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记忆中的男孩
【“直升机!直接用直升机把他空运过去!立刻把他送到关东医大附属医院去,动作千万要小心!”】
千叶县,总武高,侍奉部。
“可恶……这到底是想要怎么样啊,那个怪物。”
平冢静脱力地坐倒在椅子上,抬手捂住上半张脸,遮挡住了眼神里深深的绝望。
她也确实该绝望,因为现在看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为这见鬼的局势感到绝望。整个侍奉部里的人脸上表情也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绝望。
“这个该死的独角仙是什么鬼东西啊!?太BUG了吧!有哪场比赛会在准决赛就安排这一个BUG级兵种的!这跟让孙悟空刚出山就直接去挑战弗利萨有什么区别!那些古朗基裁判是吃关东煮太多让甜份把脑子给腌入味了吗!?”
平冢静下一刻直接破口大骂,在破防下槽技全开。
“第零号呢!?那个王八蛋孙子不是很看好材木座的吗?那家伙不是古朗基一族的现任王吗?就不能暗箱操作一下,直接让它们自己先战个痛快吗!太卑鄙了吧!居然把这种怪物留给材木座他们解决,自己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
“……我觉得这可能是暗箱操作这个贬义词最正确的一次了,还有平冢老师,您身为教师请别带头违反规则玩游戏,这会让人质疑我们总武高的教师水平的。”
雪之下雪乃默默的吐槽道。
“比企谷同学,你现在能想到什么办法吗?”
叶山隼人无视了背后的嘈杂,他看着光幕上被绑在担架上被直升机空运走的身影,手掌忍不住攥紧了起来,转头向着一旁沉默不语的比企谷八幡询问道。
“道理我都懂……但你为什么要问我这样一个‘死人’?难道你指望未来的我能够从坟墓里爬起来后挥舞着物理学圣剑替材木座去和那些怪物战个痛快吗?那我只能说叶山同学你也挺幽默的……有考虑过将来去好莱坞发展一下喜剧演员吗?”
“喂!比企鹅你怎么说话的!隼人他——”
“那是未来,但你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挥手制止了三浦不满的话,对比企谷的自嘲与嘲讽不以为意,叶山紧紧地盯着他那双眼睛,诚恳地说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很清楚,在如何解决问题这一方面,你一向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就连Y——我都得承认这一点。”
“现在的我已经黔驴技穷了,可如果是思考方向一直迥异于常人的比企谷同学你,或许真的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来挽救这样糜烂的局势。”
“想不到我竟然有一天能够从叶山你的嘴里听见这样的话,一时都分不清你到底是在夸奖还是贬低了。”
有些讶然地看着罕见放低身态向自己寻求方法的叶山,比企谷瞥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但也偷偷将视线看过来的材木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现在这局势确实很严峻,使出了最后底牌的材木座都输得那么惨,第三十六号的力量已经完全和在此之前的其余古朗基拉开了一条无法填补的鸿沟,就算是当初使用第零号腰带碎片变成的第三号也不可能相提并论。”
“以现在的人类想要击败第三十六号……这个几率无限趋近于零。”
叶山没有被比企谷前面那沮丧的话所影响到,反而是在听到他说完时双眼一亮,紧随其后地开口。
“但不是零——也就说,比企谷同学你已经想到办法了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将视线看了过来,材木座迫不及待地询问。
“真的吗!?八幡!”
“比企谷同学,能说一说你的对策吗?”
“……”
看着四周围拢过来的人,比企谷却陷入了沉默之中,轻轻地摇了摇头。
“别说现在我的推测到底正不正确,我就算是说了也没有,毕竟那是在未来发生的事情,而我们处于过去,中间横亘着一段用‘年’做单位的时间长度,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除非……”
说到这里,比企谷抿住了嘴唇,手掌紧紧攥住裤子的膝盖。
“喂!比企谷你别吊人胃口啊!有什么办法先说了不行吗?”
平冢静用力地晃了晃比企谷的肩膀,他直视着眼前女教师的脸,突然开口问出了一句无关的话。
“平冢老师,虽然我觉得可能很多此一举,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家里人有给你买人身保险吗?”
“哈?你问这个干嘛?”
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让平冢静诧异起来,她吐槽道。
“不用家里人买,我是总武高的正式教师,教师合同里本来就有这玩意好吧。”
“那挺好的,因为这份保险说不定很快就能够派上用场了。”
平冢静用了三秒钟的时间来理解比企谷这句话,而脸上的表情也像是染坊的织布一样快速变化,从满脸白皙的疑惑变成了充血的气愤。
“——臭小子!你居然敢诅咒老娘出事是吧!别以为你未来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就了不起!你现在可还是我的学生,你想要这学年的学分变成零是吧!?”
“由比滨,别拦住我!老娘要用我的拳头修正一下这小子不尊师德的脑袋,好好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平冢老师!请冷静一点!小企可能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啊!”
