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您吃兔子叭
高松灯这么认真地问了，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搪塞敷衍过去的了。
算了，既然她想要知道，那就告诉她好了。
“因为我不想要回到过去，灯。”
松枝梓转过头，凝视着高松灯的双眼，沉默了片刻，终于回答道:“因为我重视的一切原来其他人都不在乎。不管是我爱的人，还是我爱着的乐队，到最后原来都只是我一个人自顾自地期待，最后再自顾自地受伤。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灯？我不想这么说，但你不会理解的。”
“灯，我不是不能继续待在这儿，和大家一起玩朋友游戏，再幻想着是不是会有某一天某些人会在乎我重视我……但我不愿意再继续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那样太可悲了，太可笑了……”
“我果然还是……不明白……”
高松灯茫然地垂下头，语气低落:“但是……不是朋友游戏！我对大家的心情，都是认真的！想要和大家一辈子组乐队的心情，也不是骗人的！我从来没有忽视过大家，我最在乎，最重视大家了啊……”
“不一样的，灯。你重视的是大家……不是我。就算是我，也是大家中的我，不是单独的我。”
松枝梓轻轻地将高松灯的手松开:“你在乎的Crychic，是从前的，是大家的Crychic。从前的Crychic是我留恋的，但却又想要逃离的……所以我才费尽心思重建了现在的Crychic。”
“但我很自私的，灯，你很难理解吧，像我这种……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家伙。如果大家在乎的东西，不是我在乎的，如果大家在乎的人，不是我……那我宁愿退出。”
“因为我缺爱，缺乏重视，没有容身之处。灯，你能明白吗？像你这样大家都爱着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吧？因为大家都爱你，所以你只要考虑怎么让自己“变成人类”就足够了，因为爱对你来说是触手可及，唾手可得的东西！但我不一样，灯，我不一样。”
“我渴求唯一的，属于我的东西，我渴求成为其他人眼中的唯一。我无法忍受“我的”变成“大家”的，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
随着松枝梓的话语落下，高松灯一下子接受了太多无法理解的信息，一时间大脑陷入了宕机的状态。
她呆呆地看着松枝梓，明明脑中一直回荡着他所说的话，但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理解“他”和“大家”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这些微无法察觉的不同会导致这样严重的后果。
为什么无论怎样去思考也无法理解，成为人类是这样困难，这样痛苦的事情吗……
气氛僵硬到令人无法忍受。
松枝梓见高松灯没有再说话，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转头离开了这里。
高松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挽留，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徒然地张了张嘴。
既然她什么都无法理解，就算松枝梓把自己的心情全都告诉了她，她也完全无法感同身受的话……
那即便她现在喊住了松枝梓，又能够怎样呢？只不过是无谓地让松枝梓回头片刻……或许他也不会回头。
看着松枝梓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八幡海铃忍不住轻声叹息:松枝梓觉得自己已经不再被重视，不再被需要。但……如果现在的Crychic失去了他，恐怕就真的会沦落到即将要分崩离析的境地。
而她这个本来就不属于Crychic的外人……又将何去何从呢？
65
第65章惊世一跪。
松枝梓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长崎素世。
看样子她似乎还想要做出最后的努力。
松枝梓倒也懒得躲，以长崎素世的性格，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与其之后继续被她纠缠着不放，还不如就在这里跟她把话说开。
长崎素世看到松枝梓的身影，眼睛一亮，连忙跑了过来，因为上气不接下气的缘故，就连话语都显得有些支离破碎:“阿梓，太好了，你在这里……我，我真害怕你生气直接走了，我想当面跟你道歉……”
“道歉？你有什么可道歉的。”
松枝梓上下打量着长崎素世。
长崎素世用力地捻着指尖，咽了口唾沫:“《春日影》……真的不是我故意想要跟她们一起演奏的！本来大家都好好的，按照计划来演奏……但是，但是……突然一切都变成这样子了，我……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演奏突然就开始了，我也无能为力……抱歉，梓，真的非常抱歉！”
“梓肯定不愿意演奏《春日影》吧？我和梓也是一样的心情！明明练习了这么久的歌曲，临场却突然换成之前的歌什么的……梓一定感觉非常受伤吧？”
长崎素世缓缓朝松枝梓靠近，双手手指因为紧张而用力纠缠在一起，“梓原谅不了做出这种事情的我们，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我们就这样随意地抛下了对梓来说非常重要的曲子……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松枝梓沉默。
