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记忆中的男孩
【她的目光掠过眼前惊怒的槙岛和凝重的雪之下,投注在了她们身后昏迷的秋山澪身上。注视着那个昏迷的女孩,Baruba此时的目光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深邃和渴求。】
【那一对平静双眸里如今有的只是不易察觉的失望,黯淡,以及落寞。这些情绪对于人类而言很正常,但对于古朗基就很不正常,尤其对于像Baruba这样的古朗基来说更是不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雪之下突然感觉,这一刻站在她们面前的好像不再是身为人类死敌的古朗基一族中也举足轻重的一位存在,而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一个会哭会笑的人类。】
【而此时,这个“人类”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孤独,悲伤,甚至会令人感到同情。】
【“我说过,这个女孩或许能救KUUGA,而我并没食言。”】
【“而接下来KUUGA能不能够活下来,那就要看他求生的意志够不够强韧了,与我无关。”】
【感受着身后那团光茧所散发出来的力量,以及那一股熟悉的灵魂气息,Baruba已经得到了自己不惜做出这种近乎触犯规则举动也想要得知的那个答案,而内心最后那一丝希冀也被无边的失望所掩埋。】
【——果然,这个世界只会有相似的人出现,但不会有同样的人复生。】
【既然答案已经明了,那她就再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最后瞥了一眼身后的光茧,一切情绪都被埋藏在了眼底深处。】
【“……さようなら,米鸥。”】
【在三秒之后,她又再度变回了那个冷漠无情的古朗基裁判,转身向着手术室门口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
【抱着槙岛,雪之下看着从身旁走过的Baruba,出声询问道。】
【“去做我身为『基基鲁』裁判该做的事情。”】
【Baruba的脚步停止,目光没有看向雪之下那边。】
【“如果KUUGA醒来了,告诉他做好准备……Daguba在等着他。”】
【“……”】
【对方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消失在眼前飘起的红色玫瑰中,低头看着Baruba刚才位置所残留的那几瓣玫瑰,雪之下陷入了沉默中。】
千叶县,总武高,侍奉部。
“生命的延续吗……”
比企谷八幡看着光幕中那个消失在手术室门口的单薄身影,在知道了她的目的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有那么一刻竟然对Baruba产生了怜悯之心。
“小企,我总感觉B1号……好像很悲伤的样子?”
身为女性,对于这方面情感向来比男性敏感的由比滨结衣更是表情有些犹豫地伸手拽了拽比企谷的衣袖,小声说道。
“你没有感觉错,她确实很悲伤,而且很痛苦。”
“……想不到,这些家伙居然也有这么像人类的时候。”
比企谷默默地说道,他向来能够轻易看穿别人外表之下所隐藏的真面目,至今为止基本就没有看错过。可他曾经在看到古朗基的时候,甚至一开始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知出现了问题。
因为那些家伙个个都表里如一,完全没有什么虚假与真实的区别。比企谷能够从它们身上感受到的只有纯粹的残暴与邪恶,因此尽管它们在不变身时和人类一模一样,但在比企谷的眼里,这些古朗基没有哪怕一刻能够和人类划上等号。
人类是具有多面性的生物,善性与恶性兼具,同时身上充满了各种矛盾的要素,虽然不纯粹,但这才是人类。而这些古朗基们实在是太纯粹了,它们的灵魂纯粹得完全没有丝毫杂质存在。
那就是完全的纯粹邪恶。
某种程度上,这些家伙其实就是比企谷曾经一直所追求的『真物』,不带丝毫虚假的绝对真实……但这估计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糟糕的『真物』,比企谷在见到这些家伙时才明白,原来自己所追求的『真物』有时也可以如此令自己唾弃和憎恶。
可在现在的Baruba身上,他却感受到了与人类无异的真实与虚假,在这虚假的冷漠外壳下,内里是真实涌动的无尽悲伤。
“古朗基……也会为谁而感到悲伤吗?”
联想起“雪之下雪乃”刚才说过的话,以及Baruba的自语,比企谷大概推测出了她真实的目的,但正因如此他才感到不可理喻。
像它们这样毫无人性的恶魔,居然也会像人类一样思念着已经逝去的生命,甚至是寄托希望于这现在大概已经被证伪的轮回转世之说?这是什么新世纪人道笑话?
而相比于比企谷关注的点,在场的另一个人却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在见到光幕上的景象之后,另一个人就选择了离开,不再对这里存有什么留恋。
Baruba和米鸥得出了她们自己的答案,也同时得出了另一个人想要的答案,即使这个答案他早就已经明了于心。
——这个世界,生命永远只能够被延续,而无法得到新生。
嗡——
微弱的透明波纹在侍奉部的玻璃上泛动着,然后消失。这个过程不足一秒,但还是引起了别人的察觉。
“……”
皱眉看着自己身后的那扇窗户,叶山隼人的目光在这一刻有些迟疑。
刚才那是错觉吗?
