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是系统
“这样优化数据如何？应该能进一步帮你减轻工作量，你可以提交到应物科优化建议里，等到技术人员验证过软件安全性，还要夸奖你两句。”
“华奕哥哥做的程序当然好！但世玲才不会用自己的名字提交文件，那岂不是抢了你的功劳？我要告诉所有人，这是华奕哥哥根据应物科的实际情况特意编写的细节优化方案！”
收到礼物的温世玲一边说着，一边噔噔噔的迈起腿，迫不及待的去万有应物科展示偶像的最新成果。
倘若软件本身的安全性存在问题，或者只是用来哄小孩子的，实际效果有限，她免不了被叫住，然而华奕对自己编写的程序有信心。
倒也不至于直接下达结论，认定初来乍到的新人技术力凌驾在空间站所有人，乃至那位天才俱乐部会员黑塔之上。
黑塔鲜少关心空间站运行，更不会在意某个科室的某个后台程序运行的如何，而其他的高级技术人员也有各自的项目，奔赴异星考察，不可能为一个普通工作程序搜集用户需求，了解实际情况，花费精力。
华奕属于有能力，又愿意倾听空间站科员需要的人。
II级权限所能查阅的内部资料，自己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应该拿出些符合光渊密卷科研究方向的成果，实现职级晋升。
暂时没必要申请奇物，II级科员只具备理论上的申请可能，实际万有应物科根本不会通过，而且这种职级也无法拿到真正有价值的奇物做研究，华奕选择着眼于光渊密卷科的两大研究方向，星神秘闻与隐匿秘仪。
想要搜集星神的传闻，往往需要奔赴遥远星球，寻找神明的痕迹，即便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也应当有准确的考察时间、地点与人物。
华奕可不打算提前离开黑塔空间站这座无比重要的舞台。
剩下的便是隐匿秘仪了，使用特定材料加诸一系列复杂仪式，实现特定期望。
其中当然不存在能够直接与星神沟通的秘仪，否则光渊密卷科早就拳打应物科，脚踢界种科，在黑塔空间站一家独大了。
但，抛开那些局限于制造有限的人体感受，或是转瞬即逝的神秘光景的粗浅仪式，密卷科中存在高位秘仪，传闻一旦成功实现，便能从奔涌的命途上接引一朵水花，凝聚实体。
布置高位秘仪不但需求各种珍惜材料，对实验人还有各种严格的要求，成功率也低的可怜，实际上，光渊密卷科成员但凡成功实现一种中位秘仪，便能获得学术和事业上的巨大成功。
华奕可以透过科室内部的专业论文，看透秘仪部分要求的本质——实验人的心性必须和秘仪指向的命途相契合。
至少不能存在根本矛盾。
意图通过隐匿秘仪从存护命途中呼唤伟力，接住被仪式搅动的微不足道的一隅飞溅出的水滴，实验人必须存有一丝存护之念，这念头越是坚定，便越有可能实现秘仪，而换成那种毫无存护之心的家伙，耗费再多的稀有材料也难以逃脱失败。
II级科员无法查阅密卷科高位秘仪的详细资料与过往数据，于华奕而言，这其实无关紧要。
星神、令使、命途行者……那些生灵们行走在命途之上，佼佼者本就能自主取来伟力，光渊密卷科的秘仪只是尽可能营造有利的外部条件，实现比真正的命途行者浅薄许多的期望罢了。
恰好，华奕在虚数能量方面有些天赋。
“我只需要从大量低位秘仪里寻找有用的规律，与少量中位秘仪进行比较，再根据自己在虚数能量领域的敏锐感知和控制力一点点调试，便能试着创造上位秘仪。”
其实上位秘仪才是真正涉及到命途的仪式，光渊密卷科的低位秘仪更偏向于虚无缥缈的玄学，缺乏参考价值。
走进II级权限仅能够短暂使用的实验室，华奕打开带有空间站水印的专业记录仪，接下来实验室里的影像、声音与可探测的能量波动，将尽数录入数据库。
“首先尝试被俗称为‘灵光一闪’的低位秘仪，顺利完成秘仪将出现拇指大小的刹那光亮，密卷科认为该秘仪和[智识]命途有关。”
按照实验人员的方法记录过程，华奕在秘仪开始前进行基本介绍，紧接着便有条不紊的使用起需要的材料。
片刻后，肉眼难以捕捉的瞬时光亮被空间站的顶尖设备记录。
“得到预期结果。开始尝试中位秘仪‘异界之花’，该秘仪的成功标志是出现不停模仿、拼凑着某种事物的花卉虚影，该虚影存在时间较长，可以被肉眼和科技设备捕捉，与寰宇中空间扭曲现象生成的拟造花萼相近。”
比上一次实验略微久了些，但又算不上太过漫长的时间跨度后，花朵虚影也出现了。
华奕并未急着上传实验数据，哪怕成功完成中位秘仪后，他在黑塔空间站的科员生涯已经注定一帆风顺。
“接下来，我会试着根据两次秘仪的数据记录，创造新的秘仪。”
话音落下，实验室里长久的陷入安静，唯有各种科技设备运行发出的微不可查的噪音，以及华奕使用稀有材料时的轻微动作声。
纵观已知宇宙，九成九的星球文明都无法制造的虚数能量检测装置疯狂闪烁，将瞬息万变的参数尽皆记录、存档、异地备份。
