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兔子警官和她的邪恶搭档 第214章

作者:爱吃四斋蒸鹅心

  “好。”

  伏见鹿卸了抵抗的力道:“你铐吧。”

  源玉子显然早有预谋,她侧身弯腰,从床边捡起一捆麻绳。伏见鹿也不知道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更不知道源玉子是什么时候、出于何种目的采购的麻绳。

  他心里有不妙的预感,但为了达成目的,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源玉子捆住了他的另一只手……以及双脚的脚踝。

  十来分钟后,他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源玉子上班回家后没换衣服,此刻仍旧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为了绑住伏见鹿,她卷起了袖口,光着脚走来走去。

  大功告成后,她开了罐啤酒,吨吨吨豪饮庆祝。

  “那什么,”伏见鹿抬头问道:“你确定要在这种状态下告白吗?”

  源玉子一抹嘴巴,上巴依旧沾着啤酒泡沫。她大笑一声,活像绑了花姑娘的梁山好汉,一跃上床,边说边脱裤子:“傻瓜,怎么可能!”

  伏见鹿大惊,当即质问源玉子:“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个‘大秘密’吗?”

  “这倒是真的。”

  说着,源玉子脱掉了西裤。

  伏见鹿很想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比如说别过头通过镜子偷看,如此一来就显得他坐怀不乱。

  可他现在被捆在床上,跟正人君子完全不沾边,反倒像是小圈子里喊安全词的家伙,也就没必要在乎什么颜面了,干脆瞪大了眼睛仔细看。

  然而,当源玉子裤子滑落,伏见鹿露出失望的表情。

  ——她穿着黑色安全裤。

  虽然很轻薄很贴身,能看到臀腿的线条弧度,但安全裤始终不能跟胖次相提并论……毕竟前者是能穿出去的短裤,骑行运动员和体操运动员都会穿着安全裤上场,会对安全裤有想法的人全都是变态,跟安全裤本身无关。

  “你那是什么表情?”源玉子醉醺醺的,拎着啤酒罐:“怎么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我没有——”

  “住嘴!”

  源玉子伸出柔嫩的小脚丫,堵住了伏见鹿的嘴。伏见鹿目光向下,能看到足弓诱人的弧度,脚趾晶莹剔透,闻着也没有什么异味。

  “还敢狡辩?”她站在伏见鹿身边,俯身施压,从下往上看,能看到衬衫下的光景:“你这个撒谎精!天天撒谎!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本小姐已经忍你很久了!”

  伏见鹿不敢吭声,生怕源玉子趁机把脚趾头伸进他的嘴里。

  “从我见你第一面起,你就在撒谎了!”

  醉汉版源玉子很享受踩着伏见君的感觉,尤其是后者动弹不得,根本没办法反抗,让她产生了更多邪恶的想法……比如说挠伏见君脚心,让他在床上不断扑腾挣扎,大声哭着求饶,她光是想想就刺激得全身过电。

  伏见鹿瞅准时机,猛地摆头,挣脱玉足封嘴:“我怎么就撒谎了?望气术就是要往别人头顶上看——”

  源玉子再次横跨坐在他身上,左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右手缓缓倾斜啤酒瓶,往他嘴里倒酒。要是伏见鹿敢转头,她就任由啤酒溅落在伏见鹿脸上、床单上。

  “我说的不是开学典礼那次。”

  源玉子把拇指伸进伏见鹿的嘴里,捧着他的侧脸,用拇指勾住他的嘴唇,身子前倾,轻声说道:“我们在开学之前见过。”

  伏见鹿脸上全是酒水,正要发飙,听到这话,不由得怔愣住了。他的大脑不停地回忆检索,却始终一无所获。

  难道说,源玉子在他穿越过来之前见过原主?

  难怪源玉子当初会对他那么感兴趣……

  紧接着,伏见鹿又想起来,两个多月前,他问源玉子当初为什么会主动跟自己交朋友,后者支支吾吾避而不谈,显然是另有隐情(

  “什、什么时候?”伏见鹿问道。

  源玉子目光迷离,她喜欢看伏见君嘴巴里塞着东西不断吞咽的样子,尤其是伏见君含糊不清勉强开口说话时,舌头会蹭到她的手指,湿润柔软,手感非常好。

  “想不起来了么?”源玉子抽出手,指尖挂着一道晶莹的细线,连着伏见君的嘴唇。

  伏见鹿很确定,自己在上警校前,绝对没见过源玉子。毕竟他有犯罪系统,能看到任何人的真名……如果见过源玉子,他不会没有印象。

  “那我提示你一下……”

  源玉子单手捏瘪啤酒罐,用尖锐的边角划开伏见鹿的睡衣:“人质先生,还记得我吗?”

