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野空
布衣老人点了点头,随即哈哈笑了起来,拍着白渊的肩膀应下了他的邀请,接着便朝着「天府」酒楼的方向前进,全程没有表现出一点局促。
见他如此,白渊默默加快步子跟上,而老人在进入酒楼前停了下来,等到他在前面,方才跟着进入。
主人在客人的前面,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也是他刻在骨髓里的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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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请问是两位吗?”
两人刚一进入,立刻便有一个打扮干练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面带笑容的询问他们的情况。
“嗯,两位。”
“两位贵宾,请到这边入座。”
听到白渊确认人数,服务员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便带两人来到了一个四人坐,撤掉两份餐具后,拿起茶壶给他们倒起了茶。
“菜单在这边,请过目。”
“不需要这个,一例白切鸡,两份煲仔饭,一锅老火靓汤,晚上简简单单的吃个便饭。”
考虑到自己没带多少现金,白渊点了些市场价几百的菜品,看这酒楼挺高档的,价格上或许会贵些,但应该还在他的消费范畴。
“小子,你很会吃嘛。
来广州,白切鸡是必不可少的,老火靓汤也是广州的特色,属于汤中之皇,几待人最淳朴的回忆。煲仔饭作为主食,自然也是无可挑剔的。”
“初来乍到,肯定要先从经典尝试,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广府菜了,说起来还是有些怀念的。”
白渊笑了笑,将菜单递还给了服务员,对方听到他的话微微点头,接着便通知后厨准备出餐。
“说的没错,现在好多外地人来广州,从头到尾都不尝试一下广州特色,实在是可惜至极。”
布衣老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才算真正认可了白渊,同时对他的身份也产生了些许好奇。
如此气质,绝对不可能是个普通人,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他怕是老眼昏花了。
强者之间是互相吸引的,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小伙子,你在这个时间点来广州,还马不停蹄的来到酒楼品尝当地特色。
让我猜猜,你应该是来参加广州一年一度的特级厨师考核的吧。”
心中思考着白渊来此的目的,联想到这段时间举行的厨师考核,布衣老人直接了当地说出了正确答案。
“为什么是特级?我这个年纪,不应该是一等或者二等吗。”
白渊半开玩笑的说到,脑海中浮现了飞机上李绾绾对他的猜测,心里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什么一等二等,你当老夫我老眼昏花了不成?你身上的气息早就已经将答案告诉我了。
人有百态,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老板,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理科很强,有的人让人觉得他很可靠,有的人却让人感觉奸滑...
这是一种气质,即便不刻意去表现,依旧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在我的眼中,你是个厉害的厨师。”
布衣老人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说道,此刻的两人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相处的异常容洽。
“原来如此,我确实是来参加广州特级厨师考核的,听说广州是特级厨师考核最难的地方,我也很好奇难在哪里,所以想要来尝试一下。”
白渊缓缓开口,这是他最初的想法,其次是因为广州这里有他特殊的回忆,所以才想来这成就特级。
“迎难而上吗?广州每年都会来很多像你这样的厨师,认为自己的厨艺已经练出门道,自诩在年轻一辈中算是佼佼者,结果都倒在了广州的特级考核上。”
“所以,老先生觉得我也是这样的人吗?”
白渊同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改变了对布衣老人的称呼。
广州因为特级厨师考核难而闻名,这在中国都是有名的。
故而,世界各地有很多厉害的青年厨师慕名而来,想要通过广州的特级考核,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年轻人是有傲气的,谁也不愿屈于人下。
不过,尽管来的人有很多,但真正通过广州特级厨师考核的,十不存一,这还是在绝大多数都是天才的情况下。
“不,你给我的感觉不同。
你没有他们那种狂傲的感觉,多了些沉稳内敛。硬是要说的话,你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挑战者,不是盲目跟风、而是胸有成竹挑战者。”
布衣老人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虽然不知道白渊具体的实力如何,但从他身上的气度可以感受到,他很强。
广州特级厨师考核,这次要来一个厉害人物了!