从始至终，华奕并未向设备显示屏投以目光，他对虚数能量的感知比运行时根本不适合观察参考的仪器更加敏锐。
既然有天赋在身，不善加利用的话，岂不是成了笨蛋中的笨蛋。
良久。
作为本职工作完成之后的加班，这是很长的时间跨度，但作为全新高位秘仪的萌芽，它又显得极为短暂。
短暂到，说它是高位秘仪诞生前的赞礼，也显得太过快速了些。
不断闪烁着海量数据的监测设备屏幕骤然顿住，实验室内的虚数活跃现象就此中止。
一柄黯淡的神秘钥匙凭空产生，静静躺在秘仪台中心。
“实验成功，我将该秘仪命名为——拟造花萼·智识之蕾。”
第12章 法政科的正义
传说，诸界智者手中拥有一柄幻之钥匙，能够打开禁锢了真理的谜题之锁，寻获人智难以领悟的启迪。
可惜无论持有者如何展示证明，身边的人都看不见钥匙的存在，有人相信这是上天的垂怜，也有人以为这是精神失常的先兆。
现在出现的并非幻之钥匙，而是真正蕴含着一丝智识命途之力的实体[灵感之钥]。
其能解锁被封存在意识深处的灵感，抓住钥匙，即是抓住了思维中蹿闪的火花，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当然，这是针对普通学者而言，对于如黑塔那般足以领受博识尊注视的天才，或是已经在[智识]命途上跋涉许久的行路人来说，一柄灵感之钥还无法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过已经足够了。
遵循空间站的规定将实验成品灵感之钥封存，把整个秘仪过程与相关数据尽数打包，按照光渊密卷科的流程进行内部上传，时至深夜，学者们大多已经休息了，预计明天才会开始审查空间站里的新实验报告。
华奕并没有通过灵感之钥探索智识命途的意思。
他已经激起了命途之上的一缕水花，又何必舍本逐末，拘泥于水花本身。
在尚未接触命途行者的情况下，华奕已经通过秘仪找到了智识命途之所在。
接下来要做的并非踏入其中，而是以虚数为桨，尝试在其中荡出涟漪，乃至掀起水浪。
无需再反复进行秘仪，华奕自己就是摆渡人。
构成空间站外侧保护罩，令繁星之光洒落各方的巨型舷窗旁，站着一位仰望星空的苍老科员，时不时发出咳嗽声。
他努力压制自己制造出的噪音，并未打扰已经休息的空间站工作人员，只有某位加班完成秘仪的新人循声而来。
“即便在医疗科那边并未检查出严重的身体疾病，老人家也应该随身带个水杯润润嗓子，注意保重身体才是。”
“人老了就是这样，身子不争气。”
拿出从自动售货机中买来的饮料，递给前些天便有一面之缘的老人，华奕并未急着与他对话，任由其拧开瓶盖，喝下一大口清凉润喉的蜂蜜水。
“呼……舒服多了，谢谢。”
“这么晚了不睡觉，是在熬夜看星星吗？”
“算是吧，看样子我在不经意间成了你眼里的老顽童呢。正好，据我所知，你进入空间站也有段时日了，想来已经不止一次的观察过星空，站在行星轨道总能看到比置身星球时更多的宇宙奇景——你看星星的时候，会想些什么？”
“觉得很美。”
上一次见面时，老人便与华奕有过类似的对话，他知道眼前的年轻人与许多人都不一样。
“美在哪里？”
“以光年为单位的距离下，星辉跨越空间与时间，勾勒绚烂的光景，我站在空间站上可以望见四面八方，宇宙洪荒，仿佛揽星辰入怀，很浪漫不是么。”
“确实很浪漫，也很有诗意。”
老人不是第一次发现华奕的才华，却仍旧忍不住侧眸，望着身边气质、长相和言行举止都很讨人喜欢，充满魅力的年轻人。
“你啊……我不希望打击你，但仍旧想提醒你两句，星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美好，虫群、丰饶之民和反物质军团毁灭了太多太多的星系，是星系，不是星球。你能想象吗？燃烧寰宇的战火，摧毁一切的破灭，我们眼中看到的那些星星，或许已经在很早的时候死去了，所谓的星光不过是它们留给宇宙的余晖而已。”
“嗯，我能想象到。”
“空间站的五大研究科室之一，法政科建立初期，十分反对强者正义论。高高在上的星神执掌命途，无数人，无数庸人与天才极力追逐，做那些对星神有利的事情，然后从命途中获取力量，属于人本身的价值早已被践踏。”
苍老的科员，黑塔空间站银河法政科创始人古恩的语调很平静。
他既没有变得迷茫无助，也未曾表现的愤世嫉俗，乃是饱经风霜后的心如止水。
“寰宇中的绝大多数故事，不过是星神与簇拥在星神身边的信徒们在舞台上肆意施为，而那些并不想追随星神的人，却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
古恩望着星空，眼中是一潭死水。
“正义，对不拥有力量的人来说是一个过分奢侈的词汇，他们无法阻止视人命如草芥的强者，也无法挽救在风中消陨的弱者，哪怕即将消陨的正是他们自己。”
华奕的目光落在老科员身上，能感受到对方的垂垂老矣，暮气沉沉。
普通的嘘寒问暖在这一刻毫无意义，他也同老人一般，望向茫茫星海。
