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umom
玛利亚沉默了几下，随后继续往前走去。
她的能力能让她的视野在黑暗之中完全无视周围的问题，安稳的前进，而老天师却做不到这一点。
虽然她也能隐晦的看到些许东西，但终究是因为光芒不足，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而出现了一些不明显的失明征兆。
可就是这个时候，两个人都看到了远处的灯火，也终于的，感觉到往下的楼梯停止了……
她们……似乎踏入了一个空洞？
老天师奇怪的看着周围。
就在她们远处的平地上，一个造型诡异，仿佛是人手从地面探出那样的石柱子上，蜡烛缓慢的燃烧着。
那微弱的光芒勉强撕裂了那浓稠的黑暗，但却无法照耀整个地下空间。
她们可以摸到边上墙壁那凹凸不平的起伏，怪异的触感似乎并不只是简单的石头。
“还是矿石……”
老天师随手捏下一块，嗅了嗅之后，做出了判断。
或许是因为太靠近地下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太阳光给予的温度，每一口呼吸，都会带来一种沉重的冰冷。
还有一种奇怪的，让人不适的浑浊感觉。
老天师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只能感觉这就像是好久没有换过气的房间里，混杂着各种奇怪燃香的味道。
老天师扭头，看向一旁的玛利亚。
而玛利亚却一言不发的继续前进。
和老天师只能看到些许光彩不同，玛利亚是可以看到整个地下世界的全貌的。
这个地下空间……辽阔的有些骇人听闻了。
往上望去，其至少耸立起了三四十米，面积更是大到了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一个隐晦的边界线！
此情此景，简直是有人挖空了整个地下空间！
但这样丌的表现，却反而更让玛利亚感到诧异。
如果是按照她体感的计算，那这里的天花板，距离地面还有几十米的距离。
如此庞大的空间，即便其中有一些石柱子一样的东西支撑，也不可能让整个百灶地表上点的人一点察觉都没有才对。
按理说，这里应该早就塌方了。
除非……
“支撑起这个空间的，不是什么石柱，而是一种陌生的力量。”
玛利亚低语着，又是看着不远处的黑暗之中。
其中，许多人影也缓缓的走了出来。
他们注意到了这边玛利亚等人，目光也变得严肃冷冽。
而老天师也察觉到了这份敌意，手中，火焰无端跳动，瞬间飞舞起来，强行撕裂了黑暗！
而此时此刻，她也终于看清楚了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黑暗之中，浩浩荡荡几百个人就那样身穿统一黑祂，默默的注视着这边。
他们其中有不少人已经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鲜血顺着地上那复杂的法阵花纹不停的流淌着。
而在整个法阵的中心，一个顶着天花板的巨大石像，就那样耸立其中！
巍峨的根本不可能是人力所能完成的事情！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此时此刻，一向冷静的老天师再也不能冷静了。
那个诡异的石像光是看一眼，老天师就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开始躁动狂暴起来。
她的呼吸变得痛苦，哀嚎的声音更是不停的回荡在她的耳边。
无数低语像是海洋一般，将其大脑给淹没。
剧烈的头痛差点让她以为自己的脑袋被开了一个洞！
但好在，此时来到这里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玛利亚也在这里。
她缓缓的上前，挡住了老天师看向石像的视线，而她自己，则是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几个人。
“山海众……以及戈旦的人？”
玛利亚平静的开口，浑然没有在意对方比自己这边高上几杯的人数。
“是的。”
为首人影顿了顿，很快，也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而其声音……
“果然是你，许正观。”
老天师扶着脑袋站起来，愤慨的注视着这边。
而玛利亚也在这个时候，注意到，就在这个地下空间的一片尽头处，隐约的某种丝线从墙壁里透出，其通体雪白，哪怕只是一点点，都有一个成人手臂粗细的须状物。
“当然是我。”
许正观像是认命了那样，默默的点头，面对着老天师的愤怒，平静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摘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其中那苍白瘦削的面孔。
其虚弱可怖的模样，甚至连老天师都愣了几下。
因为她明确的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对方，也只是几个月前的朝内会议上。
