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物语不可能是骑士战争 第335章

作者:记忆中的男孩

  【如果仔细看过去,会发现这个少年的周身一直都闪烁着一层白色的光芒,这层光芒实在过于微弱,不集中注意力就会完全忽略过去,但如果注意到了的话,会发现笼罩在光芒之内的少年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疏离感。】

  【这份感觉是对于整个世界主调的格格不入,就跟遍野的竹林中突然冒出了一根直达天际的岩柱般违和,像是以他个人为中心在这个世界之外形成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既存在于这个世界,却又互相排斥,双重的矛盾带来的是压倒性的违和,却在那个少年的气质中和下显得如此自然,材木座这一生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具备和这个少年一样奇异的气质。】

  【虽然某种意义上眼前的少年可以算是第一次见面,但材木座瞬间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不仅是因为曾经由海老名姬菜与高坂京介告诉自己的遭遇,也是脑海之中那份继承自那位超古代少女的记忆。】

  【在那位叫做米鸥的女孩关于超古代的记忆中,有两个身影至少占据了九成的篇幅,同时双方给予的感触也截然相反,一者的记忆如黄金般一直闪烁着柔和而不炽烈的光芒,带给了她内心喜悦和温暖。】

  【那个身影的名字叫做里克,是在材木座之前的上一任空我,超古代临多一族最强的战士。】

  【而另一个身影,就是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少年。】

  【和里克的光芒天差地别,这个少年在这份记忆中留给米鸥的只有至深入骨的黑暗,即使是对方身上无时不刻都在散发的光辉也无法抵消那份发自灵魂深处带来的恐惧和憎恶,因为对方曾经亲自教会了米鸥什么是真正的恐怖,那张笑脸在她记忆中永远伴随着像是铺满整个世界的腥风血雨。】

  【那张俊秀的容貌和笑容不过是一个伪装,对方的本质是一个恶魔,不知善恶等概念的纯洁恶魔,邪恶与单纯的怪异集合体。】

  【祂的身份是古朗基,并且是自那位最初之人后,古朗基一族中第二个抵达『究极』的存在,立于所有古朗基战斗成员之上的最强集团,『N』的第二位成员。】

  【同时对方也是击败了前任王者,夺得古朗基王位的第二位王,有史以来最强的古朗基。】

  【“……Daguba。”】

  【轻若鸿毛的呢喃从旁边响起,双手紧握着材木座肩膀的秋山澪呆呆地看着那位微笑的少年,她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在那份同样继承自米鸥的记忆帮助下。】

  “……喂,开什么玩笑。”

  这个转变实在是过于突兀了,不仅是光幕之中的两位当事人,就连光幕之外的观众们都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原本气氛充斥着甜甜的香味,恰似青春时光那懵懂迷茫中最美好的恋情萌芽,所有围观人士都在观看着那似乎有苗条的感情发芽时刻……而在下一瞬间,这股美好的氛围就彻底变了。

  变得沉重,压抑,隐约还能够嗅闻到一股汹涌而来的铁腥味,那是即将来临的杀机和战火。

  这个转变反差太过巨大,完全无法自然的过度,很多人的大脑直接宕机,唯有少数人反应了过来。

  “这个家伙——第零号!?”

  高坂京介从原本的看戏坐姿猛然坐直上半身,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在漫天大雨中微笑的白衣少年,那张俊俏的脸庞在他眼中却像是恶鬼爬出了枯井般惊悚。

  “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里!难道——!!!”

  想起之前通过光幕知晓的情报,他的全身顿时僵硬了下来,瞳孔剧烈收缩。

  “现在……就是『白暗的游戏』阶段开始的时间吗?”

