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记忆中的男孩
而那个时候的材木座具备了和他同样的能力,但许国梁依靠的是万千众生驾驭书,他依靠的是什么?
这件事情显然不需要猜测,Gamio在精神因绝望而彻底崩溃的最后一刻已经说出了答案。
“『究极的黑暗』联系着所有的人……噗呲!”
念叨着这句Gamio所说过的话,许国梁手掌深深捂住自己上半张脸,下半张突然笑了。
笑声中充满了苦涩,以及绝望。
他终于知晓了至今一切疑问的答案,但这个答案却是如此的恐怖与黑暗,任何的勇气与热血在这个真相面前都是如此的可笑和自不量力。
“这个所有的‘人’里,不仅包括了过去的古朗基,现在的材木座和高坂,以及未来的他们……”
“……也包括了我。”
“原来……我也是这个‘故事’的一员,是不被其他人所知的……属于‘故事’的暗线。”
观测者能够观测着‘故事’的始末,在这个层面上他高于所有人;但如果有另外的存在能够将观测者都观测在内,那对于这种存在来说,观测者和其余人毫无两样,也是‘故事’的一部分,顶多就是明暗线的区别。
或许在更高的观测者眼里,“许国梁”这一人物也不过是‘故事’的一员,区别不过是仅有自己能够观测到的,属于‘故事’不为人知的暗面。
难怪他所观测到的世界线都是一样的结局,就算自己亲自下场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无论怎么做迎来的都是绝望……因为对抗的两者根本就不是同一量级的存在。
同样都是“观测者”,但一个是低维度的观测者,另一个是高维度的观测者,这体量相差之大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因为人类的语言认知体系里根本就没有能够超过这个概念的比喻或词汇存在。
只存在于二维空间的平面小人永远无法理解三维空间的人到底为什么能跑能跳能躺,三维空间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时间的具象化到底是什么模样,而四维空间的生命永远不可能认知到更高维度存在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究极的黑暗』不止是固定了如今这个世界线的前进那么简单,祂是恒定了所有平行世界的过去与未来,无形的框架固定住了一切世界线的流向,这就是『约束器』的真相。
所有自源头发散的线头都已经被收束完毕,根本就没有一根游离在外。
必定在未来降临……这不过是一个错误的认知,事情的真相远远比这恐怖不知几何。
事实上,『究极的黑暗』已经无处不在,祂早就已经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降临,可以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的每一个时刻,甚至能够倒因为果,在未来降临的『因』,成就了在数万年前那一日召唤的『果』。
就连因果次序都被完全颠倒,这就是许国梁为什么完全无法改变结局的原因,他以为自己是在阻止还未发生的事情,但事实是许国梁和其他所有人一直都在一条已经相互连结的莫比乌斯环上奔跑,根本就没有终点与起点存在。
当一件事情就连开始和结束的概念都不具备时,谈何阻止?
对于高维度的存在而言,低维度的一切秩序法则都显得那么可笑,所谓的反抗,只是在一张已经书写完毕的稿纸上打转,完全没有跳脱出去的可能性。
这就是『命运』的真相,它之所以可怕不是因为它不可阻挡,而是因为根本就不可能改变,就算有“笔”也没有用处。
这是一部早就已经写完的故事,不仅每一页都被文字填充得满满当当,甚至就连状态标签都已经提前填上了“完结”,断绝了重启故事的可能,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够怎么写?
