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物语不可能是骑士战争 第279章

作者:记忆中的男孩

  看着对方的手指在自己垂落的裙角边戳来戳去,Baruba面无表情地捻起自己的裙子挪开,以免让这条昂贵的名牌裙被旁边这个熊孩子戳出几个洞来。

  在她将裙子挪开之后,白皙的手指慢悠悠戳下,将一只蚂蚁连同下方的地砖都戳出一个洞口来,整根手指尽根没入。

  “Gadoru……”

  没有在意前面的姓名,Daguba念叨着最后这个名字,眼睛里再一次流露出兴致勃勃的神情。随后他将刺入地面的手指拔出,在原地留下一个可以看见下方楼层的深邃洞口,小洞的边缘像是刚被高温焚烧完毕的沥青,粘腻而散发着难闻的恶臭白烟。

  “他之前好像确实说过,自己获得了和KUUGA一样的力量对吧?”

  甩手将黏在手指上的黑色污渍甩飞,Daguba好奇地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Baruba,一双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有如一只刚出生的海豹般纯洁无暇。

  “那现在的他能够和我,还有Gamio一样,成为『究极』吗?”

  “现在?恐怕还不足够。”

  Baruba在听到他话中后一个名字时眼睛咪起,声音不知为何变得冷漠起来,像是北海道最北边所刮来的冰雪。

  “现在的Gadoru力量并没有产生质变,还不能够被冠以『N』之名……但如果他能够通过自己的游戏,那时候应该就可以了。”

  “还是说比起KUUGA或者Daguber,你更期待和Gadoru战斗吗?”

  “我都喜欢哦~只要能让我战斗的话,不管是谁都可以,但如果说最希望和谁战斗的话……果然还是老朋友最好了~”

  “但是……”

  Daguba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眼神里的光渐渐隐没,漆黑的双眼如同两口黑色的深井,空落落得令人莫名感到不安,就连雀跃的声音都变得平静起来。

  “现在的KUUGA还是太弱了,虽然正在逐渐恢复以前的力量,但这样还不够。”

  “我不想和这么弱的KUUGA战斗,我要和最强的他战斗,比曾经更强的祂战斗,而我也要变得更强才行,所以~”

  “……你想要直接在自己的『基基鲁』中召唤『究极的黑暗』吗?”

  听到祂这句话后,Baruba的眸光不由自主向着一个方向瞥去,那里正是长野县的方向。

  “那恐怕有点难度,毕竟除了你之外,现在完成的『钥匙』就只有一把,而且还被封印起来了。”

  “我去看过那片封印,那和我们曾经承受的封印不一样,这是专门针对抵达『究极』的存在所创造出来的,充满了克制性的能量,即使是现在的你也估计无法打破……看来在我们被封印后,那些临多已经知道要如何召唤『究极的黑暗』了。”

  “而那片封印的力量最起码能够维持一百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估计只能等待,或者你想要等Daguber和Gadoru成为『N』吗?那倒是也能够当作备用『钥匙』使用。”

  “不需要哦~”

  Daguba在原地慢慢转着圈,在月光的照耀下抬头仰望,面容稚嫩俊秀,在月色下雪白无暇,半边脸笼罩在阴影中,看起来就如同——

  一个从黑暗中苏醒的恶灵。

  “既然现在的我打不破的话,那我只要变得更强就行了~!”

  Baruba听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现在还不到你的游戏阶段,而且你虽然持有在其他玩家游戏时杀人的权力,但以你现在的力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仅凭临多们是无法让你的力量……???”

  Baruba陡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双眼忍不住张大。这是向来冷淡的她第一次在他者面前表现出如此剧烈的情绪起伏。

  “你……”

  目光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微笑的白衣少年,Baruba眼睛轻轻颤动了一瞬,一双洁白的手掌攥紧成拳。

  “你,你难道是想……”

  “没错哦~”

  Daguba纤细的十指指尖对碰,歪着头看向Baruba,嘴角的弧度笑得非常灿烂。

  但直面这个早已熟悉笑容的Baruba却感觉一股冰冷的气息沿着颈椎骨开始往上攀爬。第一次,她感觉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完全看透过眼前这个男孩的内心是什么样的。

  她很清楚对方的本质,但却完全不清楚这份从本质中延伸的疯狂到底有多么恐怖——孩子为了自己想要的玩具,能够做出任何事情,因为他们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而眼前身心都如孩子般的古朗基一族之王,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有史以来最为恐怖的典型反面教材,为了能够尽情和自己选定的宿敌战斗,祂什么事情都能够干得出来,并且完全不顾后果。

  “既然临多不可以的话,那么——只要不是临多,就行了。”

  “对吗~?”

