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是系统
它陷入混乱，成为模拟宇宙的漏洞，并在瞬息之间由点及面，使得整个虚拟天地都无法维系，结构崩溃，轰然倾塌。
“……”
办公室里，天才束手无策。
意外出现的太快了，她根本没能在程序彻底停止运行前修复漏洞，一点也来不及。
眼睁睁看着华奕从模拟宇宙中被强制退出，回归现实世界，黑塔脸上的神色接连变化半晌，终归还是放弃天才的矜持，出言询问。
“发生了什么？”
“记忆星神的模拟体出现，想要引动命途。”
这一点黑塔当然知道，纵然无法观测浮黎出现后的种种，她也能通过后台数据判断模拟宇宙崩溃的起源。
不是，天才们联手打造的杰作就这么脆弱，说故障就故障，说宕机就宕机的？
别说模拟宇宙构建之初怀着探究星神奥秘的雄心壮志了，哪怕是个普通的网络游戏，如果玩家一登录进去就直接掉线，那也是不合格的劣质产品。
更何况现在仅有一名测试者。
恍惚间，黑塔差点以为自己是个菜鸟程序员，耗费无数资源精心编写完程序，信心满满的拿出来展示，结果漏洞百出，测试一次就暴露一次问题。
把这两次模拟宇宙测试中发生的情况代入现实，接连两位星神长时间凝视同一人，可能吗？
身为严谨的求知者，黑塔不会武断的回答“不可能”，但她可以断言，这种概率必定低的恐怖。
我的模拟宇宙有这么多问题？
亦或者——真正异常的不是程序或机器，而是进入其中的人？
他尚未踏入命途，便具备无比精妙的虚数操作能力，而且之前的那只外宇宙之炎威胁度过低，明显没能让华奕使出全力。
但，星神真的会仅仅根据资质、天赋这些东西，无差别的把特定对象拉入命途吗？
这一回换成黑塔凝视华奕了，而且不同于稍有动作就会导致模拟宇宙异常的星神模拟体，天才小姐有的是时间观察，可以围着他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无死角的反复去看。
“如你所见，模拟宇宙又出问题了，我会进行修复，你先别走，在这里坐着。”
“然后等待修复完成，再进去测试？”
“不，一时半会修不好，但我希望你先留下来。”
闻言，华奕明白天才小姐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探究欲。
意料之中的发展。
既然准备通过模拟宇宙认知命途，体会亲身涉足其中的玄奥，乃至进行无法在现实中轻易尝试的举动，就注定了将引发各种特殊现象，被黑塔这个系统管理员看在眼里。
“如果引起星神的注意便会导致模拟宇宙崩溃，以后我是不是无法再尝试踏足拟造命途，乃至不能继续当测试员了？”
“开什么玩笑，哪里有测试员发现程序漏洞后，直接被换掉的道理。”
人偶少女凝视着华奕，目光灼灼。
“你就是最适合测试模拟宇宙的人选，没有之一。”
原本，黑塔就没打算按部就班的研究星神，祂们从来都不符合常理，先前华奕提到构造虚拟命途时，她便想着通过回档数据，让对方反复体验模拟宇宙，每次踏入不同的命途，乃至尝试在一次模拟中同时成为多道命途的行者。
如今测试员先生表现出足以影响星神模拟体的特殊性，天才小姐更不可能放过他。
“先前你说让我的人偶在紧急情况守护安全区，那根本算不上什么要求，本质上只是加强空间站的防卫力度——还有什么个人心愿吗？你具备足够的价值，有资格向我提出要求，而我也会动用不局限于这座空间站的力量满足你。”
“我的心愿是希望黑塔女士实现我的一百个愿望。”
“好，很有想法，等到第一百次许愿的时候，你再说希望我实现一千个、一万个愿望，对吧？然而我拒绝。”
天才小姐回绝的干脆利落，没有半点迟疑。
第47章 你留在我这里
天才怎么可能做蠢事，因为自己主动表示华奕可以提要求，便要满足他的所有愿望，那也太傻了。
难不成华奕说希望成为星神……不，再大胆些，他希望凌驾在星神之上，自己还要想方设法满足吗？
能满足才怪。
人偶少女撇了撇嘴。
“现实点好嘛？”
“模拟宇宙接连出现问题，都是黑塔女士负责修复，我可以想象到之后更换命途，乃至同时踏上多种拟造命途后，难免引发更为复杂的情况，还是需要你来帮忙解决，只希望天才小姐到时候不要嫌麻烦。”
“唯有失去兴趣以后，我才可能觉得某件事物麻烦，你知道如果我对模拟宇宙失去兴趣意味着什么吗？那只能说明我找到了更好的方法研究星神，乃至已经得到了模拟宇宙所能触及的一切答案！”
黑塔想象着那种情形，天才如她，也不禁为之心驰神往。
“我就暂且给你留下这个提要求的机会。”
