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模拟器，但全是重女！ 第34章

　　正是这股情绪才牵动着乐队所有人超常发挥似的努力演奏，不只是因为喜悦和感动，更是因为——她们想要跟上小葵脚步。

　　因为这股心情推动，她们所有人都几乎将精神和体力发挥到了极致，待到第一首曲目演奏完毕，就像是平时已经练习过不下十遍一样，热汗淋漓，气喘吁吁。

　　葵将琴弓从琴弦上放下，歌曲的最后一个音节也像是落入水中的雪花一般，逐渐消融在了微风中。

　　此时此刻，一个短暂的真空诞生了。

　　周围仿佛没有任何声音，就像是一个透明的屏障将她们所有人与外界相隔，风声，鸟鸣，人群的嘈杂，远处的车辆鸣笛，这些声音都与她们的存在隔的越来越远。

　　台下每个观众的表情都仿佛变得那么清晰，他们脸上的喜悦，震撼，感动和悲伤……

　　演奏时那接近大脑空白的专注力也逐渐消散，整个世界也安静到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仿佛在不断跳动的大脑中也只回荡着一个想法。

　　我们的演奏，有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

　　我们刚才有没有哪里失误了？

　　我们会不会得到大家的掌声？

　　由此，在这短暂的真空中产生了短暂的紧张与期待。

　　“结束乐队太棒了！！！”

　　“刚才的歌曲居然是原创曲目吗？太可惜了，我想录下来回家反复听的……”

　　“小提琴加入摇滚乐队居然这么震撼……”

　　“小葵拉小提琴的样子超好看！”

　　“喜多！唱的太棒啦！”

　　“虹夏打鼓好帅！”

　　“凉学姐！！我要嫁给你！！”

　　“旁边那个粉色吉他手也不错啊，叫什么名字来着？”

　　……

　　真空爆发了。

　　世界被观众的声音淹没。

　　仿佛是高楼般庞大的海浪，瞬间将她们卷入了其中，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风中充斥的只有夹杂着花香的欢呼和掌声。

　　正如她所说，今日只有鲜花与胜利。

　　葵的笑颜被喜悦的热量所填满，双颊绯红，对着身边的伙伴们轻轻眨了眨眼睛。

70

　　第70章伸出手却无法触及的光芒。

　　舞台上的这支乐队看起来很耀眼。

　　明明大家年纪相仿，明明她们也看起来十分紧张，在暖场MC的环节时红头发的主唱和疑似队长的鼓手说话甚至会结巴，主音吉他手看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要躲进地板一般瑟瑟发抖。

　　但是那名有着翡翠般眼眸，午后阳光般温暖笑颜的小提琴手，让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代替两位负责暖场的队员，主动打开话茬，开玩笑，介绍成员，还会在演出前对着队友们露出鼓励的笑容。

　　她的存在照亮了这支乐队。

　　这一切都和台下的她们类似，却又和她毫无关联。

　　因为结束乐队身边站着早乙女葵，而她们的身边曾经站着，或者说是记忆中站着葵。

　　“那家伙……为什么会在那里……”

　　透过观众细细碎碎的议论声，透过舞台的音乐，灯可以听到自己身旁立希发出的震惊的声音，也可以看到立希难以置信的神情，以及乐奈那疑惑的眼神。

　　但这一切在她的眼中，在她的世界中都仿佛化作了背景板，与她所在的世界越隔越远。

　　她仿佛回到了将自己深藏在地下，深埋在黑暗中的过去，像是畏惧光芒的西瓜虫一般，只想钻进阴暗潮湿的缝隙中。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清晰，却又如此朦胧模糊，现实是如此深刻，却又是如此迷离黯淡。

　　她仿佛透过眼前的舞台看到了曾经的那个阴雨的日子，看到了祥子推开录音室的门，向她们宣布要退出乐队。

　　看到祥子那倔强又冷漠的眼神中满是裂纹，在粉碎的边缘凝视着她，开口指责‘明明灯才是那个最该练习的人，你目前为止又都做了些什么？’

　　她透过葵手中的小提琴看到了那几次梦境，看到了美好的Crychic一次又一次的破碎，看到了葵用力挥下的耳光和祥子彻底粉碎的目光。

　　她透过葵脸上灿烂的笑颜看到了最后一次Crychic的梦中，祥子没能因春日影而回归的那一刻，葵听到小睦的话语后，脸上的神情。

　　如果面前摆放一面镜子的话，她是否可以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与当时的葵有着同样的神情呢？

　　拼尽全力想要抓紧什么，竭尽全力想要握紧些什么，到头来却什么也没能抓住，什么也没能找到，拼命呐喊，无助痛哭，但手中却空无一物，就连指尖最后一丝温暖也荡然无存。

　　想要大声哭喊，想要拼命尖叫，想要发泄，想要哭诉，但这一切却像是堤坝后的洪流一般，只是疯狂拍打着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卷动着她心灵的每一寸弱点。