许国梁垂下手掌,颓然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仰头看着头顶旋转的风扇没有言语。
嗡——
微弱的白光从握在他右手中的万千众生驾驭书上绽放,许国梁无声间加大了握紧的力道。
“如果……如果我也是这个故事的其中一员。”
反光的眼镜遮挡住了他的眼神,许国梁的轻语在教室里响起。
他低下头,镜片的反光因角度而消失,重新露出了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这一刻没有了迷茫,剩下的只有坚定,其中渗透着一缕微弱的光芒,像是无边黑夜里唯一一盏火炬。
那是“觉悟”的光芒。
“……那至少,我还有一件能做的事情。”
44.隐秘的异变(7k)
【“……高维度?”】
【材木座听着这三个字,大脑完全放空了。】
【“没错……『究极的黑暗』,是来自于高维度的力量,是与我们所在维度更上一层的概念。”】
【“这份力量从来不曾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应该与我们所在的世界有丝毫交集,那位祭司当初以为自己为族群所带来的是能够反抗命运的力量……但真正的命运,却也成就于她。”】
【米鸥闭上眼睛,回想起了当初一族在得知这个真相时的绝望和崩溃,这代表着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所有的反抗对于『究极的黑暗』而言都是那么的可笑无力。】
【两者的相差对比就像是一本书与写书的人,书本中的人物不管做出多么拼命的反抗,对于书本之外的存在来说,都只不过是用笔重新填写就能够改变的结果。】
【世界的轨迹在『究极的黑暗』被观测到的瞬间,就已经彻底定下,以那日为起始到以『究极的黑暗』降临为结果的最后,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这一条过程所流向的方向。】
【祂的降临根本无人能阻止,这是注定的结果,不论怎么挣扎都是一样的徒劳无功。】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的真相。】
高度育成学园,男生宿舍。
“高维度……的存在。”
无意识地念叨着这句话,即使不知何为“感情”,但绫小路清隆仍旧在这一刻感觉到自己的脊背像是被一根根细密的针头刺入一般,后背向着全身扩散出一股冰冷和麻痹并存的刺痛感。
那与他个人的内心无关,是身体本身对于这个答案所做出的反应,人类隐藏于DNA中的恐惧因子在这一刻脱离了意志的掌控,发出了最恐怖的尖叫。
这个答案完全超出了绫小路原先的预料,彻底震住了他。
在之前不同于那些看到“材木座义辉”跨越时间和处于过去的古朗基旧日首领产生焦急后就大脑放空的普通人,绫小路在震惊之余快速联想到了其他的方面。
这种能力,或者说是现象,是独属于“材木座义辉”吗?还是说并非独属于一人,而是具有某种共同的关联性?
如果这种能力是他所独有的,为什么唯独直到现在这个时刻才会发生?在此之前的全部时间段都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而发生这件事的起因和缘由又是什么?
绫小路在那时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个关键节点,抑或者说是关键人物——N-Gamio-Zeda。
这位曾经的古朗基族长,一族最初的王,祂那个时候也看到了“材木座义辉”,甚至根据后来的发言来看,祂还得到了属于对方的记忆。
而后面说出的那些话中,有两句话令绫小路印象特别深刻。
——“世界早就已经被改变了,不是在过去,也不是在未来,而是在现在……大家,都被囚禁住了。”
——“我们都被联系起来了,一切都被联系起来了,『究极的黑暗』已经将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联系起来了,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一切都被联系起来——被『究极的黑暗』。
那个时候绫小路就有了一个推断,凡是与『究极的黑暗』凡其有关的事物,全部都被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个联系不止是物质意义上的概念那么简单,而是抽象概念上的定义。
Gamio能够与“材木座义辉”产生联系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与『究极的黑暗』有着无比紧密的关联,一个是触碰了那块巨石令一族就此背离人类的怪物始祖,另一个是临多为了对抗这些怪物所仿造而出的战士,制造时所用的材料更是来自前者。
归根结底,这些全部都是来源于『究极的黑暗』的力量。
能够穿梭过去未来,这种能力已经足够恐怖,但绫小路发现,自己的想法还是太过“老实”了。
高维度——不过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代表的意义却可以令任何一个专研量子力学和混沌科学的人胆寒。
那代表的是整个世界的轨迹都一直在向着一种既定的方向流动,一切事物都被某种无形无相的外力禁锢,即使得知整个世界的真相也无法反抗,因为每一个人的结局都早已注定,万事万物的定数已经成就。
类似穷人永远都是穷人,富人永远都是富人,这是这种阶级门第观念的无限升级版本,即是所谓的宿命论——不止是无法对于世界产生丝毫的干扰,每一个人生来到死的结局都已经注定。
你以为的改变命运,不过是命运早就规划好的结果——这就是这三个字所代表的真正含义。
在这三个字从米鸥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全球许多顶尖的科学家就已经发疯了,更有甚者甚至是无法忍受的选择了自尽……因为他们已经借此预见到了这个世界的未来。
有些事情已经注定发生,无论过去,还是未来,乃至是现在都——
……现在?
