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记忆中的男孩
13.记忆的门扉·那年盛夏的阳光(6k)
【比企谷八幡。】
【一个材木座义辉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名字。】
【在他的学生时代,尤其是高中时代前,材木座拥有过很多关系可以说的上是朋友,但随着毕业至今早已失去联系多年的人,就跟许多人的学校生活中会出现的那些人一样,不是大不了的交情,皆是各自人生中陪伴你走过一程的匆匆过客。】
【当走到旅途的尽头之后,那些人就从曾经与你并行的道路上离去,再也不可见,就连记忆都随乻之远去。】
【但在那些朋友之中,有一个名字与那些早就遗失在时光和记忆之海中的姓名完全不同,材木座不曾对关于这个姓名代表的那个人和他的一切有过哪怕片刻的遗忘。】
【人的一生中可以拥有很多个友人,乃至在其之上的关系,不论是男友还是女友,都并非单数的存在。】
【甚至对于很多人来说,就连最终和亲人同义的爱人,也只不过是需要拥有那个心思,便可以找到属于对方的代替品。】
【但人生的友人可以无穷无尽,可能够被称为挚友的,却不过那寥寥数人。】
【而比企谷八幡,对于他来说便是如此。】
【比企谷八幡——材木座义辉人生中的第一个挚友,或许也是仅此唯一的挚友,无人可以取代对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因为所谓的取代不过是一种自我欺骗,如果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一天真的被他人取代,不过是原本的那个人已经被你自己遗忘了。】
【而材木座,从未遗忘过他。】
【但正是因为从未遗忘的原因,让他比任何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这个人。】
【“真的……是你吗?”】
【“说一句话呀,八幡!”】
【材木座站在走廊的拐角处,冷寂的光芒从雪花飘舞的窗外照射进来,为他整个人铺上一层微冷的蓝色调。】
【而对方所站的方位,则正好位于连排窗户后的墙壁,光芒从他周身穿过,唯独照亮了他那半张侧脸,却照不亮他的身躯。】
【配合身上穿的那件似乎和四周阴暗同化的总武高校服,他那半张被冷光照亮的脸庞充满了一种无法言明的苍白感,像是一张过度曝光的照片,又像是一副全黑色调墨画里那唯一的一抹留白。】
【如同鬼魂般的虚幻飘渺——材木座只能想出这样一句形容。】
【全身上下都被那股剥离现实感缭绕的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一点可以与活人扯上关系的特质,因此即使早已确认对方正是自己记忆中所熟悉的那个人,但材木座心里依旧不敢完全确信,就连发问都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
【面对材木座的询问,比企谷八幡置若罔闻,依旧头也不回地静静地伫立在那扇通往侍奉部的拉门前默然无声。】
千叶县,某初中。
“哥……哥?”
此有这份疑惑的不只是光幕中的“材木座义辉”,就连位于现实中的比企谷小町也同样如此。
原本她在刚才还为自己的兄长能够成为光幕中的登场角色,在全世界人的面前露了一把脸而感到开心雀跃,觉得这说不定会让现实中的许多好女孩注意上自己的哥哥,从而对他上心。
甚至如果真的有女孩子因此瞎了眼睛(划掉)——眼光上佳看中了自己的哥哥,那完全就是凭白赚取了一个未来的嫂子,解决了自己一直以来为兄长担忧的女人缘问题,简直就是双赢(确信)!
所有人都有美好未来的世界诞生了!
但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了这种想法。
看着光幕里置身于黑暗之中的“比企谷八幡”,比企谷小町的双眼紧紧凝视那半张熟悉的侧脸,眼神里满是疑惑的情感,还有着几分陌生。
那张脸,那副装扮,毫无疑问是她熟悉的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兄长,这点比企谷小町不可能会认错。
但是她从未在自己的哥哥身上感受过如此虚无空洞的气质。
虽然比企谷八幡自从初中毕业后,整个人的氛围就变得非常阴郁低迷,一双原本还算好看的眼睛也彻底变成了跟发臭咸鱼一样充满DHA的死鱼眼,可是变化的也仅仅是外表,内心依旧是那个从小就熟悉的人。
可是现在这一刻,比企谷小町却完全无法跟以往一样,向其他人理直气壮地说这就是自己的哥哥。
因为她的哥哥相比以前再怎么堕落,身上也仍旧带有属于“人”的气息。
可是光幕中的这个“比企谷八幡”……比企谷小町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熟悉的地方。
没有黑暗,没有光明,没有邪恶,没有正义,就连过往她一直嫌弃的那股咸鱼和摆烂气息都不复存在。
他给人的感觉,简直就像是一具什么都没有的空壳,甚至是仿照真人制成的精致蜡模一样。
说句不客气点的,以光幕中的“比企谷八幡”现在给人的第一观感,只要他眼睛一闭,就算是直接披上寿衣拉去要演葬礼戏的电影片场客串尸体都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在演戏,反而还会怀疑导演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搞到这么一具真正的尸体来当作道具。
所以,比企谷小町看着那个拥有着自己哥哥面容的“陌生人”,心中第一次产生了这么一个可以说得上是荒谬的疑问。
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吗?
