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她冰冷的指尖渐渐变暖，似乎恢复了人类该有的正常体温。
甚至是……炙热。
程潇感觉到一股怪异的温热从他的额头传遍全身，就像是……在探查他一样。
衣物在此刻没有了任何意义。
他能感觉到，丽桑卓的魔力正在传遍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由内而外，从体内魔力流动的轨迹到体表皮肤和器官的每一分。
就好像脱光了全身衣服躺在丽桑卓面前供她仔细端详。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不好受。
“和那个孩子一样，又有点不一样……你的魔力，很奇怪。”
正当程潇打算再次动手的时候，丽桑卓放下了手，蓝色的臻冰再次将她全身包裹。
“和阿瓦罗萨同源，却又略有差异。那个孩子还很弱，但也许她的成长空间会超乎我的想象……你也是，诺克萨斯人。”
“或许，你可以辅佐她成为我希望看到的样子。”
“一种新的……希望。”
说完，丽桑卓开始向后平移。
程潇刚想追上去再拼一波命，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不知何时已经被对方冻住了。
“我会给你们一些时间，尽量不要让我失望。”
女巫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漫天风雪之中。
这一战，几乎让艾希绝望。
丽桑卓的力量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恐怖……那种绝对的压制力，她不知该如何才能战胜。
相比之下，程潇就显得淡然多了。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在这里战胜那个怪物，能保住艾希已经很不错了。
唯一的遗憾是他没能给丽桑卓送个人头。
不过问题不大，毕竟没有丽桑卓还有个大熊子呢。
程潇扭头望向了地上的碎肉冰块——那头熊人的尸体被丽桑卓控制着爆炸了。
失者死去，这座狩猎场也就废了，而赋予它蛮荒力量的半神沃利贝尔会对这里的一切有所察觉。
所有的失者与沃利贝尔之间都有着一种微妙、奇特的联系，沃利贝尔可以通过信徒的感知了解到一些东西。
自己先前骂得这么脏，自尊心极强的沃利贝尔肯定受不了的。
估计很快就能找到机会给他送一个了。
“怎么样，有伤到哪里吗？”
程潇将艾希轻轻扶起。
后者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黯然。“我没事……程潇，我觉得我们打不过女巫……仅凭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她抗衡。”
闻言，程潇想安慰几句——说点“以后总会有机会的”、“我们一定会变强的”之类的童话故事里勇者常说的假大空话。
可还不等他说话，几乎要靠在他身上的少女就抢先一步开口了。
并且语气坚定：
“要想把女巫刺死在她残暴统治的王座上，就必须团结起来……”
“整个弗雷尔卓德……”
“我们联合！”
第二十六章 喜欢的不是我而是闺蜜吗？
弗雷尔卓德人民苦女巫已久。
丽桑卓以绝对的武力优势统治着弗雷尔卓德北方，她的冰霜守卫部族在那边就是“政府军”一般的存在。
但这不代表南方就没有受过她的荼毒了。
一如阿瓦罗萨部族里的奸细马鲁科洛，但凡有点规模的部族里都会被冰霜祭司以狡猾的手段监视乃至控制，而他们一旦发现部族里有可能威胁到丽桑卓统治的行为便会出手镇压。
许多被丽桑卓或霜卫直接迫害过的部族都对丽桑卓充满了怨恨，甚至有不少人前去讨伐过她，但都没有什么用。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不够团结。
单打独斗想要战胜女巫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那些敢于挑战的勇士甚至连冰霜古堡的门都没见到就被霜卫干掉了。
可如果是所有人团结起来……以整个弗雷尔卓德的力量去反抗女巫，那么霜卫就不值一提了。
即便是强大的女巫，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镇压所有人。
所以，现在艾希要做的就是联合众人。
团结那些被女巫迫害过、知道女巫真面目的部族，组建起一个可以推翻女巫统治的联盟！
弗雷尔卓德联盟！
“也许团结并不容易，但这是一个很大的希望……”
艾希在地上坐了好一会，程潇已经在旁边烤起了鹿肉。
“不过我们现在看起来一穷二白……嗯，让我想想该怎么做……噢，谢谢。”
“倒也算不上一穷二白，”程潇把烤好的鹿肉递给少女，耸了耸肩。“至少我们还有一点美味的烤肉。”
“是的。”艾希笑了一下，沉默片刻后又小声说道：
“然后……我们还有彼此。”
说着，她想要主动一点去搂住程潇的肩膀，但因为不好意思还是没有去做。
那太冒昧了。她必须更……绅士一点？贸然去搂一个男生大概会被讨厌的。
那显得她是在占便宜。
