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200章

　　只看表面，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以面容亲和力著称的市长，现在内心想的是什么。

　　“许久没有见面了，莱恩。”

　　直接称呼卢修斯-莱恩的形式，面对卢修斯-莱恩亲近得像是老友见面一般的表现，荒坂濑宣展现出的样子和之前一样，没有半点的不同。

　　都是有过多次交流的人了，还都是混这方面的，荒坂濑宣怎么可能会因为对方表现出的表面善意，就相信对方是真的抱着善意而来的呢。

　　“我们来聊聊之前说过的，管制武器能进入夜之城的法案吧。”

　　荒坂濑宣，抬手示意卢修斯-莱恩坐到自己的面前。

第418章感觉

　　“对于他，你怎么看？”

　　在那肥胖的身躯消失在关闭的电梯门中后，荒坂濑宣转头看向了卡尔，询问着他的意见。

　　“我？”

　　不是很明白荒坂濑宣为什么要询问自己的意见，但是在刚才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中听了全程的卡尔，还是做出了自己的评价：“这是个很狡猾的家伙。”

　　“狡猾.确实如此。”

　　荒坂濑宣微微点了点头。

　　“或者说滴水不漏才对，在我表现出完全支持的态度之前，对于我的任何意见和提议，都很小心，绝对不会因为缥缈的几句话就随意下注，话语中是满满的支持和恭维，但是实际的事情，却一点也没有打算透露半点帮助的想法。”

　　荒坂濑宣说着：“他配得上自己的市长位置，并且可以预见的，这位置他能坐得很牢固。”

　　“除非发生某些意外。”

　　卡尔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不过聪明人，应该很少会遇到意外。”

　　“说不定就是因为太过于聪明，才会发生什么意外。”

　　荒坂濑宣显然知道有关于卢修斯-莱恩的一点特别事情，但是他没有跟卡尔多说的意思。

　　在刚才，荒坂濑宣和卢修斯-莱恩商讨了一些有关于管制武器进入夜之城的法案。

　　所谓的管制武器，即包括卡尔等人所持有的RPG在内，在明面上不允许出现在夜之城里的高威胁武器，其中并不包含算军用武器的ACPA和装甲车，尽管这些武器在夜之城的各个势力中私下流通，但按照规定，它们同样不被允许公开使用。

　　荒坂濑宣希望代表他的鹰派立场，与市长卢修斯-莱恩探讨是否有可能对这些法案进行适度放宽。

　　毕竟对于荒坂中热衷于以爽快风格，和其他公司起矛盾，并且利用暴力的手段激化冲突获取利益的鹰派来说，要是夜之城中对于高威胁武器的管制能够放宽，那么他们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变多了。

　　可卢修斯-莱恩很狡猾，他虽然说了很多在话语上支持荒坂濑宣举措的话语，但是在最核心的内容上，一直死死得把握住了一个关键点。

　　他想要知道，荒坂濑宣所代表的身份是什么。

　　是单纯的一名荒坂内部人员，还是荒坂的代表。

　　在卢修斯-莱恩看来，荒坂濑宣就像是一个挥舞着无用草纸的愣头青，哪怕都这年岁了，在政治手腕上的举措也实在是太过于青涩，居然认为可以靠着短短的几句话，几个没有落实的承诺，就想让他以夜之城市长的身份去做出一些事情，未免也太过于可笑了。

　　但是卢修斯-莱恩从来就不曾清楚，荒坂濑宣来和他的谈论从来不是政治，而是一项内部的忠诚测试。

　　卢修斯-莱恩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自己如今能拥有这种地位，到底是谁在背后出力的，他真的已经把自己当做能掌管整个夜之城的市长了，对于过去的支持者，已经不抱有尊重了。

　　在用得到的时候谦卑得服从于荒坂，在用不着的时候有了小心思，面对荒坂家族的人员都展现出了这种态度，这名‘聪明人’，已经到了临近意外的终路了。

　　在荒坂濑宣所知的事情里，卢修斯-莱恩暗中和军用科技有所接触，而他想做的事情自然无需多言。

　　过去为了抵御军用科技，他毫不犹豫得求援了荒坂，在地位稳固，荒坂让他感觉地位受到威胁后，转头就跑回去军用科技，他不会真当只有自己是能左右逢源的聪明人吧。

　　下年2077年，就是市长选举年了，到时候的卢修斯-莱恩还是不是市长，或者说还能不能活着，这可都还不一定呢。

　　想着，荒坂濑宣看向了在一边的卡尔。

　　比起来那名结果在这场会谈中已经确定结局的市长，荒坂濑宣其实一直更感兴趣，一直在观察的是卡尔。

　　雇佣卡尔不是突发奇想，也不是没缘由的信任，荒坂濑宣在夜之城中的势力，虽然因为内部清理的关系损失了不少，但是能担当他护卫的人员还是有的，这些人在预防和保护上，显然是比卡尔小队这种佣兵小队要更专业，更负责的，荒坂濑宣之所以在当初选择雇佣卡尔小队的原因，只是因为一条消息而来的突发奇想。

