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模拟器，但全是重女！ 第32章

　　世界被这句话所重新点亮了。

　　“我非常喜欢一里的吉他演奏，喜欢一里的音乐，希望所有人都能意识到一里最出色的一面。”

　　葵将小波奇的手从脸颊旁移开，只是微笑着捧在手心，“我再问一次，一里，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

　　纵使那因为人山人海的现场而恐惧的心灵还未平息，小波奇也以此生最坚定的声音回答了这句话。

　　“那么也请相信你自己，因为，不必做出任何诺言和承诺，我的英雄自会为我赢来鲜花与胜利。”

　　葵的眼眸在此刻迷人到几乎透明，“我们，一起享受今天的演出吧？”

　　真不可思议。

　　喜多同样是充满光芒，充满阳光的女生，但小波奇每次都感觉那光芒耀眼到能将她融化。

　　明明葵的耀眼程度不亚于喜多，却并没有让自认为阴暗的小波奇感到炫目刺眼，反而温暖到昏昏欲睡，像是儿时的摇篮，像是母亲口中的歌谣，像是午睡时暖暖的阳光。

　　她感到，自己的心胸中酝酿出了一团火苗，一团在不断膨胀，不断燃烧，不断散发温度的火焰，将原先的恐惧和紧张渐渐化作源源不断的动力和亢奋。

　　“交交交交交给我吧！！”

　　小波奇一把挣脱葵的手掌，从原地跳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五角星的搞笑派对眼镜戴在了脸上，亢奋的大喊道，“今，今天我会让整个地藏通嗨起来！！！！”

　　“突，突然变成什么搞笑动画里的角色了……”

　　葵在一旁忍不住掩嘴偷笑道，“看来一里的能量已经充满了～那我们回去给大家也打打气吧？”

66

　　第66章不属于她们的葵。

　　几缕花瓣被微风带动，轻轻落在了少女雪白色的秀发上。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那双异色的眼眸，被高脚椅托起而悬空的纤细双腿随意在空中摇晃着，百般无聊的望着远处人山人海的人流，听着嘈杂的人声。

　　四周沉默的空气与四周鼎沸的声墙对比鲜明，仿佛她所处的位置是一座孤岛一般，寂静而无趣，以至于她不由得打了个哈欠，随后轻盈的跳下了椅子。

　　“饿了。”

　　少女纤细娇小的身子随意的向着旁处走去，但还没走几步，就被一旁表情严肃的立希一把揪住了后衣领，几乎是有些无奈地喊道，“给我等一下！小野猫，马上就要演出了，现在哪也不能去！”

　　“饿了。”

　　乐奈没有挣扎，只是微微回过头，眨巴着那双色泽华丽的眼眸望向了立希。

　　“啊真是的！”

　　立希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走到身后，从临时放置的小桌子上拿了几块抹茶饼干塞进了乐奈手里，“把这些吃了，Live结束之前哪里也不准去，明白吗？”

　　乐奈点点头，但眼神中多了一丝得逞的笑意，这才乖乖坐回了高脚椅上，一边啃着饼干，一边轻松的摇晃着小脚丫，像是个来参加儿童汇演的小学孩子似的。

　　反观立希这一边，气氛几乎是截然相反。

　　灯坐在高脚椅上，双脚垫在椅子腿的横杆上，以婴儿般无助的姿势将脑袋埋进双膝间，手臂环抱着双腿，一动不动的像是把自己藏进了虚假的保护壳里。

　　素世没有像往常一样玩手机，而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发呆，目光飘向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飘向远处春日中安宁的蓝天，飘向远处在不久后将纷纷凋零的樱花，一言不发，沉默不语。

　　唯独爱音在周围来回踱步，走来走去，在她们之间回荡的声音除了乐奈啃饼干以外就只剩下她的脚步，一会儿去摆弄吉他看看哪里有没有调错音，一会儿又看看自己刚刚买来的便宜效果器有没有坏。

　　这个气氛，糟糕到了极点，跟Crychic那时要演唱春日影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们这些日子也有在努力的练习，原先吉他声部的不足也被乐奈的技术补足，爱音虽然对自己被分配到节奏吉他这件事上耿耿于怀，但至少没做出行动上的抗议。

　　立希在打鼓上不会出大差错，素世弹的虽然没有以前好，但也不成问题，而灯的歌声也和那次Live一样充满了力量，仿佛在歌唱着内心的自我。

　　她们的实力没问题的，但是现在的气氛总给人一种完全不行的压力。

　　是因为人太多了吗？是因为Live太紧张？还是因为没有丰川祥子安慰大家？

　　或者……因为那个人不在。

　　立希的眼眸渐渐黯淡了些许，原先就十分阴沉的表情此刻更是变得压抑起来。

　　早乙女葵，一个至少在梦中差点让Crychic走出祥子阴影的人，身份在梦中时常有变化，而且音乐水准也是随着每次梦的不同都有变化。

　　第一次时只是个水平不错的小提琴手，之后的梦中突然学会了作词，水平还相当优秀，虽然她更喜欢灯的歌词，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葵的作词功底非常有水准。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事情。

