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落风
“唔唔……”
这时候,伊莎贝拉轻轻摇晃了一下身体,发出了声音。
塔拉抬头,向夏尔确认了一下获得许可后,操控着白影,割断了伊莎贝拉背后的绳子,取下了她口中的破布。
“是……‘自由或死亡’和‘奥兰多万岁’,这是两句北安苏兄弟会时期就有的口号,夏尔……”
趴在地上的伊莎贝拉,有些艰难的开口解释道。
“她没有说谎,夏尔大人,”
塔拉看向了夏尔,开口道,“她叫伊莎贝拉,是斯图亚特艺术交易所的人,这是个专门给贵族和富商洗白财产的组织,同时兼顾着情报贩卖。”
“夏尔,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咳咳……”
听到塔拉的话,伊莎贝拉情绪稍微有些激动了起来,“我们是不会帮奥兰多共和军的人转移财产的,也不会给奥兰多共和军的人出售任何情报。”
伊莎贝拉极力撇清着与奥兰多共和军的关系,她们家虽然敢赚这个钱,但也分得清贵族和王室的底线在哪里,出卖安苏利益的事情她们绝对不会做的。
现在,所有的线索,几乎都指向了奥兰多共和军这个组织,但仅仅只是揪出几个小虾米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弄清楚是谁在领导着潜伏在安苏的奥兰多恐怖分子。
必须得在源头上,掐灭掉这个组织,让他们把矛头对准其他的地方,而不是伯伦市和艾维娜。
“那你的手上,有奥兰多共和军的情报吗?与袭击事件相关的。”
夏尔看向了正挣扎着坐起来的伊莎贝拉,开口询问道。
“知道,知道!”
伊莎贝拉连连点头,急忙开口道,“前段时间,就在袭击发生前几天,有人来到我们的画廊寄卖了几份诡异的画作。”
“由于标注了是有着奇特力量的画作,所以我们没有直接放上去展览,只是包了起来,打算等举办一些特殊画展的时候再挂上去的。”
“但就在袭击发生后没多久,就有一个匿名买家过来,高价买走了这几副放在角落的画作,甚至都没有打开来看……”
“现在看来,这可能只是一种支付手段而已,我们是被冤枉的!”
“钱还寄存在我们这里没有被人取走,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有人想取走这笔钱时,派人通知你。”
画作么……
粮商巴尔福代存了一万镑,招来了杀身之祸,没多久,又有一大笔钱被用于购买几幅拥有“特殊力量”的画作?
如果有办法能够证明,粮商巴尔福代存进去的那一万镑,与用来购买画作的钱是同一笔的话,或许范围就能再缩小一些了。
夏尔微微颔首,塔拉心领神会,操控着白影解开了伊莎贝拉手上的绳索,搀扶着她站了起来。
“如果有情报,第一时间通知我。”
夏尔开口说了一句,但其实这句话也没什么必要。
因为出了这个门,伊莎贝拉就会被烙上圣临教派的印记,成为邪教徒的一员,自然而然会尽心尽力的帮夏尔做事。
不过在听到夏尔的话后,伊莎贝拉却直接抬起了手。
嗯?
就连塔拉也愣了一下。
这少女还有胆子拒绝母神?
“无需多言,夏尔,”
伊莎贝拉开口道,“我绝对守口如瓶,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与圣临教派的人做交易,并不算是违反行规。”
只要不是想颠覆安苏的组织,都可以进行交易吗?
