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恰米机器
现实是一种会消磨人类个性的残酷东西。
但星华的个性不像是被残酷的现实消磨干净的样子。
“我退出了那个乐队。我喜欢她们曾经幼稚但又真诚的歌，但是她们后来为了火起来，修改了自己的音乐风格，变得更加符合大众。”
……也变得更加的失去了自己的个性。
“没有个性，就跟死了差不多。”
“所以我退出了那个乐队。”
陈星华目光向前，直视着挂在前方墙壁上面的钟表。
“她们后来失败了？”
“开盒了？”
凉打趣道，“可以给我点开盒费吗？”
“不，是猜的，而且看上去猜的没错。”
陈星华摇了摇头，“我只是用了最基础的概率论而已。”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数学天才正确率最高的方式是直接判断他没有数学天赋，这个方法的正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而判断一个乐队能否成功也可以用这个正确率最高的方式。
因为十只打算走职业的乐队里面，能有一只乐队能用音乐养活自己就是一件相当不得了的事情了。
更多的乐队还得靠乐队成员打零工得来的资金支撑自己的运行。
“因为这个世界上放下坚持就能成功的事情太少了。更多是放下了坚持，也不一定能够成功的事情。”
“对。”
凉赞同的点了点头，“虹夏很认真的在搞乐队……不止是在搞普通的高中生乐队的程度。”
“看出来了。”
陈星华眯起了眼睛，“她想要走职业乐队的道路，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或许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结束乐队有可能不会走上职业乐队的道路，甚至可能连结束前的那一场的Live都要倒贴业绩。”
“所以才没有在大家面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那么你认为玩乐队是追流行好一点，还是坚持自己的个性好一点。”
凉说出了徘徊在自己心底许久的担忧。
星华是个很现实的人，所以凉担心现实会磨灭他的个性，把他变成街上那种随处可见的平平庸庸的家伙。
是在担心我想要结束乐队像她之前的乐队一样走流行风格吗？陈星华近乎是在一瞬间之内就明白了凉潜藏在话语下面的深深用意。
“我觉得不管追流行还是搞个性，最起码得搞到可以支付下一顿咖喱的钱才行。”
“否则任何个性都会在饭有引力的作用下轰然落地。”
“任何的独立都要以经济独立为基础。”
“不然就算拼命的想要追逐个性……也只能得到一个悲惨的下场。”
没有直接回答说是追流行更好，还是坚持自己的个性更好吗？凉双手依靠在桌子上面，支撑起自己的脸颊。
而是说支撑起乐队的最基础的东西吗？
“而且有些乐队走流行风格不会火起来，走属于自己的个性风格说不定反而会火起来。”
陈星华认真的说道。
“这种事情谁说的清呢……命运无常。”
“为了火起来写的歌不火，但单纯输出自己内心最真挚感情的歌反而火起来了。”
凉放下了手臂，若有所思。
所以你才没有试图劝说波奇酱写那种更加适合流行风格的歌吗？而是写了《吉他与孤独与碧蓝色的星球》这首很适合波奇酱个性的歌。
作为波奇酱的青梅竹马，星华对于波奇酱歌词的风格有近乎绝对的影响力。
“所以说凉前辈，你是为了和我谈这些事情，才借着借钱的理由把我叫过来的吗？……没想到你这是这么正经的人。”
陈星华的声音把凉的思维从思考中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凉掏了掏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脸色却一本正经。
“不，其实也有口袋空空如也的原因在里面……昨天有老鼠把我钱包里面的钱偷吃光了。”
看着凉拼命掏口袋的情景，陈星华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次就当是请你了，下次记得付钱，凉。”
115
第115章怎么样，有空吗？
“凉，你也是时候该管理好自己的经济了……”
陈星华略微有些无奈的说道，“虽然说每个月刚开头就把钱花光是挺摇滚的，但这份摇滚感的背后是接下来一个月就要靠喝西北风填饱肚子了。”
凉捏着手指，脸色极为正经，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大道理的智者一般。
“因为店里面新进的贝斯太好看了，一时忍不住，所以……”
所以你这个月把钱都花在了那把贝斯上，陈星华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凉。
“那上个月呢，你上个月还借了我钱。”
凉，你上个月把钱花哪了？
“因为二手店里面进了折扣价很高的贝斯……”
凉的眼神依旧平静。
“都花在贝斯上面了啊。”
陈星华摇了摇头，“好歹要有一个花钱的计划吧……在购买贝斯之前，最少最少留出一个月的花销吧。”
“不要老是向别人借钱啊……还拖着不还。”
陈星华无奈的说道。
“没关系的，我不会喝西北风的。”
凉朝着陈星华竖起一根大拇指，“因为我最近已经研究出什么种类的草是可以食用的了。”
“只要靠吃草熬过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可以了。”
