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是系统
领航员小姐炫耀般的拿起榨完汁的柠檬干，没了列车组大家长的稳重，像个青春少女。
“既然是亲手泡的咖啡，当然要与市场中常见的版本有所区别，怎么样？你的评价呢。”
“评价为进步明显，瞧瞧这藏在液体下的柠檬果肉，充满自然清新之意，比以前漂浮的咖啡渣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亏华奕能找到这种夸奖角度。
好一双慧眼！
姬子心满意足，又给他泡了一大杯咖啡，让理应是消灭军团劣魔归来的战士慢慢品尝。
要是代入一些星球文明的帝国背景，大将军华奕出征归来，女帝姬子泡上这么一杯咖啡，也不知道算是奖励，还是想在杯酒释兵权前先苦死他。
神陨剑里，失去了自由和调用毁灭命途的能力，但勉强保持着对外界感知的幻胧已经陷入迷惘。
绝不是[开拓]令使那么简单，能将自己轻易击败，斩断命途联系的人形大恐怖，竟然跑到这种穷乡僻壤来，和人有说有笑的喝咖啡？
甚至都不是多么美味的饮品，从专业角度来看，太浓了。
幻胧原以为华奕会把自己抓到某处不可知的领域。
似那传说中记忆星神浮黎禅坐的净土，绵延的生命汇聚成河流，亘古的智慧堆砌成宝藏，神秘莫测。
结果就是一颗冰封的星球。
幻胧当然能感受到寒潮的本质，以及属于反物质军团的残留痕迹。
但，仍不足以让她觉得雅利洛-VI有多么特别。
这颗星球，凭什么让华奕这等神秘存在驻留？
换成寻常岁阳，或许会痴迷于贝洛伯格人的那股众志成城，贪婪的吞噬着飘扬在城市各处的情绪，并因此感到满足。
但幻胧不在寻常之列。
恐惧、绝望，这些极致的情感，自幻胧成为绝灭大君的那一刻起，就能轻而易举的获得。
只需简单现身，如同对待鸣火商会那般，生灵在毁灭的韵律下，便会被激发出最本能的恐惧。
她看多了，习惯了。
所追求的毁灭美学，并不给予直接的灭绝，而是引发星球内部的信仰冲突，推动文明内部信任的崩溃，让人们对希望彻底弃绝，算是在[毁灭]与岁阳本能之间寻求平衡。
如今令使无法链接所属命途，甚至不能对外界造成一丝一毫的改变，完全沦为笼中鸟。
确定自己根本没有逃出生天的能力，绝灭大君放弃了无意义的尝试，默默窥伺外界，试图探究这头披着人皮的怪物，究竟是什么。
能感受到那份情绪。
不是作为毁灭令使，而是岁阳，能感受到华奕拥有的情感之璀璨，胜过此前所见的任何智慧生灵。
他出手时，虚数潮汐奔涌，簇拥其躯。
他休憩时，旺盛情绪流淌，绚烂似霞。
这算什么？
简直是岁阳的毒药。。
第284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岁阳有两个喜好。
寄生并操纵血肉之躯，还有吃掉七情六欲。
感应神经系统随情感而生的诸多变化，会令不具形体的岁阳感到满足。
幻胧不是普通的岁阳，对这些低级喜好没有多大兴趣，她有自己的毁灭美学，并暗暗渴望获得一具长存不坏的躯体。
毁灭令使追求“不灭”，这很矛盾，但并未导致幻胧失去大君之位。
偏偏，无论是寻常岁阳的低级喜好，还是幻胧的高级追求，华奕全都能满足。
抬手便可反演令使级毁灭之力，制造虚数洪流，偏偏保持着鲜明人性，简直像是在用情感锚定自身一样，达到近乎于“真理”的地步。
也就幻胧是绝灭大君，岁阳一族顶尖的强者，有着与实力匹配的心智，否则换成别的岁阳，已经要哭着喊着，想方设法进入华奕的身体了。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共生关系。
求求你，和我当一~辈子的搭档吧！
毒药一般的吸引力，幻胧并非感受不到，只-是理智战胜了本能。
等到华奕和姬子聊完，走进自己的房间，终于拿起神陨剑——
也不是要和幻胧对话。
这一次，虚数未曾化作荡起命途波纹的船桨，而成了一种辅助实验道具，开始在命途层面解析绝灭大君。
多好的观察样本，可遇不可求。
换成[存护]、[巡猎]的令使，华奕还要想想自己把人抓了够不够正义，会不会影响宇宙和平。
但毁灭令使就没关系了。
反物质军团根本不是正常势力，没有交流合作，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星神与令使之间，究竟有多少联系。
星神中比起神性，更偏向于人性的代表有两个，阿基维利与阿哈。
按照华奕掌握的信息，阿哈曾经将欢愉命途对一只诺布莱斯虫彻底开放，只为测试大脑没有发育完全的虫子能否进入天才俱乐部。
失去星神眷顾后，那只虫子死状凄惨。
显然，欢愉星神与曾经的虫子令使间，不存在什么交流，只是一时兴起的单方面赐福。
甚至这能否算作人性都还两说。
而不那么有“人性”，但比较活跃的星神是[巡猎]岚。
考虑到“祂的游猎从来不计代价，其拯救和破坏也几无差别”的描述，以及丰饶战争中，岚射出的光矢不但消灭了丰饶民，还波及了仙舟人，帝弓司命与帝弓七天将之间应该也没有多少联系。
否则，仙舟的将军们理应提前疏散士兵，改变军阵。
慎重考虑过后，华奕决定先把幻胧的“邮箱”顶了。