就连长崎素世都懂的事情……无论她这番道歉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至少……
只可惜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你没必要为别人的过错道歉，Soyo。”
松枝梓咬了咬牙，刻意把话说得伤人:“明明不是自己的问题，还大包大揽地怪罪在自己的身上……摆出一副非常抱歉，真心悔过的模样Soyo，这样太虚伪了。不要把自己变得这样难看。”
听到松枝梓的回答，长崎素世伸出的手猛然一滞，惊慌地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地辩解道:“不……不是的！我是真的觉得非常对不起阿梓……这绝不是虚情假意！”
“好啊。那我问你。”
松枝梓平静地开口反问:“如果今天我不打算退出Crychic，或者你不知道我要退出……那你还会这么着急地反省自己，跑过来跟我道歉吗？”
长崎素世瞳孔一缩，几乎感觉呼吸都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她想回答“当然会”，但在松枝梓的注视下，她却无法做出回答。
“你看，显然你不会。”
松枝梓叹了口气:“你不是觉得自己错了，你只是知道我要走了。说到底，你在乎的本来就只是这个乐队而已，何必强求自己摆出一副在乎我的模样？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为……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我从来没有不在乎乐队里的大家，我在乎每一个人啊！”
长崎素世声音颤抖着为自己辩解道:“我们不是要好的朋友吗？是乐队的伙伴啊？我怎么可能会不在乎阿梓你，我当然在乎！我还想要和大家每天都在一起……才刚聚在一起，就又要分开什么的，太奇怪了不是吗！”
“你在乎的松枝梓，到底是什么松枝梓！Soyo，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还是你故意不想要明白？”
松枝梓毫不犹豫地回应:“你在乎的究竟是原本那个Crychic里的松枝梓，还是现在这个Crychic里的松枝梓，亦或是和乐队无关的，松枝梓这个人本身？后面两者我都乐意接受，但你其实在乎的是第一种，难道不是吗，Soyo？”
“虚情假意的话就到此为止吧，假模假样的劝说对我来说并没有意义。这件事本身就和你无关，我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
“不，不是这样的！阿梓，我……我都可以改！你说得对，之前的Crychic已经完全成为过去式了，我差不多也该忘掉了，我们都应该向前看！”
长崎素世慌乱地抓住松枝梓的手，自顾自地发誓道:“我保证，我一定会放下对过去的Crychic的执念，现在的大家才是我最重视的啊！求求你，阿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最后一次机会！我还想和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
“我都说了，我离开Crychic不是你的问题了吧，Soyo。不要自顾自地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又自顾自地认为只要自己做出什么改变就能挽回这一切……这样只会变得和我一样可笑，最后沦落到这样的结局。”
松枝梓皱起了眉头:“我留在Crychic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这不是谁做出改变就能够改变的事情。”
“为什么？！重建Crychic的不是梓吗？梓也一定对Crychic抱有很深的感情才对啊！所以Crychic一直没有结束！我也，也一直想要为了Crychic而努力，所以才一直想要重新回到Crychic……”
长崎素世紧紧地攥着松枝梓的手，祈求道:“所以，求求你……”
“你还真是半句话不离Crychic呢。”
松枝梓甩开长崎素世抓着他的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所以你究竟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我好好耐心跟你解释，不是让你一直这样不知所谓的！”
说完，松枝梓直接从呆滞在原地的长崎素世身边经过，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等一下！梓……不是的！我真的……我从来没有忽视过梓，梓在我心里也是很重要的……不，不要走！”
长崎素世大脑一片空白，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朝松枝梓冲了过去，双手用力紧紧抱住松枝梓的右手:“欧内盖！如果阿梓不在了的话……瓦塔西！”
松枝梓深深皱起眉头，“别再纠缠不清了，放开我！”
长崎素世死死抓着松枝梓不放，就地用力跪了下来:“到底要我怎么做，阿梓你才愿意回来？只要是我能去做到的事情，要我去做什么都可以！”
“你是抱着怎样的觉悟说出这种话的？你这个人……还真是跟我一样，满脑子只想着自己呢。”
松枝梓深深叹了口气，看着长崎素世这副可怜又可悲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样，心中的不耐烦和怒火也都消了，“Soyo，你在追逐的是一个没有希望的结果。”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跟我很像，都在渴求家人，关爱，容身之处……只不过你更容易满足，只要和大家在一起就足够了，而我要贪心得多，自私得多，即使和大家在一起了也不满足，还渴求着更多的重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能够体会得了你的心情。”