　　她能做到立希做不到的事情，她能在祥子走后也让大家都留在Crychic，也能在未曾加入C团的情况下令灯回心转意。

　　如果她此时此刻坐在这里，坐在大家身边会做什么？会说些什么？大家还会像现在这样压抑吗？

　　立希突然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这样与葵攀比的自己，厌恶这样技不如葵更办不到葵那般事迹的自己。

　　“灯……”

　　立希咬咬牙，望向了一旁慢悠悠将脑袋从双膝间抬起的灯，表情错愕的看着灯脸上的不安和紧张，一时间分开双唇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她才不服输似的深吸一口气，轻声向灯开口说道。

　　“……今天的Live，一定没问题的，灯只要能站在舞台上唱歌就够了。”

　　灯侧过脑袋，琥珀色的眼眸扑闪着，轻声地回了一句“谢谢……”

　　听到这句话，立希的表情才缓和一些，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正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一旁凑过来的粉毛打断了。

　　“那我呢？那我呢！我刚才可是念叨了好几遍‘演奏不会有问题吧’！”

　　爱音一脸不高兴的站在一旁抱怨道。

　　“哈？这个要问你自己吧？只要好好练习过了，怎么会担心演奏有问题？”

　　立希质问道。

　　“有！问！题！”

　　爱音紧蹙眉头，咬字十分沉重，“今天人也太多了吧？比我去年挤隅田川花火会还夸张……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演奏，如果搞砸的话就真的完蛋了！”

　　“Live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现在要说这些增加压力的话吗？”

　　立希反问道。

　　“所～以～说！我是希望你们说些缓解压力的话啊！”

　　爱音咬牙切齿的怒视着立希，然后扭过脑袋，轻轻拉了拉灯的衣角，“灯！素世同学！我们去现场看看吧？好不好？正好可以提前看看大家都是什么水平，这样也好让心底有个数啊！”

　　“……嗯。”

　　灯只犹豫了片刻，就轻轻点了点头。

　　立希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选择了同意。最终，算上无聊的抱着吉他拨弦的乐奈一起，她们乐队所有人走在一起，离开了企划方布置的休息区，走向了舞台的范围。

　　观众人很多，但是企划方将临时舞台搭的比较高，并不会出现被前方的人挡住看不见的情况，因此远远的就能看到那个搭建起灯光架和各种设备的简易舞台。

　　周围的观众聚集的不少，有许多都是临时被演奏的声音吸引来的，兴致勃勃的望着舞台的方向，听着主持者暖场。

　　四周人群的议论纷纷与交谈声越发清晰，仿佛是有无数道沉重压抑的浪潮朝着她们压来，真的站在这里，反而感受到的紧张越发清楚了，清楚到渐渐化作实质。

　　“下一个乐队是由两名二年级高校生，三名一年级新生组成的高中生女子在校乐队！同时也是今天的演出乐队里最独特的乐队之一！”

　　主持者是一位成熟的大姐姐，似乎在附近一家Livehouse担任着店员和灯光师，正用青春活力的声音宣布着下一支乐队的入场，“这支乐队，居然！是由传统摇滚乐队加上一位小提琴手组成的，演奏曲目也有一首她们的原创曲目！欢迎结束乐队——”

　　话音落罢，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

　　但台下的几人没有一个抬手鼓掌，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既视感压的有些说不出话，内心也转瞬间联想到了某个人。

　　而就在她们转念一想，决定把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测抛在脑后时，已经看到了一旁走上舞台的乐队成员。

　　那是一群由个性鲜明的高中少女们组成的乐队，阳光开朗的吉他主唱，阴柔独特的帅气贝斯手，沉稳活泼的温柔鼓手，沉默寡言的主音吉他手。

　　以及，身穿着白色荷叶边衬衫和蓝色长百褶裙的少女，她米黄色的微卷长发在晴朗的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边，脸上的笑容优雅而清澈，翠绿色的眼眸中荡漾着粼粼波光，左手怀琴，右手持着琴弓，像极了一位贵族舞会上的美丽乐手。

　　像极了梦中她们所牵绊的那抹夜色的温柔。

　　数次偶然间的错过，数次分不清幻觉还是现实的目击，都抵不过此时此刻，那个如同一道光的她站在眼前，站在舞台上。

　　葵真的切实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只是，这一次，葵不属于她们。

　　“大家好～我们是结束乐队！我是结束乐队的小提琴担当！名字是早乙女葵，来自下北泽高中，今天请多指教啦～”