“客人您好,这是你们点的白切鸡,煲仔饭和老火靓汤,请慢用。”
三位服务员分别将白切鸡,煲仔饭和老火靓汤端了上来,摆在了桌面上,浓郁的香气在盖子打开的那个瞬间扑鼻袭来,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终于上菜了,正好聊的肚子饿了,我尝尝这家酒楼是不是真的这般美味,让你流连忘返。”
因为是布衣老人推荐的店,白渊对它的期待值很高。
所谓吃饭前先喝汤,看着面前用砂锅煲的色香味俱全的老火靓汤,他用公勺轻轻扒拉起来。
“木棉花,土茯苓,淮山,红枣,蜜枣,枸杞,扁豆,薏米...主食材是猪尾龙骨、豆腐和冬瓜。算是比较经典的老火靓汤·猪骨冬瓜豆腐汤。”
看着勺子里所呈现的食材,白渊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真不愧是所有广东人的心头好。
开在广州的店要是连老火靓汤都做不好,直接就可以宣布关门了!
“给,尝尝看跟以前的味道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多谢。”
白渊先舀了一碗靓汤递给布衣老人,接着又给自己舀上一碗,继而美滋滋的品尝起来。
“猪尾龙骨经过长时间的炖煮,其骨髓中的精华被充分释放,为汤底增添了浓郁的肉香与微微的甘甜,同时肉质也变得酥软可口,入口即化。
豆腐则以其独特的豆香和柔滑的口感,与猪骨的醇厚相互衬托,既增添了汤品的丰富度,又平衡了整体的油腻感。”
感受着猪骨冬瓜豆腐汤的醇厚,布衣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下意识的解说起来。
这煲汤不管是火候还是对食材的处理,都是绝对的上等的货色!
“冬瓜的加入,则为这道汤带来了一抹清新的绿意与自然的甘甜。
它的清爽口感能够有效中和其他食材的浓郁,使得整锅汤在醇厚之余又不失清新之感。
而木棉花、土茯苓...”
白渊同样闭上眼睛,通过舌头传来的感受,滔滔不绝的说出了食材的作用,甚至连药材都分析了起来,深度剖析了这锅老火靓汤的味道构成。
这是耗费大量时间所展现出来的味道!
将各种食材的精华汇聚到一锅汤中,并且因为加入了大量中药材的缘故,还能起到养生的作用。
“不错,真的挺不错的!”
白渊忍不住夸赞,接着将目光看向了另一边的煲仔饭和白切鸡,眼中浮现一抹期待。
白切鸡因为是冷盘,所以可以放在最后吃,但煲仔饭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必须先吃为敬。
于是,白渊拿过了自己的那份煲仔饭,从中间处开始拌,将贴在锅壁的锅巴全部刮下来,与颗粒分明的米饭混合在了一起。
煲仔饭最正确的吃法是先食外围,再食中间,一口饭一段腊肠或腊肉,这样才可以品尝到最佳的风味!
不过...
看着面前煲仔饭的锅巴呈现的淡金色,白渊总感觉哪有些不对,硬度明显差了,像是火候不到位的样子。
不过或许是前面的那锅老火靓汤的美味、给了他太大的期盼。
尽管觉得有些不对,但他还是拿起勺子,舀了勺米饭搭配淡黄色的锅巴细细品尝了起来。
刚吃两口,白渊便将手上的勺子放下,又将目光看向了白切鸡。
白切鸡想要好吃,首先要做到皮爽脆,肉滑嫩,汁水特别充沛,骨髓红而不流,吃起来鲜香扑鼻。
而眼前这份白切鸡,至少在外观、摆盘算是过关的。
但是...
