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人生目标是拆散所有情侣 第186章

作者:请您吃兔子叭

  她最擅长的就是偷换概念了。

  如果说是出来约会的话,松枝梓说不定又会因为在心里一直纠结,而导致没办法玩的尽兴。

  与其硬是要争那么一个名头,还不如放弃掉这种没用的东西,卸下松枝梓的心理负担,这样反而能让他和她一起好好地出来玩。

  不然的话,总不能让她来一句——“Giegie,你一个人陪我出来玩,三浦那家伙知道了,不会生气吧?好可怕啊Giegie,我就不一样了,我只会心疼Giegie~”

  那实在有点太怪了。

  山田凉顺手从站台上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罐饮料,冷冻过的罐装饮料在掌心沁出水珠。松枝梓下意识的接过,和山田凉指尖相触,不知道是从饮料罐还是她的指尖,冰凉的触感顺着接触的点逐渐蔓延,爬进松枝梓的血管。

  “原来如此……”

  松枝梓收回手,歪着头想了想,觉得山田凉说得好有道理。如果制定计划了的话,那主要目的就变成出来一起玩了,但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找灵感才对,灵感是没有计划也没有限制的,那当然应该想到哪里去哪里,漫无目的地四处漂流才对。

  “不愧是凉仙贝啊!”

  松枝梓恍然大悟,“正儿八经会写歌编曲的人就是厉害,怎么之前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这个小技巧呢?”

  山田凉瞥了一眼松枝梓,之前她要是拽着他出来玩,他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吗?儭�

  诶?等等……

  山田凉想到这里,突然一愣——为什么不会?以松枝梓的性格,好像还真会啊!

  哎呀,应该早点下手的!要是她早点这么做,后面不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吗?

  山田凉忍不住感到懊恼,悔之晚矣!

  她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把欠我的歌拖着,再继续拖下去,说不定等到我头发都白了,你还没把这首歌写出来给我呢!”

  ——不过那样是不是也挺好的?

  山田凉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暗自嘀咕。

  如果这首歌拖欠了几周,那她不会着急。如果拖欠了几个月,那她就会开始着急了。如果拖欠了几年,那她肯定要天天缠着松枝梓快写了。但如果拖欠了几十年,那反倒是不急了。

  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能一直维持那么久?直到一辈子?

  但是一首歌能拖那么久也太混蛋了。山田凉觉得自己不能那么想,对待音乐还是得认真一点才行。

  不能恋爱脑啊!

  “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的啦。”

  松枝梓挠了挠脸颊,确信地道:“再怎么迟,到我死掉之前,也肯定会写出来给你的!”

  山田凉忍不住吐槽:“那未免也太晚了一点吧!”

  而且为什么一股浓浓的在立Flag的既视感啊!如果这是什么青春伤痛狗血文学的世界观,这一趟旅游下来,松枝梓百分之一千肯定会遭遇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被车撞啊,白血病啊,失忆啊,绝症啊什么的,然后在弥留之际写下最后一首歌——或者半首歌。

  那种事情不要啊。

  山田凉连忙摇了摇头,把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晃出脑袋。

  她随口转移话题道:“虽然我知道灵感确实很难得啦,但是……”

  “我就这么不能给你带来灵感吗?我就在你面前,你真的一句歌词也想不出来?”

  山田凉直视着松枝梓的眼睛,她现在就在他的面前,她就不信他两眼空空。

  松枝梓想了想,“其实仔细一想,我之前写的那些歌大多数都是遇到了会让我感到很痛苦的事情才写出来的呢。”

  “照这么说,给你写的歌一直迟迟没有灵感,是不是因为我和你相处的很愉快的原因?如果你和我决裂了,或者突然死掉了,说不定我就能——我开玩笑的。”

  山田凉虚着眼:“胡说!明明你给丰川祥子那家伙写过情歌不是吗?”

  松枝梓表情都拧了起来,那真是黑历史了:“小孩子不懂事,乱写着玩的。”

  山田凉突然把头埋进他怀里,轻轻撞在他的锁骨上。

  松枝梓闻见她发间残留的香气,混着他身上的气息,在体温里交织成酸涩却又回甘的酒。

  山田凉没有抬头,只是轻声说:“那——就不能给我也乱写一首吗?”

