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
冲击——
听不见声音,就连巨响也在爆发的念力之下彻底湮灭,只有余波向着四方席卷,残存的一丝纤细电光仅仅是泄露,便搅碎了两层楼板,所过之处,一切都烧化崩裂,大量砂石溶解之后的混浊液体如暴雨一样洒落。
当烈光消散,刺鼻的恶臭里,整个商场都一片狼藉,无数碎石飞迸。
而就在半空之中,童山的手里,多出了一个干瘪枯瘦的男人,口鼻之中血液缓缓流出,奄奄一息。
而更加惨烈的,是童山的右臂。
宛如焦炭。
五指破碎,残存两根,死死的钳住了他的脖子,无孔不入的念力渗透,掌控了生命和灵魂。
挥手,粗暴的将他砸在了地上。
自嘶哑的呻吟里,童山的身影缓缓从天而降,踩住了他的肋骨,残暴碾压:“交出路径,留你一命。”
“啐——”
男人咧嘴,不假思索的向着童山吐出了一口带血的浓痰,可才刚刚飞出口,就被弹到了一边。再然后,千丝万缕的念力如刀,同时作用在浑身上下的神经之上,肆意的施加苦痛,令反抗者惨叫,翻滚,双眼泛白。
短短的几秒钟,漫长如永恒。
可当苦痛中止,强制性的让他清醒过来之后,那一张涕泪横流的狼狈面孔抽搐着,却浮现出嘲弄的笑容。
气若游丝的,吐出了一句脏话。
再然后,便是停不下的惨叫和哀嚎,痉挛和抽搐中,他满地打滚,徒劳的抓挠血肉,即便是深可见骨,也无法抵消童山施加的痛苦。
如此残酷的画面,几乎让人怀疑双方的角色是否进行了调换。
就连刚刚进门的季觉都忍不住放低了脚步声,悄悄的在旁边吸冷气,不敢说话。
和闫崇那个卖队友比卖屁股还快的货色比起来,这家伙的骨头是真的硬!
再怎么折磨,依旧死死的咬着牙。
“交出路径,我留你一命。”童山面无表情的重复,毫无动摇。
“……嘿,嘿嘿嘿……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那是什么?”孽化者咧着嘴,奄奄一息的呛咳:“我是绝对……不会……出卖祭……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无休。
短短的几分钟,孽化者就已经彻底脱形,可即便理智彻底崩溃,依旧没有开口,只是一遍遍含混嘟哝着什么。
到最后,在所有人压抑的沉默中,断绝声息。
童山抬起手来,下意识的想要看时间,却看到了一团被雷霆烧成垃圾的铁块,根本没法用了。
“两分半。”许观说:“还有三十秒。”
“搜吧。”
童山面无表情:“再找找,相关的记录和档案全部带走,季觉,你去搜一下电子设备。”
“没问题。”
季觉点头,率先走向商场。
很遗憾,机械降神在这种时候,就不再万能。商场里除了几个电灯泡和两三台手机之外,根本就没什么其他能用的设备了。
手机里全特么是黄图,重要的消息和情报是一点都没有,充其量有点价值的只有谁谁谁和龙祭会的牧者打了一架如何……
在房间里,姬雪还找到了一台通讯设备,验证严密,季觉没敢呼叫,只是读取了一下消息记录,却发现最后一条命令是他们从驻地废墟逃离的时候到的,让这里的所有人守在商场之中,加强戒备。
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白跑一趟。
季觉叹了口气,抬头,正想要说话,却察觉到楼封的神情。
好像发呆一样。
他低着头,分辨着脚下的纹路,视线自地面之上掠过,最后,停在了一楼,商场中央,一处侥幸未曾被坍塌碎片所掩埋的门面处。
地上还残存着出入的脚印。
可里面空空荡荡。
“好像,有点问题……”
楼封伸手,抚摸着地板上的灰尘,善工矩阵敏锐的察觉到了不正常的加工痕迹——看上去好像原装的废墟残骸,明明浑然一体,可却有一种刻意做旧的感觉。
专门故意的将这里弄成和其他地方一样。
但却在接缝处,留下了抹不掉的痕迹。
“确实有问题。”
季觉伸手,摸了摸地面,屈起指节,叩击,清脆的空空声扩散开来,可指节打入楼板的灵质波动却在扩散之中,出现了诡异的迟滞。
物性参差,就像是声呐感应之中水里忽然出现了其他的物体一样。
那些散乱的信号和反馈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毫无意义,可解离术最需要的就是通过灵质波动的反馈读取对象内部的状况和信息。
“夹层?”季觉问。
“空间不够,况且夹层骗不过以太。”楼封说,“有点像是镜的拟真幻影,覆写现实……但又不够。”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不是,但凡这里蹲一个能以幻影覆写现实的大佬,那他们这一群人就等着被玩出十万个花样来吧。
季觉不怕尘埃和泥污,趴下来,双手的灵质波动扩散,千丝万缕,自地板之上扩散开来,无数杂音里,真正有用的回馈却根本没多少。
只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反应虽然微弱却带着隐约的强韧感,自成体系,完整度很高。
感觉就好像……
季觉和楼封抬起头来,彼此对视,瞬间恍然:
“——工坊?!”
