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刹那辉煌
“……”
“……”
“没有，只是凉宫同学你这个……”
夏至轻轻的伸手揉了揉眉心，也终于是开口了，语气之中确实带着一丝丝的复杂：“多少是有点儿突然，你等等，我先捋一捋——”
团长大人微眯着眼睛，不过也还是轻哼着点点头，大度的允许他整理一下思绪。
他轻轻的呼了口气，一瞥之间过去与未来轰轰然同时并至。仿佛余生诸般纷杂尽收眼底，无论是不久之后的黄金周，还是将至的暑假，亦或者是更遥远的景象……自己既在这里，也正在经历那些事情。
虽然夏至的确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来熟悉这种全新的感知形式。
不过更多的，却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感到复杂。
——居然真的就这么简单啊，简直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等级极高的技术，预计要拖住自己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得不到突破的应用，即使在闭锁空间里也没能够抓住捷径来突破的未知领域……仅仅只因为眼前这少女的一句话，就能够直接对他开放。
有人一生都在追求罗马……
有人一出生就生在罗马……
然而，凉宫春日明显不属于以上的任意一方，因为她可以随意的让人直接搬到罗马，甚至随意的为她选中的人创造出对应的罗马……
——这凶残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夏至自然会感到有点儿心情复杂，虽然他本来就有过想法，那就是引导凉宫小姐对自己产生误会之类的，借此来突破境界，但是想法终究是想法，实际上真的得到实践的时候，仍是倍觉震撼。
果然，超能力者一方没来由的掌握的情报，或许才是最有可能的「真相」。
那就是——凉宫春日确实是神。
他稍稍收敛了一下情绪，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新展开的感知形式上移开，暂时不去关注那些在时间平面上并列的事件，而是轻轻吸了口气，看向了凉宫春日开口问道：“你是刚刚想起来的？”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少女双手叉腰，微微半眯着眼睛盯着他。
“对。”
夏至点点头，在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否认，虽然看上去团长大人已经认定了这一点，但万一呢？万一她真的又对这个认知开始动摇了呢？
就目前来看，她在这个世界里应该就是最高权限拥有者，可以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任意涂抹常数与法则……既然能让时间领域对夏至直接敞开，那么自然也能够让维度门户对他彻底封锁。
在将这边的进度，全部上传回到本体那边，完成“存档”之前——
他一点儿都不想出现什么波折。
“哈！我就说！果然是这样的！”听到对方的承认，团长大人瞬间兴奋起来，“我就说那天晚上不是我的幻觉，也不是我做梦什么的……”
她的话语中洋溢着激动的情绪，手势激动得几乎要乱舞起来。那张小巧而精致的脸庞，更是因激动而泛起了红晕，如同春日下初绽的桃花。
——原来是这样吗？
——某种意义上的自欺欺人？
夏至观察着少女的神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看来团长大人维护这三年的历史不发生变动，就是依靠这样的理由和认知吧？她认为那天晚上的邂逅，可能是自己产生的幻觉之类的。
就算是她自己表面上很相信，实际上内心估计也是充满怀疑的。
毕竟她自己就一直在常识与非常识之间徘徊，理性与冲动常常处于激烈的冲突之中。她既渴望世界拥有超现实的一面，又被理性告知那是不可能的，这种矛盾一直困扰着她。
再加上在那之后，又过了三年，她都没有再见过自己，也没有找到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所以——
团长大人也只能够随时间流逝而逐渐放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相关细节也逐渐淡忘。
直到今天晚上。
她才福至心灵一般，突然“想”起来这一茬。
也正是这样，才能够维护这期间的历史不发生变化，也没有理由发生变化，并且还能够解释为什么之前凉宫春日没认出他。而现在突然“想”起来，也正好可以在这段历史之后，顺理成章的拥抱她想要的有趣。
这估计就是神大人做出的选择。
“对了，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突然消失？”终于是稍稍冷静下来，不再那么激动，团长大人也猛地想起这么一件事情，顿时异常不满的看向他：“说都不说一声就突然不见了，连名字都没留下！”
“因为事情已经完成了，当然就要离开了……不说名字是不想让你知道，免得你认出来。”
夏至眼皮都不抬一下，就想了个说法来进行说明。
“但我这不还是认出来了啊！”团长大人一脸疑惑。
“在这之前你不是没认出来吗？我以为你当时才初一，估计不会记得很清楚，过上几年就会完全忘记了……”
“唔……好像也是哦。”
少女回想了一下，也觉得这个似乎也说得过去，自己是真的几乎忘掉了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很偶然的翻出三年前的笔记本，她或许也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翻篇过去了。
她似乎很轻易的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夏至看着这个过程，也不怎么惊讶。
团长大人当然不迟钝，但她总是有选择性的接受某些东西，所以并不是他这个敷衍的解释有多么精妙，仅仅只是因为她愿意接受这个解释而已。
“哎哎哎！还有还有，你是不是今天晚上的时候，才回到三年前的？”
凉宫小姐迅速的将那些不重要的部分抛在脑后，在这一刻再度变得极其敏锐起来，她直接指出了这一点——
“我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就画了一张画，夹在我的笔记本里，你好像当时也是这身衣服，对吧！”
“对对对，我刚刚才从三年前回来……”
夏至连连点头，伸手掏了掏耳朵，直截了当的选择了承认。
“那你是为什么要回到三年前？”团长大人眼睛更亮了，兴致勃勃的追问道，大有一种化身成为十万个为什么的趋势。
“三年前的那天晚上，四维层面出现了巨大的时间断层，我想回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夏至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主打一个有问必答，只是不打算对答案负责，有什么就说什么。