  金色的光芒在Daguba眼中闪烁,像是一个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2.被黑暗吞没的未来(6K)

  

  老旧的教室中,挂在墙面上的时钟秒针划过钟表上一个又一个的阿拉伯数字,滴滴答答的声音在教室寂静的空间中回响,而教室黑板上书写着数学老师字迹难看的公式,在黑板左边的空余处还写着“距离高考只剩一百二十五天”的字样,鲜红色的字体看上去就惹人心烦。

  而这间原本应该满坐所有学生的教室现在就只有一个人坐着,并且还是坐在距离教室黑板最远距离的最后一排,尽显校园混子的本色。

  许国梁双手捧着『万千众生驾驭书』,坐姿端正地面向黑板,表情看似像是一个在认真听讲的学生,实则所做的事情和听课差了十万八千里。

  被捧在双手中的驾驭书绽放着微弱的白色光辉,他笔直地目视前方,却没有将教室的任何景象收入眼中,如果有人此刻坐在他的面前,能够看到许国梁的双眼中闪过一道又一道细小的金色符号与数字,像是计算机在编程时所出现的代码。

  他是在看东西,但看的不是原本应该坐在前面几排座位的班花,更不是现在黑板上书写的那些计算公式。许国梁所看的事物是——未来。

  由他所开启的,属于这个世界即将成为真实的世界性,属于“配角”的故事的未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国梁眼中金色的字符越加耀眼,闪烁而过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像是一条融化的鎏金汇聚而成的河流,只是流动便带着高贵的威仪和神秘,他本身只能够说是小帅的颜值与气质在这股氛围的衬托下直线上升。

  在金色字符的流动下,人类很难理解他此时眼中所看到的景象,无数的景象闪掠而过,无数的人与事都被剪辑成了一帧帧的影片,许国梁注视着这些影片从视角两边快速切换,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许国梁看到了很多,这是如今世人所绝对看不到的景象。

  他看见川崎沙希表情沉默地拿着拖把在只有一个人的店面里拖着地砖,一边拖着,一边有着清澈的水滴坠落在地,身后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蛋糕,桌子边一共有四把椅子,但只有她一个人在;

  他看见白色的空我无力跪倒在地,变回穿着破旧风衣的材木座义辉,他勉力支撑起倒下的身体,脸庞布满了瓷器破碎后黏合起来般的细密裂纹,各色的光芒从裂纹中渗出,而涣散的双眸不甘地看着前方矗立的强敌;

  他看见高坂京介眼神决绝地佩戴上G1系统,金色的字符从显示屏上绽放开来,黑色的甲胄覆盖上身躯,随后逐一崩裂,扭曲凶戾的躯壳取代了人形,他痛苦地仰天嘶嚎,声如雷鸣;

  他看见秋山澪站在北宇治学校的天台上,眼神怔然地看着对面穿着白裙的冷艳女子,清澈双眼深处的微光颤动着,看见了与对方相似但却不相同的另一个人;

  他看见海老名姬菜和材木座在实验室中相互拥抱,泪水沾湿在他的风衣上,阐述了从童年开始至今的思念,最后选择以一个深切的吻来铭记下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他看见雪之下雪乃怀抱着那张侍奉部仅有的四人合照,身前放着一叠古旧的稿纸,一直都冷静坚定的藏青色眼眸在这时无声破碎,泪水涌溢而出,然后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失声痛哭……

  无数个可能性的未来化为数据流涌入他的脑海,这条世界线上人类至少科技再发展半个世纪后才能制造出来的超级人工智能计算机,即使如此在计算功率上都远远无法与现在的许国梁匹敌。

  但最终,这些可能性的未来随着发展到最后,全部都统一向着一条相似的轨迹走去。

  白衣的少年微笑着举起自己的右手,金黄色泽的基博隆魔石在腰间浮出,那如恶魔佗般恐怖的究极形态第一次展现在这个时代,炽热的烈火焚灭了一切;

