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第二章 报恩嘛，大不了一死
艾希坐了好一会，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抽空瞟了眼那个奇怪的年轻男人，也觉得对方没有那么“可怕”了——被冻成青紫色的皮肤重新恢复血色后，这人的相貌还是很不错的。
匀称的身材、不错的身高和端正的五官，没有那种随处可见的粗犷气息，反倒是有种斯斯文文的感觉。
艾希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人不是弗雷尔卓德人。
弗雷尔卓德的男性绝大部分都是五大三粗的，从没有这般温和的气质。
还有那白净的皮肤……简直就像刚长出来的一样。
艾希越看越仔细，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十分不雅，便连忙转过了头去。
而这个小动作被程潇尽收眼底。
他先是有些疑惑，接着很快就想明白了——放在别的地方女性打量男性还挺正常的，但在弗雷尔卓德却完全不同。
因为这是一个“女尊世界”。
在弗雷尔卓德，每个部族的最高首领都被成为“战母”，大部分强大的冰裔也都是女性，故而女性的地位往往比男性高得多。
又有最原始的生育能力又有更高的战斗力，想不是女尊社会都不可能了。
如此，艾希刚才的举动就很好理解了。
就相当于在别的地方一个男人盯着陌生女人看，这当然是非常不绅士的。
而身为阿瓦罗萨部族战母之女的艾希，平日里就非常有素养，当然不可能做出那种不雅的举动。
对此，在三年里精神被折磨得不太正常的程潇表示……
“哟，你脸红啦？”
“诶……？”艾希一愣，又连忙摆手。“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
“你看我还说我奇怪？”程潇又一幅笑嘻嘻的模样跟着坐在旁边，接着在没有做任何铺垫的情况下直接开始任务：
“艾希小姐你好，请允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程潇，来自诺克萨斯。”
“嗯，我看出来你不是弗雷尔卓德人了……”艾希的眼神有些躲闪。
“那么，现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有男朋友吗？”
“……？”
如果说艾希刚才只是有点不好意思，那现在就是彻底脸红了。
那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了深深的红晕，她湛蓝色的美眸里也满是慌乱。
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下被一个刚认识的漂亮男生问这种敏感问题……毫无经验的她实在有些把持不住。
毕竟现在的她还不是未来那个坚韧、冷静、气场极其强大的弗雷尔卓德女皇。
现在的她不过是个一直生活在母亲庇护之下的温室里的花朵。
但……她也不是那种被人调戏一下就会不知所措的纯情女高。
在短暂的慌乱过后，她优雅地将手搭在了胸前，语气平静而郑重地回答道：“我，艾希，阿瓦罗萨战母葛伦娜之女，刚满十八岁，尚未缔结血盟。”
稍作停顿，她又认真地补充道：“在阿瓦罗萨部族崛起之前，我也绝不会考虑那种儿女情长的事情。所以，请程潇先生你自重，不要再说些奇怪的话了。”
说完，少女望向突然走到一旁的程潇。
后者正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你在说什么？”艾希上前问道。
然后，只听对方癫狂般地低语：
“还真有……好想死……试一下……”
艾希瞬间瞳孔地震。
“诶？！你别激动！我没有拒绝你，我只是……总之你别激动！”
“听我说，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因为这种事情想不开！”
“不要一时冲动呀！”
艾希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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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两个身影出现在回阿瓦罗萨部族营地的路上。
艾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程潇则是因为没死成不断谋划着什么时候自杀一下试试新得来的技能。
两人沉默着。
但不管怎么说，善良的艾希看出了程潇的窘迫，愿意先把他带回部落休息一下。
程潇自然也不会拒绝。
他刚从黑色玫瑰的血腥实验室里逃出，现在也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乱走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乐芙兰那个疯女人抓回去……有个安全的地方歇歇脚自然是好的。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好饿。
逃难这么久，他是一口饭都没吃上。
虽说他有不死之身，就算饿死了也会原地复活，但那种强烈的饥饿感属实不太好受。
嗯，自己的肉味道也差了点，偶尔啃两口得了，天天吃着实有点遭不住。
