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模拟器，但全是重女！ 第36章

　　虹夏微笑道，“小葵那个温柔的个性，想必也一定不希望我们担心她吧。”

　　她们也需要为葵做些什么，但肯定不是追问葵是不是组过乐队，是不是被曾经的乐队伤害过。

　　她们应该为葵创造一个温暖的乐队，履行当时葵说过的‘毕业后也要继续玩乐队’的承诺……

　　“结束乐队的休息区在这里哦。”

　　众人都沉浸在寂静之中时，一阵脚步声压过不远处嘈杂的人声传入了她们耳中，一个音乐节的工作人员走到附近，对她们轻轻点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而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留有一头雪白色短发，异色眼眸如同星辰般晶莹剔透的少女，好似一只雪白的猫一般，隔着一定距离警惕的打量着她们。

　　沉默在她们之中降临了不知多久，喜多才好奇的跳下高脚椅走向了陌生的少女，疑惑地问道。

　　“你好～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在这里。”

　　陌生的少女意义不明的开口嘀咕了一句，直勾勾的盯着喜多的眼眸，精致的五官几乎毫无变化。

　　“那个……？什么不在这里？”

　　喜多越发疑惑了。但是少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转过身，自顾自的走开了。

　　“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被完全无视了的喜多一头雾水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满脸的不解。

　　但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莫名其妙发展，却令总是脑内活动活跃的波奇眼前一亮，呆毛连着颤动了好几下，灵机一动，产生了某个奇妙的猜想。

　　“……我，我我我，也去一趟洗手间。”

　　说罢，她便不等其他人回应，也离开了结束乐队的休息区，只留下彼此面露茫然的同伴们。

　　……

　　今天的演出成功到了极点。

　　葵必须要承认，她原本自信到有些自大的计划大获全胜，一直到下台，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四肢仍然有些颤抖到停不下来，心情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

　　但是在这份喜悦之中，还有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她在舞台上，看到了观众席之中的熟人……

　　当然，这个熟人并不是她现实里的朋友，或是家人什么的，而是只在梦中有过相见，只在梦中有过接触的熟人。

　　在演出进行到一半时，她清晰的透过人群中看到了一个转身撞开人群逃跑的少女，追逐而去的黑发少女，以及那一抹停留在人群中显眼的雪白色。

　　她不会认不得那是谁，那些形象正与她在模拟器中看到的Mygo乐队相符，高松灯，椎名立希，要乐奈。

　　但那怎么可能呢？这一切难道不就是个模拟器而已吗？只是一个脑内游戏啊，为什么游戏里的角色会出现在现实？

　　难道是她眼花了？人这么多，在舞台上拉小提琴拉到气喘吁吁，这种情况下会产生幻觉的可能性有非常大，按照正常思维来想，直接无视是最好的做法。

　　但是葵办不到，她始终没办法说服自己那是错觉，在看到那些熟悉的人出现以后，模拟器中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就像是潮水一般涌来，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徘徊。

　　应该不是看错了吧？她又没有满脑子都想着Mygo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幻视乐奈她们呢？而且葵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了舞台下那少女标志性的异色瞳，这个特征是绝对没有看错的。

　　那说明什么，那难道说明这个世界同时存在着结束乐队和Mygo片场的人吗？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关西那边有个叫‘放课后茶会’的乐队？

　　那怎么可能——仔细想想以后，这还真不是不可能。

　　这个想法盘踞在她脑海里转个不停，坚持要退队的祥子，没有祥子就不想玩乐队的素世，整天没什么好脸色的立希，顶级电波系小动物高松灯……

　　你要说她讨厌这些人，那完全算不上，在她的心里，大家已经算是好朋友了，会表现的不那么在乎纯粹是因为，她认为这一切都是游戏罢了。

　　但你要是再告诉她，那一切根本就不是模拟，不是游戏，那迄今为止所发生的每一次模拟都变味了，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她没由来的有些慌，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慌，为了自己唱了大家一起写的歌吗？还是为了素世半夜偷偷爬起来亲自己一口？

　　那都没理由啊，因为这只是个模拟游戏，她们又不可能看到这些记忆，葵在现实中跟那些人是一点交集都没有。

　　但她就是放不下心来。

　　这样自相矛盾的心情，居然成为了她此时此刻行动的动力，引导着她在宽敞的乐队休息区中转悠来转悠去，打量着每个出场乐队的面孔。

　　如果这一切是假的，那她要证明这是假的。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她也需要证明这是真的。

74

　　第74章因她而哭，又因她而笑。

　　搞砸了。

　　全部搞砸了。

　　千早爱音从不认为自己是个逃兵，但在此时此刻，在今日的地藏通商店街，她非常想要就这样逃走，就算深知逃避什么也不能改变也要逃走。

　　不逃走的话，接下来要迎接什么呢？因为发现葵加入了别人乐队的而导致的乐队混乱吗？还是要以目前的状态走上舞台，去面对今日音乐节上数不清的观众呢？

　　不管哪一项压过来都使她感到十分绝望，甚至想要就这样坐在原地不去参加演出，摆烂到一切结束为止。

　　但是，她没有这样做，也没有逃走。

　　此时的乐队已经四分五裂了，就像是一块陶瓷盘子一般被重重摔在地上，粉身碎骨，只留下了一块块碎片。

　　素世从刚才开始就像是坏掉了一样，回到休息区之后只是坐着，趴在桌面上保持沉默，不论身边人怎么呼唤她也没有反应，只是把自己装扮成了鸵鸟，自我欺骗似的把脑袋埋进双臂，时不时发出细碎的啜泣。