“但是，Soyo。贪心是永无止境的，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你是曾经的我，而现在的我未必就不是未来的你。即便我现在留下来，你获得的安宁也只是一时一刻的……我们都是没有其他人就活不下去的寄生虫，但是……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松枝梓撇过头去，不再去看长崎素世:“这是最后的忠告了。长崎素世，学会放下过去吧，不要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其他人身上……那样一定会分离，一定会失望，一定会破溃，到最后变成像我这样可笑的下场。”
长崎素世跪在地上，呆滞地看着松枝梓离去的背影，浑身的力气都好像在瞬间被抽干了似的。
虽然松枝梓没有对她说出任何尖锐的重话，但她反倒希望松枝梓对她破口大骂，至少那还证明松枝梓是在乎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她感到只剩下疲惫和冷漠。
松枝梓说的那些话，她好像听懂了一些，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她只知道……她是真的留不下松枝梓了。
66
第66章跟立希爆了。
“梓！”
椎名立希慌乱而焦急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后面不远处跪倒在地的长崎素世目光呆滞地看着跌跌撞撞地朝松枝梓跑来的椎名立希，心中涌现出无以复加的愤怒与悲哀。
但是椎名立希此时已经完全无暇顾及长崎素世了，她甚至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后面还跪着个人，全部的视线里都只剩下松枝梓。
她紧紧抓住松枝梓的手臂，用希冀而恐慌的眼神看向他:“梓，你……你说要退出Crychic……不是认真的，是不是？”
“……立希，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松枝梓压抑着情绪，话语从牙缝中挤出。
椎名立希的眼神黯淡下去，一脸不可置信，无法接受，“可是……可是，梓，你明明答应过我们要组一辈子乐队的啊！这是你说的啊！”
“不要再说以前的承诺了！”
松枝梓终于忍不住了，用力甩开椎名立希拽着他的手，“最先违背诺言的，背叛的人……又不是我！”
椎名立希脸色苍白，下意识地辩解道:“我没有！”
“那背叛了我们的乐队，想要回到从前的Crychic的人究竟是谁？！”
松枝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椎名立希，眉头皱起，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愤怒与失望。
“我从来没有想要回到从前的Crychic！”
椎名立希感到内心一阵刺痛:“我……我最在乎的，就是我们一起缔造的，属于我们的Crychic啊？！”
听到椎名立希说出这种话，松枝梓简直是出离的愤怒了:“还在尽说着些无谓的谎话！立希，你太让我失望了！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说你在乎？如果你在乎的话，灯是怎么回事？《春日影》又是怎么回事？！”
椎名立希无法辩解，眼前的视野一片天旋地转，慌乱地做出了支离破碎的解释:“我……我把灯找回来，并不是为了回到以前的Crychic……我只是，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让灯也加入……《春日影》，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曲目换成这一首，当时只是……”
“好，你从来没想过，你只是觉得这很好，只是觉得这没什么问题。”
松枝梓拽住椎名立希的手腕，将她用力推靠在墙壁上，咬紧了牙:“演出结束后兴高采烈的不是你吗？说这场演出非常成功，演奏得非常好的不是你吗？！我不明白，椎名立希！你究竟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想法？还是你从来就不在意？重视也是可以假装的吗？！”
“在你眼里，我们的乐队究竟算什么？我们一起创作的歌曲又究竟算什么？！是可以随意被改变，随意被替代，是无论如何怎样都好的东西吗？！”
“为什么明明做出这种事情，却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口口声声说，自己最在乎的是我们的乐队？太荒谬了，太可笑了，太不知所谓了，太让人失望了！”
眼泪从松枝梓的眼角滑落，他眼眶通红，呼吸急促，声音颤抖着:“如果你根本就不在乎，又为什么要假装出一副在乎的样子？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一开始又要让我误解成真的？这对你来说只是一场好玩的游戏吗？为什么要给我希望，然后又狠狠击溃它？！”
椎名立希看着松枝梓痛苦地流泪的模样，悲伤，愧疚，懊悔……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在心里交织着，简直感觉心都要碎了，眼泪也止不住地涌出眼眶:“梓，这一切绝不是我假装出来的……我是真的，真的……发自内心地，觉得和梓在一起的时光，一起组建的乐队，一起谱写的歌曲……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这种话谁不会说！就算是最想要回到过去的素世，也会跟我说她一定会放下过去，只要我留下来，她做什么都可以这种话……”