倘若纳努克向令使下令，命军团推进，破灭群星，毁灭命途上的波澜会传到自己这边。
“发邮件”和“视频通话”还是有区别的，前者更难判断另一头的是谁。
神陨剑里就是幻胧，近在手边，这番操作做起来不难。
虚数流转，命途荡起微不可查的涟漪。
但幻胧是令使，她隐隐发现华奕究竟在做什么。
于毁灭命途构建假象？
这不是简单的欺骗，再进一步便是往[毁灭]之中添加规则，细思极恐。
他绝不是[毁灭]令使，甚至未曾踏入命途。
“……”
沉默中，幻胧放弃趁着华奕制造出些许命途波澜而伺机脱困，倒像个提线木偶，任由他对凡人不可观测的维度施加影响。
“还挺识时务的。”
这是华奕继宇宙边域的“让我为难”之后，第二次向幻胧开口。
“看来你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建议继续保持。否则，非要我进一步提高神陨剑内外的隔绝程度，对你没好处，也会影响我的观测便捷性。”
“你——是什么？”
“人类。”
华奕说自己是创造了崇高躯体的岁阳，为吞噬生灵情绪而行于诸界，幻胧还更好接受些。
“怎么，觉得难以理解？我其实也挺意外的，毁灭的令使竟然会惧怕毁灭，偏偏又能保持对命途的控制力。有时候我觉得星神诞生的太容易，看那些记载，祂们一朝登神，似乎在说明心胜于物，但又有很多现象表明，真理需要物质基础。”
“负创的伟力被你扭曲，命途的联系亦被你阻断，我没有给予答案的资格。”
“行，还有什么想问的？看在你还算懂事的份上，问吧。”
“为何在尘世蝼蚁身上浪费时间，这是属于你的美学？”
“我喜欢。”
对话无法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答案。
华奕只是对幻胧表个态罢了，略做敲打。
至于依靠三言两语，让绝灭大君变成常理意义内的好人，成为自己的助力，这不现实。
“我不想让女孩子流泪，不想让无辜之人牺牲，因此行动。幻胧，你最好自己把握这份尺度，如果把你封在神陨剑里带来的麻烦，超过我观测[毁灭]的收获，那我也只能换个思路了。”
这是威胁。
在语气平淡的陈述事实。
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任何阴谋诡计都没了作用。
“……”
[存护]、[开拓]、[毁灭]，华奕并不属于任何一道命途，却好似能自行调用它们的力量。
这还是目前为止表现出来的。
他想观测[毁灭]，幻胧又何尝不想观测这头披着人皮的怪物。
只是战败者兼俘虏的身份，显然不允许绝灭大君开口索取。
观看无数世界被负创的烈焰吞噬，乃至化身烈焰中的一朵，制造诸界精神的破灭，无论如何行事，都不影响幻胧处在优势地位。
那是她熟悉的领域。
现在被击败，被俘虏，华奕使用的手段，拥有的力量，乃至其存在形式都是未知的。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情绪能进入真红大剑，对岁阳是致命诱惑。
不可能是粗心大意，这大概率是某种陷阱，或者针对自己的实验。
幻胧只能压抑前所未有活跃的岁阳天性，对流入剑身的情绪闭目塞听上。。
第285章 枪有枪灵，剑有剑灵
为何在面对不可抗辩的力量时，我们想到的第一件事永远是抗拒、堵上耳朵，而非聆听它的诉求？
那就是盘踞在人性深处的，难以磨灭的愚妄和怯懦。
可可利亚曾在永冬岭上发出如此宣言，若非华奕这一群天外来客，面对星核，她和贝洛伯格确实没有多少选择。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一尊绝灭大君直面不可抗辩的力量了。
以拯救停云和她的商团为首要目标，华奕俘虏幻胧只是为了排除风险，并趁此机会解析[毁灭]。
顺便，尝试给岁阳投喂正面情绪，看看这一汲取爱恨悲喜的种族，会不会因为所吞噬的情感不同，产生特定变化。
幻胧现在闭目塞听，华奕也不会强行掰开她的嘴。
沉下心神，以沦为笼中鸟的令使为媒介，静静感受着毁灭命途的韵律。
时间一点点流逝。
虚数能量与命途具有不可观测及不可复现性，这是众多势力的共识。
茫茫宇宙，不知有多少科学工作者为大一统方程前树起的高墙叹息，而华奕观测命途，抟弄虚数的行为显然违背了基本规则。
如果消息传出去，无数科学家都会陷入疯狂，簇拥在华奕身边，渴望聆听注定属于[智识]的天才，向他们弘扬真理。
“炎枪，冲锋！”
兴许是智慧与智慧的相互吸引，走廊传来声响，注定要得到博识尊垂眸的星挥舞骑枪，脚下一路出溜着地面，来到华奕房口。
之前，她可是专门确定了艾丝妲、希露瓦等人的方位，知道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这才跑过来补充华奕元素的。
“我已经逐渐熟悉存护的力量了，自创招式，然后起名！[炽燃不灭的琥珀]、[陷阵无回的炎枪]——怎么样怎么样，你觉得我这两招帅不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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