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四斋蒸鹅心
源玉子突然觉得,不是所有人类幼崽都是小天使。
她蹲下身,帮麻衣擦眼泪,费尽心力把麻衣给哄好;随后带着真由去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洗衣液和湿巾,把她身上的巧克力大致清理干净。
等源玉子忙完,把两个小屁孩暂时安顿好,负责接送的管家这才姗姗来迟。
真由和麻衣的父母是世交,所以麻衣的管家会顺路把真由也送回去。
“非常感谢,玉子小姐愿意照顾我家小姐。”
管家下车后,先是对源玉子微微鞠躬,表示感谢,随后牵着麻衣的小手,扶她上车。
真由紧随其后,她十分自来熟,蹦跳着爬进车后座,趴在车窗边向源玉子挥手:“玉子姐姐拜拜!明天再见啦!”
眼见她们要走,源玉子莫名有一种寂寞的感觉,就连真由都看着顺眼了不少。她挥了挥手,笑着说‘拜拜’。管家再次鞠躬,上车关上车门,拧动钥匙打火,发动汽车,准备驱车离开。
路灯闪烁几秒,骤然熄灭。
自金融泡沫破裂后,市政工程一落千丈。西巢鸭街区路灯全都是不亮的,要么是被人给打坏了,要么就是线路故障;东巢鸭这边治安稍微好些,刚入夜路灯会亮,等到夜深了,路灯就会熄灭。有居民反馈了几次,得到的答复一直都是‘正在抢修中’。
下一秒,车灯亮起。
管家打开了远光灯,两道灯柱贯穿街道。
一道人影投在了马路上,拉得格外的长。管家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男人,站在马路中央,挡住了去路。
他摁了摁喇叭,对方没反应。
看样子是个喝醉的上班族,毕竟他身上穿着西装,手上还拎着公文包,低着脑袋,走路摇摇晃晃的。
管家打算绕过去,他刚调转方向盘,却见那个男人也跟着调转方向,继续拦在车前。
“他怎么了?”
麻衣有点害怕,脸上还有泪痕,她趴在前座靠椅上,探头看向车前。
真由也觉得这个男人不正常,她想起了动画片里的骷髅兵,吓唬麻衣说,这个男人是地狱使者派来的,专门抓爱吃巧克力的小孩。她刚刚是为了救麻衣,才不得不吃巧克力。
“真的吗?”麻衣仰头看向管家。
“小姐放心,我会解决的。”
管家说话语气很可靠,但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准备给警署打电话,让他们联系巢鸭站前交番,派巡警过来,驱赶醉汉。
他身为管家,不能亲自下车跟醉汉扯皮,否则有损家主颜面;若是让小姐看到了,影响也不好……既然一个电话就能解决,那就没必要亲自动手。
还没等他拨通电话,麻衣忍不住惊叫道:“他、他过来了……怎么办?”
“没事,可能只是路过……”
管家话还没说完,车窗啪的一声,多了个手掌印。
三人一齐回头,男人不断用手拍打着窗户,胸腔发出可怖的嚎叫声;麻衣和真由吓得大声尖叫,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管家看不下去了,巡警估计还要一段时间赶到,他不能让麻衣小姐受惊。现在不是讲体面的时候了,他推开车门,沉声叱责道:“退后!”
男人扑了上来,作势要厮打;管家沉腰挥拳,打算一坨子把这家伙给捶醒,却不料挥了个空,男人扑击的动作戛然而止,甚至踉跄后退了两步。
关键时刻,源玉子赶来了,她伸出双手,从背后锁住了男人的肩膀,连声劝阻道:“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哇!”
在麻衣和真由上车之后,源玉子一直站在车后面,看不到站在车头的男人;管家试着调转方向,她以为车要走了,就回头进巢鸭公寓;等电梯时,她听到了拍打车窗的声音,就出公寓看了一眼,发现有个男人在拦车,连忙跑过来阻拦。
然而,男人的力气比她想象中的要大。
这家伙猛地往后一撞,胳膊用力一甩,源玉子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眼前一花,摔了个四脚朝天,屁股疼得像是裂成了四瓣。
可恶的家伙!
源玉子‘哎哟’了一声,揉着屁股,一时间爬不起来了,她感觉两条腿都在发麻,估计是伤到了尾椎。
管家和醉汉厮打在一起,前者进退颇有章法,蝴蝶步来回闪避,拳拳到肉揍在醉汉身上,看上去应该是练过拳击;后者全凭一股莽劲儿,挨打了也不跑,像是不知道疼,张牙舞爪继续扑过去。
巢鸭站前交番的巡警总算姗姗来迟,他骑着脚踏车,用力吹着哨子,呵斥道:“住手!”
管家后撤一步,想要住手,可醉汉仍然不依不饶,他只能继续压着醉汉暴揍。
“都叫你住手了!”