将白切鸡肉加入旁边用姜葱制成的酱汁中,白渊的眉头又一次皱起,白切鸡不见红,火候绝对是过了。
广东这边讲究生鸡熟鸭,这并不是说鸡要生吃,饮毛茹血,而是说鸡肉煮过了会太老,口感味道会呈指数下降!
所以,一道成功的白切鸡,骨头里都是会带有丝丝血水的。
眼前这道没有,口感也不出意料的比正宗的白切鸡要差,证明做菜的师傅根本没有用心。
因为在广东,白切鸡这道菜,即便不是厨师也能做得出来,二等厨师便可以做的很不错了。
像火候煮过这种事,属于最低级的错误。
“服务员,买单。”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白渊突然有一种掀桌子的冲动。
本来在品尝了老火靓汤后,他对这家店的其他菜品充满了期待,想着如果味道好再多点几道。
但如果其他菜品都是这个水准,那也没有品尝的必要了!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小子,这件事算我对不起你,真没想到「天府」酒楼居然变成了这样。”
看怎么面色不好的白渊,布衣老人也叹息一声,对他道起了歉。
这家店毕竟是他信誓旦旦推荐的,现在让白渊吃到这种菜品,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不过还真是不可思议啊,这家店的生意明明比几十年前好了不知道多少,然而做出来的菜却完全不行。
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这道老火靓汤,确确实实的达到了特级水准,应该是有一位厉害的汤品厨师。
“来了,客人,您一共消费2472元,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
“2500元?把账单给我看一下。”
饶是觉得这家店谱不便宜,但真正听到价格后,白渊还是一阵嘴角抽搐,这种货色的料理敢卖这种价格,真的不怕哪天店铺被砸吗?
“好的,先生。”
服务员应了一声,几分钟后,一张账单便出现在了白渊的手中,老火靓汤1088元,白切鸡一例588元,煲仔饭两份388*2,共计2452元。
加上两人20元的餐具费,这家店还真是敢要啊!
看着账单,白渊都差点被气笑了,虽然这个世界的料理价格相对比较昂贵,但那也得基于它的味道。
像眼前这个将二等厨师的菜卖到特等厨师价格的,白渊还是第一次见,于是他果断一拍桌子,对着服务员道:“把做白切鸡和煲仔饭的厨师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这种水平的垃圾,究竟是怎么敢卖到这个价的!”
倒也不是没钱,也不是想吃霸王餐,只是单纯看不惯这种垃圾餐馆坑蒙拐骗,所以想要出手教训一番。
这是作为食客最基本的权利,不过让他意外的事,这么久以来,为什么没有人干这件事?
害怕被打击报复?
从布衣老人点口中不难听出,这家酒楼以前是个很不错的餐馆,可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看着服务员略带慌乱的表情,以及餐厅内诸多客人异样的目光,白渊并未觉得有什么,只是平淡的与他们对视,脸上写满了胸有成竹。
而布衣老人看他这样,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就这样不急不缓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酒楼主厨的到来。
还是年轻人好啊,敢打敢拼、不惧流言,要是换成他这把老骨头,就算是吃亏了也只能先闷着咽下。
“请...请稍等,我这就叫做这两道菜的厨师过来。”
负责招待的服务员哪见过这样阵仗,当即被吓的不轻,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颤抖着声音对白渊说道。
很快,她离开了现场,朝厨房的方向跑去。周围人的食客则打量着白渊那张桌子,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那边什么情况?难不成是付不起钱,故意找茬?”
“我看有点像,那个老头穿的这么破旧,衣服上还打了补丁,怎么也不像是能来得起这家酒楼的地方。”
“吃不起酒楼就去吃苍蝇馆子,在这里闹个什么劲呢,又不是闹一下就可以免单,还把自己的脸丢了。”
“谁说不是呢,看看怎么处理吧,如果这次「天府」酒楼妥协了,将来说不定还会出现类似的事。”
白渊的‘闹事’像是给平静的湖面丢进了一块大石头,立刻便让这些平日里自诩精英的人士讨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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