那个时候，对方应该不是这般模样吧？
怎么现在……
“很吓人，是吗？”
许正观就像是知道老天师的疑惑那样，笑了笑。
“不是每一个人都和您一样，有着几乎不会变化的生命……我会老，所有人都会老。”
“……”
老天师没有说话，但许正观也不像是为了找老天师说话，他只是继续自言自语的露出了自己的手臂。
和那苍老毫无血色的脸庞对比，其手臂却年轻的有些过分。
精壮，有力，皙白的皮肤上甚至可以看到血管和肌肉在互相挤压，壮硕的完全不像是一个文官该有的模样。
“我也有些难以想象，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我的身体可以发生如此之大的改变……我感觉……我感觉我就像是年轻了十岁那样。”
许正观看了看自己的手，即便已经检查过无数次了，他依旧为其感到着迷。
越是年老，越是活得久，他越是能感觉到年轻到底是多好的一件事。
“我曾问过你，长生的秘诀……但我其实要的不是长生，而是更好的身体……哪怕因此我会短寿也无所谓。”
“你知道对于我这样的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许正观看着面前的老天师，冷冷的开口。
“是感觉自己的衰老……”
“以往不需要思考的问题需要反复确定，以往轻松可以解决的文案，我需要反复观摩一个夜晚，以往我在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还能培养一批学生……但我到了现在，我什么都做不到了。”
“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老天师，你被先代天子许诺，加入了混种战士的计划，获得了近乎无穷无尽的生命……”
许正观扭着头，遥望着老天师，忍不住的发出声音。
看着老天师那皱眉的模样，他也无所谓的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肯定要反驳我，说你的生命不是混种战士计划带来的，而是你自己的源石技艺……但，你能保证，你能活到如今，和混种战士没有一点关系吗？”
许正观开口，语气平静。
而老天师也是在此时话语一顿。
虽然她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对外声明自己的生命是源石技艺的影响。
但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再精湛的源石技艺，也不可能支撑她活过上千年。
混种战士得到的血液和力量才是其中的关键。
“所以……你把混种战士的计划偷出来，给了他们？你现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老天师冷哼着。
但许正观却摇头。
“一开始是这样想的……但，计划失败了，我们缺少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份材料，但这份材料在计划书里，也含糊不清，一直到……我碰到了他们。”
他说着，侧身，露出了自己身后的人。
而看到老天师皱起眉头，他也是不紧不慢的说着。
“我当然知道，所谓的山海众，所谓的戈旦，都并非什么好人……至少，我不觉得历代天子对其的戒备是有问题的。”
“但……”
声音到了这里，许正观话锋一转！
“不正确，不是好人，不代表其一无是处！”
“即便是这些人的，其所掌握的知识，力量，还有能力，都是……”
“一派胡言！”
老天师没有让许正观继续说下去了，她也懒得继续听下去。
她只是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对方初入仕途的模样和如今已经登上高峰后的模样互相重叠，最后透出了几分失望。
“说到底，你只是想要生命，是吗？”
“……是的。”
被打断了话语，许正观却毫不慌张，平静的开口后，就又冷眼看着老天师。
或许以往，他还会对于这个炎国历史的活化石表示尊敬。
但在此时此刻，他却什么想法都没有。
甚至于，边上其他披着斗篷的人影，也没有一个露出害怕的神情。
他们只是笑着，笑着看着老天师。
“你们笑什么？”
老天师眉头一皱，露出了几分不耐烦。
“铁证如山，你们谁也别想逃！”
而许正观却只是笑着。
“我们在笑……笑你的愚钝和无聊。”
“你以为我们猜不到你们会追查到这里吗？你以为，我们的守卫，就如此薄弱？”
“为了对付你们，我们可付出了不少努力啊……”
“尤其是针对你，征祟将军……”
许正观话语落下，边上的老天师几乎是瞬间一愣。
这个时代下，除了自己，还有什么人知道征祟将军的存在吗？！
这不可能吧？
“……”
玛利亚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沉默不语。
而许正观也是满不在意的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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