【“喂,回答我!”】
【“你真的是……比企谷八幡吗?”】
【在胸中激荡的情感下,材木座忍不住向着前方的走廊踏出自己的步伐,清脆而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唯独只有两人存在的走廊,乃至整个校园里。】
【“……”】
【咔啦。】
【比企谷八幡什么都没有说,那双闭合的嘴唇就像焊死的铁门一样,从未开阖过哪怕一次。】
【他只是非常平静地伸手拉开侍奉部的拉门,在材木座睁大的双眼中迈步走入其中。】
【“——等等!?”】
【看着对方走入那间教室里,材木座再也没有犹豫地向前方冲了过去,但仍旧没有在那扇拉门关闭之前赶到。】
【材木座快速拉住门把手,将门狠狠地拽开。】
【“什么!?”】
【可是映入眼中的景象,却让材木座忍不住再一次收缩起了自己的双瞳。】
【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熟悉不已的那间侍奉部,里面既没有那个熟悉地靠坐在窗户边看书的黑发少女,也没有那个趴在桌子上玩手机的团子头女孩,当然更加没有那个坐在某把靠角落椅子上的死鱼眼少年。】
【一条长长的走廊倒映在黑色的虹膜中,走廊两边雪白的墙壁上布满了无数同色调的木材制门扉,连同头顶的天花板和地板,这里所有的景象均都遍布着纯白的色调。】
【而刚才明明只早材木座几秒踏入这里的比企谷八幡,现在却正站在目测距离这里有一百多米远的走廊前方,如同刚才一样矗立在另一扇没有被打开的门扉之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使材木座再迟钝,现在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从苏醒开始到现在,他遇见的所有事情与事物都充满了脱离现实的空洞感,不管是早已过去雪季但仍旧在下着雪的千叶,还是神秘复原的伤口,跟记忆中几乎毫无二致的总武高,以及……】
【那本不该出现,却真实出现在眼前的挚友。】
【就算前几条都可以勉强欺骗自己去相信那是真实的,但唯独最后这一件事情,材木座无论怎样都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因为材木座非常清楚,比企谷八幡,自己曾经的挚友……他早就已经不可能再出现了。】
【“我难道是在做梦?还是说这是我临死前的走马灯?”】
【这是最符合现状的解释,也是材木座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性。】
【但是……他的手掌现在依旧扣在拉门的把手上,感受着木制门框透过手指头传来的冷硬触感,材木座真的很难相信这不过是梦境。】
【咔哒。】
【就在他站在原地犹豫地时候,远处的比企谷八幡再度打开了他面前的门扉,然后踏步走入其中。】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像刚才一样关上门,任由打开的木门在走廊外一阵摇摆。】
【这一举动看起来就像是在对材木座无声地说:跟上来。】
【“——啧!”】
【材木座眼神复杂地看着比企谷八幡消失在门后,手掌缓缓地收握成拳,忍不住咬紧牙关发出一声响亮的咂嘴声。】
【他的心里在这一刻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对这一切事物的怀疑与对比企谷八幡的执着在心里进行着激烈的交战,逼迫着材木座进行左右两难的抉择。】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跟随上去。】
【因为不管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接下来遇见的一切到底会不会有危险,材木座都希望能够寻求一个答案。】
【他想要再度见到比企谷八幡,想要面对面的和他谈话,想要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仅此一点,便已经足以构成让材木座为此的赴汤蹈火。】
【“这扇门……”】
【而当材木座来到那扇被打开的门扉前时,看到的东西又再度打碎了他的三观。】
【因为那扇门里什么都没有,字母意义上的一片虚无。】
【一个如同漩涡般旋转不息的白色光幕出现在被打开的门后,将门后的景象完全遮蔽,看不到任何一点东西。】
【“……算了,不管了!”】
【想起之前走入门里的比企谷八幡,材木座最终抿着嘴巴,迈步走入了门后的漩涡中。】
