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记忆中的男孩
【“你根本就不需要对我这么说,而且就算未来你们会分开,那也只不过是一时的,只要你们还互相在意着对方,那无论分隔多远,你们两个的心都会紧紧的相连在一切,为什么非要说得好像你已经不在了一样?”】
【“那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要说这种话——如果让您感到为难的话,那真的很抱歉!”】
【真锅和不好意思地揉着额头说道,她越想越发现自己刚才的言行确实很突兀和诡异,反应过来的她感觉一股羞耻逐渐开始充盈内心,一张小脸也变得越来越红。】
【最后忍受不住这股羞耻感的女孩猛地向着材木座鞠躬,双眼紧闭地说道。】
【“?”】
【温暖的触感从头顶传来,真锅和不解地睁开自己的眼睛,便看见材木座正微笑地看着她。】
【“所以说了,你根本就不需要对我说这些话。”】
【“——因为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材木座转头看向舞台,此时歌曲已经临近终结,身为主唱的平泽唯声调逐渐高亢起来,他看着和朋友一起沉浸在演唱中的女孩笑着说道。】
【“小唯,真的很像以前的我,而我那个时候也有着一群像她此刻一样的朋友们……虽然我们的结果可能并不怎么美好。”】
【“但正因为她们和曾经的我们那么相似,所以我怎么会不希望能够陪伴着她们,保护她们,看着属于她们的这段故事迎来一个不同于我们当初的美好结局呢?”】
【“所以小和你就放心吧。”】
【材木座拍打着真锅和的肩膀,轻声道。】
【“除了你之外,有我看着呢,小唯和她的朋友们,在最后一定能够迎来一个充满笑容的结局……我保证。”】
【“——”】
【真锅和有些愣神地看着材木座对自己竖起的大拇指,男人也微笑地看着她,虽然他的话语不带丝毫的气势,但却可以令人轻易地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重量。】
【材木座义辉总是说到做到,就跟他一直以来,从未有过哪怕一次食言。】
【明白这点之后,真锅和笑了,并说道。】
【“——谢谢您,材木座先生!”】
【而此时,女孩们的演唱也已经到了最后,平泽唯一手拨动吉他的琴弦,唱出了最后一句歌词的起始句。】
【“软软呼呼Time~”】
……
【听完材木座说出当初发生在学园祭这件无人知道的事情之后,平泽唯的眼神彻底呆滞了下来。】
【她抱住材木座手臂的双手力量渐渐消失,最后垂落在身侧,眼神呆呆地注视着前方倾洒在地板上蔓延开来的水泊。】
【在那一瞬间,挚友临死前仍旧微笑的面容出现在那片水泊的倒影里。】
【连同在耳边响起的那句话:】
……
【——“唯,答应我……”】
【明明正鲜血不断从嘴角流溢而出,全身更是如万刀加身般的剧痛,但真锅和仍旧强撑着即将要溃散的精神,附耳对抽泣哽咽的平泽唯轻声说道。】
【——“不要……不要放弃音乐,不要放弃你们的演唱……你说过的,你的梦醒是有一天能够和大家一起走进武道馆的会场,在那里举办一场只属于你们的演唱会……不是吗?”】
【她用布满伤口的冰凉手掌握住平泽唯的手,用力地握紧她的手指,即使此刻掌指间的力道已经轻如蚊蝇,就如同她即将消逝的生命一般轻盈。】
【——“答应我,你一定要完成这个梦想,就……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千万不要放弃,答应我,一定要走下去……不要,自暴自弃……好吗?”】
【——“……能答应……我……吗?”】
【——“……那就……好……”】
……
【平泽唯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挚友会希望自己能够答应她这样的一个要求。】
【那并不因为真锅和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完成梦想,而是因为她太了解自己了,知道如果她不在之后,自己会因为她的离去而遭受到怎样的打击,会陷入怎样的痛苦之中。】
【所以真锅和才会在最后意识濒临消逝前与自己许下这么一个约定,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希望平泽唯,希望自己的青梅竹马能够在她离去之后,依靠与她所许下的约定为指引,从黑暗与痛苦之中振作起来,继续向着未来前进——这才是这个约定真正的缘由。】
【即使是在临近死亡的前一刻,真锅和最关心的都不是自己,而是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平泽唯,她在乎平泽唯远胜过在乎自己。】