“什么是命途？”
“星神所行之路便是命途。至于是命途选择了星神，还是星神创造出命途，其实学界无法下达定论，毕竟星神孤高，凡人无处追寻。”
“星神似乎成了一种高度凝聚的哲学化身，纵然宇宙浩渺，有无量众生，能够被星神遥遥看上一眼，也是莫大殊荣。人们信奉高不可攀的有灵之天体，与信奉一种思想又有多大区别？”
“思想……”
“正义并不奢侈，我们总是能从那些诞生出文明的星球上找到可歌可泣的故事，反倒是星神才显得奢侈，我想知晓正义为何物的人，一定比知晓星神为何物的人多。”
倚靠着栏杆，华奕可以将满天星辰尽收眼底。
“文明，起于何时？”
“你是问湛蓝星的文明，还是寰宇中的第一个文明？后一个问题我无法给出回答。”
“让我不负责任的猜测一下——远古的某个夜晚，一位原始人，亦或者并非人类的智慧生灵偶然抬起头，仰望天空，祂望见了群星，然后产生了某种情绪。”
“是恐惧吧，对未知的恐惧。站在星球上，肉眼所能看到的宇宙很有限，夜空的绝大部分一片漆黑，星星太少，也太暗。”
“我不知道，如果是恐惧的话，那就更厉害了。”
听到华奕的回答，古恩不禁眯起老眼，从侧方端详着这位仰望繁星，也沐浴在星辉下的年轻人。
“为什么？”
“因为我们如今所站的地方，已是群星之间。”
第13章 发光的金子
“最初抬起头的生灵产生了探索星空的渴望，于是有了文明。倘若祂当时产生的并非渴望，而是恐惧，那就更厉害了，因为祂怀着恐惧种下关于星辰的种子，而后世也的确出现了那么一批人，飞上高天，拥抱宇宙。”
“！！”
古恩的眸光在剧烈震颤，早已没了先前的死水沉凝。
“文明之火尚未熄灭，弱者依旧是寰宇中的绝大多数，我们还顽强的活着，何必消沉？”
“你、你！……”
“好啦，熬夜聊天应该适可而止才是，该睡觉了，晚安。”
华奕挥了挥手，转身离开，留下古恩紧紧盯着他，颤巍巍，又无比用力的抬起手臂，试图抓住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光渊密卷科II级科员？
暴殄天物，明珠蒙尘啊！
他应该来银河法政科，他将改变法政科！
强忍着年迈身躯中爆发的惊人活力，按捺下直接冲过去拦住华奕，带他闯进已经关闭的档案室，叫来那些早就休息的工作人员办理转科室手续的冲动，古恩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
这样的年轻人必须好好呵护，绝不能乱来，现在太晚了，确实应该让他好好睡一觉。
否则睡眠不足，华奕病倒了怎么办？
古恩已经开始怀疑起空间站医疗科的专业能力了，要是法政科的希望真的身体不适，号称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把人救回来的医疗科靠得住吗？
多好的孩子呀，一个人进行星际航行，来到空间站，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现水土不服，这几天吃得饱不饱，睡觉暖不暖和。
II级科员的待遇也太低了，光渊密卷科是真没眼光啊，对待这种人才，就是应该破格提拔。
不要紧，密卷科把握不住，我来把握！等到华奕进入法政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古恩一口气将蜂蜜水喝光，只觉得身体状况前所未有的好，也不咳嗽了，大步离开长廊。
另一边，即便从时间上来说已经到了深更半夜，万有应物科前任室长温槐仁依然在浏览星际和平网络，寻找具备价值，能够为科室乃至整个空间站创造额外营收的商品。
“这件不行，同样是太空救生装备，价格远高于我当初购入的银河救生毯，这件也不行，预期回报率比只赚了四千信用点的复眼还低……”
温槐仁不满的摇头，想要在公司的购物网站上砂里淘金，找到具备特殊价值的商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黑塔空间站再怎么说也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星空博物馆，上面顶着天才俱乐部会员的名头，内里聚集无数学者，收藏各种奇物，背后又有星际和平公司提供各种支持，寻常的东西，哪怕是那种能让一个星球文明，所谓的强大王国疯狂追逐的宝物，也大多入不了温槐仁的眼，无法带来多少经济或研究价值。
他继续翻看着网页，眼睛扫过各种商品图片与介绍，思绪却渐渐飘飞，想起几个系统时以前，华奕和温世玲的对话。
“那小子——是不是挖来万有应物科比较好？”
嘴里发出下意识的呢喃，等到温槐仁回过神，顿时一拍大腿，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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