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嗯……只是苦了冰霜祭司们和布隆要像给孩子喂饭的奶奶一样一直跟在后面跑了。
奥拉夫以掉半条命的代价又斩杀了一位猎牲领主。
冰霜祭司们跟上治疗，准备等这位狂战士恢复好了就去斩杀第三位猎牲领主。
弗雷尔卓德联盟的战士和一众德拉克隆正在战场前方抵御熊人大军，坚守的战线没有后撤一分一毫。
只要等奥拉夫干掉剩下的两位猎牲领主，人类方就可以开始反攻了。
局势一片大好。
至少，看起来一片大好。
可有那么一人……守墓人克尔，在大家都看到希望的时候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内心深处与万物生灵的联系……又开始悲鸣了。
她听见了大自然的拗哭。
一瞬间，她的意志遭到了猛烈的攻击——并非针对她的攻击，而是一种……
君临天下般的压制。
那个可怕的存在……向世间万物释放了祂的威严。
一阵避之不及的刺耳杂音让这位萨满喘不上气来。附近的厄纽克、居瓦斯克还有马匹的思绪淹没了她的自我意识，让她脑海中充斥着外来的感觉——一种雷霆般的巨大声响。
只有她和最强大的兽灵行者才能听得到，而且无法令其安静下来。紧随其后的是人类的情绪，他们也同样是动物。千种零碎的思绪混在一起：愤怒、恐惧、怨恨、冷酷——
克尔听不到自己的尖叫。她只是感到了自己喉咙发紧。那些声音不会安静，它们永远都不会安静。
她慌张地把枯瘦的手放到嘴边，然后用力啃咬。鲜血喷涌，她几乎要把自己的肉撕咬下来——但为了赶走那些声音，她愿意承受任何代价。任何代价。
“‘祂’来了……”
恢复一丝神智的克尔不敢再与大自然产生连接，她只喘着粗气向周围人诉说即将到来的危险。
但很可惜，混乱的战场上没有人有闲工夫去聆听这呓语一般的悲鸣。
直到第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天而降。
“太慢了……”
古老的声音里夹杂着威严、残暴、嗜血，震耳欲聋，犹如另一道落在每个人身旁的雷霆。
庞大的身影遮天蔽日，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无数把长矛与弓箭——就像传说之中的一样，在那座肌肉的城池上扎满了武器，那是数百场战斗留下的痕迹，而它们的主人全都早已死去。
那便是……蛮荒古道的化身。
【熊灵】
庞大的躯体一步步走近，就像宁静的暴风眼在靠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同一处，脑海中没有留下任何声音。
所有人都只能感受到沃利贝尔，它的静默与任何人或动物的感觉都不一样。沃利贝尔的意识压倒性地碾碎了一切。
虽然人类军队的数量是熊人的百倍，但战士们却在沃利贝尔面前退缩了。巨大的战争猛犸、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打过人，打过巨魔，打过斯喀尔德瓦斯塔亚，但现在全都在瑟瑟发抖。
“太慢了……为何懦弱的人类仍有心跳……”
熊灵抬起了一只手臂。那上面也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
一道黑色雷霆从他指尖射出，又像一条灵活的巨蛇在战场上肆意穿梭。
爆炸、火焰、死亡……巨蛇涌动之处，所有生灵都变成了焦炭或灰烬。
随后，沃利贝尔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个浑身发红的人类。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活着。当时他明明用凡人绝对无法抵挡的雷电劈向了这个人类。
他感到困惑，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愤怒——向他发起挑战的凡人，不应该也不能活着。
沃利贝尔准备释放另一道雷电彻底杀死奥拉夫。
可就在这时……
他所熟悉的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呼，勉强算是赶上了……好久不见，大狗熊。”
四只扭曲的眼睛同时望去，只见一个渺小的身影正站在另一座冰川上直视着他威严的躯体。
那是……那个挑衅他的凡人。
他明明将他击落海底！明明用狂暴的雷霆覆盖了整片冰海！
两个活着的凡人……挑战神明后仍旧存活……
这让沃利贝尔完全无法接受。
他出离的愤怒。
但更让他愤怒的，还在后面——
“要打架的话，来和我打吧。”
程潇拔出了一把其貌不扬的铁剑。
另一只手则是蕴起了一股让沃利贝尔感到无比熟悉的能量——雷电。
气息完全一致的雷电。
那分明是神祇的力量！
等等……不止……
那把剑……
那上面的气息……
沃利贝尔的四只眼睛同时瞪大，极度的愤怒让他几乎要失态地发出吼叫。
“你竟敢帮助一个窃取神明力量的卑劣凡人……”
“你这头愚昧的山羊……”
“奥恩——！！”
第七十五章 这就是奥恩最后的波纹！
奥恩与沃利贝尔作为半神兄弟，他们原本是没有仇怨的。
