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的我天命上班 第1198章

　　心知Master今天的工作已经被其她人抢了去，灵体化的阿赖耶和拉格纳穿过街道，来到舰长宅邸。

　　一路上，拉格纳紫红色的眸子不禁在周遭环境流连，纵然得到阿赖耶共享的记忆，了解圣芙蕾雅学园的建筑布局，与亲眼所见仍有一定差别。

　　现在，看着明明是对抗崩坏组织的大本营，洋溢着的却是平静轻松的气氛，而非知晓自己需要对抗的是威胁整个人类文明的灾难后的肃穆与压抑，在拉格纳的视角里，无疑是梦想照进了现实。

　　她是女武神冲锋队的队长，也曾于曼彻斯特保护花店的小女孩，在孤儿院上园艺课。

　　许多时候，拉格纳扮演的都是前辈和大姐姐，也打心眼里希望那些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无论走在怎样的道路上，哪怕担任为人类而战的女武神，也能在惨烈战斗与艰苦训练之余，享受到正常的美好人生。

　　望着如今崩坏世界的一角，望着华奕所营造的童话家园，曾经不知流下过多少血泪的女武神一时失神，阿赖耶能感受到本质仍旧属于集群一份子的对方的心情波动。

　　“像灵体化这种手段，以后如无必要，应该尽量避免在别人面前使用，否则会暴露你的存在已经与我绑定的事实。还有始源与支配权能，一般情况下，我不会主动赋予你太多力量，之后的日子里请主要以女武神的方式活动。”

　　“我记下了。”

　　拉格纳点了点头，明白阿赖耶所说的这些皆是为了埋下暗子，防备万一。

　　她其实不认为三大组织会背叛华奕，包括那些前文明逐火英桀，无论是离经叛道如梅比乌斯，还是怀着将生命视作数字的傲慢的恶人维尔薇。

　　但，拉格纳愿意认真承担起这份可以赌上一切的守护之责。

　　临近舰长宅邸的时候，两人恢复实体，敲响了宅邸大门。

　　“Master，你睡醒了吗？”

　　“现在可是下午耶，你这是把我当成需要睡一整天觉的大懒虫啦？”

　　趁着先前李素裳和格蕾修依次离开的空当，再次沉入须弥芥子世界泡的华奕收回心神，打开家门，轻笑着回应，目光落hbi)在跟着阿赖耶一起造访的女武神身上。

　　不需要专门介绍，仅仅是第一眼便能确定拉格纳的身份。

　　曾经在崩坏灾害下救助还是孩童时期的丽塔之人，把高空坠落的幽兰黛尔紧急带回天命总部治疗的救命恩人，引导与呵护无量塔姬子女武神初期生涯的冲锋队队长——哪怕名义上只是A女武神，生平也并未涉及多少至关重要的机密，拉格纳依旧拥有格外特殊的地位。

　　“阿赖耶，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察觉到拉格纳的躯体并非理律权能的产物，而是始源与支配交织形成的作品，舰长大人已然猜出对方可能是阿赖耶接纳的灵魂集群一员。

　　这并不意味着想要隐瞒的信息暴露，从最开始阿赖耶就清楚，律者权能这种东西，全然没有在Master面前完美隐藏的可能，连带着拉格纳和自己绑定的事实也应当会被推测出来。

　　她没打算向Master隐瞒这些，与拉格纳表现为两名独立个体主要针对的是三大组织和逐火英桀，对于华奕，阿赖耶只准备隐瞒她特意和拉格纳，和所有的构成部分共享记忆，把她们尽皆拖入爱情漩涡的既定事实。

　　“我不是有意隐瞒Master的，兴许是爱莉希雅担当人之律者的倾向导致始源权能朝着更贴近人类的方向发展，防火墙计划顺利实行，我成为始源权能的管理员，才得以搭配支配权能与自身灵魂层面的能力，修复拉格纳在岁月下的磨损。”

　　保留不代表必须撒谎，只要拉格纳听从自己的吩咐，没有当场对Master表现出比一见钟情还要夸张的爱意，就不至于令他察觉其中的深层意味。

　　“因为Master并未按照我和科学部联合制定的防火墙计划内容行事，擅自在虚数层面挡在了我前面对抗终焉之茧，为了防止Master继续难为自己，我只能进行必要的保留，对不起。”

　　“好啦好啦，现在明明是大喜事，能够看到拉格纳小姐重获新生，实在是种惊喜。”

　　阻止阿赖耶继续道歉，华奕转而向着旁边保持安静，但用一种隐含着某种情绪的眼神定定注视自己的女武神开口。

　　“我来给你安排在圣芙蕾雅学园的住处，身份信息的话不用额外输入了，曾经的A级女武神归来，一定有许多人会欣喜若狂的，个人终端也要准备好，再给你介绍一下现在的圣芙蕾雅学园如何？”。