“欸欸欸——时间断层？”少女的眼睛几乎要完全放光了，她似乎对此极感兴趣，毕竟这个听上去就是某种关乎到世界主线的大事情，让她的心脏都怦怦直跳起来，对此兴奋不已。
“没错，不过这个你就别问了，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魔术师摆了摆手，表示他也还搞不清楚三年前的时间断层是怎么一回事，毕竟那是他同样无法触及的时间上游。
“唔……”
凉宫小姐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她蹙起眉头，不满的嘟囔着：“为什么啊，我可是很想知道这个的呢！”
“因为我没办法——”
夏至摇摇头，正想诚恳的说明那是自己达不到的时间点，然而才刚刚起了个话头，就突然察觉到在刹那间无数堆积的时间平面上，三年前的那个断层的时间段，也对自己开放了。
他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的让言语拐了个弯：“因为我没办法用语言来和你说明，如果你真的很好奇的话，我直接带你去看一看吧。”
“咦？”
凉宫小姐先是愣了一下，下一刻，她的瞳眸简直灿若星辰，爆发出极其动人明媚的神采：“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夏至微微一笑。
——反正就是拿女孩子给自己的东西，转手再送回给女孩子刷好感而已。
——这种事情他可太熟练了，何乐而不为呢。
……………………
……………………
同一时间。
“你们不打算阻止吗？”
在公寓楼的七楼上，夏至和长门有希正在栏杆上往下看。
他收回了视线，同时顺便问了一句。
“资讯统合思念体没有指示，我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长门有希平静的说道，同时轻轻的瞥了他一眼，微微打量了他一下：“这是你的分身魔法吗？通过与存在于过去或未来时间段的自己建立起联系，重现不同的自己？”
“原理的确如此，但也借鉴了召唤术、降灵仪式和灵子转移部分的领域，当然，还要多亏你们的技术支援。”
夏至爽快的承认了下来。
“在时间层面上操作的最小尺度是多少？”文学少女语气毫无波澜，继续问道。“能够达到普朗克时间的精度吗？”
“当然没到那么凶残的程度。”夏至摇摇头。
普朗克时间，是指时间量子间的最小间隔，也是最基本的时间单位。
大概是……十的负四十三次方秒。
他现在根本没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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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端午安康啊大家……今天难免有点应酬，送粽子啊，吃饭啊，老婆娘家那边也是一样……φ(゜▽゜*)）
第191章 魔王是不存在的！
长门有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她重新转过头去，看着楼下的两人的背影远去，稍稍沉默了一下，又开口说道：
“时间有无数系列，背离的、汇合的和平行的时间织成一张不断增长、错综复杂的网。由互相靠拢、分歧、交错，或者永远互不干扰的时间织成的网络，包含了所有的可能性。”
“现实是在包含各种可能性的逻辑空间中呈现的，我们的世界只是种种可能世界之中被选择的那一个。”
“就譬如说，资讯统合思念体本来就能够读取未来的情报，但是仍然需要对凉宫春日保持观察；又譬如说，如果不是你带来了异界资讯，那么资讯统合思念体也无法直接从未来取得相应的研究成果，因为项目从来就不存在。”
罕见的主动说起这样的一个话题，并且一口气的说了这么多，文学少女才停了下来。
她没有看向夏至的方向，就只是双手平放在栏杆上，平静的说出结论——
“资讯统合思念体希望我告诉你，信息终究还是守恒的，未来也从来就不是固定的。希望你能够保持自由意志，不要失去自律进化的可能性。”
“……”
“……”
“这个我当然明白，如果一切都是固定的，那么阿虚估计早就被朝仓同学做掉了吧。”夏至轻笑一声，“目的论的思维方式，并不是失去了选择权，而是优化了选择权，这个我还是明白的。”
长门有希闻言轻轻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楼道的尽头处轻轻传来一声叮的声音。
那是电梯上到七楼所发出的声响，两人都同时看过去，只见电梯门徐徐打开。
蓝色长发及腰的美少女站在电梯里，看着前方的楼道处，两人并肩站着在栏杆里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下看的一幕，禁不住的眼角微微抽搐。对于凉子而言，今天可真是太糟糕了。
明明先前才找了方法，选择加入文艺社的方式，想要以此来间接获取SOS团编外团员的身份。
结果今天一整天下来，居然愣是没找到机会过去部室那边……
这就已经足够令人倍感糟心的了。
结果没成想，在放学回家之后，今天晚上还能够触发重要剧情。
虽然她也马上行动起来，然后……她就看到了眼前这样的一幕，夏至和长门有希两人并肩在楼道阳台前站着讨论什么的样子。这个应该怎么说呢，也就朝仓凉子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不然的话，痛苦面具都已经戴上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笑容有些勉强的开口：“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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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怎么做？”
走出了那个高等小区，在路边的绿化带前停下。
团长大人雀跃不已的问道，眼神之中满是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不会很难吧？”
“不会，抓住我的手就行。”
夏至倒也没在这件事上吓唬凉宫小姐，这正是刷好感度，增长信任的大好时机，所以他很是温和的说道，并且伸出了手。
“抓住你的手就可以了？”
好奇看着青年向自己伸出来的手，打量着那修长白皙的掌指，团长大人突然有点脸红，不过她性格要强，而且这时候有着更关心的事情，所以还是很果断的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
甚至还觉得不够稳妥，干脆两只手都用上了，紧紧的连带着青年的手腕都抓住。
她这才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对方：“然后呢？”
“这样就可以了。”
夏至看了一眼自己被紧紧扣住的手腕和手掌，也没说些什么，而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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