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抹橘色
“那是2011年的事——”
布洛妮娅告诉了琪亚娜她刚才经历的事。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或许。是乔伊斯的意志帮助了我们，让布洛妮娅能够找到被困在记忆里的琪亚娜。”
琪亚娜说道：“但听你的描述……无论这件事本身，1.4是我们当前的状况，它们都还是有很多疑点吧？”
布洛妮娅说道：“这里为什么看起来像是五万年前的月球？布洛妮娅为什么变成了自己当年做狙击手时的模样？以及——”
“为什么，布洛妮娅会看到瓦尔特乔伊斯的身影？又为什么能够从自己的梦境中解放出琪亚娜？那个羽兔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总之，我们有太多无法解答的问题，而布洛妮娅也尚未恢复理之律者的力量。琪亚娜，你看起来情况还好？”
琪亚娜点点头说道：“嗯，律者核心状况稳定，能量的流动一切正常。不过，说道羽兔——”
琪亚娜稍微停顿了两秒。她在思考自己究竟应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对方。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给我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和奥托或者凯文的那种不一样，反而更像是空之律者的压迫感。”
布洛妮娅诧异道：“……空之律者？她们看起来差很多啊。”
琪亚娜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呢……和她的性格或者说话方式无关，更接近于存在方式本身所带来的威胁。”
“唔……好像这样讲也很难描述清楚。”
布洛妮娅说道：“那我们还是从比较容易分析的部分——咦？”
话还未说完，两人前方就出现了一道人影。
琪亚娜问道：“这个人影是……”
布洛妮娅回答道：“瓦尔特乔伊斯！他又出现了。”
两人对视一眼。
立刻一齐追了上去。
随着靠近人影，奇怪的门扉也是再次出现。
琪亚娜问道：“这个，就是……”
布洛妮娅点点头说道：“嗯。之前布洛妮娅调查了一个这样的记忆碎片、或者说空间结构。然后，琪亚娜就出现了。”。
第147章 我所追寻的永恒一直都不在这里，而在他那里
“琪亚娜，当心！”
布洛妮娅刚刚喊出提醒。
雷鸣之声就在这片区域内爆响。
是芽衣！
她伴随着雷霆出现在两人面前：“琪亚娜，布洛妮娅……我没有伤到你们吧？”
琪亚娜说道：“没有没有，那怎么会呢。不过芽衣果然好厉害啊，不需要布洛妮娅的力量就可以挣脱那种奇怪的束缚。”
芽衣说道：“也可能只是因为那种幻觉本身减弱了而已。不过……你说布洛妮娅……”
“原来如此，这里是理之律者的记忆啊。”
布洛妮娅问道：“……芽衣。你看到什么了？”
芽衣说道：“我看到某个人……是个深色头发的少年……他在被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盘问。”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住在哪里？你是哪国人？”
“而那少年却以另一个问题回答他们——我是谁？”
“既然布洛妮娅与这种记忆相关，既然这位少年的模样的确是逆熵的人们口耳相传的样子……那我想，他应该就是瓦尔特乔伊斯，最初的理之律者。”
布洛妮娅说道：“我们也是追逐着他时隐时现的身影来到了这里。但尽管如此……”
“我们不能忘记，自己是因为羽兔、或者说是圣痕计划的力量，才再度陷于和之前几乎同样的困境。”
琪亚娜问道：“……这是说，我们目前接触到的一切，也有可能是来自羽兔的密谋吗？”
布洛妮娅说道：“不知道，但无论如何——这一次，我们都必须发现她的破绽，找到应对她能力的针对性手段。否则，主动权就永远都停留在对方的手中。”
芽衣点点头说道：“……嗯。而且，如果我们再向前思考一层，如何从凯文手中夺走主动权——这也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
琪亚娜思索着说道：“是啊。想要对抗终焉的力量，超越圣痕计划，我们至少需要和逆商还有天命的科学家们建立起稳定的联系。”