第2688章 我们

　　拉格纳的出现对华奕而言是十足的意外之喜，如果让他在高级补给机会与拯救这位女武神之间二选一，舰长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此前虽未曾谋面，但华奕深知拉格纳对丽塔、幽兰黛尔和姬子造成了怎样深远的影响，无论是作为其所属的天命组织的大主教，还是丽塔她们的恋人，理性和感性皆指往同一个方向——为曾经的逝者重获新生而由衷欢喜。

　　“对了，我记得你以前使用的武器是大剑？名为超重剑王蛇，受限于时代，那把武器的性能并不足够优秀，在你所参与的无数场战斗中遭受磨损，如今陈列在天命总部的博物馆，将之重新熔炼一番，维持超重剑王蛇的外形、重量与手感，并用最新科技强化其内核如何？”

　　大致介绍了如今的世界局势，华奕提及拉格纳的惯用武器，思索片刻后又给出另一~选择。

　　“当然，你也可以从女武神的责任中脱身，在圣芙蕾雅学园当园艺老师，我记得你退役后的梦想便是教孩子们种些花-草？”

　　“……”

　　听着一句句语气温和的言语，对上华奕带着不加掩饰的欣喜的眼睛，拉格纳面露怔怔-之色。

　　“没想到主教大人这么了解我……”

　　“你是战功赫赫的A级女武神，以一己之力拯救了无数人，就连幽兰黛尔她们也深受你的影响，足以写进教科书的大英雄，我当然专门详细探究过你的光辉事迹。”

　　大英雄吗……

　　我所做的，哪里比得上您的万分之一。

　　通过阿赖耶的记忆，拉格纳深知华奕的伟大，但她不能这样回应，表现出自己对现在这个时代，对当今人类领袖的深刻了解。

　　那会暴露阿赖耶将记忆乃至情感在灵魂集群中共享的事实，除了阿赖耶直接告诉自己的理由以外，拉格纳知晓其中还有许多深层因素。

　　在情感上，华奕是贪婪的，贪婪的喜欢着很多很多美丽善良的女孩子，然而这份贪婪恪守着限度，无论他有多么庞大的权势，多么崇高的地位，多么犯规的手段，从未走过爱情的捷径。

　　没有凭借权势使人屈从，没有依靠地位命令下属投怀送抱，也没有用任何特殊手段要谁必须爱上他。

　　得知阿赖耶一下子拖着整个灵魂集群陷入爱河，华奕的第一反应绝不会是突兀收获大量爱情的满足。

　　所以，才需要有所保留。

　　但从个人感受来说，拉格纳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感觉更像是听阿赖耶讲述一段故事，童话里的英雄走进现实，拯救一切。

　　我啊，只是通过无比真切的方式得知这段故事后，喜欢上了白马王子而已。

　　涉及到理想与存在的吸引，一如心之所向，并没有任何身不由己的强迫。

　　阿赖耶的其余构成部分，灵魂集群中的“她们”也是如此。

　　那些纯美的灵魂在生命最后一刻的悲愿，不过是希望这个崩坏肆虐的世界能有一丝转机罢了。

　　华奕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拯救世界的英雄，也等同于灵魂集群的梦想显化，能够获得爱上他的机会，明明是自己的幸运才对。

　　爱情是如梦似幻的珍宝，曾经将生命奉献给对抗崩坏的事业的女武神们不曾奢求之物。

　　只是，果然不能说出来。

　　知晓阿赖耶尚且藏着许多逝者的灵魂后，他难免强行实现逆转生死的奇迹，不辞辛劳，付出无数心血，这完全违背了创造从者的初衷。

　　“我们”，拥有足够的时间。

　　“我们”应当是保护他，追随他的存在，而不是负担。

　　“我们”本就是过去的遗留，因为他而免于魂体消散，欠下救命之恩，怎么能以让恩人心力憔悴为代价，争相索求再造之机。

　　况且——

　　考虑到阿赖耶的体量，即使不去计算无数思念，单单有所选择的给予部分灵魂以凭依，貌似依旧是目前的学园岛住宅难以轻松安置的数目。

　　遏制住自己渐渐变得微妙跳脱起来的思维，压抑着内心里翻涌的情感免于外泄，拉格纳努力进行表情管理。

　　“我希望继续担任女武神一职，为对抗崩坏的事业贡献力量，为主教大人分忧，园艺老师的话……”

　　“是我先前的用词有误，不应该让你产生二选一的误解，如今世界局势稳定，虽有崩坏爆发但并不频繁，女武神工作之余，完全能供你满足自己的个人爱好，丽塔和幽兰黛尔可是经常去教学区指导在读学生们战斗的技巧哦？无量塔姬子更是长久担任教师一职，我说的这几个名字你还记得么？”

　　“……嗯。”