还是正常的饭菜香。
“待会到了部落里，你可别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是，长官！”程潇浮夸地敬了个礼。
“……”艾希放弃了。
她领着这个年纪与她差不多的年轻男人踏入部落营地，一路上族人们都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
当然，更多的是对程潇的好奇和打量——一些和艾希比较熟的长辈甚至已经大声开起了玩笑：
“嘿，瞧瞧，我们的艾希也长大啦！”
“艾希，这是你从哪儿带回来的男人？长得还不错嘛。”
“白白净净的，这看起来可不像弗雷尔卓德人哦。”
“怎么我们强大的艾希出去寻个踪迹都能带回男人来？这可不简单呐，看来艾希以后会有很多很多血盟哟。”
……
长辈们不加掩饰的打趣让艾希感到不好意思。
她拉了拉帽檐，认真而小声地反驳道：“程潇是我在外面救出的旅行者，他年纪还小，也没有成婚，你们不要开他的玩笑，这很不礼貌……”
“那您把他纳入您的后宫不就好了！”又有人大声喊道。
艾希不再辩解，只默默加快了步伐。
她带着程潇走进了战母葛伦娜的帐篷，后者起初也愣了一下，甚至露出了那种“我懂的”眼神。
所幸，在艾希的一番解释之下，这位足够理智的战母没有继续说那些虎狼之词，而是把话题带向了正轨：
“怎么样，有发现那群强盗的踪迹吗？”
“没有。”艾希摇了摇头，“他们在劫掠完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样么……”葛伦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程潇不明白他们在讲什么，干脆在艾希旁边舒舒服服地坐着。
帐篷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一些部族长老，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既然找不到就算了吧，昨天的劫掠也没有给我们带来太大的损失，没必要为了一口气造成更大的损失。”
“是啊战母，我们后续加强营地看守就好了——您也知道，现在我们的粮食和木柴都不多了，经不起这般折腾。”
……
“我想这也是一个天意……我们刚准备出发就遇上了那群强盗，或许我们应该停下的。”
前面几句葛伦娜都认真地听着，也给予了肯定，但唯独最后一句让她突然有些愤怒。
她用力一拍桌子，几乎是吼了出来：“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阿瓦罗萨的宝藏我们必须拿到！”
这下就连程潇也听懂了。
前面他还听得迷迷糊糊，但说到“阿瓦罗萨的宝藏”他就明白了。
阿瓦罗萨部族准备前往传说中的宝藏，然后刚做好出远门的准备就被一群冰原强盗袭击了，现在正在讨论该不该继续呢。
而阿瓦罗萨的宝藏——或者说传承，在弗雷尔卓德一直是个“哄小孩睡觉的故事”。
信它是真的人并不多，而葛伦娜就是其中一个。
程潇也是其中一个。
身为穿越者的他知道，阿瓦罗萨的传承不仅真实存在，也正是让艾希从“邻家少女”转变成“冰雪女王”的秘宝。
那把由臻冰铸就而成的冰晶长弓。
“别再说了，我们明天就出发！”葛伦娜大手一挥，下达了最后指令：“让众人都收拾好行囊，不愿走的就自己退出部族，我阿瓦罗萨部族没有软蛋！”
众人闻言，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叹息声不断。
就连葛伦娜的亲女儿艾希也觉得这非常不妥，默默低下了头。
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传说让整个部族的人跋山涉水去冒险……这不太理智了。
就在众人万分惆怅之时，又一人走入了帐篷。
一个手持木杖、头顶兽骨头罩的年轻男人。
阿瓦罗萨部族的冰霜祭司，马鲁科洛。
众人一见到他都面露尊敬之色，这位唯一掌握医术的祭司在部族内的地位仅次于战母。
他一进来便语出惊人：“尊敬的战母，我已经找到了那群强盗的藏身之处——他们就盘踞在我们前往宝藏所在地的必经之路。”
说完，他还用一种异样柔和的眼神看了艾希一眼，想来心思并不单纯——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有了劝诫的底气：“天意，这真的是天意啊战母！”
“那群强盗的实力不弱，虽然我们能够打赢他们，但势必伤亡惨重！”
“如果要经过那群强盗的消耗，我们剩下的人力和物资根本不足以支撑我们走到哪遥远的宝藏所在地！”
众人不断劝告，这回葛伦娜一时间也有些沉默了。
众人都在大声嚷嚷着。
唯独程潇默默打量着那位冰霜祭司。
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这人……不就是阿瓦罗萨部族的二五仔嘛！
他是一名【德拉克隆】，也就是冰霜女巫用以控制各大部族的奸细。
日后他不仅会背叛阿瓦罗萨部族，还在艾希即将得到阿瓦罗萨传承的时候对艾希痛下杀手——所幸后者及时得到冰晶长弓、完成反杀。
可即便如此，他的背叛也让阿瓦罗萨部族几乎团灭……只剩艾希一根独苗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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