“——!!!”
这个关键词就像一股电光划过大脑,绫小路全身无法自控地战栗起来,双眼瞳孔紧紧地收缩着。
……为什么,现在才会察觉?
如果『究极的黑暗』能够使得身处未来的“材木座义辉”跨越时光,与过去时代的N-Gamio-Zeda产生交集,将两条时间线的前端联系在一切成圆环的话……
那——“现在”呢?
当『究极的黑暗』在未来降临的那一刻,我们所处于的“现在”……会变得怎么样?
当“过去”与“未来”被联系在一起,在时间线上成为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环,“现在”就处于这个圆环循回往复的中间,那也就是说……
“……该死。”
啪嗒!
平静却压抑的低吼从喉咙里响起,绫小路猛然从椅子上站起,剧烈的动作让椅子摔倒在地,椅背与地板的碰撞发出震撼人心的重响。
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一点了,绫小路的上半张脸被浓郁的阴云完全遮盖,那双金色的眼瞳在阴影中反射出冰冷而毫无感情的光芒,而这才是真正的他,这一刻的绫小路撕下了过往全部的伪装。
他进入这个学校是希望体验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才给自己加上这样一重伪饰,但现在继续伪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因为如果绫小路的猜测是正确的话——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无比巨大的暴乱和恐慌之中!
而如今,唯一或许能保证自身安全的办法就只有……绫小路冷着脸拉开了眼前桌子的另一个抽屉,空荡荡的抽屉里只有一部手机,或者该说是手提电话。
这部手提电话的款式非常古老,堪比曾经九十年代流行一时的大哥大,是早该进入博物馆的类型。
但绫小路这部手提电话是特殊加料版,制造方式和用料属于绝对的军用规格,市面上绝对没有这种款式流通,拨打出去的每一个电话都不可能在任何通讯机构查询到拨打记录,使用的通讯频道更是直接和卫星相连。
这部手提电话是由身为D班班主任的茶柱佐枝在某一日突然交给绫小路的,别的不说,光从这点来看就绝对违反了这所学校的校规,哪怕是教师都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茶柱佐枝却直接当着遍布走廊的监控摄像头下将其交给了绫小路,没有丝毫的掩饰,而看着她那时脸上挂满不爽却还是不得不把电话号码也一起说出来的样子,绫小路就知道了这个手提电话到底来自于谁的手笔。
能让这位性格自傲冷漠的教师老老实实作为传话人,不得不吞下憋屈且不敢有半点阳奉阴违的人,在绫小路的印象中只有一个人的性格作风符合。
他曾经觉得自己在这三年中恐怕只有直到毕业的那一刻才会使用这台手提电话拨打出这个号码,但事态发展却如此具有戏剧性,让绫小路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计划。
手指以带出残影的速度按下了这听过一次的那个号码,在最后一个号码的音声还未落下时就按下通讯键,绫小路把电话放在耳边静等着对面接通。
过了约十秒之后,电话对面才终于响起接通音,一个平静中却带着傲慢和威严的声音响起,音色令人联想到树林中低吼的老虎。
这个声音的主人叫做绫小路笃臣,与绫小路清隆的关系不言自明,对方正是他血缘上的父亲。
“你打这个电话给我,就说明你终于明白——”
“我错了,父亲。”
还不等绫小路笃臣说完话,绫小路清隆就干脆无比的“认错”,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屈辱,只有满满的“诚恳”和“认真”。
“?”