巡警急刹车,一把拽开管家。他没有责怪醉汉,反而冲管家怒叱道:“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是他先拍打车窗挑衅……”
管家正欲辩解,巡警打断道:“他不清醒你也不清醒吗?我看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作威作福惯了……拍下车窗怎么了?给你车拍坏了吗?至于动手打人——啊!!!”
醉汉扑到巡警身上,一口咬了在巡警的侧脸上!
后者惨叫一声,挥舞着警棍,让醉汉松口。可不论他怎么用棍子敲打,醉汉都没有松口的架势。
管家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看戏;源玉子倒是想帮忙,可她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伸出尔康手,不停地喊‘不要再打了’……
一开始,所有人还以为醉汉只是咬一口而已;但随着巡警的惨叫声越来越大,醉汉的牙缝开始往外冒血,他们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
管家没办法继续看戏,他当即上车,挡住了麻衣和真由的眼睛,让她们互相捂住对方的耳朵。
即便如此,凄厉的惨叫还是穿透了手掌,在夜空中不断回荡。
醉汉竟然硬生生地咬掉了巡警的一块脸皮!
他用力咀嚼着,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嘴里的肉糜和血液漏了出来;反复咀嚼四五下后,他竟然生生地咽下了那块肉!
巡警目眦欲裂,他被吓破了胆,哆哆嗦嗦跌坐在地,从腰间掏出手枪,指着醉汉,怒吼道:“别、别过来!再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岂料醉汉置若罔闻,他咽下脸皮肉,再度扑向巡警,后者慌忙开枪,第一枪是橡胶弹,正中醉汉胸口。可这家伙不知疼痛,竟然不闪避,压在了巡警身上,继续撕咬他的脸皮。
巡警疼得将近要昏死过去,他双手颤抖,抵着醉汉的身体,连开四枪,打空了弹夹。
弹仓里有两发空包弹,所以巡警的配枪只有三发实弹。
醉汉小腹多了个三个血洞,他完全丧失了理智,即便肠子流了出来,依旧死死地咬着巡警,抱着巡警的脑袋硬啃,直至失血过多陷入休克,这才软倒不动弹了。
巡警同样昏死过去,脸上面目全非。
街面上到处都是血,枪声惊动了巢鸭居民,众人纷纷开窗张望,在车灯的阴影处,现场无比的惨烈。
源玉子目睹全程,在醉汉撕咬时,她就已经打电话呼叫增援,随后又给医院打了急救电话。
眼下,她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这男人为何会如此疯狂。
第436章 身体
鸣笛声从街道尽头传来,红蓝灯光刺破夜幕,巢鸭街区变得嘈杂。
救护车率先赶到,急救医生检查伤者情况,醉汉已经没气了,巡警还活着,但脸上的啃伤相当惨烈。医生给他简单包扎止血,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准备带回医院进一步治疗。
巢鸭刑警到场,鉴识课拉起警戒线,驱散围观人群,在巡警原来躺的位置画了个白圈,咔咔拍照留证。
源玉子和管家都是目击者,但刑警不好拦管家,只能让他先送麻衣小姐和真由小姐回家,随后找源玉子做笔录。
后者绘声绘色描述了案发全过程,并且反复声明醉汉的精神状态不正常。
刑警听完,觉得这案子没什么可查的,醉汉发疯袭击巡警,被巡警当场击毙,接下来走流程联系家属就行了。
源玉子跟车去医院做检查,她屁股没什么大碍,只是坐骨神经损伤,未出现断裂的情况,医生开了点药,说是适当休息一下就好了。
做完检查后,她顺路去看望后辈巡警,走路时一瘸一拐,倒不是很疼,只是大腿有点麻麻的。
急救医生说,他生命安全没什么大碍,但可能会落下重度残疾。巡警的脸皮撕烂情况非常严重,面部严重毁容,伴有面部肌肉功能完全丧失,说不定以后吃饭、说话都会有些困难。
源玉子深感同情,她想要进病房慰问两句。
这时候,巡警已经醒了,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他立马别过了脸。源玉子意识到他不想见人,就自觉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源玉子一直在想这件事。
那个上班族是喝醉了,还是吸嗨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就连中枪了还要继续袭击……
她曾经在禁毒宣传片上看过瘾君子神志不清的样子:有些瘾君子浑浑噩噩,靠近了也没有反应;有些瘾君子则格外兴奋,甚至可以用疯狂来形容,缉毒警察连开八枪,都快把瘾君子打成筛子了,后者依旧生龙活虎,拿着把水果刀哇哇追杀警察。
镜头画面全程是执法的第一视角,给当时的源玉子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
肯定是最近巢鸭禁毒松懈了,地下酒吧又在泛滥这些违禁品,她身为刑警,有必要维护当地治安,必须予以打击,彻查违禁品!
