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记忆中的男孩
【哒哒哒——】
【“就让我留在轮回的边缘,等一道光线~”】
【一大早就醒过来的材木座兴致勃勃地唱着歌踩着梯子往墙面上钉书架,石工锤敲打钉子尾端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因为空无一人而显得有些空寂的餐厅内部,如同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在钉完书架后,材木座继续做着其它的事情,扫地,拖地,搬椅子,擦桌子,然后就是切菜煮饭,向来喜欢摸鱼的他一反常态地热火朝天工作着,笑脸常开的他配上自身的颜值完全足以被收录入时尚杂志中,估计标题就是「位于都城一角的晨曦,千年一遇的美男子侍应生!」。】
【当材木座将切好的材料扔进锅子里熬煮,生冷的材料被滚烫的热水煮熟反浸润热水将其变为汤底,浓郁的味增汤香味飘散在整间餐厅时,之前外面还有些黯淡的天色已经完全亮起,太阳的光线透过擦拭得足以反光的窗户照耀在他高挑的背影上,于墙壁投射出一个修长的黑影。】
【“哈~早上好……”】
【川崎沙希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从二楼走下来,同时双手扣住上衣最后一个纽扣,那件黑色的侍者服将她曲线有致的身材弧度衬托得如同行走T台的高级模特,黑色的高跟鞋鞋跟踩在楼梯上发出悦耳的声响,眼角挂着的泪珠和慵懒使得这个银发的女子就像一只刚刚睡醒的波斯猫,行走抬眸之间满是一股猫主子巡视自己领地的摄人气势。】
【“早上好~SakiSaki小姐!”】
【正在煮饭的材木座笑着向川崎沙希挥舞着用来搅拌味增汤的勺子,她见此翻了翻白眼,无语地说道。】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叫我老板!要我说几次你才懂呀?”】
【“好哒,SakiSaki!明白了,SakiSaki!”】
【材木座向她竖起大拇指,露出笑容的一排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看平时就经常用黑人牙膏刷牙。】
【……这小子最近是不是越来越俸放肆了?】
【被这个笑容闪了一脸的川崎沙希嘴角抽搐着,右手手掌表面青筋暴起,五指不规则地抽动,看上去好像在强行压抑着揍人的冲动。】
【“呼——”】
【看在今天材木座有一个重要约定的份上,资本家小姐强忍着把这只兔子变成熊猫的冲动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吸入胸腔中的空气让她本就饱满的胸脯顷刻间变大了一个罩杯,达到了惊人的F,然后在下一秒恢复为原本的E。】
【资本家小姐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过了今天之后就要给这只兔子好看,一定要让他好好领教一下什么叫做残忍,区区一个打工人居然想要骑到老板身上作威作福?这简直岂有此理!】
【奴隶想要推翻农场主而翻身农奴把歌唱?当然可以,但要先送你上天堂和那位马姓伟人取经,等转世之后再说!】
【“你今天起得还真早,这么快就把活给干完了,能够完成这个约定就这么让你兴奋吗?”】
【川崎沙希环视了一圈被材木座擦拭得干净整洁的店面,仍旧被困意缠绕的她一把趴在桌子上,双手垫在下巴之上而视线百无聊赖地看着材木座满脸兴奋地解下身上穿的围裙从自己身边走过。】
【“嗯!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当然很开心呀!”】
【材木座把解下的围裙挂在墙壁的吊架上笑着转头说道,半边侧脸被窗外晴天阳光浸润着的他整个人有一部分与光明同化,另外半边脸则带着丝毫不逊色于那光明的灿烂笑容,那个笑容就像是盛开于光明之中的向日葵,令人完全联想不到任何负面情绪和生起恶感,好似他从出生以来乃至临近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时都会一直这么笑着。】
【内心再如何黑暗的人类在看到这个治愈值拉满的笑容时都会感觉到心灵深处的压抑和扭曲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松动。】
【川崎沙希在看到这个笑容时也有些发愣,感觉身心的疲惫似乎都在逐渐消退,如同阳光以那个笑容为媒介用最直观的方式照耀着自己的身体和心灵。】
【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笑容确实具有着一种近乎魔性的魅力,难怪每次笑起来都能够把来店里消费的那些女孩子迷得神魂颠倒,如果这家伙选择去当牛郎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够混出什么名堂来,就算成为被牛郎界供奉入祠堂的“牛郎之神”也不是不可能,每逢接客之时都会被牛郎们恭敬地点上三根香烟,以求客源钱财滚滚,待遇堪比隔壁芳香港都被社团供奉多年的关老爷。】
