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抹橘色
“由于他们尚未成长为理型，容易被排斥外来者的本能驱使……所以，才会在你们陷入迷宫期间，将你们视作敌人，试图消灭。”
“毕竟，圣痕计划草创未就——即使是圣痕自己，也需要一些适应的过程呢。”
芽衣冷笑着说道：“呵，你说的倒是很轻巧啊。不过，如果以管窥豹……”
“所谓圣痕计划，就是制造出一种像你这样，介于人类和圣痕之间的存在？”
羽兔点点头道：“唔，的确如此——不愧是芽衣呢。只不过……”
“作为圣痕计划的产物，我们其实属于手段，而非结果。”
琪亚娜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羽兔说道：“我们和人类一样，也不过是文明的一种载体罢了。不过……这样说未免有些过于抽象——”。
第143章 除非琪亚娜成为终焉之律者
“我还是以实际例子出发，对你们加以解释吧。”
话音落下，在接近她的一瞬，一串奇怪的对话突然窜入了三人的脑海。
“——在圣痕计划彻底完成之前，人类还有机会将其终止，并找到更好的替代方案。”
“——这种想法实在太荒谬了，就像是试图教平面上蚂蚁证明庞加莱猜想！”
“——庞加莱是什么？将我带到这个世间的人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而且……既然你已经拥有了继承自人类的知识和智慧，又为什么要将自己与蚂蚁相比呢？”
“——人类什么都无法战胜……我们，也是一样。这是他们所教给我的，唯一一件事。”
“——看来你所继承的理念经历了太多悲伤的往事……没关系，我们能够像这样对话，就足以说明，人类终究能脱离既定的轨道和命运……我们也是一样。”
“——在圣痕计划彻底完成之前，人类还有机会将其终止，并找到更好的替代方案。”
听完这些对话。
琪亚娜疑惑的问道：“他们……在精神世界里交谈？”
布洛妮娅说道：“与其说是交谈，倒不如说是一直重复出现……”
羽兔说道：“是啊，毕竟他们只是理想之种，本质上无法制造新的思想嘛，就像——啊，我这个例子，我们还是留到后面再说吧。”
“布洛妮娅讨厌别人把话只说一半。”布洛妮娅凝视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羽兔则是冲她莞尔一笑：“——但我也讨厌把事情说漏嘴，或者被人套话呀?”
芽衣说道：“那你能光明正大的告诉我，这些声音都搜集自哪里吗？”
羽兔说道：“唔……即便此前素未谋面，但……果然还是曾同为世界蛇成员的芽衣更讲道理呢。”
“这些声音收集自人类的梦境——没错，就是圣痕计划已经吸纳的那些人类。”
“既然你们感兴趣……那我就再展示一些吧？”
下一刻。
声音再度涌入三人脑海。
——人类终将灭亡，就如我们正在见证的那样。融合战士、神之键……所有的挣扎，也不过是在族群的棺盖落下之前添一副挽联。
——但文明不会死去……如尊主所言，这才是圣痕计划开启的初衷。
——你知道伦敦的那场夺走数万人生命的火灾吗？那是我从它的始作俑者那里继承的最后一段记忆。再次请求你，不要让我带着那份记忆留存于此。
——我理解那样的痛苦……不如说，这正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请接受圣痕计划，和我一同直面自己的罪孽吧。
——唯有以自己的鲜血与眼泪灌溉，才能稍加填补灵魂上的裂痕……这并非伪善，而是为了使自己的灵魂得以安枕。
……声音中断。
琪亚娜皱眉说道：“……真是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布洛妮娅说道：“不过……关于里面提到的火灾——布洛妮娅记得，在历史上伦敦的确发生过一场大火，但那应该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羽兔解释道道：“是的。对圣痕计划来说，它能捕捉的文明信息，并只限于现在。”
“一切历史文化……只要是人类创造出的文明，都有机会成为圣痕的养料。是不是还挺像你们熟悉的另一种事物？”
说这句话时，她始终看向布洛妮娅。所谓的另一种事物，其意涵显而易见。
布洛妮娅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感觉很疑惑：奇怪……她似乎对理之律者，抱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芽衣说道：“你们或许收集到了很多人类的意识的残片。但有件事我从一开始就非常的费解——”
“为什么像这样的圣痕计划，就可以用来对抗终焉？”
羽兔说道道：“啊……你误会了，芽衣。严格来说，圣痕计划并不是对抗终焉的方法——”
“它所能达到的终点，你可以称为拥抱、并超越终焉。”
“拥抱？”这种说法让芽衣有些熟悉感。
羽兔继续说道：“哎呀，芽衣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提法呢。这样说来，作为对抗崩坏的战士，你们一定很好奇终焉从而来吧.？”
“虽然我的尊主也会想用他的方式来和你们交流这些……但提前知道一些故事，想必也不是坏事。”
琪亚娜急忙询问：“你的意思是……世界蛇知道终焉律者的来历？”
羽兔回答道：“那当然啦。毕竟我们是那个逐火之蛾的后继者嘛。”
“只不过……要讲这个故事，我们还得再换一个地方。你们可要记得跟上哦？”
话音落下。
羽兔就直接消失了。
而三人也是跟随着她留下的印记，一路追了上去。
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站在峭壁旁的她。
等靠近一些。
羽兔就对三人说道：“欢迎来到终焉陨坑——”
