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记忆中的男孩
“所以,你得向我保证。”
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平冢静的眼神从未如此认真过。
“你,这次一定要h……打倒第零号,好吗?”
“……啊,放心吧,老师。”
手掌在那瞬间紧握了起来,然后又慢慢地松开,材木座微笑着说道。
“我一定会的。”
……
材木座走了,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就在平冢静的面前转身走向门口,拉开门之后又再度将门拉起,随后脚步声在走廊上清晰地响起。
而看着那扇门,聆听着耳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平冢静就那样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张脸的表情像是用胶水黏紧似的绷直。
可当最后那一声脚步响起,并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之后,平冢静整个人直接“塌”了。
她背靠着那面贴满自己在这间学校回忆的黑板,缓缓地往下滑去,最后坐倒在地,仰头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小会,平冢静看也不看地伸手拉开了旁边书桌柜的最底层,伸手将里面那唯一一本的画册拿出。
她伸手拨开画册的首页,画纸的颜色已经因为氧化而泛黄,显然存世时间已经有了一定的年头。
而画册第一页出现的,就是一个大大的Q版且戴着眼镜的头像出现在她的眼中,那个头像是一个男孩,脸上还挂着两行画出来的泪痕,看起来一点都不悲伤,反而有些搞笑。
平冢静慢慢地翻阅着这本画作,看着每一页的画纸所描绘的内容,她的嘴角也缓缓地向上翘起,眼睛里有着微弱的波光在闪烁,无数的回忆这一刻涌上心头,冲刷着内心。
当翻阅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平冢静的笑容逐渐地消失了,她看着这一页记述的内容,牙齿咬住了下嘴唇。
在这最后一页上,画着的是五个人在一起的Q版画像,雪之下雪乃,平冢静,由比滨结衣,材木座义辉,比企谷八幡,侍奉部当初的成员一个不少。
她手指捏着这最后一张画纸,翻阅到了背面,两行字体顿时映入眼帘。
——我喜欢八幡!喜欢部长!喜欢由比滨!喜欢平冢老师!侍奉部的大家我都喜欢!!!
——by足利义辉二世·材木座义辉(?o??o?)?????!
“……!”
纤细手指摩梭着这两行字体,陡然紧握成了拳头,无法抑制地轻轻颤抖起来。
真美好不是吗?那段记忆闪闪发光得就像是秋天的麦田,记忆中那些人每一段的回忆都像是如黄金般翻涌起伏的稻叶丛。
可是都走了,所有人最后都走了,就留下这本代表着曾经记忆的画册,记述着那段不愿意被遗忘的温馨。
所有人都走了,都要离开了。
沙哑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响,平冢静将自己的额头紧紧抵在这面画纸前,即使昨晚看着疼爱自己的奶奶离去也没有留下过一滴眼泪的她,现在却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无声哭泣。
在窗户外,一双漆黑色的眼睛则静静注视着这一切,虹膜倒映着哭泣的平冢静。
那漆黑如深渊的眼眸内部,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产生。
10.亡魂的诅咒(5k)
“小町!!!”
双手猛然拉开教室的门,比企谷八幡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霎时间一大片愕然的目光向着他投射过来。
“喂、喂!那个人难道是……”
“就是他,是材木座先生在遇到高坂先生前最好的那个朋友,跟之前光幕中的样子一模一样耶。”
“为什么他会……等等,他跟比企谷同学的姓氏一样?难道说…… ”
往日被学生塞挤得密密麻麻的教室如今就只有不过寥寥约不到十个人左右,其中六个是女生,剩下三个是男生,其中还有一个处于昏迷之中,正躺在被清空桌椅的教室中央区域,一张应该是从保健室拿来的折叠担架上,
此刻教室里残留的所有人都用着奇异眼神注视着突然闯入这里的比企谷,而这些人里对他的到来最为惊愕的莫过于比企谷小町。
“哥……哥???”
蹲坐在那个昏迷的男生旁,一手拿着一张沾水后拧干毛巾的比企谷小町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比企谷八幡,一时俷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但那急促的喘息声立刻就让她从恍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看着那脚步一瘸一拐向着自己走过来的比企谷八幡,汹涌的喜悦和委屈同时在心中翻卷,一下子就让比企谷小町的双眼盈起了迷蒙的水雾。
“——哥哥!!!”