　　灯和素世的情况类似，原先只是蜷缩在椅子上顶着压力和紧张，此时更是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将脸颊埋进双膝之间，露出的琥珀色双眸像是被雨水粉刷过一般，清澈洁净，荡漾的水光只有破碎与哀伤。

　　立希从回来以后就试图安慰灯，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甚至她也接收到了从灯和素世那里飘来的绝望与悲伤，不久前已经停止了发言，只是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漂亮的五官阴沉到仿佛要下起雨来，放在桌上的双手止不住的细微颤抖着。

　　至于乐奈，从结束乐队离场以后爱音就找不到她人了。

　　现在的乐队就像是飘泊在大洋深处的一块舢板，明明在漫无天日的落难和漂流中终于见到了一艘航船，正以为自己要获救，但却发现那艘船丝毫没有搭理她们，径直远去，消失在了海平线的远方。

　　她们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像是得知自己死刑的犯人，明明还没上战场，明明还没收到死亡通知，却已经被绝望所浸泡到浑身找不出一丝一毫再奋斗的痕迹。

　　结束乐队站在舞台上放声高歌，以近乎耀眼的表演和实力演奏的那首‘光’，给予她们的却只有绝望，一旦沾染上就无法拭去，如同煤灰一般黢黑深邃的绝望。

　　爱音并不知道她们所说的‘过去的梦’是什么，但是她能体会到大家此刻的心情。

　　毕竟她也是受到葵的鼓舞从英国赶回来的，当时的她深陷焦虑与异国他乡的不安当中，每天都徘徊在自我怀疑与压力的漩涡中，正是梦中的葵为她点亮了光芒，告诉她，还有这一条路可以前进。

　　是葵让她相信自己并没有逃跑，自己是在寻找一条更耀眼，更温暖的路。

　　可是等到她真的从伦敦回国，找到了梦中的那些乐队伙伴时，却发现这条路上缺失了最重要的一部分，缺少了那和煦的阳光和温暖的春风。

　　那她是为了什么回来呢？为了葵吗？但是葵不在这个乐队里啊。

　　那是为了此刻乐队里的大家？可是她们每个人都因为葵的事情深受打击，失败的情绪已经弥漫在她们身边，彻底无法熄灭了。

　　她必须要做些什么，她必须要为了此时此刻悲伤不已一蹶不振的同伴做些什么。可是她能做什么呢？就连她自己也因为葵的事情很受伤，原先那个‘好好发展乐队等到葵加入进来’的想法早已不复存在，她们原定的路已经不存在了，那这个乐队前进的方向在哪里？为了什么而前进？

　　毕竟，在梦中……这个乐队就是因葵而建立起来的。

　　爱音微微攥紧拳，不由得想起了葵在梦中每次露出的笑容，和那些温暖宜人的话语。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有记忆的情况下，葵会加入别的乐队，还在别的乐队如此开心愉快……难道她认为那一切真的只是梦而已吗？

　　但是，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爱音认为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因为她回来便是为了这个乐队，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逃跑，如果此刻她再选择逃避，那这一切就真的没有意义了。

　　“大，大家！振作一点，好吗？马上就要演出了……我们不能以这样的状态面对观众！”

　　爱音咬咬牙，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站在休息区的中央，朝着几人轻轻拍了拍手，语气认真地说道，“至少要认真演奏完……！之后的事情就等演出结束再说！”

　　“别开玩笑了，灯现在的状态已经没办法演出了。”

　　立希十分烦躁的转过头去，虽然嘴上说着带刺的话语，但是这一次爱音听出了她声音中的自暴自弃，看到了她眼眸中的不安和迷茫。

　　爱音皱紧眉头，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那就这样放弃吗？明明都报名了，却要告诉企划方:‘对不起，我们演不了’！这种事情不完全就是在逃跑吗？”

　　“这才不是在逃跑！”

　　“那你说这是在做什么？大家现在一个个都像是提前放弃了一样！立希要是做不到，那就让我来安慰灯和素世同学，你去找小乐奈就是了！”

　　“做不到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现在是你在这里发号施令？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看不懂吗？”

　　“看不懂啦！”

　　气氛糟到了极点。

　　爱音有些生气了，不过她却比往常都要冷静很多，甚至能看出来，立希只是在这种极端压力的情况下变得十分暴躁，所说的话也并非她的本意。

　　她们谁都不想还没开始就说结束。

　　所以，只要让大家重新振作信心就好。

　　可是，那要怎么做呢？

　　她该怎么做呢——？

　　“那个～不好意思，可以打扰一下吗？”