【真锅和永远的离开了平泽唯,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但她为自己朋友所留下的并不只有悲伤,还有那份通往未来的希望与救赎。】
【“……和……和……呜——”】
【时隔近一天后,平泽唯嚅嗫地说出了已逝好友的昵称,不过短短一天,却像时隔了近一个世纪。】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松开了咬住材木座手腕的嘴巴,苍白的嘴唇颤动着,干涸通红的眼睛再次被水雾所溢满。】
【“呜——呜哇!!!”】
【“……”】
【不久之后,平泽唯的哭声回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材木座沉默地单手环抱着埋首进自己怀里哭泣的女孩,将她从冰凉的地板上扶起。】
……
【“材木座先生,你的手!”】
【秋山澪看着材木座垂在身侧的手掌,上面被平泽唯咬出来的伤口依旧鲜血淋漓,神情紧张地说道。】
【“得赶快止血!不然的话——”】
【“没事的,这种伤势对现在的我来说很快就能恢复的,反倒是你们。”】
【材木座摇头拒绝了想要先来给他包扎的医生和护6士,示意他们先去帮终于镇静下来的平泽唯打针后笑着安慰道,不着痕迹的将手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看着眼前眼眶已经有着明显黑眼圈的女孩以及她们眼神中掩藏不住的疲倦,伸手摸了摸她头顶柔顺的发丝轻声说道。】
【“你们到从昨晚就没睡好,又经历了之前那种事,到现在也应该很不好受吧?打针之后好好睡一觉吧。”】
【“嗯……”】
【“……对不起,义辉哥。”】
【秋山澪柔顺地点了点头,低着头坐在床沿边的平泽唯已经不再挣扎,任由医生拉开袖子后给自己的手腕打针,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声音带着极重的鼻音说道。】
【“没关系的,反倒是小唯你……要打起精神来啊。”】
【“你们就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和高坂先生吧。”】
【材木座笑着摇头道,确认几个女孩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之后,他便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就在材木座打开门要出去的时候,平泽唯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叫住了他。】
【“义辉哥……我,在那个时候听到了那个人说的话。”】
【平泽唯没有打针的那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穿着裤袜的膝盖,五指用力得手掌都有些发白,从侧面表现出了她内心的一部分情绪。】
【“他那个时候说了,用日语说的非常,他说:”】
【“『因为你们越是痛苦,我就越是会感到快乐。』……他真的,好像很快乐的样子。”】
【“给人家的感觉……好可怕……”】
【听到平泽唯的话,病房里其余几个当时在场的女孩都眼神闪烁起来,但她们的脸色都一致变得非常苍白,显然她们对于说出这句话的Jaraji也存有极大的畏惧。】
【而听完平泽唯对自己所说的话,材木座就这样背对着所有人站在门口,不回头也不应答,像是一座木雕般矗立着。】
【过了一会后,材木座才回头看向她们,露出表情和往常无二的脸,声音温和地说道。】
【“……没事的,你们不用在意它说的话,接下来就好好睡一觉吧。”】
【“等你们醒来之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保证。”】
【“等等!材木座先生,你——”】
【不知为什么,看着材木座背影的秋山澪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从内心开始萌发。】
【秋山澪不清楚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但是她的直觉却不断向自己发送着一个信息,即一定要趁现在挽留下材木座,不然的话——】
【一切就将再也无法挽回。】
【可就在她下意识地刚伸出手想要出声挽留下材木座时,他已经笑着关上了病房的门,将女孩的话给阻隔在了里面,清脆的关门声连同她挽留一起斩断。】