　　有人向荒坂濑宣推荐了卡尔他们，并且表示他们可以信任，而那人，恰好就是荒坂濑宣为数不多，有着信任的人员。

　　事实证明，卡尔小队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出色小队，特别是卡尔，做的饭也颇合荒坂濑宣的胃口，在一天的接触中，荒坂濑宣也看出了卡尔这人的性子。

　　成长到这岁数，一些看人的本事荒坂濑宣还是有的，或者说在这方面的才能，他甚至可以比拟自己的那个精通人性的‘父亲’荒坂三郎，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年轻时在街头拉出一批对抗荒坂，绝不妥协的死硬份子的，而在荒坂濑宣看来，卡尔就像是一个来自于过去，并不被当今这个时代感染的异类。

　　他的身上找不到如今夜之城如同绚烂烟火一般璀璨但是随时会消逝，因此不断疯狂绽放的那股劲，他很随意，话语也算不上极度谦卑，却又能让人感觉到他真的是打从心底里是在这么称呼，这么尊重和对待自己，完全是一颗真心在浮现。

　　真心，这个在如今已经有些陌生的词汇，在荒坂濑宣心中冒出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卡尔聊得来了。

　　当一个人感受到另一个人以真心相待——无论是礼貌、尊重还是言语交流，都流露出真诚时，对于那些习惯了虚伪和伪装的人来说，又怎么能不自然而然地对卡尔这样的人产生好感呢？

　　像是卢修斯-莱恩这样子总是戴着面具的人，才是当今世界的常态啊。

　　看着随意到已经在房间中炸起薯条，并且问自己要什么口味的卡尔，荒坂濑宣觉得卡尔或许，也是可以被拉拢的人员。

　　有一种，和他说自己的想法，他或许会认同的感觉

　　但是心底里的谨慎，终究是没有让和卡尔只是认识两天的荒坂濑宣多说什么，他只是报出了自己的口味。

　　“撒椒盐就行。”

第419章血迹

　　“这车坐着，有些狭窄。”

　　“你可以直接说拥挤就行濑宣先生。”

　　和V一起坐在平板皮卡的露天后车厢里，一左一右护卫被他们夹在中间的荒坂濑宣，卡尔说着：“毕竟你说今天出门要保持隐蔽行动，我们自然也不好开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车，而我们的车最近出了点问题，还没有改装，也就只能问熟人借车了。”

　　“问熟人借车”

　　面部做过一定伪装的荒坂濑宣抬头能直接看到的天空，这种露天的感受，他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过了。

　　“你熟人是跑货的吗？”

　　“那当然，现在还是海伍德地区到市中心数一数二的出色货运司机呢，别人都称他叫老货头，专业的，这车可是他最近新买的，我们回头还得还回去呢，人家好心借我们，可不能弄坏了。”

　　听着老货头这个明显是街头称呼的普通外号，荒坂濑宣想想自己过去在街头的经历，再看看这辆坐着的霆威麦基诺MTL1，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再说。

　　自从回到荒坂后，这样子的感觉也确实是许久没有感受到过了，以前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看清，现在在荒坂中待久了，反而自己下意识都有些不太习惯于过去的生活了。

　　被感染太深了。

　　这车，坐着不也挺好的。

　　换做其他车，可没多少能吹着风，仰头看着天空呢.

　　只不过这个天空，压根就看不清，全被光彩遮盖了。

　　荒坂濑宣的目光在远处的荒坂塔上扫过，面色恢复了平静，而这辆霆威麦基诺MTL1继续行驶在车流之中。

　　在霆威麦基诺MTL1的两边，因为霆威麦基诺MTL1后车厢露天的关系，有不少人驾驶着车辆行过的时候瞥到了坐在后车厢上面的三个人，不过每一个都是随意得扫了一眼就移开了。

　　理由很简单，霆威麦基诺MTL1只是辆寻常的跑货平板皮卡，并且坐在上面的人从面容打扮上看，也朴素得很，就是寻常没什么钱的普通人打扮，即使是在市中心这种地方，这样子打扮的人也绝对算不上少见，毕竟公司人士干活，手底下也总得需要些寻常人来处理杂事。

　　霆威麦基诺MTL1一路载着卡尔小队的众人和荒坂濑宣前行，直到行驶到了公司广场和丽景区的的边缘，车辆才是放慢了速度。

　　丽景区，一个深受公司人员和帮派高层人员喜爱的地区，对于那些不愿意去住宪章山，也住不到北橡区中的人来说，海伍德的丽景区，就是他们得以安身的场所。

　　把霆威麦基诺MTL1停好，几人下车，在杰克的领头下，向着预定的见面地点而去。

　　他们所前往的地方，是丽景区最靠近公司广场，在地段上租金也是最为昂贵的公寓，地址荒坂濑宣已经提前跟他们说过，所以几人在行动时全程保持了沉默，避免了交谈引起的不必要注意。