“说到这一点……我总有一种感觉，瓦尔特先生他们其实早就准备好了某些计划，17但因为其他的各种原因而一直没有向我们公布出来。”
芽衣看着她询问：“……早就？”
琪亚娜说道：“嗯。至少也在一两年之前吧。”
芽衣疑惑道：“那不是……大家还在圣芙蕾雅学园读书的时候吗？”
布洛妮娅说道：“琪亚娜，你难道是指——”
琪亚娜说道：“……芽衣、布洛妮娅。你们还记得姬子老师带领我们缴获的那艘幽灵战舰吗？”
布洛妮娅说道：“当然记得。布洛妮娅试图破解它的主控系统，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设置密码、操作权限也全部处于开放状态。当时姬子老师担心那是一个陷阱——”
“虽然之后布洛妮娅的生物芯片确实受到干扰，但在新西兰发现的事却证明了那是一起独立事件，与战舰主控系统的奇怪状态并无直接联系。”
芽衣也想了起来，说道：“这么说来，虽然之后的一串事件都与可可利亚有关……但我们却一直不知道幽灵战舰到底是怎么回事。”
布洛妮娅接着说道：“当时，布洛妮娅在战舰的主控电脑中发现了一封奇怪的邮件。”
“亲爱的琪亚娜，你好！这艘战舰，月光王座，终于在十四年后交还于你。”
“你会登上王座，塑造新世界。不过在这之前，你还要找到四把钥匙。”
“征服的雷电，疾疫的烈焰。渴望的风暴，静谧的死亡。对了，航行系统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哦~”
芽衣说道：“那时候我们觉得这个寄信人虽然装腔作势，但好像也没有什么恶意……我那时还说，相信只要把战舰开回圣芙蕾雅，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但在之后的时间里，新的问题层出不穷，结果大家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神秘的战舰到底是怎么回事。”
布洛妮娅说道：“准确的说，后来转移到休伯利安上的那套月光王座引擎的确是爱因斯坦和特斯拉两位博士的作品，但关于那封邮件的来历，她们一直语焉不详。”
琪亚娜说道：“……我想，那多半与逆熵原本应对崩坏的计划有关吧。”
芽衣更加疑惑的问道：“原本的计划？？”
琪亚娜点点头说道：“嗯。那封信应该是特斯拉博士的手笔——只要针对事件的相关人员使用排除法，这一点其实相当明显。”
“从如今的视角看来，当时的逆熵似乎是想要借助月光王座的力量，帮我夺取西琳曾经拥有的全部律者权能。”
“可是……在战胜了支配之律者后，逆熵的前辈却没有一个人将此事重新提出。”
布洛妮娅问道：“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已经翻篇了吗？”
琪亚娜说道：“事情本身的确如此。但我在意的是……当初，他们为什么打算让我掌握住那四颗宝石分别对应的权能？”
“博士们毕竟与奥托完全不同，不可能只因为觊觎西琳曾经拥有的力量就制定出这样的计划。”
芽衣也不禁沉思起来：“如果顺着这个角度思考，事情确实变得可疑了起来。不过，琪亚娜——”
“你难道认为，这件事的重点其实不是西琳，反而与终焉有关？”
琪亚娜说道：“这只是一个猜想……但我觉得，它可以解释一些细想起来让人感到古怪的事情。”
“古怪？”芽衣更加的疑惑。
这些事情，她并非全部知晓。
琪亚娜继续说道：“嗯。当我和博士们相处的时候，我偶尔能从她们的身上感受到某种负罪感。我一开始以为这与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关——”
“但即便时至今日，那种若有若无的情绪也并没有从她们身上完全消失。”
布洛妮娅出声说道：“……你怎么不直接问问她们呢？”
琪亚娜回答道：“在出发去柯洛斯滕镇的那个晩上，我曾经试着问过特斯拉博士。”
“她承认自己写过那封信，但又说在真正要面对终焉律者之前，逆熵的计划还有巨大的改进空间。”
芽更加好奇了：“特斯拉博士……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卖关子？”
琪亚娜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说道：“她说，琪亚娜……在学校里的时候，你们应该也不愿意把没有修改完的作文念给同学们听吧？一个道理啦。”
芽衣说道：“不管怎么说……从好的方向想，这的确是从另一个侧面可以说明，我们的世界不是只有圣痕计划这一条路可以选。”