  原来电视剧和电影上演的永远是骗人的,真正的大决战永远都不会等待着你做好准备才来临,往往是在度过习惯日常的某一日,它就会突然而至的造访。

  带着噩梦,带着鲜红和杀戮。

  【她的双眼一时之间只能够看到那个外貌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少年,对方也注意到了秋山澪的目光,将注视着材木座的视线转移到了她身上。】

  【“~?”】

  【然后Daguba看着秋山澪,突然笑了,笑容如同面向阳光的向日葵柔暖。】

  【“——!!!”】

  【无法克制的恐怖感从脚底板直冲而上,转瞬间就灌入了脑海之中,秋山澪全身轻轻地颤抖起来。】

  【这份恐惧感并非属于她,而是属于头脑中那份来自米鸥的记忆,但此刻记忆中潜藏的畏怖被这个笑容完全唤醒,鲜活得像是被掏出体内后依然还在蠕动的内脏。】

  【鲜血才有的艳红色从视野的边缘向着中央弥漫,将那个朝着自己微笑的少年笼罩在内,也将那张笑脸扭曲涂血,那根本就不是笑容,而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怪兽张开獠牙在发出吐息。】

  【这记忆让秋山澪瞬间就洞穿了Daguba的本质,她的嘴唇和双瞳下意识张大,立刻就要发出尖叫。】

  【“材、材木座先生——”】

  【“快逃。”】

  【抬起的手臂遮挡住了秋山澪的视野,也让她从这份惊惧中回过神,慌乱无措地转头看向材木座,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堵了回去。】

  【材木座双眼死死盯着站在风雨中微笑致意的Daguba,有着接近零度的冰冷汗水从额角划过脸庞后坠落,他完全不敢让注意力从对方身上转移哪怕一刻。】

  【金色的光芒在他眼瞳深处闪烁着,在元素的视角之下,材木座可以看清世界上的一切真理——但却唯独看不穿眼前这个拥有人类外表的存在任何一点真相。】

  【对方周边在四色的世界中就像是一个黑色洞窟,一切的元素色流在流过Daguba身边后就莫名消失,被那份深不见底的黑暗吞噬同化。】

  【这代表什么,材木座不想知道,也没有那个余力去思考。 】

  【“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我接下来已经顾不上你们了。”】

  【“可是……”】

  【“快逃!!!”】

  【突如其来的怒喝声不止吓住了秋山澪,也让前方所有为之前天空异象惊讶的人群转过头来,见到的是材木座那被冻结般的脸庞,以及他身边表情愣怔的秋山澪。】

  【而还不等所有人为这像是兄妹或情侣吵架的一幕而窃窃私语时,接下来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彻底夺去了所有人的声音,全部围观人等个个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脸庞被亮起的红色光芒所照亮。】

  【嗡——】

  【朱红色的光辉中,材木座无言地伸出双手将挡在前方的两个人拨开,燃烧着炎火的亚玛达姆腰带浮现在腰腹部,他穿着长靴的右脚迈出,地面雨水形成的水泊中倒映出赤红色的肌肉甲胄覆盖了他身影。】

  【被黑色角质皮肤覆盖的右脚俬落地将水泊踏起一圈波纹,高温让水滴刚溅起就直接被蒸发为蒸汽,红色的战士站在后方寂静的人群之前,红色的围巾在骤乱的风中飘扬,赤红色的复眼映照出前方那个白色的身影。】

  【 空我·真·全能形态 】

  【“趁现在……赶紧离开这里。”】

  【无声间握紧了右拳,材木座分外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商场的屋檐下,让身后所有人都从这一系列惊变中清醒过来,也吸引了附近全部人的注意力。】

  【“第、第四号!那个男人是第四号!是第四号的人间体!”】

  【“真的是它!为什么第四号会——等等,第四号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

  【“不会吧……!?”】

  【人们的讨论声如蝉鸣般接连炸响,惊诧地注视着材木座变身之后的背影窃窃私语,但这股讨论的气氛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人联想到了过往这个身影一次次出现在大众眼前时所代表的意义,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材木座一起投向前方,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孤单一人屹立在风雨中的单薄身影,那个少年依旧在微笑着,没有因为这么多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而有半点变色。】

  【而在集中注意后的注视下,人们很快就发现了Daguba身体上所缭绕的异象与气质,顿时更加寂静的氛围笼罩了这片区域,天地之间一时只能够听到暴雨流注的狂响,雷电像是在每一个人的内心里轰鸣。】

