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沉默片刻，程潇直接问道：“对了莎拉，你知道蚀魂夜吗？”
“要叫我莎拉姐姐~！直接叫姐姐也行，笨蛋小弟弟。”莎拉又捏了对方的脸一下，接着说道：“蚀魂夜的话……应该没有哪个比尔吉沃特人不知道吧？怎么了？”
“嗯……我想了解一下上次蚀魂夜的情况。”
“上次吗？我想想。”莎拉思索了好一会，脸上的表情逐渐认真严肃。
但也有点不爽。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客观事实是，前两次的蚀魂夜都是靠普朗克带领比尔吉沃特人才撑过去的。那些来自大洋彼岸的亡魂在蚀魂夜侵蚀着港口，死了很多人。”
“最后是怎么熬过去的呢？”程潇又问。
“等到天亮。”莎拉回答，“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海面上的时候，那些亡魂就会自己退回去。”
“那你知道下一次的蚀魂夜是什么时候吗？”
“下一次……嗯……”
“差不多一个月后。”
“嗯？”
“二十九天后，蚀魂夜将会到来。”程潇道，“届时就需要我们来带领比尔吉沃特人抵抗亡魂了，而且还要时刻提防诺克萨斯人的阴谋。”
闻言，莎拉虽然不太清楚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但还是非常坚定地点了下头。
既然是她干掉了普朗克，那她当然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程潇又接着说道，“我知道有个人可以帮助我们抵挡亡魂的侵袭。”
“谁？”
“神祇最忠实的信徒，俄洛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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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真的误会你了，兄弟……”
夜幕降临，阴暗破败的码头角落里，一个浑身湿透的壮汉正在对着一张同样被打湿的纸牌道歉。
“但很可惜，我理解得太晚了……我不是那种喜欢后悔懊恼的人，你知道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只会想办法补救。”
“而唯一能替死去的你补救的办法……”
“只有报仇。”
格雷福斯把湿透的纸牌揉成一团，又扔进了海里。一群贪婪的食人鱼立刻围了上来，但在扫兴后又很快离开。
这张牌……是他从崔斯特那里偷来的。那是崔斯特的最后一张牌。
如果他当时没有那样做，崔斯特也许早就可以跑掉了。
他偷了牌，导致崔斯特再无退路，然后等来了那个像怪物一样的年轻人，最后……
被炮火轰成碎片。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救我而选择牺牲自己……这真不像你的风格，滑头鬼。”
格雷福斯收拾着被海水打湿的双管霰弹枪，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崔斯特站在码头上的最后一幕的画面……无数炮火打过来了，半个码头都变成废墟。
崔斯特……肯定跑不掉的。
“唉……我会替你报仇的，你就安息吧。”格雷福斯低声自语，“若是蚀魂夜来了，你别找我索命。”
接着，他在黑暗间穿行，准备去找害死崔斯特的人报仇——那个用阴谋诡计骗崔斯特去偷普朗克匕首的家伙。
但实话说……其实他不知道那人具体是谁，所以他得去找线索。
而在出发干正事之前，他还有一件准备工作要做——他得先去疗伤，然后再弄点子弹来。
但他是一个逃犯，现在外面还有很多赏金猎人想抓他回监狱领赏，或者直接干掉他……他不能明目张胆地走。
换作之前他可能会那样做，但崔斯特教会了他谨慎。
起码……在他瓜子大的脑袋里能想到的范围内谨慎一点。
所以他不能直接去找那些有名气的医生——甚至任何一个对外开放医疗服务的医生都不太行。他得偷偷摸摸地去找一些不起眼的小医生。
然后用足够多的金币让他们在治疗完之后自觉闭嘴。
嗯……如果没有金币，那子弹也行。
格雷福斯趁着夜色悄悄溜到了海湾另一侧的某个暗巷里。
在他的记忆中——十年前还没有进监狱的时候，他记得这里有一个年轻的外科医生。那人的水平不行，平时根本接不到什么活，找他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反正不管水平有多差，治点该死的外伤总没问题吧？
格雷福斯这么想着。
但他瓜子大的脑袋没有想到，十年前的年轻小医生现在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了。
虽然他的名气依旧很小，平时也只能给附近的水手治治小毛病，但也正是因为这点，一些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受伤的人也会来找他。
有时候，在这里可是会遇到“熟人”的。
而格雷福斯直到推开那扇还透着点烛光的木门时才知道这个道理。
吱——
破旧的木门发出声响，吸引了两个目光望向门口。
格雷福斯也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人——穿白亅衣服的当然就是那个庸医了，至于另一个……
那个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甚至断了一条手臂的男人……