　　今日的地藏通喧闹十足，远处的空气中充斥着人们熙熙攘攘的声音，就连风中都夹杂着这种闹市才会有的拥挤感和热闹。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吵闹的环境之下，在场的所有人清晰无比的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宛如午后和煦的阳光，好似夏日傍晚海边的橘色晚霞，仿佛晴朗春日的蓝天上一朵形状绵延的云朵，像是梦中的海浪，回忆中的风铃叮铃作响。

　　那声音清澈温暖，不带任何杂质，恍若是多年以后才翻开的旧时相簿，那股记忆的味道几乎扑面而来。

　　不管是爱音和立希，不论是彻底陷入自我封闭的素世还是已然绝望的灯，都不由得缓慢抬起头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今日阳光正好，金灿灿的光芒洒在那名少女米黄色的秀发上，烫的发丝近乎呈现雪白色，一双翡翠般的眼眸透着一丝惊讶和笑意。

　　因她出现，她们被打入了绝望的深渊。

　　又是因她出现，她们的世界仿佛被重新点亮了——

75

　　第75章不能放任不管（已修）

　　实际上，距离感与真实感是非常神奇的东西。

　　在得知乐队模拟器中登场的角色皆是现实存在的人物以前，葵还只把她们当作动画中的角色，或者是游戏中的NPC。

　　虽然会因为故事的内容共情，会因为她们的经历和诸多剧情而感到喜怒哀乐，但是葵与她们之间终究隔着一层不存在的屏幕，那即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在这种距离下，任何感情都会被削弱，做任何事都可以被原谅。

　　可是，一旦那层透明的屏幕被打破，一切都会改变。

　　梦中和那些少女们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再是单纯的模拟而已，因为她们背后不再是一个虚拟出来的程序和代码，而是有血有肉，真实存在的人。

　　所以，当她真的在其中一处乐队休息区中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身影以后，葵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的。

　　一方面是有种死宅终于见到偶像一般的兴奋感，看到那些本该只存在于虚拟故事中的少女们出现在自己面前，心情激动又新奇；另一方面，在模拟器中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在她心目中，Crychic和Mygo的成员们早就算作朋友了。

　　如今，看着那些只在模拟里出现的朋友死气沉沉的坐在休息区，甚至还因为巨大的压力和紧张产生矛盾，她的心情既着急又担忧。

　　素世不复平日里温柔知性的模样，只是一味的趴在桌子上消沉着；灯蜷缩在椅子旁，像是畏惧光芒的小动物一般，对即将到来的未来充满绝望和悲观，只能瑟瑟发抖；立希和爱音针对‘要不要参加演出’一事争吵着，完全看不到一个乐队该有的凝聚力和团结。

　　左看右看，没有看到乐奈的身影，不过乐奈应该也在乐队中，因为葵一眼就看到了她放在角落的那个小拖车和吉他箱。

　　看来Mygo乐队的成员就是她们五个人，即使没有葵的掺和也必定会好好组成，只是，没有葵的存在，她们似乎没有模拟器中那样轻松愉快，她们也会迷茫，会迷路，会畏惧前方的景色。

　　可惜她们应该没有关于模拟器中的记忆，不然葵在模拟中的表现和一些话语应该能激励她们才是，这种场合下怎么可以退缩呢？

　　但是，自己的立场令她陷入了犹豫。

　　虽然大家不认识她，但是在模拟器中经历过如此之多，作为一个‘不存在的朋友’，她有必要也有义务帮朋友们排忧解难，更不忍心看着朋友落入痛苦之中，这是她作为Mygo的早乙女葵的责任。

　　可也正因为大家不认识她，她才没有那个合适的理由去做些什么，毕竟她现在是结束乐队的小提琴手，跟Mygo的众人没有任何关系，对于大家而言就是个陌生人，一个陌生人又凭什么对别人的私事指手画脚呢？

　　她已经确定了模拟器中的大家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她的任务已经结束，她要做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她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却抬不起自己的脚，没办法就这样冷漠的转身离开，当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一般的回去。

　　因为她看到了，蜷缩在休息区角落，宛如胎儿般将脑袋埋在双膝间无助的灯，看到了那个平日如同小动物一般可爱的女孩的眼神，那琥珀色的眼眸中再无浪漫的色彩，取而代之的尽是绝望，与破碎的心灵。

　　模拟器中登场的大家，对于葵而言都是曾经进过一个乐队的朋友，灯，睦，乐奈这一类个性突出，需要特别照顾的孩子对于她来说，就是朋友之中要好好保护的那一类。

　　但灯现在在流泪，在哭泣，在无助的颤抖。

　　在那一刻，她认为自己大概是做好了决定。因为她非常了解自己，也非常明白，自己不可能会对朋友的眼泪熟视无睹。

　　因此在爱音和立希在争执稍微停顿片刻，葵便轻轻走到休息区门口，以尽量自然温和的语气向她们开口搭话。

　　“那个～不好意思，可以打扰一下吗？”

　　她不知道自己具体能做什么，或者做的事情是否有效，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哪怕只是说些风凉话一般的安慰也好过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