【“咳咳咳!”】
【看着材木座那不含一丝杂志只有纯粹欢喜的笑脸,川崎沙希突然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热,心脏的跳动好像在这时都漏了几拍,急忙转过发红的脸颊并为了掩饰尴尬而假装咳嗽起来。】
【“对,对了!你刚才说的是“她”?你要去见的是一个女人?是你的女朋友吗?”】
【川崎沙希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材木座话语中指代的那个人性别,立刻转过来好奇地询问道。】
【日语中的“她”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发音,除非是地方口音不然基本不会听错。】
【这只兔子居然要去赴和一个女人的约会?这可是一个大新闻!完全勾起了川崎沙希的好奇心,眼中有着熊熊的八卦之火在燃烧。】
【“……Saki小姐,你看我现在像是有女朋友的人吗?”】
【材木座无言地指了指自己的脸,而川崎沙希闻听此言也捏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嗯……你这家伙无房无工作,存款估计连十万日元都没有,现在还是个黑户,工作又不认真还总是喜欢偷懒摸鱼,这么大的人性格还跟个孩子一样,甚至性取向方面还疑似是个同性恋,除了长得帅一点之外基本一无是处,浑身上下都是缺陷,确实不太像是能交到女朋友的样子。”】
【资本家小姐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磨砺得锋锐至极的宝剑洞穿着材木座的内心,每说一句就让他脸色变白一分并捂着胸膛不断后退,最后那句总结更是让他“噗哇”一声喷出一口心头血,双手捂着左胸心脏的部位,整个人缓缓往后倒下,倒地时发出的声音如同千年静止不动的比萨斜塔突然崩塌陷落时一样震撼人心。】
【“再怎么说……也不用……说得这么过分吧!”】
【材木座颤抖地伸出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神情悲愤地抬起头冲着满脸无所谓的川崎沙希喊道。】
【“哈?我只不过是说出了实话而已,你告诉我,我以上说的有那一条不是现实?”】
【资本家小姐对于材木座悲愤的眼神和话语没有丝毫不忍,无情地给了他最后一击。】
【“呃!?”】
【这句话完全击沉了材木座先生,他抬起的头也无力地往后倒下,颤抖的嘴角有着鲜血从嘴边不断流出,整个人双手捂着胸口躺在地上,身体不断痉挛抽搐。】
【世界上最伤人的武器永远不是现实中存在的神兵利刃,而是每个人的言语,其中以事实铸就而成的言语之刃最为伤人。】
【所以材木座对于川崎沙希说的话根本无力反驳,因为她说的全部都是事实,那颗脆弱的心灵也被无数的利刃刺穿得千疮百孔。】
【……不对,怎么感觉资本家小姐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既然不是女朋友,那你是要去见谁来着?”】
【还没等材木座想出那些话里有哪里充满违和感时,川崎沙希的话再度传入耳中。】
【“嘿咻~”】
【听到这句话的材木座一反刚才那副“人间不值得,吾将归去矣”的死人样,双手撑地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抹去嘴角的血迹时笑着说。】
【“我要去见的那个人其实Saki小姐你也认识哦,那就是平冢老师。”】
【“平冢老师?谁来着。”】
【没成想听了他话的川崎沙希却皱起眉睫,一脸“你说的是那位啊?”的迷惑表情。】
【“喂喂喂……Saki小姐,你不会真的忘了平冢老师是谁了吧?”】
【材木座脸色的笑容直接僵硬,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川崎沙希。】
【“我确实忘了,既然你说你和我都认识,那应该是在总武高读书时认识的人,很多人那个时候认识的人早就和我断了联系,忘记的更是不计其数,那你给个提示呗。”】
【对此川崎沙希只是摊了摊双手,表示自己确实忘了,材木座见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耐心地说起来。】
【“嗯……平冢老师就是我们还在总武高就学,那个一直喜欢在自己的衣服外面穿着白大褂,嘴巴叼着烟,总是喜欢在教师办公室看少年Jump并发出奇怪笑声的平冢老师啊!我这么说你应该还记得吧?”】