格雷福斯瞬间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同时用一种近乎嚎叫的声音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普朗克！”
话音落下，那位身受重伤的海盗之王却先一步出手了——他虽然也十分惊讶，但他的反应速度可比蠢蛋格雷福斯快了好几倍。
他一脚踢翻身前的台子，在格雷福斯还没来得及举枪瞄准的时候就冲了过去。
他的一只手已经被大炮轰得骨头都爆出来了，但另一只手还能用——而且力气非常大。
格雷福斯有着棕熊一般健壮的躯体，但在普朗克面前却显得那般无力。
砰！
子弹从枪管里射出，却没能打中已经按住枪托的普朗克，只把这简陋的天花板又打穿了好几个小洞。
“你这该死的蠢货，阴魂不散……！”
普朗克一用力就会导致身上的伤口拼命溢血，但他还是成功把格雷福斯按在了地上，并且死死锁住他的脖颈。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竟然还会遇到这个烦人的蠢货……
而格雷福斯也没有想到，原本应该和崔斯特一起被炸成碎片的普朗克居然还活着。
两人拼了命地缠斗在一起，而他们的体能都在今天的“战争”里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了，此时打起来就像两个半大的孩童在互掐脖子，显得十分滑稽。
普朗克深知自己受伤更重、坚持不了多久，便在僵持中将目光投向了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医生。
“拿起你的手术刀……干掉这个蠢货……否则……等我干掉他……一定干掉你……！”
闻言，医生眼睛里的恐惧更甚。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谁输谁赢很不好说……但比起他完全不认识的格雷福斯，显然是成名已久的海盗之王更让他害怕。
他不能把自己的小命压在一个不认识的人身上。
所以他必须帮助普朗克干掉对方……
“对、对不起了……”医生拿着手术刀缓步走向格雷福斯，眼见就要对其动手。
可就在他即将捅出刀子的瞬间……
吱——
大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这次来的，是一个戴着帽子、面无血色的男人。
八目相对，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困惑、意外和震惊。
“普朗克……你没死？”那人说道。
“你这卑鄙的小偷竟然也还……”普朗克痛苦万分。
“还没到蚀魂夜你就变成鬼魂回来了？”格雷福斯显然是最蠢的一个。
“我只是想来买点药吃，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啊……”
戴帽子的男人手掌一翻，几张亮着光的卡牌就被他夹在了指间——如此花哨的玩法，除了崔斯特之外不可能还有第二个人了。
“格雷福斯，动手！”
“呃……动手！”格雷福斯虽然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但这并不妨碍他激动万分。
他用力抓握普朗克断掉大半的手臂，直接把手指插进了那深可见骨的伤口里，后者当即疼得使不上劲。
而医生手里的手术刀也被崔斯特一张纸牌打飞。
再接下来……就是毫无悬念的终结了。
“幸运女神不会眷顾同一个人两次……晚安，船长。”
咻——！
带着魔法力量的卡牌像是箭矢一般急速飞出。
那尖锐的棱角正中普朗克的脑门。
直接透过其头骨扎在了大脑里。
只一瞬间，普朗克全身的力气消失，身体随之倒地。
雄霸一方的海盗之王普朗克，终于还是落下了帷幕——曾经意气风发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死在一个卑鄙的赌徒手里。
还是在这种无人注意到的小巷子里。
咚……普朗克的尸体撞翻了旁边的架子，无数刀片和针头都扎在了他的身上。
旧的时代，从此刻开始正式翻篇。
剩下的两位老友你看我，我看你，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们似乎已经从对方的眼睛里明白了一切。
多年的交情……多年的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格雷福斯从普朗克的尸体里翻出了一根雪茄点上。
“我本来还想给你报仇来着，现在看来也算是报了——普朗克这个畜生差点把我们两个都宰了。”
“确实。”崔斯特则是拿走了普朗克的帽子。
沉默片刻，两人异口同声道：“再去干票大的？”
两位老友先是一愣，随后又大笑起来。
“我们这也算是帮了那个怪物小子的忙了……算是报了他的救命之恩？”
“大概算吧，那我们互不相欠了——当然，他身旁的女人还欠我们一条命。”
“他身旁的女人？谁？”
“呵呵……没事。”
“后面去哪干票大的好点？”
“要不……”
“说说？”
“就跟着那小子混一下吧，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捞出不少钱呢。”
崔斯特把牌全部收回口袋里，然后扭头望向外面的月亮。
比尔吉沃特……以后会知道崔斯特和格雷福斯这两个名字的。
“我想那小子一定缺一个精明的赌徒和一个强壮的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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