这句话反而直接把正坐在办公桌前的绫小路笃臣给整蒙了,就连刚伸向面前雪茄盒的手指都停滞在半空中,一时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接错了电话。
不然那个逆子怎么会张口就向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甚至还用了“父亲”这么个孝心十足的敬称?对方从出生到现在叫起自己时哪一次不是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
如果不是这台电话根本不存在被打错的可能,对面那个声音也确实是那个熟悉的逆子,那他估计已经下意识地挂断了通讯。
“父亲,我认为您的看法是正确的,待在这间学校里确实对于我的成长毫无意义,所以我打算回到父亲您的身边继续接受教诲,父亲的教育方式或许才是我真正需要的。”
不等绫小路笃臣反应过来,绫小路清隆就如机关枪般地吐出了一连串对于他的赞美和忏悔,那一声又一声的“父亲”让绫小路笃臣刚捏起一根雪茄的手指一抖再抖,雪茄最后直接从手指间掉落回打开的铁盒里。
但这反应绝对不是因为听到来自于儿子的一片孝心而感动得颤抖,而是绫小路笃臣觉得自己可能中了什么诡异的南洋降头,让自己的神智和思维都凌乱不堪。
教诲?尊敬?孝心?开什么新世纪笑话呢!
那个逆子自己从小看到大,对方是什么货色自己会不清楚?因为就是自己特意养成那样的。
那就是一个披着人皮,冷血无情且毫无人性的拟人生物,所做的一切都只为利益,更是对于自己这个亲生父亲没有半点感情可言。如果没有那存在于血缘上的DNA联系,以两人之间的关系估计只有你死我活这样一个结局,甚至绫小路笃臣估计对方已经不止一次谋划过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了。
正常人父亲死了,儿子会哭得很惨;而皇帝死了,太子可能会哭得比前者更惨,但绝对笑得比哭更多。
绫小路笃臣向来傲慢的自比于皇帝,而绫小路清隆在他看来就是那个整天想要造反的太子,如果不是外面那些私生的皇子中没有一个有能力将其替代上位,他早就一杯毒酒赐下让其“自缢”。
“但是,我希望父亲您能帮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忙。”
下一刻,来自于电话对面逆子的话让绫小路笃臣惊疑不定的内心瞬间平复了下来,继而产生一种果然如此的恍然大悟。
“哼~看来你心理学方面的才能没有因为那个无聊的‘人才学校’而退步嘛,但你觉得这种无聊的小花招对我有用吗?”
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情绪变化,绫小路笃臣冷笑着说道,而绫小路清隆面对他的讽刺只是不卑不亢地回复。
“您多虑了,我只是向父亲您表达我的态度而已,只要您能够帮助我完成这件小事,那我立刻就回到您的身边,不会再有半点叛离的想法产生。”
“嚯?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小心思,不过无所谓~”
绫小路笃臣无所谓地笑了,他一边看着自己面前悬浮的光幕,一边放下电话后拿起雪茄剪和雪茄,声音不怒自威地说道:
“只要你记住刚才自己说的话,那我也不介意满足你这个微不足道的想法,所以说出你的愿望吧,‘儿子’。”
“在这个国家,我办不到的事情很少。”
绫小路笃臣没有胡吹大话,在政坛耕种多年之后,他的人脉势力在这个国家简直堪称通天遁地,基本上任何等级岗位的关系链都有,只是想不想使用而已。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那个逆子答应乖乖回来继续成为自己的工具,那就算他的愿望是想要在一天内睡遍如今日本全部地区的知名女星都能给他空运过来,反正只要做好不闹出人命的防护措施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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