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死神的挽歌
所以，我决定侍奉她。
哪怕只是成为王的影子，成为代替她祛除污秽的剑刃。
只要可以在如此近的距离，一直注视着她……我就满足了。
“那位王实在过于完美了……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背叛她。”
何等愚蠢之言，完美的王者有哪里不好？
她所做出的决定都是绝对正确的。
能站在离那位王最近的位置，我感到很满足。
铠甲上沾染了许多与王为敌的蠢货的血，但脸上却沐浴着那位王的荣耀的光辉。
直到有一天，母后告诉了我一件事。
“你是亚瑟王的嫡子，是复制了其生命精髓的王的分身。”
没错，我……是亚瑟王的儿子。
是王位的唯一继承人。
我为这个身份感到自豪，便在第一时间找到了王，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可是……可是……
她没有承认我的身份。
她没有多看我一眼。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的那双美丽的眼睛就是不肯倒映出我的身影！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就因为我是魔女之子吗？！
“亚——瑟——！！”
我要毁灭你！
我要毁灭你辛苦建立起来的王朝！
我要毁灭你一直引以为傲的一切！
恨我吧！被愤怒之火充斥那双美丽的眼睛吧！
然后……用那双眼睛看看我吧……
…………
狮子劫界离做了个噩梦。
刚醒来的他正躺在一个木棺材里，为了防止不舒服，还在身下铺了草。
当然，他做噩梦不是因为床的问题，作为正统的死灵魔术师，他在棺材里睡觉比在五星级酒店的床铺上睡觉还要舒坦。
真正害他做噩梦的，应该就是和他契约的从者了。
靠着魔术协会友情赞助的圆桌碎片，他成功地召唤出来了圆桌骑士之一——叛逆骑士莫德雷德。
因为他刚才做的噩梦的内容就是莫德雷德的生平经历，所以他很轻易就猜到了。
这种事情在圣杯战争期间其实并不少见，因为从者与御主间魔力的联通，使得两者的部分记忆也会跟着以梦的形式被对方所了解。
即便现在醒过来好一会儿了，那个梦残留的情感还在影响着他，使得他的内心有点混乱。
放空一会儿大脑，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俙狮子劫界离刚打算坐起来，结果差点和一个骷髅脑袋撞上。
森白的白骨脑袋抖了抖，下巴动了起来。
“Master，我好无聊啊……”
骷髅脑袋被拿开，然后狮子劫界离就看到了一脸无精打采的莫德雷德。
早就习惯了白骨和尸体的狮子劫界离自然不会被这种场面吓到，很是冷静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Saber，别这样玩别人的脑袋，对人家太不尊敬了。”
“你一个躺在人家棺材里的死灵魔术师是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大声反驳了一声，然后莫德雷德就像是对手中的头骨失去了兴趣一般，将其随意地丢在了一旁。
“Master……Master……我好无聊啊……这里除了尸体还是尸体，连个可以玩的东西都没有……”莫德雷德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左摇右晃，“最差最差，总得有点吃的东西吧？我看上次你带我去吃的那个汉堡就挺不错的，甩了高文那家伙的土豆泥好几万条街。”
“绕了我吧，你要是每一次都像上次一样，那我恐怕根本撑不到圣杯大战的最后一天就要饿死了。”
说着，狮子劫界离拿出了自己缩水了不知道多少的钱包，语气中满是心痛。
“我我我……我也没办法啊。”莫德雷德也是露出了窘迫的表情，看来她对自己的食量也不是一点认知都没有，“那……等我给你抢到圣杯，就把钱还给你好了。”
“……那可是万能的许愿机啊，你竟然用来搞钱？”
怎么说呢……莫名有一种国家首富倾家荡产，去街边买一个手抓饼的感觉。
“才不是呢！”莫德雷德反驳道：“我想要靠圣杯实现的愿望是，回到父王拔出选王之剑成为王之前，然后……代替她拔出选王之剑！”
仿佛是想象出了当时的场景，莫德雷德的笑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奋的红晕。
“等到那时候，我看父王还怎么否认我是她王位的继承人！”
不是直接向圣杯许愿成为王，而是想要获得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然后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
至于自己无法拔出选王之剑……莫德雷德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她可是亚瑟王唯一的子嗣，自己父王能做到的事情，凭什么她做不到？
“怎么样？Master，我是不是很了不起啊？”
莫德雷德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一点问题，甚至还觉得能想出这个办法的自己真是太厉害了，双手环抱于胸前，不禁有些得意了起来。
可是，她却半天没有得到自家Master的回应。
当莫德雷德低下头，就看到狮子劫界离半张着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干什么啊Master，跟见鬼了一样。”
莫德雷德压根不会去掩盖内心的想法，所以就直接说了出来。
然后……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从莫德雷德的身后传来，令莫德雷德的身体瞬间僵直变得梆硬。
“莫德雷德。”
“——见鬼！！”
就像是被地面烫到了屁股一样，莫德雷德瞬间蹦起，同时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