　　不再属于她们。

67

　　第67章风中只有心碎的味道。

　　诶？

　　“诶？”

　　内心同肉体一齐发出了悲鸣。

　　长崎素世一时间没能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就虚幻的就像是展示在面前的电影荧屏，真实的像是切切实实痛击了她心灵的一记重锤。

　　呼吸困难，四周的声音在远去，欢呼和鼓掌的观众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仿佛整个地面都化作了无形的海面，将她猛地吞没进去，深陷其中，四周只有黑暗的，压抑的流水。

　　在这个寂静到近乎恐怖的世界当中，她只能看到前方的舞台之上，葵那唯一拥有色彩的身影正端着小提琴，站在那两名吉他手身边，笑容灿烂的近乎散发光芒。

　　葵的声音透过沉重的水流，又低又闷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梦中的记忆，梦中属于两支乐队那美好的画面也在此刻化作了装裱了玻璃的相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落桌面，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待到她捡起相框以后，却发现其中的大家都在笑，只有葵的身影和笑容布满裂痕，像是与她们的世界割裂了一般。

　　“这个乐队真的很有趣哦！听说乐队名就是学姐们特地想出来的双关语名，山田学姐还以这个名字引以为傲呢……话说回来让小提琴手负责MC真的没关系吗？”

　　葵脸上挂着的笑容如此灿烂，如此耀眼，一边跟乐队的成员们互动做着暖场，一边安慰着大家紧张的心情，使得演出的气氛也变得一片和睦，平和自然。

　　充满了光与热。

　　这是在做梦吗？

　　梦中的一切才是真的吧？那个不止一次握起她的手，带她走向美好未来的葵，才是真的吧？

　　那场睡衣派对，那夜窝在她怀里哭泣，那些大大小小的琐碎日常，那个富士山脚下的温泉旅行……

　　那一切才是真的吧？

　　此时此刻眼前只是一场噩梦，一场极度真实的噩梦罢了，就跟她之前做的那些有关于葵的梦一样，只是区别在于，她不再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切，而是成为了参与者。

　　毫无疑问，这个梦糟糕透了，因为葵没有加入Crychic，没有找上她们组成新乐队，更没有和她们任何一个人有过联系，而是加入了另一支完全陌生的乐队，在那个乐队中对着那些陌生的孩子们微笑，跟着她们一起演奏音乐。

　　先前提过的某个最令人心碎的剧本降临了。

　　她已经感受过了葵的笑，感受过了葵的温暖，感受过了葵的美好，她已经离不开葵了，就像是花朵离不开阳光与水，鸟儿离不开天空与风。

　　她们在梦中相遇，在梦中紧握过对方的手，但在现实，她想要喊出葵的名字，而葵却与她擦肩而过，身边簇拥着笑容同样灿烂的陌生人。

　　这是梦……

　　这只能是梦——

　　“那么～请听！《光るなら》！！”

　　内心有什么东西跟着此刻的幻想一起碎裂了。

　　轻盈，清脆，毫无预兆又毫无余地的摔落在地，闪闪发光，熠熠生辉，却破碎不堪，只能映出过去碎片般的回忆，哪怕用胶水也没办法再粘合。

　　在熟悉的歌曲名字响起的瞬间，在音乐响起的瞬间，素世意识到了，这不是一场梦。

　　歌曲原先由祥子的键盘开路的前奏，化为了那婉转空灵的小提琴的独奏，宛如奔跑在阳光下的少女，拉起身边同伴的手奔向光芒一般，所有乐器在一瞬间紧随其后。

　　编曲不一样，乐器构成不一样，演奏乐器的人也不一样了。

　　红发吉他主唱的声音和灯的音色截然不同，如她的形象一般充满力量，仿佛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葵的小提琴变得更加主动，更加优雅，更加突出，似是在笑，以优雅的仪态拉动琴弦，不时与身边的队友对视微笑，又经常面向观众，对着所有与她对上视线的听众俏皮的眨眨右眼。

　　听起来如此熟悉，却又感受起来如此陌生。

　　渐渐的，素世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是透过被雨水打湿的玻璃观察眼前的世界一般，整个舞台都朦胧不清，只剩下葵的身影化作了光斑。

　　她这时才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直到自己的脸颊上滑下一道湿润却又温热的水珠后，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她有些不解的睁圆了眼眸，努力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眶，却丝毫没办法阻止泪水涌出。

　　胸口又沉又闷，像是有人取走了某种重要的东西，只留下空洞洞的缺口，那里什么都不剩下，当然也感觉不到剧烈的痛楚，留下的只有怅然若失的悲伤。

　　“……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