【随着材木座的解释,川崎沙希的眼神越来越亮,脑中关于平冢静这个人物的形象越来越饱满,最后恍然大悟地用握拳的右手一锤左手掌。】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年近三十,毫无女人样,据说整天都在恨嫁,在联谊会上吓跑过不知道多少个男人,被所有学生们在背后下注猜测能不能达成联谊一百连斩,死板顽固得就跟一个上年纪老头子一样的F班执导老师的那个平冢静?”】
【“对对对!就是你说的年近三十,毫无女人样,整天都在恨嫁,在联谊会上吓跑过无数男人,被所有学生们在背后下注猜测能不能达成联谊一百连斩的伟业,性格死板顽固得就跟一个上年纪老头子一样的F班执导老师的平冢老师!”】
【看见川崎沙希终于想起平冢静,材木座惊喜地竖起手指打了一个响指,脸上满是高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着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各自脸上的笑容都非常开心,就像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气氛非常融洽与欢乐。】
千叶县,总武高,保健室。
“噫!?”
在骤降的气温和扩散而开的黑色气息中,由比滨结衣瑟瑟发抖地将脸埋入雪之下雪乃一平如洗的胸前,雪之下雪乃也理智地抱着由比滨结衣和叶山隼人等人一起远离那张原本的病床至少三米以上的距离,目光充满怜悯地注视着仍旧坐在原位的那个白发死肥宅。
哒哒哒哒哒——
感受着身后冰冷如掠食者的凶恶气场,材木座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上下两排牙齿打架得如同高速运转的缝纫机,当那只肤色白嫩的纤细手掌触及到他穿着风衣的肩膀时,身体的边缘线更是如同心电图一样波动起来。
“材木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听着身后声线温柔得近乎和蔼的女声,材木座完全不敢转过头,冷汗不断流下的胖脸上扯动着嘴角,露出一个完美诠释”笑得比哭还难看”这句话的笑容。
“……平冢老师,说这话的人可不是只有未来的我,还有未来的Saki小姐哦。”
心知自己在劫难逃的材木座心中恶向胆边生,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要死道友来垫背”的人文精神,他轻声供出自己的共犯,话语中一丝愧疚和犹豫。
平冢静的另一只手也轻轻放在他另一只肩膀上,注视着材木座的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如同探视命不久矣的绝症病人,又或是葬礼上即将入土的遗体,甚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和她接下来说出的话分外应景。
“放心,她会去陪你的。”
“那样的话……在下就没有遗憾了。”
总武高,二年F班。
“噫!???”
正聚精会神观看手机视频的川崎沙希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恶寒,就像是有人把冰块倒入自己的后衣领一样,吓得她捂着后颈站起身,在同班同学奇怪的目光中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就像一只察觉到铲屎官对自己不怀好意的猫主子。
【与此同时,埼玉县,某高级公寓。】
【只穿着一件短背心和长度只到大腿热裤的平冢静盘腿坐在一张靠近桌子的软垫,任由自己白皙细嫩得如同会反光的手脚肌肤暴露除自己以外空无一人的公寓客厅里,嘴巴中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眼神困倦地收拾着自己眼前桌子上堆叠得几乎占满整个桌面的纸箱。】
【在平冢静旁边就放着几个铁桶,还有一小瓶高浓度伏特加,随着她查看着每一份资料,看完后有需要的就放在一边放着,不需要的就扔进铁桶里。】
【经过一整个晚上的思想斗争后,平冢静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决定不日就向校长递交自己的辞呈,从自己工作多年的教师岗位上选择离职,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舞台上去。】
【成年人不同于小孩子,向来很少反悔自己做出的选择,尤其是平冢静这种想到就做的性格更是不会犹豫。】
【而为了不让自己动摇,她用了半个晚上的时间将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带着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整理了一遍,从其中挑出所有和自己的教师生涯有关的事物集中在一起进行分门别类,除了留下一小部分证明自己曾经教学生涯荣誉的纪念外,剩下的东西全部都要被烧掉,一件不留,也算是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