  远处列车驶来的轰鸣声穿透寂静,像钝刀割开天际线。

  第362章山田凉暗中谋划。

  在山田凉的提议下,松枝梓也同意把手机定位和地图软件之类的工具给Ban掉,除非到了回去或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然都不许纠结自己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

  虽然是这么说——

  但是,在被山田凉拽着毫无规律地转乘了好几次地铁,再搭乘了几班公交,最后又拜托路上遇到的好心老爷爷用破旧的载货三轮车拉着他们走了一段路之后,现在两人完全处于一个压根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眼前的街道上,那名老爷爷继续驾驶着三轮慢悠悠地往前行驶着,石板路被厚厚的灰尘覆盖,在载货三轮车的轮胎下发出沉闷的呻//吟,轮胎在上面留下清晰的痕迹,尘土被扬起又缓缓落下,像被时间遗忘的沙漏。

  路上石子的缝隙间茂盛地生长着野草,肆意地蔓延着。

  “……这真的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吗?”

  松枝梓脚下踩在积满灰尘的道路上,发出细碎的摩擦声,他打量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摸着下巴沉吟道,“我觉得现在已经可以打电话报警申请救援了。”

  远处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偶尔有几只乌鸦飞过,它们的叫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要是有人说埋着贞子的那口井其实就在这个鬼地方,松枝梓说不定都会觉得真有这种可能。

  这是给他干哪儿来了?这还是霓虹吗?

  “松枝,好逊。”

  山田凉嘴上这么说着,但身体却贴得离松枝梓更近,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胳膊,“我都还没害怕呢。”

  松枝梓瞥了山田凉一眼,看她这副模样,压根不信她说的话。一眼就看出她是在嘴硬。

  但其实山田凉还真没有嘴硬。因为她是故意带松枝梓来这里的。

  她当然是故意挑了这么荒僻的地方——这样一来,就会很容易产生所谓的“吊桥效应”吧?现在看上去松枝梓果然有些惴惴不安的模样,看样子计划有效。

  当然,山田凉也不可能拿她和松枝梓的人身安全开玩笑。虽然嘴上说着是漫无目的地随便溜达,但其实她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去的都是什么地方。

  就比如说这里,虽然看上去根本就是个荒无人烟的偏僻小山村,但其实正好是有许多乐队人时常聚在一起,开展观众随缘,演出人员也随缘的自发性Live的场合。

  而今天这里正好就有在举办活动,所以山田凉才会兜兜转转带着松枝梓跑来这里。

  被蒙在鼓里的松枝梓四下张望着,忍不住吐槽道:“我觉得在这里就算真的能找到些作曲的灵感,写出的歌大概也都是阴森恐怖的风格吧。”

  “比如说——鬼新娘之类的?”

  山田凉歪了歪头,侧着脸看向松枝梓,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那也可以!”

  松枝梓虚着眼:“最好还是不要立这种Flag了……”

  说着说着,两人很快就走进了小镇里。

  比起外面的荒凉景象,镇子里倒是看上去稍微有了些人气,不过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街道上,尘土飞扬,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纸屑在空中打着旋儿,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狗吠,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氛围。

  很快,两人就路过一间看上去像是破旧的小酒馆一样的建筑,上面挂着木制的牌子,但是字迹都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楚了。木制招牌在风中吱呀作响,褪色的油漆剥落处露出斑驳的木纹。

  里面隐隐约约地传出音乐演奏的声音。

  松枝梓感觉有些惊讶,“这里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吗?”

  这里正是计划好的地方,既然松枝梓率先提起了,山田凉便打蛇随棍上,“进去瞅一眼?”

  不论如何,松枝梓觉得有音乐存在的地方,总是比荒凉的乡镇要更安全一点。

  他并没有犹豫,当即点了点头,“那就进去看看。”

  松枝梓推开门时,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里面的人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两人走进小酒馆里,门口并没有保安或是侍者之类的工作人员,似乎对进出并没有任何限制。

  有些破旧的吧台里只有一个看上去又像是酒保,又像是老板的工作人员。他正往杯中倾倒琥珀色的液体,酒液与杯壁碰撞的声响在空气中激起细碎的回响。

  不过,出乎预料的是,这间小酒馆里人居然还不少,看上去着装各异,造型古怪,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玩乐队的,而且很显然并不是这个小镇的本地人。

  他们瞥见又有新的人进来,竟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好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一样。

  而此时的台上,则站着一个秃顶戴着假发,但是假发都带歪了,显得更加秃顶的,穿着皱巴巴西装的干瘦中年男子。

  他怀里抱着看上去质量不是很好的旧吉他,对着话筒说道:“请,请允许我作为今天第四位出场演奏。”

  “那个,我啊,二十多岁的时候被朋友背叛,被迫背上了一亿多日元的债务,家里穷困潦倒,天天有催收债务上门的雅库扎,女儿也误入歧途,家被完全烧毁了三次……”

  “当想着终于把女儿养大成人的时候,妻子又把离婚协议书甩在了我的脸上。这就是我的前半生,为了拥抱崭新的人生,我如今把吉他抱在手上。”

  “请,请各位聆听我的自创歌曲,《我的一生》。”

  松枝梓在台下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才刚进来,就听到这么悲伤的事情,这样真的好吗?