　　胃部一阵翻涌。

　　扭曲，呕吐的欲望盘旋在她的感官，刺激的她脑袋隐隐作痛，只能感觉小腹微微抽搐着，悲鸣着。

　　想要逃走。

　　逃离这里，逃离人群，逃离乐队，逃的越远越好。

　　就像是祥子离开乐队之后那样，只要逃避下去就好了，只要逃走的话就不会再受伤害了，只要不再努力尝试的话，就不会再受伤了。

　　失败收场以后再努力站起来，拼尽全力去相信，最后收获了成功。这种故事只有童话故事里才有，只有梦中才有。

　　她曾经坚信，只要葵存在，她就无所不能，只要有葵存在，她就可以放声歌唱，就可以去尝试握紧自己过去从不敢鼓起勇气握紧的那颗星星。

　　她甚至愿意为了葵主动参加这次人山人海的演出，愿意大声将自己的心声唱出来，传递给此刻在同一片蓝天同一片星空之下的葵，因为葵给予了她勇气，因为葵让她无所不能。

　　但是现在，那都是不可能的……

　　如果只是看到葵在别的乐队里，她或许还可以尝试鼓起勇气，用春日影来呼唤葵。

　　可此时此刻，在舞台上回响，在她耳中回响的声音，是那首‘若能绽放光芒’。是葵曾经在梦中说过，要写给Crychic，写给灯的回信。

　　那首歌中满是葵对乐队，对大家的感情。

　　但此时此刻，在舞台上唱出这首歌的不是高松灯，在一旁演奏这首歌的也不是大家。明明歌词每一句都那么熟悉，明明这个旋律她下意识就能唱出对应的歌词，但现在留给她的，却只有陌生。

　　那首歌不再是写给灯的了。

　　那首歌现在属于在舞台上的结束乐队。

　　视线被泪水所模糊，灯的双手几乎颤抖，双腿也感觉有些发软，仿佛只要有人轻轻推一把，她就会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这一刻让她回想起了自己曾经一个人进行天文观测的时候。

　　那时的她，使用天文望远镜还十分生疏，寻星镜和目镜的对焦始终对不准，好不容易对准以后，却发现镜筒中展示出的星光模糊到完全看不清。

　　就宛如此刻，她看着舞台上耀眼的葵，像是透过天文望远镜观测着一颗耀眼而迷人的星星。

　　葵宛如一颗太阳般，温暖，耀眼，美丽。但是天上的星星都是太阳，都是那样温暖，那样耀眼……

　　她太眷恋这股迷人的光芒，以为使用望远镜就可以接近那道光辉。

　　可实际上，即使那抹光亮清晰的点亮了她的目镜，反馈在她的视网膜中也无济于事，因为她们之间还隔着望远镜的镜片，隔着这个宇宙中最遥远的距离。

　　画面中的星光仿佛触手可及，但实际上的星光远在光年之外，哪怕是光芒也要跨越十数年，千万年，伸出手也只能摸到空气，就连天上的飞鸟都抓不住。

　　这些梦，就是那个望远镜吗？

　　让她误以为自己接近了星星，让她误以为自己触碰到了星光。

　　到头来，却在她勇敢的踏出那一步，即将走出那一步之前，把这一切狠狠摔在地上，原本的光亮荡然无存，在城市灯火的照耀下，她甚至可能根本看不到那颗星星在何处。

　　葵她，一定和那时的祥子一样，非常伤心非常生气。

　　她认为这一切还是会失败收场，所以甚至不愿再尝试开始，把自己的所有温暖给予了其他人，给予了其他乐队。

　　而这个乐队是会回馈她温暖和快乐的地方吗？

　　灯认为自己不知道。

　　她认为自己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这一次的确又以失败收场了，失败的彻彻底底，显得她曾经的信念无比可笑，甚至有些可怜。

　　灯浑身发抖的捂住了仍旧不停流泪的眼眸，猛地转过身，撞开了身边的观众，想要逃出人群，逃出这个舞台。

　　“灯！”

　　立希惊慌的回过头，连忙向着灯逃走的方向追去，只留下了乐奈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们两个消失的身影。

