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刹那辉煌
“那、那个，我家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
“……”
“……”
你可真是个孝顺女儿。
魔术师的表情变得非常玩味，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
“干、干嘛啊，时间这么长了我忘记了不行吗？”
凉宫春日被他盯着，羞恼之余也有些底气不足：“这么久都没打过我家里的电话，当然不可能记得住吧。”
即使在循环的暑假里，她需要和自己打配合，要经常通话交流一些必要的情报，譬如说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又譬如说关于明天的安排，这样子来保证两个人的顺利交接，不会在很多事情上因为表现冲突而暴露。
然而为了保险起见——
这个也不是通过家里的座机或者父母亲的手机来联系的。
而是直接通过某人的魔术式来进行的。
结果就导致了这样的一个奇怪情况，因为太久太久没用得上家里的电话，她发现那些数字已经被自己在脑海里删的一干二净，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反倒是SOS团成员们的电话，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在假期里经常要打他们的电话，叫他们出来。
在顺利解决了这个问题后，团长大人也不耽搁，很快就组织起语言，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而沟通的过程也并没有那么的困难，在确认了她确实是在认识的要好女生家里留宿之后，那边还是比较开明的同意了。
只不过，夏至总觉得这或许也有凉宫春日自己的原因。
因为她太阴郁了，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朋友，大概是从小学之后开始，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将教室里的课桌搬到走廊上，在学校的屋顶上用油漆图案，在校园到处张贴奇怪的符纸……
这种莫名其妙还多多少少带着些神经质的行为，理所当然的让她在名声传开之后，更加的没有什么朋友了。
她也越来越阴郁，整个人一天天都很不爽，和谁说话都散发出一股强烈的不耐烦与生气的感觉……
该怎么说呢，这似乎是要一门心思的走向人生的阴暗面。
父母自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然而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现在陡然发现凉宫小姐似乎重新交到了朋友，要走回到正常的高中女生的轨道上来，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们肯定是非常乐意看到的。
…………………………
…………………………
尽管凉宫小姐表面上说得客气。
然而她终究是对这里太熟悉了，很快就进入了角色，根本就拘谨不起来。
就譬如说现在这样，在客厅里开着电视不看，反倒是兴致勃勃的拉着长门有希讨论着各种她感兴趣的话题，即使有很多事情已经说过了不少次，但是她依旧是不厌其烦的想要再次了解。
长门有希也很配合的维持着自己那资讯法师的新人设，淡定的应付着团长大人，将自己所掌握的各种资讯操作方面的相关能力，按照科学的解释思路，包装成法术的逻辑形式。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往往就能够让凉宫小姐眼睛放光，兴奋不已。
甚至还兴致勃勃的拉着长门有希，要让她给自己展示一番。
后者也不怎么在意，反正根据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指示，目前已经更换了观察方式。而且她的能力确实非常便利，可以轻易的重新构建资讯环境，引发种种非同寻常的异常现象。
再加上在资讯操作或者资讯联结的时候，她可以高速念出编码，由一连串极为规律的指令所构成，也就是重新建构环境资讯时所用的指令。那咏唱咒语般的动作，不难让人联想到奇幻小说中的“魔法师”。
因此这资讯法师的人设，根本不用担心有问题，反而愈发的牢不可破。
至于真正的魔法师，却是早就躲进自己的工房里——
在盘算着这一趟的收获了。
此时此刻，工房正在经历某种翻天覆地一般的变化，四面八方的各个方向，每个的墙壁、天花板以及地面的平面上，都在泛着不明的波动，变得轮廓模糊，就像是波浪一样，按照着某种规律在进行着。
仔细看去，会发现那是无数细小的微型模块在旋转着铺开，伴随着机械的运行声，宛若魔方一般不停地排列组合，扩大又分裂。
没有过去多久，整个工房就焕然一新。
