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是系统
“嗯，我劝她自首，看来丹枢听进去了。不错，今天又做了件好事，避免流血冲突，成就感满满。”。
第357章 悲欢
对于飞霄和镜流而言，药王秘传不是新名词。
华奕来到罗浮后，也详细看过相关记载。
数千年前，空劫之乱爆发，魔阴身彻底动摇了仙舟民心中残存的药师信仰。
无数人渴望寻求新的道路，一时间百花齐放。
星际和平公司影响下诞生的补天派，踏上智识命途的遍智派，怀着乡愁想要回家的归航派，信仰岁阳燧皇的燧皇派……
也有相当一部分人逆潮流而动，坚持自己的信仰，坚信丰饶民的行为不符合丰饶星神药师的意志，而魔阴身的存在也只是因为药师的意志并未被正确贯彻。
这些人自称药王秘传。
以开放的姿态迎接质疑，广开医馆救助贫苦，对大部分早已抛弃药师信仰的仙舟人而言，这些药师遗老的行为既可怜又可笑，但并不怎么可憎。
联盟也以包容的态度对待药王秘传。
只是随着这个组织发展壮大，成员良莠不齐，终归开始逾越，有追随丰饶令使的，有被丰饶民策反的，还有疯狂求取长生的短生种。
在一切彻底失控前，联盟元帅下令禁绝药王秘传，惩治已经触犯底线的家伙，而那些怀着纯粹之心践行[丰饶]的成员，则演化成寒泉派。
这一流派改变了整个仙舟的医疗体系，功绩卓著。
“数千年前的旧药王秘传里，有不少悬壶济世的人，但最后还是觊觎长生，为此能践踏一切的家伙占据压倒性胜利。”
飞霄、镜流一左一右，站在华奕身旁，望着十王司判官雪衣将丹枢带出药堂，押赴幽囚狱。
“现在的药王秘传假托古名建立，暗中活动，将各种灾祸归咎于帝弓司命的无情，在宣扬寿瘟信仰的基础上，对帝弓表现出极大仇视，没想到魁首就藏在丹鼎司….…”
“你叫白露过来，也是想让衔药龙女坐镇丹鼎司，避免这里人心惶惶吧？”
“嗯。”
华奕点头承认。
“持明族的那些龙师，不该由白露参与审判，她一个小女孩，即便要在动乱中成长，从安抚丹鼎司人员开始显然更好。”
闻言，镜流扭头看了华奕一眼：“你知道白露多大吗？”
“好像是当年的饮月君指定白露为下一任龙尊，笼统算上作为持明卵的日子，白露约莫有七百岁了。”这个问题没难倒华奕。
“那你还叫别人小女孩，是在变相说明自己度过了七百年时间？”
“这倒没有，我比较习惯以貌取人，否则根本算不清辈分。镜流小姐，你也不想让我叫你老奶奶吧？”
镜流不说话了。
称呼问题无关紧要，是华奕的聊天方式太过轻松惬意。
本是在确定对方来历的询问，演变成闲谈，我在试探他，他却未曾试探我。
仿佛自己的种种身份都是过眼云烟，只是朋友间在谈天说地。
换成白珩还活着的时候，镜流是能与人说笑的。
但现在她的内心早已冰寒彻骨，若只是虚与委蛇，还能说上两句，可华奕有着让身边人感到温暖的善意，这反倒促使镜流用沉默应对，维持包裹自身的冰冷厚障壁。
至于白露降生的背后隐情，云上五骁不惜触犯禁忌，仍要尝试复活白珩的大罪，女剑士也不会细说。
倾诉心声啊……
心若坚冰，谈何倾诉？
飞霄瞧了瞧镜流，又看了看华奕，经过慎重思考，果断放弃参与对称呼的讨论。
狐人寿限三四百年，对比短生种是挺长的，但和仙舟人比起来，也就是个小妹妹。
任由气氛陷入无言，三人倚着栏杆，看雪衣带着丹枢离去，剩下的丹士、医士愁容满面，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整个丹鼎司沉浸在惶恐中。
自从数千年前，仙舟联盟放弃[丰饶]，践行[巡猎]，阐演仙道的丹鼎司便遭受重创。