　　而乐奈没有移动，只是重新扭过脑袋望向舞台。

　　那双异色的双眸，也顺利的与舞台上那名小提琴手翠绿色的眼眸四目相对，视线交织在了一起。

71

　　第71章让我忘记一切吧。

　　选择在今天来到地藏通商店街，是丰川祥子今生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之一。

　　今天是难得的假期，兼职那边的工作也比较轻松，早早就可以做完。因此，即使身处这样灰暗又残酷的现实，她还是偶尔想要欺骗一下自己，让自己回归曾经的平静与安宁中。

　　于是，她约了睦在今天的地藏通商店街羽泽咖啡厅见面，再品尝一下她最喜欢的红茶。

　　她跟睦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建立起了没办法轻易斩断的关系，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小睦在羽泽咖啡厅曾见到过一个在意的不得了的人。

　　她不打算跟睦谈一谈那个叫早乙女葵的女生，也不打算跟任何人谈论这件事，毕竟那只是个梦罢了，困扰着她，宽慰着她，又给予她救赎的梦。

　　跟他人分享这样一个，能暂时带给自己安慰的梦有什么意义呢？而且，如果那个梦是现实的话，那么她宁愿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葵在梦中做过的所有努力，展现的所有魅力，她已经深切感受过了。

　　但纵使这样，她每次都愿意握紧祥子的手，那么换作别人呢？她会不会也抱有一样的温柔和耐心呢？

　　不过，考虑这些是没有意义的……她不再去想乐队，不再去想自己曾经热爱的梦想，也不再去想自己过去伤害过谁。她只是想安静的生活下去，与天真的过去彻底一刀两断。

　　顺便，再和某个暂时还能给予她安慰，让她暂时忘却现实痛苦的人交个朋友。

　　这是她在那天羽泽咖啡厅看到葵以后得出的答案，当时有睦在身边，她大脑也一片混乱，完全没有产生这样的结论，甚至害怕被葵发现。

　　但现在不同了，她已经想明白了，她的梦只是连接了无数平行世界的通道，将那些平行世界中所发生的一幕幕展示给她看。

　　这些平行世界有着许多共同点，但也必然会有不同之处，也许在其他世界里的祥子也会看到她所处的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吧。

　　不论在哪个世界，她都会遇到Crychic的大家，都会遇到葵。

　　她不明白这是否算是一种命运，但是就如此多的梦境演绎下来，她所看到的葵总是那么温柔，总是那么温暖，虽然也有太过执着，太过看重感情这个缺点……

　　但如今这个世界里的葵，是没有加入Crychic，也不在羽丘的。一个不会紧紧拥抱她哀求她重新组乐队，一个会对她微笑，夸奖她钢琴动听，一个有着优美小提琴技巧，甜美笑颜的陌生人。

　　她已经不奢求太多了，如果这个陌生人能像梦中一样对她露出微笑，再邀请她偶尔空闲时间外出逛街，成为她的朋友的话。

　　也许现实会稍微好过一点。

　　然而，现实似乎不打算让她这么逃避下去。

　　等她赶到羽泽咖啡厅门口时，这条街道上早已人满为患，店铺宣传活动企划的叫卖声和人群的喧闹几乎挤作一团，吵吵嚷嚷。

　　而羽泽咖啡厅中也早已坐满了顾客，看样子即使排队也要过一段时间才轮得到她。

　　若叶睦就这样毫无怨言的站在咖啡厅门口，一处人流量较少的空地处，安静的等待祥子的到来，似乎对周围人山人海的景象毫无兴趣也毫无反应。

　　今天的地藏通明显是有什么活动，但是她既然已经约了睦出来，就不好二话不说转头就走，没有办法，只得喊上了睦，跟她一起走在拥挤的街道中，试图找一家还能坐一会儿的店。

　　由于没喝上她钟爱的红茶，再加上周围又吵又挤，祥子的心情可以说是呈现直线式下滑，发现备选案的那家咖啡厅也坐满了人之后，便终于决定放弃了。

　　她烦躁的停下脚步，透过玻璃窗看了看人满为患的咖啡厅，又看了看不远处拥挤在一起似乎在举办什么活动的人群，沉重的叹了口气。

　　“睦，看来我们今天要换一个会面地点了呢。”

　　没有得到回应，四周只有吵吵闹闹的背景音，对她而言反倒有些安静了，平时的睦再沉默寡言，最起码也会轻轻嗯一声，但此刻却只字未言，只是呆呆的站在一旁。

　　“睦？”

　　祥子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转头望去，却发现睦只是呆立在原地，目光望着远处的某个方向。

　　祥子更加疑惑了，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顺着睦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正是不远处举行活动的场地，许多人聚集在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舞台附近，一时间汇聚成了人流化作的湖泊。仔细看的话，可以在舞台架上看到‘地藏通在校生音乐节’几个大字。

　　而此时，恰好有一支乐队站在舞台上，在其中一名手持小提琴的女生的带领下，即将开始她们的演出。

　　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祥子那双琥珀般的瞳孔猛然收缩，无法控制的短暂发出了悲鸣，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