平滑的金属表面，营造出一个颇具未来科幻感的空间。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的变化不大，然而实际上，整个工房都已经经过纳米拓展，被智能化的灰蛊全盘接管了。毫不夸张的说，就连夏至随手放在工作台上的咖啡机，这个时候都升级成了量子芯片+物联网的配置。
它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咖啡机，而是隶属于超人工智能辖下的子个体。
灰蛊就是如此的残暴，迅速的吞噬一切物质，消耗物质来复制它们自己，然后又经由无数活跃的纳米机器人迅速重组变化为新的形态。
一旦失去控制，它们必然可以在整个物质领域摧毁现有的世界、文明和秩序。
至于为什么能够带回来，这个倒是很正常的流程，就是当初的那艘飞行器，早就被灰蛊劫持同化，成为了一个纳米单元……然后又在那之后，被夏至带着一起离开了那个时间点。
虽然看似只是带走了一架飞行器，然而按照纳米机器的特性，再加上本身拥有的最高权限，其实就等于是他复制了灰蛊的成果。
顺便将未来人的科技树数据都COPY了一份回来。
主打一个连吃带拿的。
至于另一份收获，自然就是他创造的三个怪物之中的最后一个，只不过，这个在未来人眼里的可怕试炼……是无形的。
它的本质是倾向于魔神王盖提亚的起源那样，是所谓拥有意志的魔术。
是在那漫无止境的八月里，夏至参考了芙芙的存在属性，又将自己掌握的「绝对恶」概念，打进了那不断让八月往复循环的现象之中，最终又在凉宫小姐无意识的允许之下，让他取得了让时间轮回的一部分“神力”——
最终才创造出来的术式。
从历史不断循环的周期律现象之中，掺入了兽的性质和绝对恶的概念，而导致变质的可怕现象……就是这个魔术的本质。
说是“历史周期律”，亦称为“历史周期性定律”或“历史循环论”，顾名思义就知道这个魔术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它代表的是历史上国家或社会在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会周期性地出现一种回归或重复的现象。
而那些现象往往表现为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结构的周期性变迁，以及权力更替和社会动荡的循环发生。
因此这个魔术并不只有一种表现形式，而是会以「人类毁灭人类的内在诱因」，而改变面貌的出现。
——血统论、种族歧视……
——少子化、反智主义……
——碳排放、反乌托邦……
基本上就是如此，与外力无关，完全就是人类自己发展出来的，可能招致自我毁灭的要素具现化。可谓是与人理烧却式的表现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形式上的对文明、对人理的特攻魔术。
——————
（PS：今年广东是雨极吗……(T_T)）
第197章 渡劫
这么看上去，收获都还很不错……
就是「对人类特攻」貌似有点多——
收获的三大造物之中，有两个都是这样的特化方向。
自己这难道真的要走什么魔王的路线吗？夏至忍不住的沉思起来，这似乎不太好吧，自己这么爱好和平的一个人，怎么看都与那种画风没有关系才对，那些都是世人的偏见与误解。
——况且魔王啥的也太没意思了。
——要知道，他可是有朝一日要成为魔神的男人！
当然，重点是要成为魔神，而不是魔神的男人……他可是很认真的以这个作为目标的。
摇了摇头，夏至细细地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在灵长类杀手上多付出点精力。主要也是因为另外两个并不怎么需要他照顾，毕竟一个是活着的术式，本质是拥有意志的魔术。
另一个是掌管介观领域的纳米集群意识，智能程度极高，还打了一堆萌化MOD，从语音提示到拟人形象，想怎么组合就怎么组合，不管是列克星敦的声音，还是初音未来的立绘，主打的就是一个自定义的自由度拉满。
——因此两个都不怎么需要他纠结。
——自然也就只有灵长类杀手要费心一些了。
小东西名字是叫芙芙，但是实际上不过是为了向凉宫小姐讨封的时候，能够更好的被这个世界承认，不至于被判定为“黑户”而已。终归是与真正的芙芙不是一回事，完全就是另一个独立的个体。
毕竟没有任何以往的记忆，失去了所有的知性，重新从一个空白模板成长起来，走上了另一条轨迹的个体……
真的还是原来的那个存在吗？
就算是迦勒底的那个芙芙，在失去所有记忆知性，化为普通的野兽之后，即使还能够重新学习成长起来，也很难说还是原来的那个第四之兽。
所以，现在的小东西同样也是如此。
而且它心智和性格都还很稚嫩，夏至不怎么希望它长歪了。他想要的是一只听话而且忠诚的小狗，而不是一头疯狂而冷酷，甚至不可控的猛兽……
“也许可以给它重新设计一套皮肤？”
魔术师稍稍思索了一下，觉得可以或许先从卖相上下手，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切入点。
