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你把我从光荣战死的结局中拖出，就还给我这般不堪的对手？！布隆，你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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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笃笃笃……
笃笃笃……
锋利的菜刀在案板上不停剁着肉，明明待会出炉的会是一盘精致的美食，可程潇却有点害怕。
往厨房的方向瞄上一眼，那位围着围裙、里面几乎只有内衣的美丽少女依旧是表情冰冷。
没有人知道她的下一刀是落在哪块肉上的。
“程潇……”
冰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程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呃……怎么了？”
“上次我撞见你和瑟庄妮抱在一起了，但那肯定不是你们的第一次吧？”艾希幽幽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可怕。
“不……是第一次……”程潇咽了口唾沫。
“第一次会这么熟练？”
“没有……”
“你明明答应了要做我的血盟，背地里竟然还和那个女人私会……程潇，这是不对的。”
笃！
菜刀又一次落在了案板上，声音沉重。
肉肠连带着下面的案板都被一刀两断了。
银发少女缓缓转过头来，锋利的刀刃贴着她冰冷的微笑。
“你觉得我要不要惩罚你一下呢~？”
“还是别了吧……”程潇立刻下意识夹紧了腿，将小程潇死死护住。
温柔的艾希已经消失了，他现在只想逃离。
逃到瑟庄妮那里也好……瑟庄妮肯定不会这么凶的……肯定……
不对……大概……或许……？
不好说……
程潇忽然感觉，世界之大竟无他容身之所。
而就在他思索着该如何浑水摸鱼逃过去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再之后便是凛冬之爪长老焦急的喊声：
“艾希大人，程潇大人！联盟西北部的第二营地被熊人族袭击了！”
第六十七章 孩子们，我回来了
【失者从不会走出它们的狩猎场，但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它们的领地。】
这句话是所有弗雷尔卓德人的共识，也是千万年前熊灵与三姐妹立下的契约。
但如今，熊人族违背了那亘古不变的协议。
一批熊人袭击了喀尔克斯山下的矿场，在短短半小时内将那里的上百名矿工和十余名弗雷尔卓德联盟战士屠戮殆尽，随后又马不停蹄地前往联盟向西北方扩张的第二营地。
不过半个上午的时间，至少有三百人惨死于失者的利爪之下。
而被熊人杀死的可怜人……他们尸骨无存，就连入土为安都难以做到。
他们的尸体直接被熊人残暴地吞进了肚子里。
第二营地的最高守卫领袖达尔瓦力战母率军出击，在宽敞的平原处与熊人族爆发了正面战争。
她带来了八十名达尔瓦力战士和六十名联盟冰裔，对战二十四头熊人。
人数上是压倒性的优势。
但战果……
“这帮该死的怪物……”
一只手已经被撕咬得几乎快要断掉的达尔瓦力战母气喘吁吁，扭头环视战场一圈，只见无数同伴惨死，每一具尸体都被啃咬得破破烂烂，战场上到处可见残肢断臂，宛如人间炼狱。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带人和其他部族打过仗，但人与人之间的战斗通常都是瞄准心脏或头部一击毙命，尸体在大部分情况下都能留个全尸，场面不会太过骇人。
而与熊人战斗……
达尔瓦力战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快要断掉的手臂，那上面几乎只剩半截骨头和几块烂肉连着，摇摇欲坠。
这帮怪物没有战术、不讲章法，只以最原始最残暴的方式战斗，而战斗力又偏偏强得惊人……
被它们的利爪拍到，盔甲会瞬间碎裂；被它们的尖牙咬住，肌肉和骨头就像豆腐一样脆弱。
它们遵循着古道，只追求最原始的胜利和对杀戮欲望的满足，毫无道理可言。
这一仗下来，他们折损战士大半，却只击杀了对方……
三头熊人。
赢不了……这些怪物绝不是凡人所能战胜的……
熊灵……失者……只有三姐妹能击败它们……而它们违反了与三姐妹的协议……
“愿三姐妹密教保佑……”
达尔瓦力战母紧咬着牙，拼尽全身力气从地上站起，可她沉重的寒冰巨斧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力气抬起了。
她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为了……弗雷尔卓德联盟……！”