看来这个艺术交易所的底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低不少。
基本的线索,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
如果不靠着这样的暴力,而是靠着自己慢慢调查,可能得花费两到三个模拟的时间,这次自己获得的情报已经算是足够充足。
至于剩下的二十多个小时……就得用更大的暴力,去换取更多的情报了……
这次算是夏尔没有预料到,如果早知道会发展成这样,她一定会选择一个存档进行登录,这样让自己好歹有些战斗力。
不过模拟中的自己,倒是为夏尔准备好了一瓶魔药。
“屠夫”么……
如果夏尔没记错的话,这是一瓶先喝再消化的魔药,像“验尸官”和“疫病使者”那样,只要喝下去,就会获得能力,但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复现仪式,就会遭到魔药的反噬。
这确实很适合夏尔此时的情况。
在塔拉将伊莎贝拉带出房间之后,夏尔走到了桌子面前,直接拿起了魔药。
看着里面似乎已经完全成为粉末状的蓝色魔药,夏尔拔开了瓶塞,仰头,直接将里面的粉末倒入了口中。
入口,粉末剧烈的刺痛着夏尔的喉舌和味蕾,让她品尝到了一股极其辛辣的痛觉,差点就要咳嗽出来。
但夏尔的喉咙却仿佛被完全封住一般,完全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连咳嗽也做不到,她紧紧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强行忍受着像是口舌都要融化掉的痛感。
少量的知识和能力使用方法,如同与生俱来一般,缓缓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但随着痛感愈发剧烈,她的表情,反而越发平静了下来,暗红色的眸子平静如水。
……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吊住她的命!12小时之内必须让她清醒过来,知道了吗?”
“是!大主教!”
“这个,放她走吧,她已经成为信徒了。”
“是,阁下。”
“也就是夏尔大人心善,要是怪罪下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塔拉快速指挥调度着密室中的超凡者们,那些二阶三阶的邪教徒就这么低着头听着塔拉的训斥,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在骂了一圈后,塔拉深吸了一口气,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随后穿过了狭长的暗道,朝着密室的方向走去。
“夏尔大……人?”
刚打开密室的大门,一阵烤肉的香味从里面传来,塔拉的眉头就轻轻跳动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稳住了自己心神,看向了浑身沾着血,正站在自己左手边木桌前的夏尔。
此时的夏尔,动作轻柔地转动着手上闪烁着银色裂痕的仪式刻刀,刻刀上刺着一颗眼球,在烛光的炙烤下发出了滋啦的声响。
似乎是注意到了塔拉的到来,夏尔缓缓用刻刀挑起了那枚眼球,缓缓凑到了鼻前,轻轻嗅了嗅。
夏尔的动作举止优雅至极,如果忽略掉她脸上的鲜血和手中刻刀挑着的恐怖眼球,这动作会让别人以为她只是想要品尝一份上好的烤蜗牛。
“失败。”
夏尔微微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刻刀,她拿出了自己的白色手帕,一边擦拭着手中的鲜血,一边看向了塔拉的方向,露出了个淡淡的微笑,“下次再请你吃吧。”
在夏尔露出微笑的时候,她那一排如同鲨鱼锯齿一般的牙齿露了出来,整齐的排列着,散发着寒光,仿佛可以撕咬开一切的活物。
阵阵的寒意从塔拉的背后涌起,她微微低下头,开口道:“好的,夏尔大人。”
又一条途径吗……
这几天,塔拉已经见过夏尔大人踏入过不止一条超凡途径,而且每次都能变回去。
母神大人……这是准备将全部的权柄都收回来吗……
塔拉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心中的颤栗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恐惧。
“对了,把她带上吧,我还有事情要问她。”
夏尔留下这句话后,便朝着门口走去,塔拉赶紧侧身,让开了一条道路。
啪——
闪烁着银光的仪式刻刀骤然崩裂,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就连原本是由超凡特性锻打而成的刀锋,也完全化作了齑粉,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超凡气息。
就连超凡特性都可以灭绝掉吗……
看着自己那柄已经化作齑粉的仪式刻刀,塔拉仿佛这时候才想起了要呼吸,连续喘了好几口气后,举起了烛台,朝着密室内部走去。