“……”
见到琪亚娜竟然沉思起来，芽衣笑着打趣道：“怎么，我会说出这种话，难道很奇怪吗？”
琪亚娜说道：“不……我以为……”
布洛妮娅感慨的说道：“唉，琪亚娜果然是个笨蛋。明明都和芽衣做过那样的事了，到现在反而计较起这个？”
琪亚娜连忙出声：“呃……布洛妮娅？！”
之前恢复律者权能的事情，现在还是让她有些害羞的。
芽衣笑着说道：“呵呵，布洛妮娅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呢。”
“好啦，不管怎么考虑未来，现在的我们的确还受制于羽兔。在从凯文手中夺取主动权之前，我们首先还需要想办法摆脱她的影响。”
琪亚娜猜测道：“难道说……第一人理之律者，他就是为了这件事而现身引导我们？”
布洛妮娅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布洛妮娅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但无论如何，对目前的我们来说，这也的确是唯一的线索，让我们保持戒备的向前探索吧。”
很快。
三人就又找到了一个传送门。
看着这道门扉，芽衣说道：“原来如此，之前我就是像这样的裂缝中来到了你们身边。”
琪亚娜四处看了一番，说道：“但这一次，乔伊斯没有出现呢。”
布洛妮娅说道：“嗯，如果那的确是乔伊斯的意志……或许这段记忆中并没有封入其他存在吧。不过作为线索，它也仍有调查的价值。”
随着她的触碰，记忆瞬间涌入三人脑海。
“嘿，生日快乐。”马克西姆将兔子木雕玩偶递给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连忙问道：“这是……送给布洛妮娅的吗？”
马克西姆说道：“是你爸爸以前送给我的。上次弗拉基米尔帮我收拾旧东西，没想到把它给翻出来。我就想，把它送给你当个生日礼物倒蛮合适。”
“……谢谢。”布洛妮娅抱着玩具道谢。
马克西姆说道：“别客气。阿列克谢小时候想当个雕塑家，就算当了兵也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送给我们。那时候我也没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稀罕……”
“没想到搁到今天，这些本不值钱的东西，有不少竟然成了绝版的藏品。”
布洛妮娅问道：“这个兔子也是吗？”
马克西姆笑了笑说道：“哈哈，那怎么可能。如果它很值钱，那我们早就用它去换吃的了。”
布洛妮娅说道：“吃的东西都很花钱。布洛妮娅知道。”
马克西姆说道：“傻孩子……我们以前可没有这么困难。那时西伯利亚的所有人同属一个国家，大家不会打来打去，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东西会被邻居抢走。”
“第二次崩坏……它把我们土地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坟场。天命抛弃了我们，国家抛弃了我们；归根结底，连我们自己也抛弃了自己。”
“没有人想做正经工作。拿着武器的人不是打家劫舍，就是像我们一样把自己的命卖给别人——可不然又能怎么办呢？不这样做，咱们谁都没活路。”
“……懂了吗？阿列克谢耶夫娜？我们过的不是正常日子。”
“这整个西伯利亚，大家过的都不是正常日子。”
随着记忆消失。
芽衣好奇的问道：“这是……布洛妮娅小时候的事？”
布洛妮娅说道：“让你们见笑了。”
琪亚娜立刻安抚的说道：“不至于啦，毕竟我们也算是在西伯利亚长大的孩子呀，那时的人们……的确都很不容易。”
布洛妮娅说道：“……马克西姆叔叔是布洛妮娅的父亲阿列克谢的战友，也是他小时候的玩伴。”
“布洛妮娅不认识自己的父母……从懂事的时候起，就是马克西姆叔叔在照顾布洛妮娅，教布洛妮娅在战场上生存的本领。”
芽衣问道：“这是你在遇到可可利亚之前的经历？”
布洛妮娅说道：“嗯。是布洛妮娅过十岁生日时发生的事。第二年夏天……”
“为了给我们修房子而攒钱的马克西姆叔叔，在工作时被一条走火的枪打死了，打死他的人是一个比布洛妮娅大不了多少、第一次被派上战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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