【咔哒。】
……
【材木座在僻静的医院走廊上行走着,走向通往下一层的楼梯方向。】
【他的刘海垂下遮挡了双眼,嘴角原本勾勒出的弧度已经平复,微笑的表情变成了一片空白。】
【在路过拐角一间没关门的诊疗室时,他突然停止了自己的步伐,微微侧头向着里面投过视线。】
【里面被放在柜台上的电视机正好插播到了新闻频道,而好死不死的,电视机所插播的新闻内容,正是这一次由未确认生命体三十三号所一手铸就的惨案。】
【“——发生在私立樱丘女子高等学校的学生大规模死亡惨案已证实是未确认生命体第三十三号所犯下的案件,受害者俱为学校就读中的学生,除一年级以外,其余两个年级的学生均在三十三号的作案范围之内。”】
【“三年级的毕业生已确认全部死亡,而二年级学生除少数几个学生外已确认全部死亡,一年级学生则无一人死亡,目前警方已经对其实施保护性监控,以下是死亡学生的性命。”】
【“三年级,石田奈央美,十八岁,已死亡。”】
【“三年级,池田晶子,十七岁,已死亡。”】
【“三年级,草野堇,十八岁,已死亡……”】
【材木座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正好面对自己的电视机所播报的新闻,听着里面由主持人所播报出来的遇难者姓名,而画面每说一个就切换到一副景象,全部都是相关家属的画面。】
【虽然这些画面没有声音,但无一例外的,这些受害学生的家属全部都在哭泣着,捧着自己孩子的照片,痛哭流涕地出现在镜头之前,希望媒体所播报出的这一幕能够令他们在将来得到正义与公理的审判。】
【材木座就这样静静地注目着那些人,双眼像是两面镜子一样,倒映着电视屏幕上那些泪流满面的家属和他们所捧着的照片,却不带有丝毫感情。】
【直到某一刻,主持人所说出的名字传入了他的耳中,令他的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地握成拳头。】
【“二年级,真锅和,十七岁,已死亡。”】
【女孩和自己初次见面时的拘谨,听到自己名字时的惊讶,知晓自己就是轻音部救命恩人时的喜悦……当初与真锅和相遇时的一幕幕,在此时划过材木座的脑海。】
【——最后,定格在了那只从担架白布里垂下,鲜血淋漓的苍白手臂上。】
【嘎嘣。】
【骨骼的爆裂声从紧握成拳的右手上响起,材木座表情平静地缓缓转过头,步伐平稳地继续向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嘀嗒。】
【红色的鲜血滴落在地,绽放出一朵娇艳的血花。】
【血液不断从他五指紧握的右手掌心开始溢出,最后随着材木座的前进而不断滴落下来,像是沿着他行走的方向开出了一排红色的艳丽花丛。】
【——“听说你爸妈在一个月前被车撞死了?唉,是不是真的呀!?”】
【——“你见到你爸妈尸体的时候是什么感受?来来来,说出来跟前辈们分享一下嘛?要知道我们身为前辈,可是有义务和后辈们洽谈各种问题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听说你赶到医院的时候,你爸妈已经咽气了,怎么可能还有时间跟你说遗言呢?唔……不然你去问问他们吧?”】
【——“哎呀!我怎么又忘了,我这个记性真的是……不好意思,你怎么可能问得了他们呢?是前辈的错?”】
【——“毕竟,后辈君你现在已经没有爸妈了啊!所以怎么可能问得了呢!?”】
【——“““哈哈哈!!!”””】
【某段对话,从久远的记忆之前浮上材木座的脑海,连同那些人当时的眼神与笑声,都再度栩栩如生地出现在眼前。】
【再然后,平泽唯在刚才自己即将离去时所说的话也再一次于耳边响起。】
【——“他那个时候说了,用日语说的非常,他说:”】
【——“『因为你们越是痛苦,我就越是会感到快乐。』……他真的,好像很快乐的样子。”】
【——“给人家的感觉……好可怕……”】
【很好玩吗?很过瘾吗?很开心吗?】
【生命的逝去不是应该充满悲伤吗?对失去重要之人的人不是应该抱以同情和怜悯吗?为什么你们要笑呢?】
【告诉我,这么令人痛苦的一切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值得你们这么喜悦吗?掠夺他人的生命感觉很好吗?将他人的笑容夺走很令你们愉快吗?】
【告诉我,为什么在我们这么痛苦的时候,你们为什么还能够笑得出来呢?】
【告诉我,你们——】
【到底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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