“小町……”
她直接站起后扑向了自己的哥哥,比企谷八幡张开双手抱住了扑过来的妹妹,惯性让他往后退了几步才停下。
但感受着胸膛中怀抱的那个娇小身躯,以及那熟悉的体温和气味,他一直紧绷的内心终于在这一刻完全松懈了下来,被肾上腺素压制的强烈疲惫感这一刻涌溢而出,差点当场软倒在地。
比企谷八幡紧紧地抱住自己怀中的妹妹,即是保护她,同时也把她作为支撑自己的依靠,这才维持住了身体和精神的稳定。
而比他这个哥哥更开心的自然是作为妹妹的比企谷小町,在这场异变发生之后,她虽然勉强维持住了冷静,甚至还能够依靠平时的人缘让许多落单后陷入慌乱中的同学团结在一起,依靠教室作为据点准备一起共同想办法度过这一次灾难。
这种种作为以这个年龄段而言别说是女性,甚至是成年男性中也有许多人根本不如,但比企谷小町终究也只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正在上初中,年龄才十四岁的女孩,绝大部分同龄人只会玩耍和在男朋友怀中撒娇。
而她却以一己之力做到了那么多的事情,内心因此而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有多大,而作为一个有哥哥的女孩,在最困难的时候想起的永远不是父母,而是自己的哥哥。
然后她的哥哥就真的来了,跨过了这场动乱开启后显得无比危险和漫长的往日路途,在最需要帮助和依靠的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没事,那就好……呃。”
“哥哥???”
比企谷八幡喘着粗气说道,而从他虚弱的声音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比企谷小町抬起头来,映入眼中的对方顿时让她睁大了眼睛。
“哥哥!你、你怎么……”
“放心,只是来得太急导致磕碰了一下而已,其它的没有什么大碍。”
面对着妹妹担忧的注视,比企谷八幡若无其事地伸手抹过额头破裂口子流出的鲜血,轻声说道。
“比起这个,快点和我一起离开吧,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才行。”
“怎么可能没事!哥哥你额头都流血了。”
看着自己哥哥强撑忍下伤口疼痛的模样,比企谷小町忍不住出声喊道,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裙子。
“你明明看起来已经很累了,而且……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
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同学们,抿了抿嘴唇。
“要走的话,要带大家一起离开才行!不然就没有意义了,在之前发生骚乱的时候,我们大家就是互相帮助才能够等到哥哥你来的,所以我们要走也要一起走。”
“……好吧,就听小町你的,我们想办法带大家一起离开。”
注视着妹妹眼中的坚定,比企谷八幡沉默地扫视了一眼四周投来好奇目光的其他学生,了解自己妹妹在乖巧模样下那份执拗的他,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搓揉着比企谷小町头顶柔顺的发丝,眼神里除了宠溺之外,还有着难以言说的欣慰。
“想不到我家小町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一个小大人了,刚才的那番话,小町分数很高哦~”
“别总是揉人家的头啦!这样会长不高的……”
表情有些恼羞成怒地伸手拍开自己老哥罪恶的手掌,但看着比企谷八幡一脸肾虚的模样,比企谷小町说话还是不免带上了一分担忧。
“哥哥,你现在真的没问题吗?因为你的样子,就好像以前被镰仓趴在头上睡了一晚上那样唉?”
“虽然你这个比喻立刻就让哥哥在身心双重方面都产生了幻痛感……但确实,你哥哥我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比企谷八幡一脸颓累地撑着墙壁站立,一手捂着自己额头的伤口,有气无力地开口。
“小町,现在保健室那边还能去吗?带我去找药包扎一下吧。”
“mo~真搞不懂到底哥哥你是专门来救我,还是找我来救你的!”
“哈哈哈~当然是我来找我可爱的妹妹求救啊。”
比企谷小町无语地扶着比企谷八幡面向着门口走去,听着自己老哥不着调的话,她翻了翻白眼说道:
“哥哥,你真的是——”
嘶——
如丝绸被割裂般的异响在空气中流淌,令听到的人不由自主联想到了眼镜蛇盯上猎物时竖起上半身吐舌的嘶鸣,同时也打断了比企谷小町刚想要说出口的话。
漆黑色的瞳孔中,如水般的波纹在虹膜上扩散,而水波的中央处,一个冰冷闪烁的寒星迅速在视野中扩大。
视野瞬间天旋地转,比企谷小町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背后和身前一同传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她感觉胸膛一阵发闷,整张小脸憋得一阵通红。
“呀!!!!!!”
一个女声的惊叫打破了这份瞬间的死寂,也唤回了比企谷小町的思维,她呆愣地看着眼前被一个肩膀遮住一半的教室天花板,红色的血液滴落在脸庞溅起一朵小血花,微弱的铁锈味刺激着鼻腔。
“唔——”
“哥、哥哥!???”
颤抖的手指触碰过脸颊沾染的鲜血,比企谷小町惊慌失措地侧转过头,比企谷八幡布满冷汗的脸庞就在她旁边。
“我、我还好,你没事吧?”
