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20240303
“这种事情大概需要国家意志吧…”林恩继续在核心外围打太极。
无论是哪个方面，他都应该尽可能了解一下这个组织才行。
只是…
“没用的。”赫尔曼叹了口气，无奈道：“事实上大公主的许多政令已经很为平民的利益考虑了，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事情的本质。即便是大公主也只是尽可能让他们活着而已，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极限？这是为什么？”
“因为太不划算了。”赫尔曼大咧咧的抱手道，“其实你只要看看卡法周边的情况就会有所了解。比如波尔图，在那里，平民这个概念几乎是没有的。除开贵族和大商人，在此之下几乎全是奴隶。”
“人口在高层眼里跟牲畜没什么区别，他们只需要依靠生育圈养出几个高价值的玩具，便能在国际贸易上赚的盆满锅满。至于其他的普通人，他们会像耗材一样被成批成批处理掉。或成为劳动力累死，或成为取乐对象被玩死，或成为没有感情的繁殖工具循环生育至死…”
“反正人类的繁衍能力足够强，拼命的生，又拼命的死，这就是波尔图这个国家致富的根本秘诀。奴隶的命不是命。”
“……”
林恩闻言不由怔在原地，哑口无言。
因为波尔图是游戏第三卷的主场，他其实对这个国家是有所了解的。但是，像赫尔曼这样以如此直击根本的方式说出来，这种赤果果的真相还真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又听赫尔曼继续道：“再说卡法旁边的世仇，洛林王国。”
赫尔曼饮了口酒水，接着才说道：“事实上，如果把时间往前推个十几二十年，那时卡法的国力是不输洛林的。所以即使出现了『黑锋』那样的事情，洛林也没能在卡法身上取得什么好处。”
“但是，大公主执政以后这种状况就变了。”
“虽然大公主的政策的确让国内的民生、氛围都变好了，人口暴涨。但相对应的，国力也跟着下降了。因为大公主将普通人也纳入了保护的范畴，这对于已经扭曲堕落的世界无异于就是自断臂膀。你不想干的事，别人会干。以至于国力相差越来越大，洛林王国又开始蠢蠢欲动。你说，要是大公主再多花点心力，卡法是不是就该被灭了？”
“……”
毫无疑问，赫尔曼这番话其实还是在说明那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普通人价值太低！
在普通人身上浪费资源，其效果就是打水漂，好处暂时反正是没看不出来，但坏处却已经是贴脸了！
“那洛林王国的平民过的怎么样？”林恩不禁又问。
“当然也比卡法惨多了…”赫尔曼说着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洛林王国的平民通常也就两个作用。其一是成为诅咒大师的试验品。毕竟诅咒这东西没办法像常规魔法那样空放，如果没有人切实展示成果的话，想要深入研究那就是纸上谈兵。”
“还…真是这么回事…”
“其二则跟波尔图类似，成为耗材。事实上，洛林王国其实也不是单纯只跟卡法过不去而已，他们周围的许多部落都是被霍霍的对象。毫无用处的普通人在他们手里往往会被诅咒成怪物或者疫病源，然后直接大批大批的丢进敌人的领地里，这可以在开战前就先削弱的敌人的实力，或者制造恐慌，甚至不攻自破，也算是洛林王国的惯用伎俩了。”
“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其实这两个国家的做法又都还不是最极端的。”
“还不够极端？”
赫尔曼不由目光挪向窗外，看着躲在墙角里的小孩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最极端的当然是三大帝国都联合抵制的献祭了。”
“又是献祭…”
“你知道为什么历史上魔女教是直接或——间接害死了无数人吗？”
赫尔曼在“或”字上拉长了声音。
“这…我不清楚…”林恩摇了摇头，小心维护着赫尔曼倾倒式的发言。
便听赫尔曼解释道：“因为献祭就是诞生于这个世界绝对邪恶的魔法！倘若一个国家佣有献祭几百万人口的决心，那产生的力量便是百级之上的魔女也很难抵抗！所以，魔女教也拥有了间接害无数人的罪名…”
林恩闻言脸色变了变，通过献祭，竟然连百级之上的魔女都能对抗…！
这是他完全不曾想到的事。