这家伙应该是在开玩笑的吧，陈星华看向了挂在咖啡店上面的时钟。
还有她是不是转开话题了，没有回答我说她借钱不还的事情。
“我很怀念那个会叫我凉前辈的后辈。”
凉的黄色瞳孔中闪过几丝忧伤，“过去的那个天真后辈真的长大了吗？”
“那要等你变成一个靠谱的家伙之后了。”
陈星华起身拿过一边夹在桌子上的菜单，“不可靠的前辈怎么能叫前辈。”
“还有我没长大……只是看穿了某人不靠谱的真面目而已。”
“真现实。”
凉的语气中带着些硬装出来的沧桑，“一日为前辈，终生为前辈。现在的后辈啊。”
……
结完账，推开咖啡店的大门，然后大步走出去，乘坐电车回家。
但是陈星华现在的动作停留在了第三步。
因为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去看一场Live house再走呢？
走到在了售票厅的门口，挑选着今天的Live……就这张好了。
陈星华随意的挑选了一张由数个不知名的高中生乐队拼在一起组合的拼盘Live。
或许是因为这是不出名的高中生乐队的缘故，或者是因为想要通过降价促销策略吸引客人的缘故，又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的缘故。
总之陈星华手中的票价低到了一个很罕见的程度，甚至到了月末的凉出出血都可以支付起的程度。
在进场的时候，陈星华的视线捕捉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正在舞台上面进行开场MC的佐理的乐队。
“大家好。”
佐理对着场下的观众说道，“这是我们乐队第一次来这么大的Live演出。”
“其实我们乐队曾经有过想要辍学专门玩乐队的想法，但是呢，在遇到某个戴着骷髅面具的吉他手后。”
“……被他炫酷的技术打击到了，打击的很惨。”
“但是在被他打击到以后，我们才发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原来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踏上这条道路。从这个角度讲，我非常的感谢他。”
“你们可能疑惑既然我们不打算走职业乐队的道路，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演出……那当然是因为这就是我们最初的愿望。”
“玩音乐就要开心的玩，有没有人来看我们乐队的演出……无所谓的啦。”
“只要大家能够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玩音乐足够了。”
“我们乐队成立之初就是几个喜欢音乐的好朋友聚在一起，突然决定玩乐队。这也太草率了对吧。”
“真希望那个带给我们乐队非常大打击的吉他手现在就在场下……这样我们就可以用音乐向他传递我们的情感了，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中二？”
在简单的开场MC后，佐理清了清嗓子，对准话筒，拉开了这场Live的序幕。
这个乐队演奏的曲子，陈星华之前没有听过，不过依据耳朵的感觉，应该是某种书写青春特色的曲子。
而且在这个曲子里面潜藏着浓烈的情感，对青春的释怀，对现实的和解，对友谊的珍惜，还有形形**的复杂的情感。
更重要是主唱，吉他手，贝斯手，还是鼓手，都很拼命。
但远远不够……要是想搞职业的话，这点技术水平是不够的。
充其量只能是在Live里面演出的程度罢了，抛到外面去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高中生乐队。
职业乐队只靠情感还有拼命是不行的。
陈星华安静的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倾听着这只乐队的音乐。
但是以高中生乐队的标准来评价的话，这只乐队的水平非常的不错。
曲毕，先是一两个观众鼓起了手掌，而后剩下的观众焕然大悟一样，爆发出了十分强烈的掌声。
其中也包括了陈星华的视线捕获到了另一个熟悉身影，即长崎素世小姐。
她也是来听Live的吗？陈星华鼓着掌。
待场内激烈的掌声稍稍停歇了一会后，陈星华压低声音走到了长崎素世小姐。
“素世小姐，有空吗？”
听到了陈星华声音的长崎素世小姐先是一愣，然后回过了神来，露出了礼仪性的微笑。
“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陈星华注视着台上乐队少女闪耀的身姿……谁把灯打到了她们身上了。
“是关于乐队的事情，想和你谈谈关于Live的话题，怎么样，有空吗？”
合拢起手掌，长崎素世依旧保持着脸上那副标准的营业式的足以掩盖自己内心真实情感的微笑。
Live的话题，是不想要开Live吗？
“可以哦。”
接下来只要引导他和小立希稍微产生一点冲突的话，他应该就会知难而退了，顺便带走不属于“CRYCHIC”的野猫还有千早爱音。
116
第116章长崎素世喜欢乐队吗？
“你其实不太喜欢灯的乐队吧？”
陈星华没有把自己的视线从台上面闪耀的乐队少女身上挪开。
长崎素世喜不喜欢现在这个乐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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