罗浮的上一任丹鼎司之首还被景元给驱逐了，司鼎一职长久空悬，原本人们以为丹枢这个天才丹士长能成为新的司鼎，结果她被十王司判官亲自带走，显然犯下重罪。
连续两届高层出事，很容易产生联想吧，“这绝非特例，整个丹鼎司怕是都有问题，必须彻查、严惩”，怎能不叫人忧虑恐惧。
也就是在这种大环境下，华奕远远看到头生龙角的女孩儿，脚步欢快，连蹦带跳的跑进丹鼎司。
同样是只能在特定范围活动，让白露选，她还是会选这里，而不是鳞渊禁邸。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垂头丧气的丹士、医士，与白露这只出笼小鸟形成鲜明对比，将丹鼎司分成两种颜色。
“龙女大人，您怎么来了？偏偏是这种时候……”
“出了什么事吗？大家都垂头丧气的样子。”
“没、没什么。”
言辞闪烁，一就道有事情瞒着自己。
白露大致瞅了瞅，确定丹鼎司众人仅仅精神萎靡，并没有流血伤口、缺胳膊断腿什么的，暂时放弃刨根究底，循着玉兆坐标，一溜烟朝着华奕这边跑来。
能摘下眼罩，亲眼目睹这位衔药龙女，镜流心中触动，最后却只剩下无声叹息。
你终归不是她，只是一朵相似的花。
“见过天击将军，还有这位大姐姐好——咦，你是华奕吧？上次我逃到街上，就是你给我让的路，后来停云小姐和我说了一些你的事，当天晩上还有步离人袭击，也是你救的我玩！”
“龙女大人足不出户，消息倒是很灵通。”
“嘿呀，又不是我想憋在禁邸里的，都是龙师长老们说要为我的安全考虑，把我关了起来。若非天击将军来信，天知道我要被关到什么时候！”
携带着跑步动能，白露围着华奕绕了几圈，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之前差点憋死，现在可不得多说两句话。
“你这个无名客倒是厉害，我在禁邸里虽然被限制了自由，但也听说星穹列车帮忙平息动乱，出了大力，话说列车长什么样？”。
第358章 飞霄的主治医师：华奕
“列车长啊，身穿小衣服，直立行走的垂耳兔，差不多就是这样。”
“不是列车长的样子，我问的是星穹列车外观啦！——不过听起来你们的列车长也很特别诶。”
见到白露精力旺盛，华奕心知她这几天除了失去自由，活动范围限制在禁邸以外，并未遇到别的烦心事。
理应如此。
先前步离人半夜袭击天舶司要员，为了掩人耳目，使用的还是星际和平公司的武器，把驭空、停云等人的宅邸整个摧毁。
以华奕当时对[巡猎]的理解，其实能试着调动仙舟上无处不在的命途韵律，直接压死那些步离人。
放任他们打出攻击，既是让六司意识到风雨欲来，也是让持明龙师明白，步离人对罗浮仙舟的破坏愈演愈烈，会波及到谁完全不受控。
后续发展和华奕预料的一样。
部分龙师质疑白露作为龙尊的威望与能力，不代表会无视她的安全，立即把人带回持明腹地保护了起来，在幽囚狱之乱、建木苏生等一系列事460件中，也有所收敛。
否则应该出现擅长云吟术的刺客。
本来绝灭大君幻胧是主导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但她被华奕直接镇压了。
多方人马，步离人浮出水面，沦为猎物，隐于暗中的持明族自以为成了棋手，可还没落下几步，便被华奕间接敲打。
至于反物质军团、药王秘传，前者遵循毁灭本能行动，出场即覆灭，后者的魁首直接被制住，现在还拿出了成员名录。
如果没有华奕扼住水面上下，自诩为棋手的复数势力掀起风浪，真的会是罗浮浩劫，哪怕景元是帝弓天将都难以力挽狂澜。