  光之金字塔在黑雾的侵蚀下无声瓦解,陈旧的棺椁在黑雾的拥簇中浮起至山巅,然后炸开,高大的黑影在黑雾中缓缓站起,祂抬头向着天空彼端的太阳发出来自太古时光的咆哮,无边的黑雾将整个世界,连同太阳都一并吞没;

  越过这最后的两段景象,然后——万物归零。

  无边的黑暗将一切都笼罩而入,看不见任何光芒,没有任何希望,听在耳边的是人们绝望的哀嚎与啜泣,泪水与鲜血成为了这个世界仅有的底色。

  黑色汹涌而来,弥漫了许国梁视野的一切……

  “……”

  许国梁无声间停止了能力的使用,在自己坐了三年的这个位置上将头低下,双手紧紧捧着『万千众生驾驭书』,背脊也弯曲得极低,从侧面看过去,像是一条被抽走了脊髓的败狗。

  嘀嗒一声,圆润的水珠滴落在教室的地板上,溅起一朵猩红的水花。随后液体一滴滴地持续滴落而下,很快就在地砖上染出一片小小的红色水泊。

  低头俯视的许国梁表情平静地看着身下这一滩血泊,一条红色的血痕从他右眼沿着脸庞划过,最后鲜血汇聚在尖俏的下巴后随着低落。而他的右眼球此刻充血极为严重,除了虹膜之外,整只眼球的眼白完全被赤红布满,这是能力使用过度和反噬的表现。

  右眼不断传来刀割压榨般的剧痛,但许国梁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这份疼痛一般,没有发出哪怕一声痛哼,沉默着低头坐在原地,像是一具精致的石雕。

  不知道坐了多久之后,许国梁动作轻柔地伸手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下,轻轻放在自己旁边属于老朋友的座位上。

  “——我去你妈的!!!!!!!!!!!!”

  放下眼镜后,刚才表现出来的沉静就像是一场短暂的幻觉,沉默不语的许国梁骤然暴怒,横眉倒竖,白皙清秀的面庞在这一刻却有着堪比狮虎的凶暴之气,充血的右眼有着世间至极的凶戾喷涌而出。

  许国梁一把抓住面前桌子的下沿,狂暴的怒炎赋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力量,平时被舍友取笑为连一只鹅都打不过的他现在竟然一把将这只桌子举起,用力扔向教室的窗户。在清脆的崩裂声中,窗户镶嵌的玻璃直接被桌子砸碎,桌子在庞大的力道下则整个卡在窗沿边,就连框架都被撞弯。

  如果真的是在平时的学校里,那许国梁这个举动现在估计少不了迎来一个大过处分+全校通报批评+家长到校+停宿一月的大礼包套餐。但这里就算再怎么和记忆中的学校相似,本质终究不过是许国梁所创造出来的虚假幻景,在这里他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别说只是砸碎一扇窗户,就算直接把当时学生们神憎鬼厌的教导主任出轨照3D打印成巨幅后挂到校徽上都没人能够治他。而事实上,许国梁早就已经这么做了。

  从教室窗外看去,除了正面的男生宿舍和左面的女生宿舍之外,右边就是教室办公楼,两人高的校徽挂在办公楼的顶端,而此时校徽上面正挂着一副极度辣眼睛的巨幅照片。

  一丝不挂的教导主任和美貌情人在大床上用床单裹成一团,而大床旁边就站着年过四十五后已经开始谢顶的副校长,他正面色精彩地看着教导主任出轨的对象,那是小他快要二十岁的情人;在副校长的隔壁,则是年过五十后已经完全谢顶,面目神情几欲噬人的前校长,因为教导主任那个出轨对象是小他快三十岁的老婆。

  这张《校园贵圈真乱图》的创作时间是在许国梁高考一年多之后,那时虽然他已经毕业,但一直都开小号混迹在校吧里装成萌新师妹以诱骗春心萌动的可爱学弟们为乐。某一天看到这张图不知道被谁置顶发在校吧头条,当即惊为天人,并以堪比巧爷的手速在被删除之前截图保存,每当心情抑郁之时就拿出来尽情欣赏为乐,赞叹前校长老婆的雪肌玉肤,以前校长的绿帽让自己的心情转郁为乐。

  可现在看到这副画作的他再也乐不起来了,笑容完全从脸上消失殆尽,心里只剩下了无边的怒火与深深的绝望。

  他喘息着收回自己投掷的手掌,颓废地坐倒回跨下仅剩的椅子上,一手握着驾驭书,一手捂住自己血染的半张脸。

  许国梁无法不愤怒,也无法不绝望,原因就在于他所观测到的这条世界线未来。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发动驾驭书的能力对未来进行观测。