  【三秒之后,人群中一声充满恐惧的惊叫打破了死寂:】

  【“那、那个人——是未确认生命体!!!”】

  【被封闭的潘多拉魔盒顿时打开,所有人立刻陷入了混乱和惊惧之中,有着前方那位红色战士“作保”,这个事实在这一刻没人会去怀疑。】

  【“快逃!!!”】

  【有谁的咆哮压过了天际炸响的雷鸣,这片区域所有人立刻开始做鸟兽散,慌不择路地向着四面八方跑去,再也顾不得暴雨会不会将衣物打湿,毕竟衣服再贵也贵不过自己的性命。】

  【“小妹妹!赶紧跑!那可是未确认生命体啊!”】

  【有个大概五十岁出头的家庭主妇想要逃跑时看到了混乱逃离的人群中依旧站立在原地不动的秋山澪,她将目光在秋山澪和前方不远的材木座身上巡视一圈,最后强忍着恐惧跑上前去伸手牵住秋山澪的手腕,拽着她向一个方向跑去。】

  【“别发呆了!快跑!”】

  【“等、等等!阿姨……”】

  【秋山澪在失神之下被拽了一个趔趄,她刚想要出口让对方停止,目光却在看到材木座沉默的背影后而闭上了开阖的唇瓣。】

  【就这样,秋山澪被那位家庭主妇拽着远离了这片区域,最后她甚至反过来伸手扶住了体力不支的对方,两人搀扶着一起向前方小跑着离去,没有再回过头来。】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抿紧了唇瓣,选择了离开而不是留在这里成为材木座的负累。】

  【感受着身后那道熟悉的气息快速远离这里,材木座终于放下了内心的牵挂,面对眼前这个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敌人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你想要保护他们吗?KUUGA~”】

  【而Daguba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祂只是歪斜着头注视材木座刚才一系列的举动,眼睛里有着对于他这一行为理由的浓郁好奇在闪动。】

  【那双眼神就像是一个刚刚接触世界的孩子一样纯洁无垢,有的只是最纯粹无暇的好奇与求知欲,没有丝毫的恶意存在。】

  【可有时候,纯粹的孩子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尤其是对于人类之外的其它生物而言。】

  【最纯洁的孩子能够因为好奇而将蜻蜓的翅膀撕裂,不带任何意图和利益倾向,只是因为单纯想要知道被撕裂翅膀的蜻蜓会有什么反应,能不能活下来。】

  【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Daguba就是这样一个孩子,但世界却不是一个能够阻止祂的同等存在——而是那只被孩子捏在手中的蜻蜓。】

  【材木座的选择没错,为了尽力保护别人不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遭到波及,他不惜自曝身份选择当众变身,以另一个身份的“公信力”来让所有人信服自己,进而无需解释就让他们自觉地逃离了这里。】

  【在那短短的时间内,他的应对和选择让谁都挑不出毛病……可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这种做法大错特错。】

  【因为材木座的做法,引起了“孩子”的好奇,吸引了对方的兴趣。】

  【在材木座戒备的注视下,Daguba眼睛在眼眶之中转动,手指抵着嘴唇,用那满溢天真无邪感的声线说道:】

  【“那如果是为了保护他们的话,你会变强吗?”】

  【“——!”】

  【一股致命的恶寒突然在脊背上涌起,材木座再也顾不得什么,立刻拔腿冲向了Daguba。】

  【双方数十米的物理距离在半秒之内归零,像是一道缭绕火焰的赤红色光芒在地面上短暂爆发,高速的冲击波和啸音将降落的雨水割裂,地面的水泊沿着一条直线的两侧卷起了至少三米高的水墙。】

  【右手缠绕在火焰之中,携带着用万钧都不足以形容的庞大力道,材木座用力挥向了面前那张充满好奇的俊秀脸庞。】

  【——】

  【啸风突然止息,冲击波凭空消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缠绕在右拳之上的火焰快速熄灭,雨水触碰到手甲后被上面残留的高温快速蒸发,透过升起的白雾望着那张脸庞,材木座这一刻震惊得甚至说不出话来。】