愤怒，疑惑，恐惧，茫然……翻涌的浪潮将她的内心推起又摔下，聚集起浪潮的每一滴水都来自于她那复杂的看不清的情感。
她就要怒吼出对方的名字，可却在回过头的那一刻险些被闪瞎了眼。
好大……好白……
阿尔托莉雅看着莫德雷德突然跳开，像一只炸了毛的雌狮一般朝着自己露出了獠牙，甚至身上还迸射出了无数赤红的雷光。
可是，当莫德雷德转过身来看到自己时，却突然不动了，甚至就连身上的狰狞赤雷都诡异地消散了。
对方半天不带动的，甚至阿尔托莉雅就连对方的呼吸都感觉不到了，所以就再次出声。
“莫德雷德？”
或许是这声呼唤将莫德雷德唤醒了，对方的眼眸终于恢复了清明，可下一刻，她却是后退一步，眼神中的警惕和愤怒甚至比之前更加强烈。
“你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冒充我父王——！”
我父王才没你这么大的人心——！！
第192章 怀疑现实的莫德雷德
阿尔托莉雅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莫德雷德。
原本，在离开黑方的大本营之后，她是打算直接前去红方的大本营的。
只不过，她却突然感受到了一名红方从者的位置。
因为阿尔托莉雅是这场圣杯大战的Ruler，所以可以感受到从者的气息。
虽然每个从者都能做到类似的事情，但作为Ruler的阿尔托莉雅的范围更广，距离更远。
即便还没有见面，阿尔托莉雅都已经猜到了，这个红方从者就是莫德雷德。
因为在这个时候，红方的从者基本上都在天草四郎仈时贞的管控中，唯有擅长单独行动的狮子劫界离和莫德雷德拒绝了天草四郎时贞，四处游走。
说实话，阿尔托莉雅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莫德雷德见面，甚至连要不要和其见一面都没有决定。
毕竟，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亚瑟王，更不是莫德雷德认识的亚瑟王。
就连属于阿尔托莉雅的灵基都在向其传递着“烦恼”之类的情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自己唯一的子嗣。
该怨恨吗？毕竟对方毁灭了自己的国家。
该道歉吗？毕竟对方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的忽视。
不过，或许就是因为这份来自灵基之中的情感吧，让她做出了与莫德雷德见一面的决定。
“你也希望可以缓和与她的关系吧？希望将自己真正的想法告诉她，希望她不再被愤怒之火折磨。”
阿尔托莉雅看起来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她知道，灵基的本尊会听到自己的话的。
虽然并没有从灵基之中感觉到“同意”，但却也没有感觉到“拒绝”，大概率是在迷茫吧。
莫德雷德的气息来自于一个墓场，也不算很难找。
远远地，阿尔托莉雅就看到了穿着打扮十分清凉的莫德雷德和一个外表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男子，想必那个男人就是莫德雷德的御主了。
此时的莫德雷德正背对着自己，但和她面对面的狮子劫界离却是看到了阿尔托莉雅的到来，直接被惊掉了下巴。
无他，因为阿尔托莉雅的外貌和莫德雷德实在是太像了，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其实，阿尔托莉雅心中还是有一点惊讶的。
她清楚地记得，莫德雷德是有【直感】的技能的，和将自身武艺磨练至无双的兰斯洛特不一样，莫德雷德更多是凭借如野兽一般敏锐的直觉，再加上大开大合、以命相搏的战斗方式来进行战斗，比起正统的骑士更偏向于嗜血的狂兽。
虽然阿尔托莉雅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有特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也没有表露出敌意，可也不应该都靠近到这个距离了还没有被对方察觉啊。
除非……莫德雷德很信任她，就像一些警戒心很重的生物会对几乎所有存在的靠近产生反应，可在他们的父母靠近时却不会有事，甚至还会感觉到安心，这便是因为其在潜意识之中信任着他们。
阿尔托莉雅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轻轻唤了一声。
“莫德雷德。”
…………
“你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冒充我父王——！”
莫德雷德气的满脸通红，举起剑就要砍了面前的冒牌货。
“Saber！等……”
回过神来的狮子劫界离就想要阻止莫德雷德，可气昏了头的莫德雷德哪听的进去？
雷光爆裂，莫德雷德一脚跺碎大地，瞬间跨越距离来到了阿尔托莉雅面前，含怒挥出手中的魔剑。
就连阿尔托莉雅都没有想到，莫德雷德竟然砍的如此果断，但她还不至于真的愣在原地被砍一下。
没有躲闪，握紧的拳头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随即，朝着挥砍而来的魔剑一拳打出。
——八极拳！
爆裂的赤雷与纤细的拳头相撞，结果却是一股强悍的力道让莫德雷德险些握不住剑，并且这股力道还极具侵略性，直接顺着手臂涌入五脏六腑。
然后，赤红的雷光就犹如玻璃一般崩碎，而莫德雷德则是直接飞了出去。
在地上砸出了好几个大坑之后，又滑出去数十米远，这才勉强停了下来。
“你……你这个混蛋！”
莫德雷德狼狈起身，握着魔剑的手依旧控制不住地在颤抖，身上那件红色的外套都变得有些破破烂烂的，狰狞的面容就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
“Saber！不要冲动！”
狮子劫界离还想要劝一下莫德雷德，可此刻的莫德雷德已经除了阿尔托莉雅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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