【“抱歉,我的任性给材木座先生您添麻烦了。”】
【在材木座的时间感官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米鸥才放开了抱住自己的手。对方此时跪坐在地面(?)上对着他说道,脸颊就和双眼一样泛着微红。】
【而材木座此时也双腿盘膝地坐着,他看着眼前微笑的女孩,尽管已经知道她和秋山澪并非一个人,但看着那张毫无二致的脸时仍旧有着无法言说的怪异感。】
【“不,你不应该向我说这句话,事实上我还得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治好我的伤的话,我现在可能就已经入土了吧。”】
【材木座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笑着说道。】
【“……不,材木座先生您的伤势现在并没有完全恢复。”】
【然而米鸥却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出的话让材木座的笑容直接僵硬了下来。】
【“呃,你的意思是……”】
【“听人讲话要听完哦~”】
【一根白皙手指弹在材木座的额头前,米鸥收回手指后看着他有些无措的表情笑了笑,笑容显得俏皮可爱。】
【“您这次所受到的伤势太重了,甚至就连亚玛达姆都遭到了重创,即使是我也只能够勉强修复灵石的坏损。”】
【“所以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与我无关了,在修复材木座先生您伤势的是体内已经被修复完毕的灵石,这个过程大概会持续约四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说,我在四个小时内都只能保持这样吗?这段时间内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材木座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说道。】
【“怎么了?材木座先生不喜欢和我呆在一起吗~”】
【米鸥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脚,下巴抵着膝盖,歪着头说道。恶意卖萌的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故意用一种楚楚可怜的视线从上往下注视过来。身体在双手环抱膝盖时折叠出柔软的弧度,贴身的衣裙在拉伸下紧贴着身体曲线,一双露出来的洁白脚掌在四周的光照下熠熠生辉,每一根脚趾都在俏皮的蠕动着。】
【“呃……”】
【“噗呲~”】
【身为一个未曾有过男女经验的大男孩,材木座完全顶不住眼前这一幕能够对少女控和足控形成致命杀伤力的景象,当即涨红了脸侧过头支支吾吾着。这一幕看得米鸥噗呲一声笑出来,两只弯曲的眼睛里睫毛颤动。】
【“果然,真像啊……”】
【米鸥的声音低不可闻,在材木座回过神来之前,她就率先站了起来。】
【“其实对于我而言,这段时间也是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能够和材木座先生您面对面的谈话。”】
【她的表情正色了起来,这和刚才截然相反的态度让材木座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但米鸥随后说出来的话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趁着这个机会,我终于能够告诉材木座先生您一些事情了,一些您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抚摸着自己右手腕上的勾玉佩饰,米鸥的眼神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深邃,像是一面在火炬映照下的壁画,透露着尘封在千年时光之前的神秘与真实。】
【“那就是关于现在发生这一切真正的始末,以及……”】
【“古朗基一族所梦寐以求的『究极的黑暗』……全部真相。”】
【“!!!”】
【材木座的瞳孔一缩,他知道正事终于要来了。透过之前那份时断时续出现在脑海中的记忆,他已经清楚了眼前这个同样叫做mio的女孩真实身份。】
【她是上一任空我使用者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同时也是存在于超古代的古临多族人之一。就和沉睡于封印中的古朗基们一样,是真实从那个年代存活到如今这个时代的存在。】
【也就是说不同于雪之下翻译出的那些记载于石碑上关于超古代的只言片语,对方是真正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古人类,亲眼见证了曾经发生在超古代的一切事情。很难想象她到底知晓多少宝贵的情报,这些情报对于如今对超古代和古朗基一族依旧都一头雾水的人类而言,是世界上一切财富都无法衡量的至宝。】
【材木座连忙站起身来,聚精会神地倾听着米鸥接下来的每一句话。他有所预感,自己接下来听到的一切恐怕会完全颠覆以往的世界观。】
【“材木座先生,你对于我们临多一族,以及古朗基一族是怎么看的?”】
【米鸥刚开口就直接抛给了材木座一个问题,材木座思考了一下之后,试探性地说道。】
【“你们是互相敌对的种族,古朗基嗜杀,且一直视你们为猎物,而你们则是以游牧为生,且爱好和平的种族?”】
【“……很笼统全面,确实很有材木座您的风格呢。”】
【米鸥被他这回答噎住了,好半响才继续开口。】
【“那我换一个问题吧,您对古朗基一族还有什么了解?”】
【“……”】