.
“咕咚……”
那一瞬间,幻象伪装之后,有吞口水的干涩声音响起。
在封闭的空间中,如此清晰。
第209章 同行盼着死同行
工坊!
当做出判断和结论的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起。
柳暗花明,本以为白跑一趟,却没想到,刚刚干掉的只是外围的安保队伍,撬开壳子之后,内里还藏着如此柔软多汁的蚌肉佳肴。
就连童山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喜意。
可自短暂的寂静里,姬雪却迅速的察觉到了不对。
看向最前面。
那两个不太对劲的余烬,不知何时,已经拉开了微妙的距离,彼此对视时,笑容愈发的和蔼可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感觉有一种站在对方身后的时候会随时抄起什么东西来帮朋友开个瓢的美。
“工坊啊……”
季觉幽幽一叹,右手扶着腰,好像刚刚趴在地上闪到了一般。
“嗯。”
楼封的双手插在口袋里,仿佛顺手捏了点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微微点头:“工坊啊。”
脸上明明都是在笑着的,可彼此的视线,却几乎快要摩擦出火花来。
“记得上一次,在裂界里,季兄可是闹了好大的阵仗出来啊。”
他忽然感叹:“回到工坊和家里之后,我狼狈了好久,出个门都被人嘲笑,根本抬不起头,个中心酸,真是一言难尽。”
“是啊是啊,上一次我也好惨啊,和安全局的同伴一起,在裂界里被人带着一整群归乡骑士追着砍,险死还生。”
季觉惆怅摇头:“当时我坐在三轮车上,泣不成声,必须思考这是否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可被绑了票、讹了钱、勒索了一大票赎金的似乎不是你吧?”
楼封的神情渐渐严肃:“人,你保住了。圣贤遗产,你学了。叶大师看不起我们,我懂……可你不至于连一点汤汤水水都不留吧?”
“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季觉断然摇头,“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抓不住,那就让我……”
眼看两人之间的对话逐渐抽象,姬雪悄悄拉了拉童山的衣角,一头雾水:
“他们在逼逼什么?”
“余烬之间的事儿,你还是少打听吧。”
童山叹息,眼角跳了又跳……特么的工坊才摸到个边,你俩人就开始琢磨着怎么分赃了是吧?!
要说不愧是余烬,一听到能抄家了,原本就为数不多的人性立刻就好像看到验孕棒的渣男一样,消失不见。
针锋相对。
柔情蜜意不再。
蜜月期结束的太快了,以至于大家都反应不过来。
季觉摇头:“楼家家大业大,何必和我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抢这么点东西?”
“你是穷苦人家,我是什么!”楼封都被气笑了,光提家世,工坊的差距是特么半天不提啊!
“我又不是童队长那样的家族栋梁,现在距离家族小丑就差个红鼻子了,谁害的!姓季的你想要吃独食,先要问我同不同意!”
“那你同意吗?”季觉好奇。
“你说呢?”
楼封暴怒,再不顾及风度:“同意个几把,我特么同意不了一点!”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了,是吧?”
季觉叹了口气:“谁先?”
“废话,还能是谁,当然是你!”楼封冷哼,“解离术不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就在两人锱铢必较的试图划分战利品的时候,各种大包小包已经被他们从自己随身的工具箱和或者空间设备里抽了出来,匆忙架设,线缆散落。
正如同两个蹲在保险库前面划分赃款归属的贼一样。
紧锣密鼓的筹备,半点没耽搁时间。
也半点没朝工坊的方向看一眼。
直到设备之上,所有扫描的灵质信号汇总完毕,验算结果显现……
两人的呼吸再度粗重起来。
沉默对视,眼瞳里,余烬的鬼火儿止不住的往出窜!
饥渴难耐……
毫无疑问,工坊就在他们的脚下!
.
商场废墟之下,苍白的灯光里,尖锐的警报音不断的回荡。
杜登竭力喘息着,看着屏幕上浮现的【信号已断开】的显示消息,早已经遍体生寒,汗流浃背。
就在刚刚,他的工作被警报声打断从制作室里暴怒而出时,还以为是哪个傻逼又不小心触碰了警报或者违背了规章。
可投影之中显示的却不是那些脑残随地倾倒垃圾或者干扰灵质回路的景象,而是一片猩红。
乱杀。
他妈的不知道哪儿来的一群天选者,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砍瓜切菜一样的把外面那群家伙一个个乱刀砍成了满地的角色碎片,甚至两分钟的时间,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
死了。
死完了!
倘若不是临时工坊里预设的模组在察觉到环境变化的瞬间,第一时间启动了伪装的话,恐怕现在刀子就已经到自己的脖子上了。
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我特么的在哪儿?
龙祭会那帮王八蛋反水了?化邪教团的家伙想要赖账了?无漏寺的脑残和尚没吃药?还是说老师发现我悄悄背着他和天心会的人接触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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