  ……

  伏见鹿想起来了。

  他确实见过源玉子,就在他穿越过来的第一天。

第413章 前尘往事

  1989年的日本发生过很多大事。

  比如执政不满两年的首相竹下登引咎辞职,日本检察当局传讯了3800人次,搜查了80余处,查明有7000余人卷入,其中包括40多名国会议员,时局动荡如斯;

  再比如,足立区绫濑发生轰动一时的“绫濑水泥杀人案”,对当时的日本社会造成极大的打击,为了防止河蟹就不过多赘述……

  当时的社会氛围低迷且混乱,父母担心女儿会遭到坏人凌虐,亦或者担心儿子耳濡目染变成坏人。

  可想而知,源玉子离家出走需要多大的决心,同时身处于政坛漩涡的九条唯又该多么焦头烂额。

  倘若源玉子才十六七岁,离家出走无疑是熊孩子行为;可她当时已经二十多岁了,有脱离家庭独自外出打拼的想法很正常——当时的源玉子深感世界污浊,亟需一名清廉能干的名警部去拯救!

  既然没人站出来,那就由她来以身作则!

  为了追逐梦想,源玉子甚至已经下了冒死的决心,她离家出走前还留了封遗书,上面写着‘万一我惨遭歹徒杀害请妈妈不要为我伤心’、‘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只想要出发远行’,和她后来在巢鸭交番寄出的两封吹牛信件有异曲同工之妙。

  九条唯看完‘遗书’,整个人都要裂开了。她不由分说,派几名专员和保镖去抓人,哪怕动用暴力,也要把源玉子拽回家来。

  源玉子躲在川合家中,正计划着该去哪所警校报名,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住持伯伯大声呵斥,阻拦外人擅闯佛门重地,她心里咯噔一声,觉得来者不善,八成是来抓自己的,鞋子都顾不上穿,拔腿翻窗户逃跑。

  她刚翻过院子栅栏,回头瞥了一眼,发现保镖摁住了川合,另外还有三名专员翻窗户来抓人。

  “快跑!玉子快跑!”川合大叫,一副壮烈牺牲的架势。

  源玉子赤着脚在街道上狂奔,还没跑多远,天边乌云沉沉,空气越发湿闷,一声雷鸣作响,天穹划过闪电,暴雨说下就下,把她淋成了落汤鸡。

  街上行人四散,路面上车流交错,她趁着暴雨遮挡视线,成功甩掉了追兵。

  川合家肯定是回不了了,保镖们不傻,会在那里守株待兔。

  源玉子靠在便利店门边,双手拧着衣服下摆水渍,她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连一双鞋都没有,像是在外流浪的孤儿,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咕噜……

  源玉子腹中饥鸣,小手摸了摸肚皮,自从离家出走,她还没来得及吃一口热饭。

  难道要这么灰溜溜的回家吗?

  便利店飘出泡面的香味,上班族靠着玻璃窗嗦面,店员们正在处理打折便当。

  源玉子馋得流口水,她趴在玻璃门外,盯着店员手里的鳗鱼饭。后者问她要不要买,她一摸兜,分钱没有,只能露出一张苦瓜脸。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打工抵饭钱,不求工资,只要有吃有住就行,远处忽然传来保镖的呼喝声,吓得她连忙回头,左右四顾。

  “在那!”

  “堵住路!”

  “别让她跑了!”

  源玉子抱头鼠窜,别提有多狼狈了。

  在当时的源玉子看来,1989年是她人生中最灰暗、最惨痛、最挫败的一年。她四处躲藏,风餐露宿,每天担惊受怕(虽然只有三天),但她至少学会了反抗。

  如果她不离家出走,按照原定的人生轨迹,接下来她会继续考取学位,读研或者读博,或许会在艺术与语言专业上做出杰出贡献,拿到一两个充门面的奖项,由长辈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从此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这样的人生很平稳,但她不想要。

  ……

  但对于伏见鹿而言,1989年是普通的一年。

  他刚穿越到日本,对于1989年的印象只有昭和天皇驾崩,正式公布将以“平成”作为新年号,日本进入平成时代——以及原主穷得房租电费都交不起了,同时找不到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不得不去走门路当出租车司机,最后因过度熬夜猝死在车上。

  为什么当出租车司机还要走门路呢?因为1989年出租车行业管理严格,准入门槛很高,依据日本《道路运送法》,出租车相关事务有严格规定……伏见鹿好歹是名古屋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和一堆高中生竞争出租车司机的工作还是绰绰有余的。

  伏见鹿重活一世,接受现实之后,他的目标很淳朴,就只是想找一份能够混吃等死的铁饭碗,平时喝喝茶看看报,偶尔翻阅卷宗自娱自乐,能过上平稳的生活,此生便无憾了。

  伏见鹿当时还没有念警校当警察的想法,回顾原主的记忆后,他觉得当出租车司机也不错,没事可以跟客人唠嗑,还有小费拿,保险金齐全,收入相当可观,月休八天,比他上一世当律师累死累活强多了——至少他穿越当天是这么想的。

