏有宝藏的冰川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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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潇没有葛伦娜的古代藏宝图，但他只看了一眼就能够大致记得藏宝图标记的地点。
在弗雷尔卓德极北之地的一片冰川之上。
他手上的是现代弗雷尔卓德的地图，虽比起葛伦娜的藏宝图对目的地的描述会显得十分粗略，但胜在对路径的规划更加清晰、真实。
反正他就算没有藏宝图也大概知道宝藏藏在哪里。
源于对符文之地“历史”的深刻认知。
他知道，艾希在原时间线的发展中是在一座“极光之下”的高山上找到的。
只要带着艾希不断向北方前进，然后找到最高的那座冰山就可以了。
“你看起来都没有犹豫过诶。”
风雪交加的山谷间，艾希发出了惊叹的疑惑。
“你简直比母亲都熟悉阿瓦罗萨的传承在哪……就好像你走过一遍一样？而你只不过是看了一眼藏宝图上的标记，这真不可思议。”
“方向感好嘛，这可是天生的。”程潇笑了笑，同时往少女那边稍稍靠近一些。
山谷的缝隙里有呼啸的寒风，听起来像是冤魂的哀嚎。这样的环境就算是寒冰血脉也难以抵挡，艾希已经冷得有些发抖了。
程潇也冷，但他强大的自愈能力让他不会感染风寒，也不会因极寒而失去行动力。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在少女义正词严的推脱中强行塞了过去。
“你要是冻伤了我可不管你……”艾希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异性的味道让她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小男生家家的老是这么逞强可不好，小心没有女的喜欢你……”
“你的意思是我会嫁不出去吗？”程潇笑道。
“你要是老这样的话那当然了！弗雷尔卓德的男生要么孔武有力、以肌肉吸引人，要么漂亮可人、以相貌吸引人，你明明属于后一个却干着前一个的事情，这风格太奇怪了啦！”
“啊，那可真是糟了……”
“所以呀，你不能老是这样逞强的，你这样都激不起女性的保护欲了，吸引力会大打折扣哦。”艾希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对方的外套，“呐，你好好穿着。”
“那倒是不用。”程潇没有接，而是继续说道：“因为我还有一个好办法可以避免这个问题。”
“什么办法？”
“你收了我不就好了。”
“哈……？诶……！”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艾希有些不知所措。
程潇则是蛮喜欢逗这位纯情少女的，接着问道：“难道你也会因为我的逞强而讨厌我吗？这可真让我感到伤心，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
“没有！”年轻的艾希连忙摆手否认，“我没有讨厌你的意思！绝对没有！我只是……那个……嗯……”
“哪个？”
“就是说……我只是希望你好一点……怕你冻伤……”
“所以你不讨厌我咯？”
“当然不会呀！”
“噢~”程潇戏谑地笑了笑，“那你就是要……嗯？”
“诶？”艾希先是一愣，随后很快便反应过来了。
她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慌了好一阵子后，她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对没有因风雪的寒冷而变得苍白的红唇微微张开，几个音节犹犹豫豫地被吐出：
“我倒是很……”
咻——！
突然，破空声响起。
一支袭来的箭矢打断了艾希羞涩的言语，几乎擦着她的发梢射向一旁的岩壁。
“小心！”
艾希的反应极快，几乎在一眨眼的功夫内就拽着程潇扑向了旁边的山坡。
下一刻，不下十支箭射在了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
“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偷袭我们……”
几秒前的娇羞与悸动瞬间消散，艾希的心中此时只剩战士的谨慎和战意——她是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但更是一位合格的冰裔战士。
相比之下，程潇就显得随意多了。
他甚至感觉有点可惜——明明马上就要看到艾希脸红心跳语无伦次的模样了。
比起这份遗憾，那些要命的箭矢简直不值一提。
他也根本没有感到意外。
在路上遇袭这件事，他早就有所预料。
他并不知道那些人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进行袭击，但他知道他们一定会来。
问题不大。
“冰霜女巫不允许任何人触碰阿瓦罗萨的传承，所以他们来了。”
程潇拍了拍艾希的小手，然后在少女不安的注视下直接走出了掩体。
“程潇！快回来！”
艾希话音刚落，又一轮箭雨射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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