【因为他相信,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挚友绝对不会害自己。】
【哗哗——】
【当材木座踏入门中的瞬间,炽烈的光芒从漩涡中绽放开来,耀眼的光辉让他的双眼下意识地眯起……】
……
【砰!】
【“好痛!”】
【穿着白色校服和黑色短裤的高大男孩倒退着撞在墙壁上,接着满脸难受地伸手捂着腹部的位置,靠着墙壁缓缓滑落着半蹲在墙角下。】
【“老大,呜哇!”】
【另一个精瘦的男孩刚刚发出惊呼,一只攥紧的拳头就锤打在他的脸庞上,将他惊呼的面部表情压迫得面目全非,然后同样被打得倒退不止地撞在那个高大男孩的身上,两人靠在一起发出哀嚎。】
【“怎么样!还要再打吗!?你们这群只会欺负女孩子,欺软怕硬的家伙!”】
【穿着和这群熊孩子同款校服的白发男孩气喘吁吁地说道,即使脸颊早已被殴打得鼻青脸肿,依旧带着不服输的表情向他们故作凶狠地喊道。】
【而不止是蜷缩在一起用畏惧和愤恨交杂眼神看着他的那两个男生,在白发男孩的周围同样也躺了差不多四五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同学,他们全部都表情难受地捂住自己身上的各个角落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而虽然没有白发男孩那么严重,但他们脸部也都各自留下了青肿的痕迹。】
【而其中最倒霉的一个莫过于男孩脚边,那个至今还不停哀嚎着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裆部并在地上翻滚的小胖子,显然他作为男性要害的某个部位遭受到了不可承受的重击。】
【很显然,这是全世界每个国家和每个地区的每个学校都会发生的学生斗殴事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若要说唯一惊奇的地方,就在于这次明显是以一对多的斗殴中,明显处于人数绝对劣势的白发男孩却是这次打架的获胜者,而人数超过五个的男生团体则是败北的那一方。】
【在白发男孩的身后,一个穿着羊毛针织衫和红色格子短裙的小女孩坐在墙角,双手环抱着有些红肿破皮的膝盖并见头埋在双腿间轻轻耸动着身体,她的双脚只有一只有穿着鞋子,另一只鞋子则不知所踪,就连原本洁白的袜子也沾满了灰尘与土屑。】
【“知道厉害就赶紧把抢的东西还来!然后给我向人家乖乖的道歉!”】
【“我记住你了,我一定会向老师告你的状的!”】
【面对虎着脸的白发男孩举起拳头的威胁,被一群人扶起的高大男生只感觉一阵拉不下脸,最后只能恼羞成怒地从口袋里抽出什么东西,用力扔到男孩的脚下。】
【咔哒!】
【一副小巧的黑色圆框眼镜在地上翻滚着,直到触碰到男孩的运动鞋才停止下来。】
【“我们走!”】
【“喂!你还没向别人道歉呢?给我回来!”】
【一群搀扶在一起的熊孩子满身狼狈地离开了教学楼的墙角,从地上拿起眼镜的白发男孩本想继续追上去,但想到什么的他还是满脸不忿地在墙角处停下脚步。】
【“好痛!嘶?你不要紧吧?”】
【男孩捂着红肿的眼眶不住倒抽冷气,一瘸一拐地走到那个环抱双膝的女孩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他努力想要拉出一个笑脸来,但因为脸上的伤势导致在肌肉的拉扯间不断传来酸涩的痛楚,因此露出的笑容在眼角的泪滴衬托下,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笑得比哭还难看。】
【“……”】
【女孩听到男孩的声音后从双腿间微微抬头,棕色的头发下露出一双眼圈发红的大眼睛,看着男孩轻轻地摇头,小声地说道。】
【“……人家没事。”】
【“骗人,你连鞋子都没有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那些家伙……下次见到之后一定要打得他们向你道歉才行!”】
【男孩看着女孩光着的那只连袜子都破损,露出几根脚趾的娇小脚掌而挠了挠蓬松的白色头发,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愤怒地嘟囔道。】
【“……?”】
【在女孩稍微睁大眼睛的注视下,男孩解开鞋带脱下了自己其中一只脚的鞋子,伸手抓住她那只丢了鞋子脚掌将其往里套进去,然后再将鞋带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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