  ——859,这个数字是他之前对于未来进行观测的次数,再把这一次也加上去的话,正好凑出了一个整数。

  可不论观测几次,许国梁在最后所看到的结局都没有丝毫的改变——这条世界线的未来,最终都被黑暗所吞没。

  而且这个数字可不是指许国梁就真的只观测了这么几次未来,这是他能力的使用次数,每次他使用驾驭书后都对未来进行了复数以上的观测,一开始他还会去记忆,但随着观测次数突破五位数之后,许国梁就懒得去记了——因为最后的结局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入目所见尽是黑暗与绝望。

  在不知道第几次之前,许国梁就已经对于这一成不变的结局忍无可忍,他认为可能是如今现有的变量不足以改变未来,所以他做了一件惊人的事情。

  他使用驾驭书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中寻找到了自己的异时空同位体,然后以这个同位体为新的变量加入到了这个“故事”最初的开端演算中,在冥冥中给予自己的同位体各种指引,让他和材木座义辉与高坂京介等人相识,甚至还想办法让他寻找到了古临多们藏匿在九郎岳附近的那条亚玛达姆试做版腰带,成为了第二个空我。

  因此守护人类的组合从最初的二人组成为了铁三角,他和材木座与高坂两人成为了托付生死的战友,为了守护人类而联手共斗古朗基们,并且因为有许国梁的加入,古朗基们所造成的伤亡相比于原先减少了许多,甚至出现过无伤亡击杀的记录。

  许国梁在看到这里时,曾以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以为只要有身为全新变量的自己加入,这一次的故事结局或许真的能够走向Happy End——之后发生的事情狠狠给了他精神一记重锤,让许国梁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天真。

  在这条世界线中,许国梁因为隐藏的恋姐情节,他顶着高坂看待犯罪者的死亡凝视和平泽唯的妹妹,也就是平泽忧发展出了恋爱关系……而这件事情最终成了这条世界线走向Bad End的导火索。

  因为有着他的加入,导致事态发展相比原本大幅度发生了变动,原本在屠杀中幸存下来的平泽忧竟然在最后死在了Jaraji的手中,继曾经失去最好的朋友之后,许国梁又失去了自己的恋人。

  这让他内心被无边的仇恨与黑暗逐渐侵蚀,并且这份黑暗在之后的战斗中一举爆发了出来。

  在Gooma唤醒Gamio的这一战中,许国梁内心的黑暗彻底爆发,试做版腰带在这份激昂的情绪之下,让他变为了暴走的初生究极形态空我,再度重演了超古代曾经发生过的那场悲剧。

  失控的他将Gooma撕成碎片之后迎上了苏醒的Gamio,结果可想而知,试做版的究极在真正的究极面前不能够说是螳臂挡车,但也是广岛小男孩与沙皇炸弹的对比。

  许国梁在这一战中被Gamio直接击碎腰带杀死,在倒地且意识陷入永眠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自己新的朋友正跌跌撞撞地走向自己,清澈的双眼中已经几乎被漆黑完全吞没……

  许国梁就这样从观测中惊醒了过来,然后缓了很久才回过神。

  因为驾驭书的能力关系,许国梁在观测自己的同位体时,无法以观测者的视角,而只能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和对方精神进行同调。也就说,他基本上是亲身经历了一次这条演算出来的世界线中,属于自己异时空同位体的经历。

  或者也可以说,那其实是真正发生在某一条被他所观测到的世界线中的一切。那份交到两个新朋友的喜悦,人生首次恋爱的悸动,在从观测中苏醒过来的许国梁心中是如此的真实不虚,让他根本无法说服自己,那一切都只是虚假的。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后来战斗中承受的恐惧与痛苦,失去恋人的仇恨与绝望,在最后战死时的悲伤,目睹朋友因自己死亡走向末路时的愧疚也一样如此。

  后来许国梁进行过复盘,觉得自己在这条世界线中和平泽忧的恋爱关系或许就是崩盘的症结所在,所以尽管心中残留的情感让他极为不舍,但他还是毅然选择舍弃了这份人生初次的爱恋,为了世界而再次开启观测。而这一次观测中,他将再也不会遇到那个让自己灵魂产生悸动的女孩。