比企谷八幡翻转过身,用左手捂住被割断了手筋的右臂,鲜血如泉涌般从他的手指缝间溢出,冷汗从额头流淌而出的速度越家迅捷。
但他已经没有闲工夫去注意自身的伤痛了,比企谷八幡目光死死地盯着教室门口的方向,一把染血的锐利刀刃被一只手紧握着,钢铁的冷光透过一层鲜血照射在他的眼中,像是一层红纱在空气中摇曳。
而那只手——从教室拉门的玻璃上伸出,手臂和玻璃的根部之间泛起一层微弱的波纹,那只手就这样凭空从玻璃之中探出。
啪嚓。
手掌松开,沾染比企谷八幡鲜血的那把凶刃也随即掉落在地,然后形态迸发出奇异的模糊粒子,随后消失殆尽。
这奇诡的一幕让整个教室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中,随后远胜于之前的骚动在这里爆发,学生们纷纷尖叫出声,随后慌乱地推倒桌子向着教室的另一边跑去。
“那是什么!?”
“是恶灵!是恶灵!恶灵来找我们了!”
“比企谷同学快点后退!别待在那里!那只手会——咿呀!!!!!!”
一个跑到教室靠窗户边的女生刚想要出声让还待在原地的比企谷兄妹拉开距离,两只苍白色且沾染着鲜血的手掌就从她脸颊两侧伸出,手指扭动着向脸庞抓来。
这堪比恐怖片的惊悚景象立刻让那个女生口中发出媲美水割机的尖锐爆鸣,她发疯似地伸手推开那两只手掌,涕泪横流地在地板上滚爬着跑向前方。
于此同时,其他的学生也快被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所有人再度一齐远离了窗户,跑向教室的中央。
而比企谷八幡也忍痛用单手抱起被彻底吓懵的妹妹,拖着她踉跄远离了教室拉门和玻璃中伸出的那只手掌,和其余学生背靠背地挤在一起。
嗡——
扭曲如用指甲刮蹭黑板报的噪音陡然在这间教室里响起,随后在不到五秒内迅速扩散到了整个学校的范围内。
这声音对人类听觉器官的伤害能力极高,立刻就让此时还残留在校内避难的所有人都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惊恐地左右环顾起来。
整个学校中除开玻璃之外,所有能够反射光的物体,甚至包括了还未排水的泳池表面此时都同样泛动起了剧烈的波纹,在这些波纹之中,无数只惨白的手臂扭曲着向外伸出。
这些手臂大小不一,连皮色和肤质都大不相同,有男有女,有老也有少。
在这些手臂出现的瞬间,无数充斥着憎恶和怨毒的哀嚎与怒吼随之响彻整个校园,声浪之大简直沸反盈天,但如果此时有人刚迈出学门口哪怕一步,就会发现学校里完全没有任何声音存在。
整个学校像是在这一刻从整体世界中被割离出去,成为了一个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异次元领域,从外界能够看到它的存在,却永远都无法洞悉它真实的邪恶与黑暗。
无数染血的手臂从倒映世界的镜面之中伸出,上下左右皆有,摇摇摆摆得如同珊瑚礁沙土中伸出头部的成群花园鳗……用语言描绘出这一幕景象非常简单,但将主体替换为明显是人类肢体的一部分时,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怖感只有亲眼目睹的人才能够切身体会到。
“——这、这到底是什么!???”
比企谷小町整个人蜷缩在自己哥哥的怀抱里,耳边是同学们撕心裂肺的哭嚎,眼前是遍布视野每一寸的染血手臂,它们一起摇摆着,那是地狱向着人间伸出手掌求救的亡魂。
可这些亡魂发出的却不是哀求或哭啼,而是邪恶入骨的诅咒和嘶嚎,她彻底失去血色的嘴唇颤抖着,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向自己的哥哥询问道。
“这、这些是——”
比企谷八幡表情剧烈扭曲,他紧紧怀抱着瑟瑟发抖的妹妹,直视着一切的瞳孔收缩得比绣花针的针头还要纤细。
他听到了,来自于这些手臂主人的呻吟……以及浸润着鲜血和王水般凶毒的控诉。
——“为什么?我明明只是希望得到幸福而已,我也得到了啊……可为什么你要把这一切夺走!”
——“可恶!我只是利用了学姐她们对我的感情而已!就这样而已!我根本没有做别的坏事!而且明明是英梨梨她先背叛我的!为什么被吃的是我!不是她!?”
——“你不可原谅!还我家人的命来!你也没有资格得到幸福!你和你那肮脏的妹妹也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这该死的一切都是从你们开始的!”
——“我不可能会输的!明明我身手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强!为什么你偏偏给了我那么弱的契约对象!?这不公平!你该死啊!!!”
——“你必须以死赎罪,谁都可以活下去,但唯独你绝对不能活下去……”
——“比企谷八幡!你这个毫无人性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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