“好。”
“刚刚在模拟宇宙里，你踏入记忆命途是什么感受？后台数据太乱，还有不少损坏，我需要根据你的亲身体会确定一开始模拟的记忆命途是否正常。”
“冻结一切的冰雪，空间与时间似乎都在[记忆]的影响下凝固了。”
一边处理着模拟宇宙的程序错误，分析冗余数据，天才小姐一边与被她留下来的华奕交谈。
“传说中，当一切归于终寂之后，浮黎将利用宇宙的记忆作为蓝图，引领诸界复生——在宇宙间搜集珍贵记忆的[流光忆庭]坚信这一点。倘若把万物众生视为随时间轨迹滚滚前行的洪流，[记忆]确实是冻结之冰，将洪流的某个瞬间封存。”
“如此说来，记忆命途能够影响时间？”
“流光忆庭的忆者们只能留存过去，记录现在，真正谈得上影响时间长河的大概只有星神了。”
关于有灵之天体的话题永远令黑塔着迷，同样的，华奕也听得目不转睛。
“星神无有过去，当彼飞升的那刻起，其存在的过去与未来就被命途所淹没，你懂吗？”
“所以不仅仅是记忆命途，每一道命途都能淹没特定个体的时间么……”
“一旦涉及星神，所有的推理都只是猜测而已。纵观寰宇，还有黑洞、星震之类的现象会导致时空曲率发生变化，空间与时间本来就不是牢不可破，放之星海各处而皆准的概念。”
这家伙提出的问题还挺有意思的。
若非模拟宇宙这次发生的故障太过严重，险些把星神模拟体以外的数据尽皆污染，急需修复，避免造成数据的连锁坍塌，人偶少女和华奕说话的时候应该会看着对方的眼睛，瞧瞧他询问时是个什么表情。
“怎么，对[记忆]感兴趣了？觉得自己倘若成为记忆命途的行者，立刻就会得到星神浮黎的青睐，被赏个令使当当？”
“感兴趣，但还不至于想着成为星神的令使。”
“有什么好遮掩的，宇宙中无数的智慧生灵，但凡知晓星神、令使的存在，有几个不会幻想着被星神注视，得其垂眸。我再说一遍，模拟宇宙是模拟宇宙，现实是现实。”
否则要是真正的[存护]克里珀与[记忆]浮黎都看上了华奕，饶是黑塔渴望见证未知，也很难笑出来。
因为那极有可能演变成一场灾难。
[繁育]塔伊兹育罗斯曾和[贪饕]奥博洛斯爆发大战，两尊星神的对垒波及已知宇宙三分之二的有生区域，无数星系因此灭亡，哪怕[存护]克里珀与[记忆]浮黎抢人的战斗可能会维持在较低限度内，反正华奕所处的黑塔空间站，还有下面的湛蓝星是注定灰飞烟灭了。
星神抢人什么的，不现实。
也幸亏不现实。
黑塔又凝视了华奕一会儿。
“这次我要花费几个系统日的时间才能修好模拟宇宙，并且尽可能继承先前的数据，你下次再进去测试，开局就是初涉[记忆]的命途行者，希望到时候浮黎模拟体能够察觉问题，别再想着随意搅动脆弱的拟造命途了。”
“看来星神的模拟体完全不受管理员权限控制？”
“不受操控，但能间接施加影响。比如我可以给你设定个身份，作为已陨的[开拓]阿基维利出场，只是你的吸引力已经足够大了，继续叠buff不是故意挑战模拟宇宙的承受能力么。”
而事实证明，模拟宇宙根本没有承受星神模拟体长驱伟力的资格。
星神，多么崇高的词汇，就连模仿培育的数据伪物也如此特别，不能像普通程序一样直接阅览其代码，而必须依靠模拟测试中碰运气式的接触。
按照黑塔的预想，星神模拟体哪是那么好见的，必须叠个同为星神的身份才行，结果华奕一次次的打破估算。
“我说，要不你干脆在我的办公室里住下？或者我往你的宿舍里放个人偶，全时段对你进行观测。”
“请尊重个人隐私，黑塔女士。”
“怎么，我的人偶这么好看，盯着你你还不乐意啦？还是说，你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并未要求华奕给出确切回答，天才小姐知道这家伙有秘密，否则个人档案上原籍星球那一栏就不会是乱码了。
管理档案的科员或许会以为那是系统错误，数据漏洞，但黑塔能排除这些干扰项，想来华奕是利用他在虚数操作上的天赋，通过空间站里的终端，故意污染了对应信息。
对待能够引起自己兴趣的角色，黑塔向来会予以优待，正如艾丝妲可以一跃成为空间站的站长，华奕的那点小秘密，天才小姐暂时就不去探究了。
“有什么工作就在这里处理，那边那台终端给你用，肚子饿了就叫送餐机器人过来，反正今天你能在我这待多久，就待多久。”
第48章 望风的可能是站长大人
“有人知道华奕大人去哪了吗？在线等。”
“干什么，又想跑过去偷拍照片？其他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各大科室都为了防卫项目忙碌，你也不能心不在焉呀，别等到最后出了问题，连累偶像被黑塔女士责备。”