“咳……现在，我有一个计划。”
“嗯，你说。”程潇也吃起了烤肉，这味道可比他自己的肉美味多了。
“我知道一个部族里也有冰霜祭司，如果我们能揭露他的真面目的话也许会得到那个部族的认可……那是我们团结弗雷尔卓德的第一步。”艾希一边吃着烤肉一边说道：
“最重要的是，阿瓦罗萨部族和那个部族曾经是深交——虽然后面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和那个部族的前任战母之女是好朋友，儿时我们经常去找对方玩——噢对了，她是现任战母的孙女。差不多，不是吗？”
“我想她一定会相信我的，她绝不会允许外人染指她的部族。”
听到这里，程潇已经大概猜到一些了。
而艾希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想：“那个部族就是凛冬之爪部族。我的好朋友瑟庄妮是他们现任战母的唯一后代，她将来会继承凛冬之爪。”
“听起来不错。”程潇随口回答。
瑟庄妮……这个名字他当然不陌生。
那也是【英雄】之一——凛冬之怒·瑟庄妮。
又称猪妹。
她和艾希一样同为战母唯一的女儿、部族未来的接班人，甚至也是“三姐妹”的后裔，但她们两人的经历可谓是天差地别。
艾希从小就生活在部族的保护之中，享受着母爱和族里所有人的宠爱，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
但瑟庄妮就不同了。
虽说她的母亲也是战母，但她的母亲廓吉雅……抛弃了她。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廓吉雅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部族，失去战母的凛冬之爪部族不得不令选一位战母——那便是老战母，也就是廓吉雅的母亲、瑟庄妮的祖母。
那位老战母对廓吉雅的出走感到耻辱和愤怒，连带着对瑟庄妮也变得喜怒无常——一方面她也心疼她的孙女失去了母亲，另一方面她又将对廓吉雅的憎恶转移到了瑟庄妮身上。
于是瑟庄妮在冷嘲热讽和恶言打击下成长。
她很羡慕艾希能够拥有母爱，而幸运的是葛伦娜对这个可怜的孩子也疼爱有加——她在别人的母亲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母爱】。
但随着后来两个部族之间的矛盾，两个孩子被勒令禁止接触，两个部族的居住地也越来越远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未来”。
程潇所熟知的发展，是艾希后来与瑟庄妮闹掰了——甚至比她们两个部族间的矛盾更加深厚，几乎可以用“仇人”来称呼了。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信念不同：艾希想要团结所有人、保护弱者，而瑟庄妮则信奉弱肉强食的黑暗森林法则，认为那些孱弱的炉户部族就该被她烧杀抢掠。
另一方面……其实瑟庄妮心中是嫉妒和瞧不起艾希的。
她认为艾希拥有母亲和整个部族的爱却并没有多强大，力量全都来源于她运气好捡到的一把弓。
而这些，艾希都不知道。
现在的她还是一厢情愿地以为瑟庄妮是与她心连心的好姐妹。
程潇作为一个旁观者清的局外人，在听到她的计划后第一反应是觉得很难。
但第二反应……
“如何？我们现在就去的话，大概两三天就到了。”艾希兴冲冲地拿起了地图，“这里过去不算很远，也许我还可以给瑟庄妮一个惊喜。”
面对这看似必将走向悲剧的计划，程潇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他如今在这里，那他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艾希与瑟庄妮的矛盾，不会像原时间线那样发展。
她们间的塑料姐妹情，将会……好吧，起码友谊的小船不会翻。
最重要的……咳，不，顺便……也许也可以帮瑟庄妮也找到三姐妹之一赛瑞尔达的传承？
既然艾希能，那赛瑞尔达的后裔瑟庄妮理论上也能……
到时再想办法被她做掉，又是一份可观的“收入”，着实不错。
“我们马上动身前往凛冬之爪部族吧。”程潇递给艾希一只手，将她扶了起来。
后者非常高兴程潇能赞同她的计划。
于是她笑着打趣道：“你看起来比我还着急，是想早点向女巫报仇吗？”
“那倒不是。”程潇还在思考如何帮瑟庄妮找到传承再让她杀死的问题，对于艾希的话并没有太注意。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说出了真心话：
“我只是想快点见到瑟庄妮小姐。”
嗒。
艾希脚步一僵。
她美丽的眼眸里似乎失去了高光。
“诶……？”
第二十七章 艾希：最后悔的一集
真是一个糟糕的冬天。
庄稼不长，牲畜无崽，整个部族都在忍饥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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