“这么说来，献祭的确是普通人能发挥最大价值的手段…”林恩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塞西莉亚，又心机的打抱不平道：“但是，这个锅也不能全让魔女教背吧？能做出选择的又不是她们。”
“那倒也至于。”
“不至于？？？”
“就算没有献祭仪式，魔女教也会把一切都摧毁了！”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献祭这种东西已经诞生了。”赫尔曼解释道：“事实上它带来的并不全是直观上的战力，还污染了这个世界诸多『神迹』。美好的东西都在遭殃，世界也彻底走向堕落，继续这样下去也不过是重复悲剧而已。历史只记载了魔女教害死了多少多少人，却没有人记载人类自己互相功伐害死了多少人，特别是在献祭仪式出现以后，当两股力量对抗到极致，最终就是走向将所有普通人推入地狱的结局。相比起来，魔女教在历史长河里制造的那点死亡反而不值一提。”
“我好像懂了…”林恩心思莫名沉寂下来，看向赫尔曼道：“所以你认为拯救那些孩子的方法其实是，将这个世界的秩序连同文明全部摧毁殆尽以后，重新建立新的秩序…我没猜错吧？”
赫尔曼闻言也平静的看着他，淡淡道：“我没说过，但也不失为一种解决方法。”
第354章 找到你，也是我的目标！
不失为一种解决方式…
虽然赫尔曼没有明确肯定这个观点，但从对方的语气和态度来看，魔女教的核心思路已经跃然纸上。
她们想要救人是真，想要毁灭世界也是真，只是这个世界的确烂到了一定程度，所以采用的方法也变得更为极端而已！
当然，这大概不会是如今魔女教的直接目标。
历史的教训平等的给到后来者，既然已经有前车之鉴，现在的魔女教自然也不会再那么“单纯”！『冰心吊坠』就是一个铺垫例子！
于是…
“可你不是说了吗？既然献祭人口能获得超越魔女的力量，那魔女教其实根本没有能力摧毁文明吧？”林恩试图继续套话道。
他当然希望能得到更多关于魔女教的信息，然而赫尔曼闻言却是突然气质一变，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
“呵，你说的没错，事情如果真有那么简单，魔女教早就那样做了…事实就是，这种对抗统治阶级的行为几乎等于挑衅全世界，想要做到那种程度，就算魔女们都活着都很难！”
“哈…”
林恩当然注意到了赫尔曼的变化，但在这个节骨眼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所以，你们拯救孩子的方法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顺势往楼下的流浪儿瞥去，然而只是一眼，却令的他脸色一变，冷汗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
但赫尔曼却在哈哈大笑：“哈哈哈——！方法？哪有什么方法？他们的生命就犹如柳絮一样脆弱，一阵风就会将他们轻易带走。这个世界从根本决定了他们就是这种结果。所以，与其考虑怎么拯救他们，或许让他们死的不那么痛苦就是最好的拯救了…从这一点来看，我认为教会做的还不错。”
林恩虽然脸色不好，但闻言又是一愣，没想到对方突然把话题转移到教会上。
“所以，你认可教会的做法？”林恩奇怪道。
“哦，大概吧，你不是说我不会认可教会的做法吗？我现在就认可了。”
“！”
赫尔曼这话听起来是没什么，可前面他为拉缇雅提出这个观点时，明确用的是魔女教作比，赫尔曼这番话相当于默认了自己是魔女教的事实。
再加上…
林恩再次瞥了一眼窗外，不知何时，落下的雨水像是时间停止一般滞留在了空中，流动的水浪永远荡起在坑洼上，而底下的流浪儿突然抬起了头，灰白的瞳孔，干裂的皮肤，诡异的画面看的人头皮发麻！
这种手段…
显然，眼前之人怕不就是拉维妮卡本尊了！
林恩不敢拆穿对方，便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你不是嘲笑教会千百年来都毫无作为吗？”
赫尔曼大咧咧的翘起凳子，遣词造句变得激烈起来：“呵，确实是那样。但你不得不承认，教会的那套阉割洗脑的手段确实很厉害。就像那个圣女说的，要是多点被教会洗脑的人，说不定…呵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不是吗？”
这话听起来似乎只是调侃，但林恩脸色再次变了变。
他不好说对方是真有那个想法，但不可否认的是，游戏里教会在卡法的地位就是随着随着时间推移扶摇直上的！