  现如今想来两人还真是青涩,一个立志当卷王名警部,另一个决心躺平当咸鱼……这种事没办法说谁对谁错,毕竟想过怎样的人生,是当事人自己的事情。

  两人初次相识,是在1989年7月28日。

  彼时北海道大暴雨,高架桥上挂着水幕,天空晦暗阴沉,街道亮着霓虹招牌。伏见鹿驾驶着出租车,穿行过北海道小樽,他刚送完这一世的第一位客人,正在返程途中。

  下高架桥后,是一长段海边公路。远处大海在暴风雨中咆哮翻涌,黑色的浪潮撞击崖壁,化作白玉碎裂。

  当时他的心情相当复杂,之所以继续接单开车,只是单纯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而已。日本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很新奇,可他没心情去欣赏风景。

  按照原主的记忆,他驱车至城区,刚开锁准备下车收工,路边斜蹿来一个矮个子女孩,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钻进了后座。

  “快开车快开车!”她拍打着靠椅。

  伏见鹿瞥了一眼车外后视镜,只见街角冲出来三个壮汉,身穿风衣面相凶恶。见女孩上车,他们二话不说掏出警官证,大喊道:“警察!靠边停车!”

  咔哒,车门上锁,发动机轰鸣,车灯穿破雨幕,保镖望着出租车轮胎打滑,在街道上狂飙而去。

  他们再次功亏一篑,气得跺脚搓头,找了个电话亭,向长官汇报情况。

  “……对,我出示了警官证,没用。”

  “车牌号北海道11た56-78,往薄野去了……”

  “请务必在前方布控,这次绝对不能再让她逃了!”

  ……

  源玉子咽了口唾沫,她有不妙的预感。

  一般出租车司机听到‘警察’两个字,绝对会乖乖配合停车,而不是猛踩油门,像是生怕被抓了一样……只有罪犯才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车载电台响起本地新闻,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播音员语气急促道:

  ‘这里是札幌警察本部的紧急通报,札幌市中央区南4条西2丁目路段发生持刀杀人事件,一名二十多岁女性死亡,嫌疑人目前在逃。现将嫌疑人特征公布如下,请各位市民协助配合……’

  刺啦——

  出租车司机随手扭动电台开关,紧急播报戛然而止。他不断换台,直至电台传出悠扬的音乐,这才满意松手。

  水汽弥漫,寒意透骨,源玉子打了个哆嗦。

  她如坐针毡,回想起关于绫濑水泥杀人案的报道,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别过脸不敢吭声。

  “在哪下车?”出租车司机头也不回问道。

  “就、就在路边……这里就行……”

  源玉子吓得说话声音都变调了,她那个时候非常胆小,要是没有川合做陪,她的胆子大概只有鼻屎大小。

  “你确定吗?”出租车司机又看了眼窗外,并未停车。

  源玉子确定了,她确定司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眼下情况危急,她孤身一人,得想办法自保。趁着司机还没回头,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不、不准动!”

  源玉子略微起身,身体前倾,用钥匙抵住了司机的后脖颈,假装那是一把刀:“要、要是我手一抖,你小命可就不保了!”

  司机没吭声,他轻踩刹车,将出租车停在路边。源玉子正准备下车逃跑,不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她探头望去,开车的正是追她的保镖。

  “继续往前开!不准停!”源玉子差点喊破嗓子。

  司机又是一脚油门,她差点没站稳,栽倒在车座上。警车紧追不舍,举着喇叭让出租车靠边停。司机并未理会,反而猛踩油门。

  出租车和警察在雨中狂飙,源玉子心脏都要吓得跳出来了,生怕一个漂移车毁人亡。

  要是她的追梦之旅就这样画上终点,死了也会变成不肯投胎的怨鬼。她尖叫着让司机停车,后者询问到底是要开车还是要停车。

  “慢点、慢点就行!”源玉子反趴在座椅上,直接变成尖叫土拨鼠了。

  “慢点不就被追上了吗?”司机反问。

  “那是警车啊!你、你难道不在乎警车为什么要追我们吗?”源玉子又觉得他不像逃犯,毕竟刚才他是准备停车来着。

  “因为你杀人了?”司机准备转头:“需要法律援助吗?”

  “不准回头!!看着前面的路啊!!”源玉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双手捧住司机的脸,跪坐司机后面,强迫司机目视前方。

  司机猛打方向盘,真就表演了一出雨中漂移。源玉子能听到轮胎刺耳的摩擦声,出租车猛地拐进了小巷,抄近道绕路前往海边公路。

  源玉子心脏跳到一百八十迈,她双腿直打摆子,问司机干嘛要绕路,后者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没看到全是掉头车吗?说明警察在前面布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