【材木座面对这个问题沉默了下来,视线有些低垂晦暗,嘴唇抿了几下后才犹豫着回答。】
【“它们……曾经和你们一样,都是临多对吗?”】
【这是高坂京介曾经替雪之下转告给自己的发现,也是材木座一直下意识去避讳的真实。但如今他在内心经过斟酌之后,还是选择了直面这个事实。】
【“没错,您说得对,古朗基在最初和我们一样,都是临多。”】
【“但是,有一件事您却并不清楚。”】
【米鸥叹了一口气,然后再度开口。】
【“那就是,我们临多和古朗基在最初是由同一个祖先所繁衍出来的族群,两个族群在最开始其实处于同一个血脉系谱。”】
【“什、什么???”】
【材木座顿时被这个回答惊得膛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看着表情有些黯然的米鸥。】
【“临多一族和古朗基一族,是同一个临多家族所延伸下来的后代?”】
【“您大致可以这么理解,但事实还是和材木座先生您说的有些许出入……应该说不止是古朗基,我那个时代的临多以及如今这个时代的人类,我们所有人在最初都起始于同一个源点。”】
【摇了摇头,米鸥深深吸了一口气。】
【而在她吸气的同时,四周的景象突然开始产生了剧烈的变化。原本的光芒开始逐渐消散,强烈的风啸声和冰冷的水滴在光芒消散后铺天盖地而来。】
【虚幻的雨水从材木座和米鸥的身上穿过,前者注视着眼前的景象,被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因为眼前的一切是材木座这一生不曾目睹过的绝景,上方是被铺成赤红的天穹,延绵无尽;下方是汹涌咆哮的浪涛,淹没视野一切事物的黑色之水不断向着天际卷去,然后被染成与天际同样的色彩。】
【强烈的恐怖感从内心深处涌出,无法遏制的心悸让心脏的搏动加快,材木座措不及防下捂住自己的左胸膛。】
【这种感觉与他个人的意志完全无关,而是身体的自发反应。某种遗留在DNA中的记忆被眼前这一幕景象唤醒,那早已被如今人类所遗忘的原始恐惧此刻完全复苏,那族群进化之路上曾经所感受过的某种至极恐怖在如今的材木座身体中苏醒。】
【“这到底是……!?”】
【“接下来,我将告诉你所有的一切,这一切的开始,以及真相。”】
【当材木座还在为眼前所见和内心的恐惧而震撼时,米鸥的双手缓缓向身体两侧张开。她此时的身形在四周末日景象衬托下充满了无法形容的诡秘,像是西斯廷教堂的天顶壁画中向人类传述智慧的上帝,有着宗教般的神圣和威严。】
【“这个世界,曾经遭受过一场巨大的灾难。”】
【随着米鸥的开口,眼前遍及全部视野的末日之景陡然有着无数苍白涌现,像是一副浸水的墨画一样被空白填充,然后有着新的景象在空白中浮现。】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材木座的眼底,四周都是喊杀声,以及奇装异服的汹涌人群冲向前方,然后燃烧火焰的建筑残骸从眼前蔓延到无法目视的远方,火焰与废墟下是数之不尽的残骸。】
【“尽管我们所生活的时代距离材木座先生你们有着连历史书都无法记载的空白和长度,但我们并非是人类最初的起源。”】
【米鸥的声音弥漫在整个空间里,不断重叠响起,如同教堂唱诗班的齐整。】
【“在我们之前,曾经存在过一个无比繁盛的时代,那也是人类这一种族真正诞生的时代,同时是一切生命最顶峰的时期。”】
【“那时人类的存在遍及这颗星球的每一个角落,不论是天空,大地,还是海洋,即使是现在被你们称为极渊的生命禁区,也有着你们所无法理解的繁华文明。”】
【随着米鸥的话,无数的景象在这片空白中接连浮现,材木座见到了范围遍及整个大地的巨城,悬浮于云层中的威严殿堂,存在于深海中的古城。而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色中,全部都存在着人类的身影。】
【“这就是……最初的人类?”】
【材木座的目光中难掩震撼,眼前所见的一切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完全无法想象,这颗星球在那么久远的时光之前竟然有如此繁华的文明存在,还是属于人类的文明。】
【生活在当今时代的人类,无论是哪个国家,无论是哪个文化区域,所有人在心底其实对于历史都抱持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因为人们潜意识的认为,他们是这颗星球诞生以来站立于最顶端的生命种族,没有任何种族能够与之匹敌。】
【即使是同为人类的文明,相较于记载在过往历史的人类,这个时代的人们也已经站在了最顶端。除了未来之外,这个时代的人类傲视过往一切朝代,前所未有的科技给予了人们无与伦比的信心。】
【可即使是如此辉煌的现代文明,对于这颗星球也有着无法征服的所在,如那遍及整个星球的大海,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即使是抵达海洋的最底端都几乎无法办到,更遑论是在那种绝对的生命禁区建立起文明世界,那对于如今的人类社会科技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真的有文明办到了,并且同样是人类,可却不是如今或未来,而是在那遥远得时间都无法铭记的过去。】
【“这是人类在这颗星球上诞生之后最繁华的时代,这一点毫无疑问,强大的文明和力量给予了人类信心……可这份极致的信心,在最后却也滋生出了极致的傲慢。”】
【看着这些从眼前不断飘过的景象,米鸥的声音却在这时变得低沉下来。】
【“而这份傲慢……也为人类唤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灾厄。”】
上一篇:打牌吗? 我王样卡组!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