  【在他那足以将钢铁堆砌的楼层击碎的拳头之前,一根纤细的手指抵在了前锋之上。】

  【仅仅一根手指,抹消了全部的力道和惯性,阻挡了材木座这毫无保留的一拳,即使是拳头之上沸腾的元素之力也在这一刻变得“颓废”,脱离了材木座的掌控。】

  【在那一瞬间,材木座对于元素的掌控权被对方彻底夺走了,在他完全洞悉了元素真义的现在。】

  【怎么可能……】

  【而Daguba依旧在脸庞上保持着那份笑容,仿佛这件惊人至极的事情并非自己做出的一般,而他甚至还保持着人类的形态。】

  【但祂嘴角勾勒出的弧度很快就缓缓消失,看着面前保持着出拳状态的材木座,有些不满地出声抱怨道。】

  【“这样不行啊~太弱了,我为了和你见面,可是非常的努力,吃了很多东西呢~”】

  【“你必须变得更强,更强~这样,我这一次才能够真正和你全力战斗啊~”】

  【“KUUGA~!”】

  【“……”】

  【材木座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被眼前这一幕震慑住了,眼前这个少年语气就像是再对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倾述自己的心声和闲聊家常抱怨,但无边的压抑感已经从身躯之上爆发开来。】

  【在这股压迫感之下,材木座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瞬间闭合,这股极致的压迫远远超越曾经任何一个古朗基,即使是多日之前将他逼入绝境的第三十七号也难以相提并论。】

  【仅仅是在感受到这股气息的瞬间,材木座就明悟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巨大……那根本就不是用“天壤之别”这个词语能够形容的差距。】

  【因为他仿佛不是在面对一个个体的生命,而是在面对着整个世界。】

  【材木座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米鸥会如此的畏惧眼前的Daguba,世界上从来没有毫无缘由的恐惧。】

  【这就是……有史以来最强的古朗基?】

  【上一任空我,到底是怎么打倒并封印这种怪物的?】

  【“对了~!”】

  【歪了歪头,看着眼前没有出声的材木座,Daguba的双眼突然一亮,双瞳闪闪发光得像是看见了钻戒的女孩。】

  【他抵住材木座拳头的那根手指抽回,五指张开包裹住了拳头,语气高兴地说道。】

  【“你好像很希望保护那些临多呢?对吗?”】

  【“——那如果我对他们动手的话,你会不会变得比现在更强?”】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凭空浇筑在了材木座后脑勺,即使本身就在承受着暴雨的浇灌,他仍旧感受到了一股极度的冰冷感流遍全身,极致的不详在心里翻涌而出。】

  【“……你!”】

  【而材木座刚刚在不安下想要抽出自己被抓住的拳头后退时,Daguba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了他的面部之前,三根手指收缩,只留下食指和大拇指勾成一个圆形。】

  【下一秒,这根食指弹出,指尖触碰到了材木座的额头。】

  【剧烈的爆鸣在这一刻将周遭所有降落的雨滴吹开,空气被极致的压缩于Daguba那根手指之前,凝聚成了肉眼可见的一团柔软,如半透明流体一样的风团,然后随之叩打在材木座的面部之上。】

  【轰——!!!!!!】

  【材木座毫无反抗之力地击飞了,他感觉自己的面部像是被没装火药的炮弹笔直轰击,即使变身之后强韧得远超世间一切物质的体魄都在此时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他凌空飞跃了数十米的距离,后背撞击在他刚才所站立的商场外墙之上,庞大的冲击力瞬间轰塌了整堵墙壁,坍塌落下的碎块也掩埋了他的身形。】

  【但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现在的材木座而言并不算什么,他立刻就从废墟之下伸手揭开了墙壁的碎块后站起,死死地凝视着微笑收回手指的Daguba。】

  【材木座立刻就想要再度冲出去,但脚步刚迈出就硬生生地刹住,因为Daguba向着祂侧面伸出了手掌,掌心笔直对着沿途路上的一切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