在地牢的尽头,两具尸体,被整齐的陈列在了地板上。
就像是屠夫屠宰牲畜那样,她们的血液被放干,内脏被完全剥出,整齐的摆列在一旁,就连身上的肌肉,也分做了不同的区块,被剥离了下来……就像是等待烹饪的食材一般。
三阶想要洗//脑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所以夏尔大人直接把他们杀了吗……
而角落,那个救世女神教的大祭司,缩在那边,双手抱着头颅,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塔拉上前准备将她扶起的时候,那个救世女神教的大祭司仿佛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完全不顾塔拉是圣临教派的人,直接抱住了她的手臂。
靠近之后才听到,这银色头发的女人牙齿都在打颤,估计自己再晚来一点的话,她就要被吓疯了。
想象着如果是自己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在地牢之中,听着一个人一块块的将别人的肉割下,还要评价一下肉质的好坏……换自己,可能也得被吓得够呛。
还好母神是自己这一方的。
“走吧。”
将那个大祭司搀扶起来后,塔拉冷声开口道。
其实在跟随母神后,塔拉已经对救世女神教没有什么太多的仇恨值了。
塔拉之前仇恨救世女神教,就是因为她们在践行错误的教典,而现在,母神的出现已经证明自己和圣临教派是对的了,她自然没有必要再继续仇视救世女神教。
因为她们的地位已经在救世女神教之上了,比起圣临教派这个亲女儿,救世女神教顶多算是个干女儿罢了。
没有必要继续仇恨一个失败者,只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说出母神的存在,救世女神教没疯的人自然会转投圣临教派,到时候,大家还是姐妹。
几乎是拖着这个大祭司走出到了外面的狭长走道后,塔拉就看到了走廊尽头的大门已经打开,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几乎整条通道。
她搀扶着那个大祭司走到那扇门,等她站定在门口时,她看到了此时的夏尔,正站在会议桌旁,侧耳听着其他主教们的讨论,手中还拿着一杯红酒。
在见到塔拉后,夏尔对着她微微举起了红酒杯,似乎在邀请她加入到讨论之中。
仿佛这里不像是地牢,而是一场上流社会的宴会一般。
塔拉搀扶着尤莉斯,让尤莉斯坐到了角落的凳子上。
此时的夏尔,正好手持着红酒杯,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夏尔大人。”
塔拉低声问候了一句,微微退开,她分裂出了一道白影,跑去了其他的房间,去为夏尔寻找一套合身的衣物。
“喝点吧,暖暖身子。”
夏尔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微笑着递到了尤莉斯的面前。
但只是听到了夏尔的声音,尤莉斯就仿佛炸了毛一般,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双腿蹬着地板就要向后退去,但她的后背已经是紧贴着墙壁了,退无可退。
没有理会尤莉斯同意不同意,夏尔举着手中的酒杯,已经抵到了尤莉斯的唇边,微微抬起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点点灌入到了尤莉斯的口中。
此时的尤莉斯似乎已经缺失掉了任何的反抗意识,她只是默默的流着泪,抬头将灌入口中的酒完全咽了下去。
“放轻松,尤莉斯,我们是朋友,”
夏尔缓缓开口,吐出了一段日期,“圣739年1月17。”
听到这个时间,尤莉斯身体微微一颤,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了夏尔的方向,喃喃道:“你是谁……”
“我们在梦里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能你并不认识我。”
夏尔微笑着解释道。
而一旁在听着的塔拉,猛地直起了腰背,瞬间摆出了警惕的姿态。
什么?!母神给过她神谕?!
不可能!自己都没有收到过!绝对不可能!
这肯定是母神骗她的!是的没错!
“真的……吗?”
尤莉斯喃喃的说道。
“真的。”
夏尔抬手,将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刚才被囚禁时候的愤怒,恐惧和害怕,在柔和的声音和安抚之下,逐渐转变了模样。
加上一杯红酒在喉管和胃里的淡淡灼烧感,让尤莉斯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本能的觉得对方肯定是自己人,而自己也要帮助她——即使她就是那个囚禁自己,给自己带来恐惧的人。
“告诉我,救世女神教,真的没参与这次的袭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