何止洞天崩碎，生灵涂炭，整座仙舟都要倾覆，联盟再少一座巨舰也并非不可能。
最后一切归于破灭。
持明龙师将目睹族人死伤惨重，那不是他们期望见到的，药王秘传也别说令仙道回返天船了，万物都将消亡。
等到没了罗浮阻隔，从两个方向进攻而来的反物质军团与步离兽舰撞上，再爆发新的战争，便是不断向全宇宙诠释[毁灭]。
“巧了，列车上正好有一位热爱拍照，记录生活的大摄影师，我之后把她的社交账号分享给你。”
华奕捕捉到白露可爱脸蛋上的好奇，温和一笑。
“但现在先给飞霄看病吧。”
“啊，天击将军竟然会身体抱恙？”
白露瞪大眼睛。
玉兆讯息里只说了飞霄有事找她，邀请来丹鼎司一叙，没说具体的。
族中似乎出了些状况，许多龙师不见踪影，否则龙女小姐感觉哪怕有帝弓天将相邀，自己也没这么容易跑出来。
“请将军抬起手，让我把把脉。”
“有劳。”
飞霄任由白露诊断病情，眸光同样落在龙女的小脸上。
许多人都会从医生的神态来判断好坏，表情轻松还好，但凡唉声叹息，让病人瞧见了，无异于五雷轰顶。
医生，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而飞霄眼睁睁看着白露脸上的活泼敛去，变得严肃认真，又很快化作凝重与震惊。
“没法治，对吗？”
“……我只能说多吃些好的，愉悦心情，保持积极乐观，月狂之症现在还没把将军的躯体撕裂，全靠意志强撑。”
果然，衔药龙女也束手无策。
短暂停顿，飞霄很快露出潇洒帅气的笑容。
“那我的意志还挺坚定的。”
靠着将军相邀才从禁邸跑出来透气，没高兴多久呢，先是丹鼎司好像出了事，紧接着便是飞霄身负月狂，自己束手无策，这份复杂心情让白露抿了抿嘴。
“我、我再翻翻古籍！”
“不必了，本来就是曜青的狐人更多，对月狂也更加了解，那里都没办法，罗浮医典又哪里会记载这些。”
“来，白露，先给你一杯奶茶，你慢慢喝着。”
华奕让龙女小姐喝点甜的，振作精神，自己则调控着巡猎韵律，让仙舟上的涟漪荡过飞霄身体，用区别于诊脉的另一种方式探查。
“挺奇怪的不是吗？堂堂帝弓天将，竟然会被血脉问题困扰，追溯狐人与步离人的始祖，血脉源头难不成是一尊星神？否则哪怕同为令使，留下的影响也没道理像绝症一样。”
成为令使之时，生命理应迎来跃迁。
纵然仙舟将军是继承制，相当多的战力在于帝弓所赐之威灵，飞霄连[巡猎]的狂澜都能承受，竟无法抗住自身血脉的力量。
宇宙间命途奔涌，一条条令使之上的真理相互作用，共同构筑出客观事实。
既然想要将真理攥入掌心，就从改变这位帝弓天将的月狂开始好了。
“飞霄，你愿意配合我进行治疗吗？”
华奕的话音落下之时，巡猎涟漪扩大，飞霄能够清晰感受到一圈圈波纹从他那边荡开。
这不是攻击，半点不是。
此为真理的波澜。
我竟然难以捕捉全貌，近在咫尺却仍无法确定是他搅动了命途。
仙舟的巡猎韵律在流淌，经一人之手，抟弄神奇——
他是巡猎令使？！
霎时间，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华奕消灭了步离战首上面的飞霄，终于仔细回想起此前种种。
神君分辨敌我的一刀，呼雷的诡异疯狂，胎动之月被轻易镇压……
将一条条线索串连，包括景元与怀炎对他超乎寻常的态度，也有了完美解释。
彻头彻尾的自己人啊！
飞霄一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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