“……虽然平冢老师的师德可能有愧,但不管怎么说,比企谷同学你这个玩笑也未免过火了一点。”
气得鼻孔喷气的平冢静被由比滨结衣紧紧抱住,而雪之下环抱着双手瞥了比企谷一眼,眉头微蹙地说道。
“而且比企谷同学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话题,如果是转移话题的话未免也过于低劣了,都快可以说是胡言乱语了。”
“八幡,这未免有点过分了吧……”
材木座讪讪地说道,而比企谷对此沉默以对,只能呢喃着雪之下刚才说的话。
“胡言乱语吗……呵~”
想起之前的推测,以及不久之前发生的异象,比企谷的双眼里有着浓厚的阴霾与不安闪现,最后统统转变成了浓郁的忧虑。
“有保险的人真好~因为我爸妈在家里就只给小町和猫买了人身保险,而没有给我买。”
“我对你在家庭里的生态弟位表示深切同情,但这和你刚才的话有什么关联吗?比企谷同学。”
“……正因为我没有保险,所以我才这么说啊~雪之下。”
比企谷抬起自己的脸,脸庞僵硬地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眼角剧烈地抽搐着。
“而正因为我没有保险,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刚才只是在胡言乱语。”
27.造访的来者(4K)
【东京都,关东医大医院。】
【 00:25 P.M】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槙岛小姐。”】
【盯着面前表情黯淡的槙岛纱织,雪之下雪乃平静地询问道,但她垂落在身侧的右手却死死地攥紧了自己的裙子,纤细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导致血管和骨骼的轮廓在发白的皮肤上清晰可见。】
【“抱歉,我刚才似乎听不太清楚,你能再重复一遍——”】
【“——再让我重复几遍也是一样的结果,雪之下,你没有听错。”】
【穿着一身手术衣却洁白不染的槙岛将消毒手套脱下,偈她有些不敢直视雪之下此时的眼神,感觉像是用眼球在零距离触碰冰块。】
【“所以我的意思是,槙岛小姐你可否再斟酌一下语言的构成逻辑后再说出?因为我完全听不明白你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到底是什么。”】
【雪之下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一刻的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在总武高被人称为高岭之花的那个自己,不止眼神和语气,就连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渗透着冰冷的寒气,四周的气温在极剧的下降中变得刺骨凝重。】
【“什么叫做『根本不知道怎么救才行』?我实在是不明白身为医生的你为什么会说出这么笼统的话,甚至连个具体的原因都给不出来就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我能理解雪之下你质疑我专业水平的愤怒,但我只能够给出你这样一个回答。”】
【槙岛抬起自己的视线,疲惫无力的眼神和雪之下相互对视,没有再选择避开。】
【“我和材木座氏打交道满打满算也快要一年了,而我这一年来对他身体的收集数据多得可以编成一本叫做《材木座义辉身体学》的教科书来发表,所以我可以向你打包票,全世界的医疗领域中我对如何治疗他的把握如果称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但就算我曾经对他进行过无数次治疗,唯独这一次,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救他。”】
【“……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克制住自己心中汹涌的情感,雪之下平静地再度开口,声音里有着那么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可她克制住了,但站在面前的槙岛却没有克制住,反而在这一句话下被点燃了心中的愤懑与绝望,陡然升高的音调引起这里所有人的注视。】
【“理由???他现在全身都是理由!”】
【槙岛突然伸手抓住雪之下的肩膀,在她措不及防下伸手拽了过来,然后槙岛一把推开手术室的大门,巨大的动静让全部围绕在病床前的医护人员全部转头看了过来。围成一圈的所有人穿戴着手术服和佩戴消毒口罩后静静耸立并不发一言的模样落在雪之下眼中,让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看见了历史书籍插图上关于欧洲中世纪处理黑死病的那些医生。】
【头顶戴着黑帽,脸上戴上可过滤空气、状如鸟嘴般的面具,眼睛由透明的玻璃护着,持着白木手杖不发一言的在手术台边围成一团,那寂静的氛围令人不寒而栗,像是群鸦在等候着死亡的降临,又如同死神的使者在等待着得到夺去面前之人生命谕旨的那一刻。】
【槙岛完全无视了手术中不允许让家属与亲友进入的医院规定,她拉着雪之下挤开这些医护人员来到病床前,伸手指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个身影说道。】
【“这就是雪之下你想要的理由,你告诉我!我现在能怎么办!?”】
【“……”】
【雪之下没有回应槙岛这带着一丝哭腔的质问,她看着躺在病床之上的材木座,藏青色的双眸瞳孔边缘在轻轻地晃动着。】
【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材木座被除去了上衣,露出上半身那肌肉线条流畅的身躯,但胸膛却没有丝毫起伏。】
【同时有无数泛着微弱光芒的白色裂纹从胸膛中央两个凹印向着整个身躯扩散开来,这些裂纹遍布了他全身上下,就连那双张开的空洞双眸中都密布着线条,将双眼瞳孔都切割开来……无论如何,现在的材木座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人”这一存在的任何要素,倒更像是一具风干开裂的精致蜡模。】