相反，他们的关系不说兄友弟恭，至少也是见面会热情地打声招呼的正常兄弟关系。
如今的反目成仇，源于上古时代的那场大战。
而那场大战的直接原因——或者说导火索，就是因为……
奥恩不肯给沃利贝尔打装备。
当年三姐妹的迅速崛起让沃利贝尔感到反感，那种所谓的“团结友爱”与他的蛮荒之道背道而驰，所以他决定出手教训这帮懦弱的凡人。
但在那之前，他需要给他的熊人大军提供足够优秀的装备——当年的三姐妹拥有远超寻常人类的强大力量，且她们麾下的战士也全都极为骁勇善战，加之数量极多，即便是熊人大军也要做足准备才能出手交战。
于是沃利贝尔立刻想到了他最敬爱的兄长——熔铸之神·奥恩。
他希望奥恩给他的军队打造足够坚硬的盔甲和足够锋利的武器，并为他本人量身定做一套世界上最好的装备。
但仁慈的奥恩拒绝了。
虽说奥恩不像他与沃利贝尔的妹妹——冰晶凤凰艾维尼亚那般喜爱人类，但他至少也绝不仇视人类，不愿“无缘无故”地对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人类动手。
特别是因为炉乡人的存在，其实他的内心深处也是隐隐有些偏袒人类的。
他对沃利贝尔的这份残暴感到反感，便拒绝了铸造装备的请求。
而这让沃利贝尔大为不解。
他们是神明、是兄弟，为什么不帮这个忙呢？奥恩明明都帮人类造过东西了，为什么反倒不帮他的亲兄弟？
沃利贝尔不解，也愤怒。
他与奥恩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再之后，争吵变成了动手——无论是残暴的沃利贝尔，还是一心沉浸在锻造事业上的奥恩，都不喜欢过多的用言语来评判一件事的对错。
比起动嘴，他们更习惯用利爪和铁锤。
沃利贝尔当场卸下了当年奥恩给他锻造的符文盔甲，也不再使用武器，而只依赖他最原始的肌肉和利爪，在奥恩的火山之上大战了整整八天。
再之后的事情……便是流传到后世的故事了。
奥恩用无上的力量教训了他暴脾气的弟弟，沃利贝尔狼狈战败后彻底与奥恩断绝关系。
时过境迁，一眨眼已是万年之后。
沃利贝尔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奥恩，更没有感受过后者的存在。
但……此时此刻，他又嗅到了那令他憎恶的气息——叛徒的气息。
就在那个卑鄙凡人的手上。
那把破铁剑。
一瞬间，曾经的屈辱与怨恨重新涌上心头，沃利贝尔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愤怒。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奥恩宁愿帮助人类都不愿意帮助身为亲兄弟的他。
他不能容忍，奥恩死都不愿意替他打造的装备转头就给了一个卑鄙的凡人。
万年前的那场战争也就罢了，起码奥恩也没有直接给予人类帮助，可如今……
奥恩竟直接给人类锻造了武器！
那人还是他沃利贝尔的敌人！！
“为什么……为什么！！”
恐怖的怒吼声传遍了整个战场，直震得地动山摇、雪崩形成，一些身体素质较弱的人类甚至当场被震穿了耳膜，从此失去听觉。
“区区凡人……难道我还比不过区区凡人么？！”
屈辱、愤怒、怨恨、嫉妒……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瞬间填满了沃利贝尔的内心。
他拥有庞大的躯体，却没有一颗庞大的心脏。
他所谓的蛮荒古道，不过是被情绪左右而已。
于是他眼里只剩他的仇人。
“我要宰了你，卑鄙的盗窃者！你不配拥有神明的武器！！”
沃利贝尔不顾形象地奔跑起来，那如参天大树般粗壮的双腿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深坑，周围的人类或熊人更是在这份恐怖的力量之下直接被震飞。
他不分敌友，冲锋的过程中碾死了无数人。
天空之中乌云密布，数道黑色雷霆在其中翻涌，那可怕的气势几乎可以直接将凡人压垮。
即便是程潇，此时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不是第一次直面沃利贝尔，但此刻盛怒之下的沃利贝尔远比上次见面时可怕。
这种恐怖的力量，别说正面战胜了，就连阻挡都是痴心妄想。
更不用说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再去保护别人。
“他的目标是我，你们先到安全的位置去吧。”程潇紧握长剑，也向着沃利贝尔走去。
一旁的两位少女见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离开。
她们深知自己留在程潇身旁也帮不上什么忙，甚至会拖后腿，倒不如站远一点进行远程支援。
“务必小心。”两位少女留下忠告后便跃向了另一边的山谷。
而就在她们话音落下的下一刻，雷电袭来。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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