“有一说一，确实。”
“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华奕大人从监控室离开以后就不知道去了哪，我们地概科对科室进行大维护之后发现了[猎彗人宝藏]，其实就是科室以前的一个前辈故作神秘，留下的什么东西，想着交给华奕大人过目。”
“原来是邀功，可恶，看不出地概科平日里老老实实的，关键时候竟然这么狡猾！”
“所以华奕大人在哪？”
“不知道。”
随着越来越多的粉丝群成员表示已经有好几个系统时没有看见华奕了，密卷科、法政科、地概科、界种科和应物科都给出相同的回答，并且有人可以断言华奕并未回到宿舍休息，众人渐渐感到不安。
“所以，真的没人看到华奕大人去了哪？”
“该不会空间站里真的有居心叵测的家伙，乃至一个盯上这里的宇宙恶势力，发现华奕大人察觉到某种苗头，想要加强安全建设后，暗中采取行动对他不利吧？”
“啊？！”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见到粉丝群里乱作一团，艾丝妲只得使用[知名不具]的身份发言，安抚人心。
“大家别慌，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华奕大人去了黑塔女士的办公室，应当有要事商谈。”
“知名不具群主出现了！”
“不愧是群主，真的有特殊的消息渠道诶。”
“是了，也只有黑塔女士的办公室属于空间站里少数几个不得擅自踏入，连靠近都不行的区域，难怪找不到。”
“这才间隔多久，黑塔女士竟然再次召见华奕大人，嘿嘿，果然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真正璀璨的星辰足以吸引天才的注意~”
确定自己的偶像平安无恙，事业还在蒸蒸日上，聊天群里又洋溢起欢快的气氛。
关于空间站真正的主人，黑塔女士的事迹，哪怕是普通科员也能说上许多，天才俱乐部会员，湛蓝星救世主，多种重要科学理论的提出人……
空间站能够聚集寰宇各处的专家学者，得到星际和平公司的长期支持，以及不同势力的尊敬乃至忌惮，主要也是依靠黑塔女士的名头。
那位天才的分量之重，超过整个空间站。
而就是这么一位声震寰宇的人物，本来长期未在空间站露面，因为华奕却一改往常作风，接连召见科员，何等殊荣呐。
大多数人在为偶像深受器重而欢喜，但也有一些思维不走寻常路的女孩子提出问题。
“你们说，黑塔女士会不会和我们一样，也喜欢华奕大人呀？”
“竟然用普通人的思维揣测天才，你还真是异想天开。”
“就是，那位天才都成名多久了，这种年龄跨度的老牛吃嫩草也太夸张啦，真要这么算，反倒是艾丝妲站长和华奕大人更般配。”
“你们哪怕没见过黑塔女士的人偶，照片总瞧过吧？她看起来比艾丝妲站长的年纪还小，想想看，模样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实际上是见多识广的成熟温柔大姐姐，魅力值爆表了呀！”
普通科员没有和黑塔人偶面对面的机会，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
但艾丝妲知道天才小姐是什么性格，眼见着群成员越说越离谱，有心阻止，却又不知道如何插入话题。
总不能直接开启全体禁言。
“记得空间站实际上就是黑塔女士收藏奇物的仓库，她感兴趣的东西都放在无明之间，要是华奕大人引起了黑塔女士的兴趣，该不会也被关进小黑屋吧？太可怕了。”
“噫！”
“完蛋，这么一算，黑塔女士才是最厉害的，也最不可战胜，别说想要对华奕大人做点什么了，她随口一句话便能解散粉丝后援会，让我卷铺盖回家，哪怕是善良的艾丝妲站长也只能听命行事……呜呜呜，我又要卷铺盖回家了。”
“有画面了，已经有画面了！若是艾丝妲站长和华奕大人坠入爱河，以拉明娜为代表，普通科员至少还能帮忙望望风，但如果换成黑塔女士，望风的可能就是站长大人。”
“非要选一个的话，我还是更希望华奕大人和艾丝妲站长在一起，群主也说了，站长她不会因为我们喜欢华奕大人就过分苛责，我宁愿相信这种可能性。”
相比起来，黑塔女士太过神秘，也太过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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