特别到了第四卷以后，两场恐怖的灾难让教会一跃成为人们之人心中信仰的港湾，几乎到了一呼百应的地步！
而按照赫尔曼的意思，这中间…竟还有魔女教故意推动的成分？
不，这怎么可能呢？
这两家可是对抗了上千年的宿敌啊！
而且…
老实说，在教会来到圣城学院开展会议的那一天，林恩其实怀疑过教会的迅速崛起跟圣城学院有关。
理由是曼德尔毫不犹豫答应了教会的联合，并且在要举办试剑祭的情况下依然全力支持。
但从穆琳的事件中他又有别的收获，那就是，在游戏里曼德尔没有寻找拉维妮卡的情况下，现实中他迫害了穆琳企图找到拉维妮卡的动向！
所以…
魔女教只是为了找人？
教会只是单纯在狙击魔女教？
插在中间的曼德尔目的究竟什么？
林恩感觉原本简单的《堕落少女》变得波谲云诡了起来！
然而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搞懂，也什么都做不了，便只能说道：“就算你这么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吧？教会最多就能影响些普通人，有钱有势谁信这玩意？
“呵！”赫尔曼闻言轻笑一声，抱着手话里有话的回应道：“不，林恩少爷，就是普通人才好啊，正因为是普通人，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不是吗？”
“……”
林恩听不懂，但他知道，赫尔曼的话绝对有大问题！
尽管林恩也不知道第五卷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从拉缇雅的面板来看，教会的后续或许便是给予卡法的灭顶之灾吧？
林恩越想感觉其中事情复杂，他的cpu还在处理着对方的话没反应过来，却又听赫尔曼问道：
“所以林恩少爷，你的回答呢？”
“诶…？”林恩愣了愣，“我的回答？”
“没错，如果让你去拯救那些孩子，你要怎么办？”
“我…？”
林恩被问的有些懵，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把事情又回归到这个问题上。
只是…
怎么拯救这个世界那些通常被视为耗材的可怜孩子？
老实说，正如赫尔曼说的那样，献祭仪式卡死了太多东西！
当战争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只要国家的当权者足够丧心病狂，最后就一定是互相毁灭的结局！
到时候别说拯救了，能留下几个活口就算成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献祭也是一种核威慑，所以这个世界必然不可能统一！
而不能统一就注定会有阴谋，有战争，如果普通人不能以耗材的形式发挥最大价值，那国家就会落后，就要挨打，到时候还是要被其他国家卷进去！
这个世界普通人最大的价值似乎就是生育和死亡…
“我也不知道。”于是林恩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赫尔曼灼灼的盯着他反问道。
这话令林恩又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却见赫尔曼突然站了起来，大声笑道：
“哈哈哈——！还不明白吗林恩少爷？找到你，也是我的目标！”
第355章 变成了拉维妮卡？
赫尔曼这突然的一句信息量无疑又是大的惊人！
找到他？
他们最近不是一直都在见面吗？
这显然很不对劲，当林恩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世界已经变成颠三倒四的模样，他想要站起身，然而人还没站稳，意识却先一步沉寂了下去。
是的，直到最后一刻，林恩这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还是『冰心吊坠』！
这个圣遗物作为某个人用来观测世界走向的物品，当它脱离游戏落在林恩身上时，事情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一个异常点！
所以原本应该由拉维妮卡化名的黛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塞西莉亚一开始就察觉出异样的赫尔曼。
这件事的发生说明背后之人肯定注意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