松枝梓下意识地用力攥紧了椎名立希的手腕，“你也只是嘴上说着这种话，究竟要让我怎样相信你！如果你真的这么在乎，又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情？！明明嘴上冠冕堂皇地说着在乎，但是所作所为却呈现出截然相反的态度，这样很有意思吗？！椎名立希，你正面回答我啊！”
跪在远处仍然没有起身的长崎素世清清楚楚地听到松枝梓这番话，攥紧了拳头，心中苦涩:果然，松枝梓又怎么可能会看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如果会被她欺骗的话，那一开始就不可能会拒绝她重新回到Crychic了……怪不得松枝梓会那么讨厌她，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她这种心口不一，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家伙了吧……
椎名立希低下头，眼泪顺着脸颊坠落，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鼓起勇气回答道:“我拉着灯回来Crychic，是因为灯因为之前丰川祥子退出乐队的原因，一直把责任归咎于自己，对乐队产生了畏惧……我不能看着灯这样痛苦下去……”
“至于《春日影》……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为灯能够重新登台，能够呈现出优秀的表演而感到欣喜……我真的没有不在乎我们的歌曲，我只是觉得……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次机会……”
松枝梓忍不住轻笑一声，笑声中却只有苦涩:“立希，你放心不下灯，这一点我完全能够理解，所以那天我才会支持你去追她，希望你能够好好劝解她……但是，帮助灯的方法难道就只有这一种吗？”
“明明当时已经有其他人想要和灯一起组建新的乐队了，除非你确认那个人是个混蛋，灯和她牵扯上关系只会受伤……不然你凭什么认为灯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被你带回Crychic，而不能自己迈向新的未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完全能够给她提供很多的帮助啊？”
“所以原因其实很明显。椎名立希，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丁点考虑过我们的乐队会怎样，就跟你在台上演奏了《春日影》也仍然觉得这没什么，只是你压根没想到那么多而已。”
松枝梓松开了手:“在乎某个东西，某件事情，就是你不管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考虑到它。如果你没有想到……那恰巧说明了，要么是你不在乎，要么是你有比起它来说更在乎的东西。”
“谢谢你，立希。你亲口承认了我们的乐队和我……对你来说都不过是并没有那么在乎的东西。和你一起组乐队的这段日子，我真的非常非常开心，开心到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以为我们的乐队会一辈子这样下去……”
松枝梓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样一来，我继续留在Crychic也就彻底没有了任何意义。我在虚假的美好之中已经沉溺得够久了，这样的“伪物”……就让它在今天结束吧。”
“再见了……椎名。”
“不……不要！对不起，梓，对不起！是我错了……求求你……”
椎名立希踉跄地朝转身离开的松枝梓追去，徒劳无功地伸出手:“我……”
“喂，差不多得了。一定要弄得这么难看吗？我看没有这个必要。我放弃的时候可没有表现得这么难堪啊。”
椎名立希的手没能抓住松枝梓，在半途中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三浦优美子给拦住了:“这家伙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可就是认真的，别再上去自取其辱了。结束得体面一点吧。”
椎名立希没想到三浦优美子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呆滞地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无法言语。
她听到三浦优美子的话语，心跳在瞬间内停滞了片刻，只感觉一阵揪心地疼痛。过往的一切在此刻都化作了一片死灰，已经留下的裂缝不会再弥合，深深刻下的伤口也留下了永恒的印记。
看着椎名立希这副模样，三浦优美子“啧”了一声，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她其实做好了会被对方恼羞成怒迎头痛击的准备，但还好没有到那种地步。
见她没有再做出什么激进的举动，三浦优美子这才转身离开，跟上了松枝梓的脚步。
椎名立希朝着松枝梓里去的背影伸出手，只能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但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语。
每个人都是座沙漏，时间从出生那刻开始往外流，至死去那刻流尽。椎名立希这会儿觉得，她就仿佛成为了松枝梓生命中顺着杯沿不断往下坠落的沙砾，仅仅只是片刻之间，就越过了那最后的防线，向着无底的深渊中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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