  比起这个大叔所经历的这些痛苦,总感觉他之前纠结的那些东西,相较之下都完全变成了无病呻//吟啊喂!

  这事儿就连山田凉都没预料到,原来这个自发性Live是这种风格的吗?

  而且看台下那些人都见怪不怪的模样,甚至还十分认同地举杯陪酒……

  果然玩乐队的人和玩乐队的人之间亦有差别啊。像是松枝梓和山田凉这种没遇到过什么生活困难的高中生乐手,和眼前这些立派社畜类型的乐队人相比,那简直是相差甚远。

  松枝梓闭上双眼,双手掌心朝上,沉浸在音乐之中:“This Is TrueMusic!”

  山田凉看着沉迷其中的松枝梓,一时间有点汗流浃背,她不会一不小心就把松枝梓的歌曲风格给带跑偏了吧?

  话又说回来了,松枝梓这家伙的共情能力未免也太强了一点,明明是完全和自己生活毫无关系的其他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居然倶也能够感同身受沉浸其中,感情也太丰富了。

  怪不得能写出那么多很有灵气的歌曲,而且——也怪不得他总是自我纠结,陷入自己的情绪当中纠缠不清。

  “诶?!这不是那个——”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小声道惊呼,听上去有那么一点点细微的耳熟,但是又完全想不到是在哪里听到的了。

  松枝梓睁开眼睛,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却见一名看上去穿得就很摇滚的大叔正露出惊讶的表情伸手指着他:“福泽谕吉小哥?!”

  这位大叔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手中的啤酒杯在动作中洒出金黄的液体。

  他身后则是跟着一名同样风格穿着的,无奈扶额的大姐姐。

  “用钱来指代未免也太俗气了一点吧!”

  松枝梓瞬间想起来了,这不是他之前和河原木桃香一起对着他们竖起中指,然后又为了让井芹仁菜唱歌挽回河原木桃香而掏钱让他们帮忙的那支双人街头乐队吗?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还真是巧合啊。

  第363章写给“我们”的歌。

  “原来如此……这里居然是这种地方啊。”

  听了偶然遇到的街头乐队二人组做出的介绍和解释,松枝梓恍然大悟,“没想到随便到处走走,居然就能跑到这里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微风从酒馆门口灌入,松枝梓的发梢被微风扬起,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山田凉在旁边心虚地撇开视线。

  人造的缘分,怎么就不算是缘分了呢?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也解渴啊。

  松枝梓瞅着周围那些乐队人,这里几乎没有像是他和山田凉这种年纪的高中生乐手,基本上大部分都是成年人,甚至还有老人。

  台上的那位秃顶大叔声音苦涩地唱着唱着,舞台下的乐队人们就开始顺应着氛围边喝酒边哭诉起来。

  这间小酒馆的音响设备质量并不好,声音也不大,所以除了在台上的人演唱的时候台下会安静一些之外,其他时候都乱糟糟地吵成一团。

  而现在那位秃顶大叔还在歌唱着,因此现场还稍微显得有些安静。

  所以,松枝梓就算没有刻意去偷听,那些哭诉也十分清晰地混合着苦涩的歌声钻进他的耳朵里去。

  譬如说——

  “到了我这个年纪之后,有的时候在街上走着就会不自觉地感到难受。虽然并不觉得自己走错了道路,但一看到同年代的人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就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勒紧了一样……”

  总感觉是平时就已经听到过很多次类似的感慨,一听到这话,松枝梓就忍不住想起了死而无汉的可怜小静。

  松枝梓觉得平冢静一定会和这些家伙非常有共同语言的。

  可怜的小静,阿门。

  嗯,这么想,说不定小静也很有写歌的天赋啊。简直就是天生就要搞乐队的。

  等这次回去,就让她试试——当然得提前做好怎么不被她狠狠揍一顿的准备。

  又譬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