【尤其是从吸附在他胸膛上的那些传导线所连接在一旁的那台心电图仪,上面显示着心跳率的线已经变成了一条平坦的红线,急促的声音一直不停地响着,让雪之下觉得像是有人在耳边用手刮蹭着黑板般刺耳。】
【而看着材木座那双无神的眼睛,雪之下双瞳有那么一刻剧烈收缩,那深藏在心海中多年不愿回想的记忆在这一刻鲜明的浮上脑海。眼前材木座的身影被另一个苍白的黑色身影取代,对方合拢着双手躺在铺满白色玫瑰的棺木中,脸上表情安详得像是在小憩入睡。】
【但他却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所有曾经相处的记忆都随着那捧溅落在棺木上的泥土而一同被埋葬,从此只剩下了悲伤和怀念。】
【可这两种情绪绝对不能同时出现,正如雪之下不愿再回忆曾经的种种一样,那股尘封的记忆冲击着她的大脑神经,让她用力挥开了槙岛抓着自己的手,转身背对着材木座低下头。】
【“现在除了显示脑电波还存在活动之外,材木座氏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任何一点生命体征了。”】
【槙岛也没有在乎雪之下这过大的反应,她抽回自己的手挥退了其余无关者之后,神情黯淡地看着眼前躺在病床上的材木座说道。】
【“而现在,就连这个脑电波都在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减弱,我预计大概再过四个小时……就会完全停下来。”】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剩下了四个小时的生命。”】
【这个数字仿佛一把冰冷的利刃一般刨开了雪之下那颗被冷漠和疏远封锁的心脏表皮,那股强烈的痛楚和痉挛让她的身体抽动了一下。】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干涩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吐出,雪之下从未想过这是属于自己的声音。】
【“没有。”】
【槙岛低声说道。】
【“材木座氏那异于常人的生命力来源于他体内那条腰带所蔓延出来的强化神经,这些强化神经对于肉体的修复能力之强已经超出了当今的医疗认知,可以说哪怕是心脏被击穿,还是头颅被斩首都能够让他维持住自己的生命,某种程度上这些强化神经才是他体内真正负责生命运作的器官。”】
【“就算是上次中了第二十五号那样前所未有的剧毒,这些强化神经也只是出现了暂时的‘枯萎’症状,并没有完全丧失活力,所以材木座氏才能够在当时那样超过百分之九十五身体机能停止的情况下还能够活下来。”】
【“……可是现在,就连这些维系着他最后生命的强化神经都跟其它的脏器一样,一起在第三十六号的攻击中被彻底粉碎了,现在连哪怕一条完整的都找不到,全部和血肉以及骨片混合在了一起。”】
【槙岛走到雪之下的身边,转头看着她被长发遮住的半张脸,以及发丝若隐若现间那抿紧的双唇,摇了摇头后开口。】
【“现在不止是那么简单,他的身体细胞还在不断的丧失活性,并且发生风化症状,这是完全不正常的情况,不管怎么检查都发现不了异变的来源。”】
【“所以我只能够判定第三十六当时的攻击并不简单,它的攻击里充斥着一股仪器无法探测的能量,并且这股能量强得难以置信。”】
【雪之下视野左上方,槙岛的手掌递过来了一根条形的电力测量仪,这根测量仪用于显示数字的屏幕区域如今已经爆裂开来,并且散发着一股焦臭味。】
【“这是刚才我在使用了全部方式都没办法查明之后,突发奇想拿过放在这个房间角落用于测量电力的显示仪……在触碰到材木座氏身体的第一时间,整根测量仪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你可以理解为他体内现在有超过3000v以上的高压电在流动,但我们触碰他的身体时却没有丝毫异状,就连专业仪器都探查不出来,反而是这种直接接触式的老旧电力显示仪能够显示出这一点。”】
【“这股能量已经超越了当今医疗与科学的认知领域,即使是现在也正在从内部不断破坏着材木座氏的身体……但别说阻止,我们连这股能量流的本质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没有办法搞清楚,根本就无从下手。”】
【将这根烧焦的显示仪扔进门边不远处的垃圾桶,槙岛伸手扶住雪之下的肩膀,借此感受着她身体微微的颤动,叹息着开口道:】
【“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可唯独这次真的是无能为力……而材木座氏,他也是我的朋友。”】
【“如果可以的话,能够通知材木座氏的家人一声吗?雪之下你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他家人的——”】
【“他已经没有家人了。”】
【“……唉?”】
【在槙岛愣神的注视下,数颗透明的水珠从雪之下被发丝遮蔽的脸上滑落,从而一滴滴坠落在地面上。】
【“很多年前,他的父母就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所以现在的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那、那就是说……”】
【首次听说了材木座的身世,槙岛一时都忍不住为之震惊,这完全打破了她心中过往对于材木座的印象。】
【“所以我才不希望他去战斗啊……因为我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雪之下缓缓抬起低下的头,她看起来在微笑着,可脸上早已流淌着两条透明的泪痕,清澈的泪水从那双破碎的藏青色眼睛中流出。】
【“那个笨蛋,明明只要一直无忧无虑的旅行和冒险就行了……可是他就是偏偏不听,而且一点都不遵从我的嘱咐,总是这样只考虑别人,而不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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