【“嗯?”】
【当平冢静打开一个略显陈旧的白色纸箱时动作突然微微一顿,快要燃烧到底部的香烟随着她的静止而轻轻抖落下一小节烟灰,掉落在被她胸前饱满双峰撑起的短袖和盘坐起来的双腿上。】
【“这个是……?”】
【平冢静看着眼前纸箱里堆叠的数叠写满文字的白色稿纸,以及稿纸下压着的那本薄薄画本挑了挑眉头。】
【她伸手拨开这些稿纸,将那本画本拿了出来,画纸的颜色已经因为氧化而泛黄,显然被制造出来后存世的时间也已经不算短。】
【哗啦。】
【平冢静好奇地翻开这本画本的第一页,一个大大的Q版且戴着眼镜的头像出现在她的眼中,那个头像是一个男孩,脸上还挂着两行画出来的泪痕,看起来一点都不悲伤,反而有些搞笑。】
【在这个头像的上下还写有两行字。】
【上面写的是:“谢谢平冢老师您对我的鼓励,我向您承诺,我一定会完成和您的约定,这些作品就是我给你的保证,当我们如约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见到一个全新的,让您自豪的我!”】
【下面写的是:“2018.3.25.总武高,侍奉部。”】
【而除此之外,在画本这一页的左下角还写着一个小小的署名,署名末尾还附带着一个画得歪歪扭扭的笑脸,显然画这副画的人画工不怎么样。】
【署名:材木座义辉(*^▽^*)。】
【“总武高……侍奉部……材木座?”】
【平冢静呆愣地看着这一页拙劣的画作,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字眼,大脑深处有一段古旧的记忆在渐渐复苏,无数的画面纷至沓来。】
【很多人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某件事情其实在很多时候都从未被遗忘过,它只不过是被深埋在记忆的深处,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便能够开启,将这段记忆再度唤醒,如同开门迎接久违重逢的友人。】
【而现在,平冢静找到了这个契机。】
【最后,这段记忆的画面定格在一个在总武高的校服外穿着棕色风衣,看上去有些肥胖的男孩身上。
【在作为背景的满天大雨冢,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浸透,好像抽噎一样吸着几乎要从鼻子中流出来的鼻涕,声音模糊不清地念着自己的名字。】
【——平冢老师……】
【平冢静突然感觉自己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地方微微松动了一下。】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一把锁住老旧宅邸大门并落满灰尘的铁索陡然震动起来,将上面覆盖的灰尘全部震落,露出其下铁青色的锁链一样。】
【“2018年的3月25日,那不就是……!?”】
【平冢静突然反应过来这一点,急忙转头看向挂在墙上,附带有显示日历和年份功能的电子时钟。】
【而此刻,电子时钟日历上面显示的日期正好是——】
【2018.3.25。】
……
【撕拉——】
【“~?”】
【材木座撕去店里挂着的日历,看着上面显眼的汉字体三月二十五日笑了出来,抱着自己那件有些陈旧的棕色风衣转身走向门口。】
【“材木座,你不先打个电话和平冢老师确认一下她是不是还记得和你的约定吗?毕竟时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一时遗忘也很正常,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能把一个约定记得那么清楚的,你应该也还记得她的手机号码。”】
【看着材木座即将走出店门,笑完后趴回桌子上照着阳光的川崎沙希懒洋洋地开口说道。】
【“大~丈~夫!没有这个必要。“】
【“放心吧,平冢老师是不会忘记我和她的约定的!”】
【材木座在推开店门走出去时回身向川崎沙希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因这个笑容而露出的两排牙齿闪闪发亮,阳光穿过他的身体边缘射入店内,为川崎沙希眼中的材木座身体边缘镀上了一层金边和披上一层同色的帷幕,此刻的他给人的感觉就如同法国浪漫主义代表画家德拉克洛瓦的作品一样,在平凡普通之中渗透着无言的神圣。】
【“因为,教会我要遵守和他人约定的人,就是平冢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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