  平泽忧因此在Jaraji手中活下来了……可是结局还是无法改变,略过一堆繁杂的过程,许国梁在观测最后所见到的依旧是那片熟悉的黑暗。

  而这样的尝试,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但随着一条条可能性世界线的观测,许国梁在最后收获的都只有充满内心的绝望。

  许国梁曾以为故事中的人们无法改变结局,是因为他们的能力都无法超脱于这个故事本事,而故事之外的自己或许能够改变这一切。坚硬如铁的现实直接将他这份可笑的高傲撕碎得一干二净。

  当将从未存在于这个故事中的自己插入其中,并在最后收获了与原本没有自己毫无二致的结局时,许国梁才恍然惊觉一个道理——当故事外的观测者选择进入其中时,他其实就已经成为了『剧中人』。

  而『剧中人』,怎么可能反抗剧本早就已经写下的结局呢?

  甚至因为自己轻率的所作所为,他受到了无比残酷的惩罚,因为不止是得到后又失去的恋人,许国梁还一次次的见证自己朋友们与世界一同走向了末途,却对此无能无力。

  许国梁并没有疯,倒也不是因为他精神坚韧——而是因为他在疯掉之前,就已经使用驾驭书将这些观测的记忆除了最初的几次之外,其它的全部删除,由此避免了灵魂与人格被一次复一次的绝望轮回磨损殆尽的结局。

  但就算只是那几次观测的记忆,也已经对他的精神造成了剧烈重创,那种无法拯救珍视之人的感受实在是太痛了,哪怕只有一次都痛到令人窒息。

  最后许国梁干脆直接破罐子破摔,直接重新观测到了一条世界线,并且出格到将之前所有观测世界线的记忆,包括那些被他删除或者说封存的记忆都通过驾驭书一股脑塞进了对方的脑海里——结果就是,那条世界线的自己直接疯了。

  这导致那条世界线的许国梁直接原地超进化,成了超级升华版的究极魔怔谜语人,此后他对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无一词半字是人言,其走火入魔的程度让富加宫父子跪地膜拜,上条大地大感震撼,尤里看了都为之沉默。

  因为行事太过谜人谜语,且完全无须向他人解释的关系,这导致许国梁最后和忍无可忍的高坂爆发激烈冲突,就连后来赶来劝架的材木座也被他的谜语惹火了,变身加入战局的最后以一发友情破颜拳让魔怔人清醒了过来,躺在地上许久后选择将一切真相向着旁边同样伤痕累累的两人倾述而出,并重新得到了朋友们的友谊和谅解。

  这条世界线,或许是有『许国梁』这一存在的世界线中发展最好的一条,因为他在这条世界线中首次全面克服了内心的黑暗,完全掌控了初生究极的力量。

  但结果还是没有变化,掌控了初生究极之力的许国梁和两个朋友击败了Gooma,随后一起迎战刚苏醒还未完全恢复力量的Gamio,并在上一任空我里克的妹妹,米鸥的帮助下成功封印了对方。

  然后……许国梁就因为之前替材木座抵挡Gamio致命一击的原因,伤势过重而不治身亡,在朋友的簇拥下结束了这一条世界线属于他的故事。退出第一人称视角的许国梁再度恢复到了观测者的视角。

  ……可他眼睛在这条最有希望的世界线最后所见到的,仍旧是那片黑暗。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以『许国梁』这一变量的身份进行观测的世界线……而时间,正是刚才。

  一次又一次的观测,一次又一次的开始,许国梁从最初对于战斗的拖沓生涩,直面古朗基的恐惧,发展到后来战斗时毫不拖泥带水的干净利落,与那些怪物在生死之间搏杀,置身于死亡边缘却毫无一丝半点畏惧,实力从三人之间的倒数,发展到后来跻身为三人之间无可争议的第一与人类毋庸置疑的最强守护者,他成长的幅度之大,足够让认识许国梁的任何人都为之惊叹。

  可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所有的努力与汗水,所有的牺牲与流血,最后仍旧只能够重复上这一次又一次同样的轮回。

  许国梁捂住脸庞的那只手紧紧攥住自己的头发,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就像是高山之上流下的泉水,它或许会在人为干预下改变流道,乃至分流,可永远都不会改变流向『下方』这个结果。所以不管『故事』中有没有自己的存在,结果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