“唔……如果我一开始就等在这里，是不是就可以用这样的台词来欢迎你们了呢？”
三人全都沉默的凝视她。
羽兔只好继续解释道：“这里曾是往昔的一代代文明，为自己的命运而殊死搏斗的舞台……”
“人类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轮回，无数截然不同的意志创造出大同小异的命运，最终纷纷定格于此。”
“琪亚娜卡斯兰娜。布洛妮娅扎伊切克。雷电芽衣。身为律者的你们可以不入轮回——这是多么幸运而又悲伤的事啊。”
“……轮回？”芽衣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羽兔点点头说道：“嗯。世界的循环往复、毁灭与新生。你们不也搜集到了一些信息吗？”
“如果不是五万年前，某个人剪断了命运的丝线——这种所谓的轮回还会不断的在地球上演。”
“但即便丝线已断……只要人类不能与崩坏彻底共生，虚数的能量就还是会源源不断的注入终焉之茧，催化出新的终焉之律者。”
琪亚娜连忙说道：“那这么说来，如果我们摧毁掉那个什么终焉之茧——”
羽兔打断她：“世界蛇也很想这么做，但那是不可能的，琪亚娜。毕竟……”
“想要见到终焉之茧，多半，你本身就得拥有终焉之力。”
“特别的……对于你而言，琪亚娜……”
“那意味着，你自己要成为终焉律者。”
芽衣沉默的看向了琪亚娜。
这番话中的蕴含了太多太多。
提瓦特大陆上。
不少人也察觉到了羽兔的话有点耐人寻味。
【纳西妲】：“这羽兔的意思怎么像是在暗示琪亚娜？莫非……最后是让琪亚娜成为终焉之律者对抗凯文？”
【雷电影】：“似乎确实有那种意味……，但怎么可能呢？她已经拥有了数个律者的权能，还能主动成为终焉之律者？”
【凝光】：“可是，除了让人成为终焉之律者外，还有办法能够击败凯文吗？”
【达达利亚】：“战斗我可是最熟悉了，毫不夸张的说，纵然成为终焉之律者，她也无法战胜窃取了终焉之力的凯文！”
【钟离】：“公子的话，我亦是赞同。”
【派蒙】：“那羽兔是什么意思？她不可能说这种无关紧要的废话吧？”
【胡桃】：“派蒙，她说的废话难道还少吗？”
【派蒙】：“啊……这……好像倒也是，但我可以肯定是这句话绝对是暗示啦。”
【纳西妲】：“这次我和派蒙的想法一样，肯定是真的，不信你们看。”
下一秒。
羽兔的声音就传来了：“不过……那怎么可能呢？”
纳西妲：“？？？”
派蒙：“？？？”
两人本想在聊天区辩解一番，但考虑到前面一直被被点名，此时决定先继续看看后续。
而羽兔也是继续说着：“讨论终焉，这就像是在讨论死亡……”
“没有人能从死后的世界回来。我们无法讨论死亡本身的体验究竟是什么。”
“而如果使用这个比喻——那么世界蛇所做的事就是重新定义死亡。”
“不过，认真来说，我刚才那些关于死亡的说法，也不过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罢了。”
“虽然我的确能在迷梦与现实的交界行走，但是我并不具备超越时间与空间、见证全部真实的能力。”
“就像这月球上那些化为普通岩石的终焉残骸，它因为尊主、乃至你们背负的一切而不再苏醒——”
“而我能从广袤的圣痕空间中脱身，从而出现在此时此地，也多亏了一位前辈为我铺就的道路。”
“……前辈？”芽衣问着她。
羽兔说道：“是啊，前辈，一位十恶不赦的前辈。”
像是想到了什么，羽兔凝视着布洛妮娅，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
布洛妮娅思考着她的话，问道道：“布洛妮娅更在意的，可能是另一件事，你说那些类似石像的巨大终焉，是因为凯文和我们背负的东西而不在苏醒——这是什么意思？”
羽兔回答道：“如果说各位是大海中的锚点，那么尊主背后的圣痕计划，就代表着这片广阔的天空。”
“你们脚踏实地，圣痕虚无缥缈……但大家最终要解决的问题，其实完全一致。”
“啊。如果觉得刚才的这种说法比喻的意味太重，那么我们就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问题——”
“促成理型诞生，这并非世界蛇的根本目的，它只是一种适合跨越终焉的生命形成……借以承载过去由人类创造的文明。”
芽衣连忙问道：“……你的意思是，世界蛇根本没有找到普通人可以直接跨越终焉的方法？”
羽兔回答道：“你可以这么理解。毕竟，如果我们连那一点也能做到……大家又为什么会齐聚这荒凉的月球，为了各自不同的正义而廝杀不已呢？”
琪亚娜说道：“……从颠覆人类，毁灭生活的角度讲，你们和终焉之律者并无区别。”
羽兔轻笑一声说道：“是啊。这不就是立场不同所带来的差异嘛。”
“文明是什么？”
“——年代更替，世代传承，不同的面孔与相似的故事交替闪过，被抽象化为语焉不详的意识与概念。”
“最终面孔模糊，故事佚失，像那些理型之种一样简化为没有确切个性的存在。”
“.…而你们与世界蛇的争执，就在于把这种存在当做文明的表象，还是文明的本质。”
布洛妮娅提高声音说道：“我们只是想夺回正常的生活。”
羽兔说道：“但童年总会结束，而成人终究要为世界负责。”
琪亚娜说道：“如果用这种说法，那圣痕计划还真是一种够差劲的负责方式。”
“但它够公平。”羽兔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三人问道：“你们没有听说过这样一种说法吗——自由和公平，人们终究只能选择其一。”
布洛妮娅连连摇头：“自由和公平并不绝对。而人们无法接受圣痕计划——也正是因为它的绝对。”
羽兔说道：“这其实是一个技术问题，布洛妮娅……因为绝对具备最强的可操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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