一声怒吼过后，她拖着残破的躯体冲向了那体型庞大的失者，打算在无力举起武器的情况下使用最原始的攻击手段——用牙咬！
牙齿，可不是你们失者的专属！
“战母……！”
达尔瓦力战士们见到了义无反顾冲向熊人的战母，顿时发出悲呼。
可就在众人以为达尔瓦力战母马上要英勇就义的时候，一柄飞斧突然袭来。
咚！
斧刃正中熊人的脑袋，强悍的力道把熊人坚硬的头骨都劈开了，斧头卡在骨缝间挤出了无数鲜血和脑组织。
吃痛的熊人发出怒吼，可它低沉的吼声很快就被另一个更嘹亮的声音盖过去了：
“杀戮的欲望正在高涨！！”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个赤裸上身的壮汉拿着斧头冲进了熊人群里。
他的力量大得可怕，即便是熊人在他手里也讨不到半点好处。他的身高只有熊人的一半，在熊人面前就像是个孩童，可他表现出的战斗力却让熊人都感到难以战胜。
他从最初的那头熊人的脑袋上拔出了斧头，凭借双斧不断乱劈乱砍，虽身上也出现越来越多的伤口但并未显出疲态，反倒是愈战愈勇。
在他快要被熊人族包围的时候，又一个手持超大盾牌的壮汉杀出——他的体型更加健壮，身高足足超过了两米，单是小臂就有正常成年人的大腿那么粗。
两人的配合并不默契，但只要维持住一攻一守的状态也完全不会被熊人的利爪突破。
疯狂的攻击加上无懈可击的防御，二十多头熊人竟都拿他们没办法。
这幅景象可让众人大惊失色。
达尔瓦力战母更是在震惊中认出了其中一人——那个使用双斧的狂战士。
“奥拉夫……他不是死了么？！”
达尔瓦力战母分明记得，眼前这个狂战士随程潇一起去挑战熊灵，最终在高山之上达成了他的梦想——荣誉战死。
那可是程潇亲口说出来的……他们当时还稍微给这位狂战士默哀了一下。
可这……死而复生……？
奇怪，太奇怪了！
达尔瓦力战母满脸迷茫，而那边的局势则愈发明朗——寻常熊人打不破这两位壮汉的配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员。
局势瞬间逆转了。
众人从恐惧和绝望变成兴奋，重新加入了战场——就算是那些重伤倒地的战士，此刻也至少要振臂高呼。
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人类的曙光似乎要再次照亮弗雷尔卓德了。
但……现实显然不会和想象一样美好。
人类方出现了远超寻常人类的强大战士，熊人方自然也会有更加强大的存在……
轰隆——！！
一道粗大的落雷毫无预兆地劈下。
虽然没有劈中任何人，但光是那可怕的气场和震耳欲聋就足以震慑住所有人了。
烟尘渐渐散去，一个人类模样的身影出现在了熊人族后方。
一个披着兽皮大衣的……“人”。
他看起来很是瘦弱，身材矮小、瘦骨嶙峋，但他周围的熊人在见到他后都恭恭敬敬地让出了一条路。
他的五官和人类无异，干瘪的皮肤里透露着虚弱的感觉，可他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就连奥拉夫都嗅到了完美结局的味道。
他缓步走过所有熊人，停在了战场中央。
再之后，他高举双手，做出了虔诚信徒的祈祷姿态。
“我敬爱的神明……我愿付出一切，向愚昧的人类灌输您的意志……神爱世人，以古道恩赐……”
“哪里来的傻子？”奥拉夫手持双斧冲了过去，严重怀疑是自己刚才感觉错了。
他的战斗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类”很危险，但他的眼睛却跟他说这么瘦弱的人对他造不成半点威胁。
倒是这副装神弄鬼的模样让他很不爽。
“来！让我砍断你的头骨！”
两把斧头同时劈下，直指对方的脖颈。
可就在人头落地之际，那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缓缓伸出了一根手指顶向斧头。
众人都以为自己会看见手指被斧刃瞬间斩下的血腥场面。
可事实却是……
咚！
一声巨响过后，奥拉夫的斧头停在了半空中。
对方仅用一根手指就顶住了他的斧头。
但那根手指……
并非人类脆弱的指骨，而是比北极熊还要粗大有力的手指……
男人的右手不知何时膨胀得无比巨大，甚至比寻常熊人的手臂还要夸张——几乎和他的躯干一般粗大。
那上面的肌肉块块分明，健硕得就连奥拉夫也自愧不如。
可他人却还维持着原状，瘦弱的躯体连接着这粗壮的手臂，看起来就像怪物一样畸形扭曲。
“神爱世人……”
奥拉夫还没回过神来，对方已经把那大得离谱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头顶上。
好似神父温柔的抚摸。
但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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