　　一路向上，因为地址就是在三楼的原因，众人没有乘坐电梯，而是选择步行，楼梯显然已经有许久未有人在其中活动了，走路的时候能感受到很明显的陈旧灰尘味，想来那群住在公寓中的人士，并没有以自己脚步跨越楼层的习惯。

　　卡尔他们进入的公寓楼，和昂贵租金相称的是优越的居住环境，一层只有两层住户，一人就可以享受一层一半的空间，不过按照提前所知的信息，三层荒坂濑宣要见的人员，其对面并没有居住着其他的人员，也就是说，整个三层都是那名人员独享的。

　　“咔。”

　　走在最先，身上有皮下护甲能抵御一定程度攻击的杰克推开了铁门，打出了金属摩擦的响声，而后迈步走进了三层之中。

　　走进的第一时间，杰克便是脸色一变。

　　因为他发现楼梯出来后走廊的两边瓷砖墙上，有着血迹。

　　“情况不对。”

　　杰克如此说着，第一时间做出了警备的姿态，而V则是第一时间把荒坂濑宣护在了身后。

　　在突然紧张起来的戒备中，众人却是没有遭受到任何的袭击。

　　除了那不断钻入鼻子中的血腥气味外，整个三层都很安静，安静到近乎于死寂。

　　“我来检查。”

　　卡尔说着，皱眉从杰克身后走出，观察着地上的血迹。

　　血迹的痕迹并没有严重到涂满墙的程度，从泼洒在两边瓷砖上的痕迹来看，大概是一个人走到一半，被人突然从背后用螳螂刀插入身躯之中撕成两截罢了，至于卡尔为什么那么清楚是螳螂刀，那是因为他虽然不用螳螂刀，但是看过的超梦不少，对比大概的情况还是做得到的。

　　从血迹的泼洒高度来看，被杀死的人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六左右，地上有明显的尸体拖拽痕迹，显然那人还是略微处理了下痕迹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只处理了尸体。

　　手掌一翻，卡尔的手中多了一把小刀。

　　神经毒素小刀。

　　“我先走。”

　　重新规划了队伍的行动方式后，卡尔正握着小刀缓步沿着轨迹向前，直到走过一个让他提高了警惕的拐角，他也没有遭到任何的袭击。

　　血迹一路蔓延到远处，进入到了一侧房间之中，而那个房间的门是打开的。

　　“先生，你要见的人员是.”

　　“是在另外一边。”

　　懂了，也就是说，没有租客的房间中，现在待了一个刚刚杀了人没多久，并且还把人拖进无人房间中的人吗？

　　嗅着越发清晰的血腥味，看着越来越新鲜的血迹，卡尔的耳朵听到了一道脚步声。

　　一道从打开房门中，向着外面走动的脚步声。

　　“嗒”

　　在马上要走出门口的时刻，那脚步声停止了。

　　那停止是如此得突然，就像是里面的人察觉到在远处的外面，有人注视着他要走出的房门一般。

　　时间，仿佛凝固。

　　“嗒。”

　　又是一道脚步声。

　　卡尔听到了声音迈步走出了房间。

　　但是在走廊上，却没有看到任何的身影。

　　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团在门口，突然扭曲了一下的血迹。

第420章怪异的袭击者

　　在看到血迹扭曲的瞬间，卡尔就已经分辨出了那个血迹波动的轨迹。

　　从痕迹上来看，是有人踏在那血迹上，踩着血向自己冲了过来。

　　而自己却没有看到任何的身影。

　　这也就是说.

　　抬手，卡尔用右手握住了一把劈砍下来，半透明显示在自己身侧的螳螂刀。

　　“光学迷彩，是吗？”

　　微微侧头，卡尔看着自己身侧缓缓从透明显露出半透明的身影，面色平静，之后，他的左手一动，神经毒素小刀飞出。

　　面对飞来的小刀，使用了光学迷彩保持了半透明的袭击人员第一反应是想撤退，但是在他想这么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螳螂刀被卡尔牢牢得握在了手中，那力量让他挪移不了半点手腕。

　　这就是螳螂刀比起来武士刀所有的缺点了，连接的手臂的义体已经替代了一部分的肢体，已经不能和手中握着的刀剑一样随意抛弃了。

　　这在突然遭遇袭击时算是优点的事情，在被人牢牢抓住的时候，反而成为了致命的缺点。

　　一只手臂被控制着了。

　　‘是主动用另外一把螳螂刀斩断自己的手脱身，还是继续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拔出被卡尔握在手中的螳螂刀？’

　　面对突然的袭击，V三人只是护住了荒坂濑宣，连动都未曾动一下。

　　他们是保镖，自然是要以雇主的安全为先，更何况单挑，他们可不认为卡尔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