人都是视觉生物，大多数人对于毛茸茸的萌物没有太多的抵抗力，越是可爱的生物，在他们那里的初始好感也就越高，也能够轻易的得到大多数人的善意。因此只要在常态下保持萌物的伪装，芙芙就不会遭受什么恶意。
灵长类杀手的种族特性就是如此，如果不与人类社会产生接触，就不会有什么危害。
但如果与人类社会发生接触，就会根据它所接触到的人的表现，来决定它会往什么方向去成长，善意与恶意就是最明显的分界线。
虽然说这方面的判定机制其实是很复杂的，不是单纯的考虑人类对灵长类杀手的善意或恶意，也要考虑人类对同类的表现，各种行为背后体现出来的丑恶与闪耀……等等等等，这些都是它成长的资粮。
不过夏至认为，这多多少少是有些正面作用的，做了好过没做。
况且在面对可爱的萌物的时候，多数人都不会愿意暴露自己的丑恶一面，内心多少都会有些收敛的。
说起来，其实芙芙的原皮也足够呆萌可爱，但是却明显属于不怎么正常的「新物种」，糊弄一下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学生还行，却保不准其他人别有用心，容易因此引来觊觎与恶意。
这也是夏至觉得要给它解锁新皮肤的必要性。
“二哈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认真的琢磨着这件事，同时让灰蛊在自己眼中投影出了一个高清界面，远超什么4K、8K的分辨率，而是无限接近于人眼直接看到的那种清晰度，像是打开了一个图库，里面全是狗子的照片。
他随意的选了一张看上去还不错的，然后果断地下达指示：
“就这个吧，再稍微改一改，外形上要更好看一些，毛色可以纯一点，但不要全白。”
“收到，Master。”
悦耳的声线响起，只在他的视界里才能够看得见的灰风一本正经的说道，只是对着他wink了一下，眨了一只眼睛。
顺带一提，今天她的通用型交互介面，是伊卡洛斯的形象。
——也就是《天降之物》里的那位。
——这就导致稍稍有些违和。
毕竟这位“伊卡洛斯”并不显得怎么天然呆，反而还过于活泼和元气了一些。
“或许还要做一些调整，在改变形象的同时，也会根据所使用的立绘本身的人物设定，对AI性格进行微调，这样才更加合适一些。”
夏至注意到这一点，若有所思起来，考虑着怎么改进。
这个形象倒也不是他刻意调整的，而是每天随机的，像是电脑桌面上的壁纸选择了轮换一样，图库里面有什么就可能随到什么。他只是提供了资源，导入了一堆经典的形象模板，游戏、动漫、电影、剧集等等等等。
在他记忆里有点印象的，能够想起来的，偶尔可能想到的——
都导入了进去。
虽说有些恶趣味，但是却也是很有必要的，超人工智能这种东西若是表现得太过古板，就难免显得无趣无聊。而且智慧生物通常都是视觉动物，更倾向于欣赏和接受美好的事物，也更容易对自认为美好的事物展现善意。
他目前也不例外。
所以道理就和芙芙面临的情况一般——
虽然不是什么种族特性，但是作为超人工智能，纳米集群意识无疑也能够轻易分辨主人对她或者它们的态度，判定是好还是不好。本来忠诚的AI被愚蠢的造主逼反，这种套路也的确在各种电影游戏里见得多了。
夏至当然也不会完全相信这种套路，但是他还是觉得，这种只需要消耗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算力资源，就能够搞定的预防措施，做了总比不做要好。
这样子，就算是灰风真的失控了——
也应该是往失控机仆的方向，而不是铁心灭绝者吧？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夏至认真的等待着结果——其实也不用等待，虽然目前纳米智能仅限于这个工房的区域，然而以那灰风恐怖的计算力，即使还没有展开，也远远碾压二十一世纪的所有人类计算机的总和。
这种根本不需要吃多少计算资源的小问题，连专门立项都不需要。
根本就是一瞬间的工夫，就能够直接完成。
只是在灰风接收到任务，再到报告完成任务，中间再快也有个间隔，再加上他的思维速度极快，才能够在这个间隔之中思考很多的东西，并且产生了一种自己在等待的感觉。
迅速的挑拣着灰风呈上来的方案，夏至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就这个吧，按照这个给它做一份纳米涂装。”
没错，换皮肤就这么简单。
纳米智能会将这些事情都轻易搞定，从设计方案到具体实施，都能够极其完美的完成。
灰风同样很利落的接受了任务，这让夏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心，只是同样也意识到这个画风似乎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他摸着下巴，审视了一番自己目前的状况，也发现了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
这好像是有些赛博修仙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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