源玉子想入神了,没注意马路牙子,小腿又不听使唤,一下被台阶给绊倒了,又摔了个马趴。
她趴在地上,一时间不想站起来。
今晚真是多灾多难,源玉子觉得自己该遵照医嘱,等下半身修养好了,再出门去工作。不然的话,万一落下什么残疾,那她下半生就得彻底告别警界生涯了。
但违禁品不可一日不除,她决定给署长打电话,举报此案,让署长促成搜查科,清扫巢鸭污垢!
源玉子顿时觉得斗志满满,她翻了个身,坐在地上给署长打电话。结果响铃半天,署长没接;她只好退而求其次,给木下课长打电话。
后者刚让下属出警,现在还没睡,接到源玉子电话,询问源玉子有什么事情。
源玉子照实说了案发情况,告知自己受伤的原因,随后说道:“……所以我想请个病假……”
“一周够吗?”
木下翔仁都懒得细听她屁股是怎么摔坏的。
“够了够了,谢谢课长!”源玉子连连表示感谢,随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对了,课长,刚刚那起案子,我怀疑死者是瘾君子……”
“我知道。”
木下翔仁不耐烦地打断道:“这两个月有不少类似的案件,署里已经成立搜查科了,配合缉毒署准备展开特别行动……”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源玉子惊了。
难道巢鸭这段时间违禁品已经泛滥成灾了吗?这可是一件大事!她可不想以后送樱子上下学的时候,被奇怪的瘾君子袭击!
“你负责档案室,没通知你很正常。”
木下翔仁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你这两个月心思全在伏见鹿那小子身上,能知道才有鬼了’。
“全都是啃脸怪吗?”源玉子追问道。
“什么啃脸怪?”木下翔仁刚才没细听,所以觉得莫名其妙。
源玉子只好再次解释了一遍,木下翔仁听完,恍然说道:“噢……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源玉子觉得他在敷衍自己。
“都是脑子有问题的瘾君子。”
木下翔仁揉了揉眉心,不胜其烦:“有个家伙跑到街上到处撒尿,被人抓住了就冲人狗叫,一到半夜就汪汪汪叫个不停,巡警上门又找不到人;还有个家伙学鹦鹉,一开始家里人只是以为他喜欢学人说话,后来发现他试着学鹦鹉飞,胳膊挥来挥去的,家人一下没注意,他就从阳台上跳下去了……”
“啊?”源玉子问:“真飞起来了?”
“我看你也是摔傻了。”木下翔仁说:“那家伙脑袋着地,胳膊护都没护一下,当场摔死了。”
源玉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他们都是瘾君子吗?”
“都调查过了,大多是二十到四十岁左右的青壮年,全都无精神病史,家里没有遗传病,暴露之前,风评基本是中等偏上,下班经常去酒吧或者夜总会饮酒……估计就是在风月场所接触的违禁品。”
木下翔仁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表示这件事就聊到这了,他还要补觉,明天继续跟进调查。既然源玉子要请假,那说了也是白说,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源玉子听着嘟嘟嘟的提示音,坐在地上发了一会呆。
她打算抽空问一下渡边前辈,在酒吧夜总会等场所,违禁品是不是已经成了上班族的必备社交品……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源玉子还以为是木下课长打来的,迫不及待地接起电话,伏见鹿的声音传来:“回家时顺便带一份军舰寿司,在楼下便利店买一根菠萝味的GariGari君,如果店里有货的话,还要一袋河童虾条……”
源玉子大为火光,质问伏见鹿道:“我都出去这么久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我的安全吗?!”
刚才巡警开枪,巢鸭公寓整栋楼居民都被惊动了,人人开窗开灯旁观,唯独伏见君没探头……以前伏见君不是很喜欢看热闹吗?怎么现在她出了事,伏见君这家伙一点都不关心?
得到了就不珍惜是吧?太可恶了!
“……”
伏见鹿沉默半晌,问道:“怎么,你迷路了吗?”
源玉子站起身,拍拍屁股,添油加醋把啃脸男的事情说了一遍。
伏见鹿听完,确实有点担心;但源玉子既然能完好无损地跟他打电话,那就说明问题不大,他把担忧的心情压回了肚子里:“你刚出医院吗?那正好,医院旁边的炸天妇罗很不错……”
源玉子用力挂断电话,恨不得把摁键给捏碎。
等她到家,伏见鹿刚洗完澡,正盘膝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剪脚趾甲,咔哒咔哒的声音响个不停,指甲碎片到处乱飞。
源玉子瞪大了眼睛,其中一片指甲崩飞,精准的落进了沙发缝隙里,她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窝火。
她每天累死累活打扫卫生,跟伏见鹿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剪指甲要注意指甲碎片,尤其不要让它落在沙发缝隙里,那地方最难清理,而且尖锐的指甲片可能会挤破沙发皮。
“这不是有垃圾桶吗?你对着垃圾桶剪指甲啊!”
源玉子强压着火气,弯腰捡起垃圾桶。伏见鹿置若罔闻,依旧在继续剪指甲。
上一篇:型月,我加载了恋爱游戏
下一篇:综漫,人生目标是拆散所有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