　　记得，当然记得，与她们相关的的一幕幕纤毫毕现的刻画在脑海里，未有丝毫模糊。

　　正是因为清楚记得，正是因为知道如今的丽塔和幽兰黛尔成为了怎样优秀的女武神，知道姬子没有自己和冲锋队的其她队员在身边照顾后，一个人吃了多少苦，才终于得到华奕所给予的幸福，百感交集的拉格纳只能用颤音轻轻应一声。

　　阿赖耶神色如常的解释。

　　“Master，在过来的路上，我向拉格纳大致诉说了幽兰黛尔等人的近况。”

　　“原来如此，那么趁此机会和她们见一面，给她们一个惊喜好了。”

　　拿出个人终端，华奕分别给丽塔、幽兰黛尔和无量塔姬子发送消息，坏心眼的没有提起拉格纳的事，而是说想她们了，等到女孩子忙完手头的工作，就过来一起说说话。

　　“在这里等着就好，今天我在她们眼中可是虚弱疲惫的状态，需要休养。姬子此刻正在过来，应该是第一个到达的，幽兰黛尔正帮助自己的妹妹熟悉始源权能，丽塔陪着两人，可能会稍微迟一点刀。”。

第2689章 无量塔姬子与拉格纳

　　提及“幽兰黛尔的妹妹”这一字眼时，华奕的语气有过微不可查的变化。

　　拉格纳，乃至当时执行任务的女武神冲锋队全员的死亡，还要归结到西琳身上，当年是西琳的潜意识苏醒，与琪亚娜争夺身体掌控权，导致律者权能暴走。

　　重获新生的女武神得知空之律者如今正在对抗崩坏的组织里开心生活，会是什么反应？

　　她，心生怨恨了吗？

　　怨恨夺去自身性命的凶手是很正常的事，华奕完全理解。

　　问题在于拉格纳是否已经知晓了琪亚娜和西琳的事。

　　阿赖耶不声不响的促成拉格纳的死而复生，舰长大人可不会简单的认为她在短短一天之内完成发现、修复、给予形体等一系列过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防火墙计划刚刚成功，便找到了身份特殊的幸存灵魂什么的。

　　而且以阿赖耶的性格，既然向拉格纳诉说了幽兰黛尔她们的状况，所做的便绝不会仅此而已。

　　本质上，异色瞳少女并非热衷与人交际的健谈类型。

　　暗含深意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位少女，华奕拿出一瓶冰镇饮料，又取了几只杯子，倒上果汁。

　　当门外响起敲门声时，正坐在客厅半闭着眼睛体会味蕾带来的反馈，默默咀嚼相隔多年后重新活着的感觉的拉格纳，意识到自己将与旧识重逢。

　　按照主教大人先前所说，第一个来的应该是无量塔姬子。

　　拉格纳至今仍旧清晰记得当年姬子刚刚接受人工圣痕手术后，加入女武神部队的青涩模样。

　　一般来说，女武神需要经过持之以恒的训练与努力，才能成长到符合要求的程度，虽不至于说是从小娃娃抓起，但以新人的年龄，无量塔姬子入行过晩。

　　想做的事什么时候做都不晩，重要的是开始去做。

　　去把这个不美好的世界，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作为前辈，拉格纳给予新人满怀善意的安慰和勉励，向她传输着充满活力与朝气的理念。

　　付出了比那些有资质者更多的汗水，姬子终于加入当时堪称精锐部队的女武神冲锋队，成为拉格纳麾下的队员。

　　可惜并肩作战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仅仅三年多的时间，拉格纳便战死在雪原上。

　　如今又过去十几年了，足够呱呱落地的婴儿成长为能踏上战场，为人类，为对抗崩坏而战的战士的跨度，曾经令重伤濒死的拉格纳无比牵挂的后辈，也已然成了威名赫赫，受人敬仰的女武神前辈。

　　怎能不叫她心生感慨呢。

　　开门的是华奕，拉格纳脑海里无数念头流转，没来得及有所动作。

　　抱着一提啤酒的无量塔姬子并未立刻注意到客厅里还有旁人，一双美眸全在舰长身上。

　　“怎么样？我们的大英雄休息好了吗？明明才一个晩上没人陪你，竟然就要专门发消息说想我了，真是耐不住寂寞呢。”

　　如此说着，姬献上满含爱意的炽烈之吻。

　　“反正舰长今天没有公务，我需要完成的战斗训练还有给德丽莎出谋划策也都处理好了，那——我们一醉方休？”

　　无量塔姬子其实酒量不佳，喝啤酒也很容易喝醉，每次和华奕对饮，往往用不了多久便会败下阵来。

　　不过这也算是她中意的一种相处模式，微醺之后，无论是对舰长使坏，还是被舰长使坏，都是水到渠成的甜蜜呢。

　　“今天有你的熟人拜访，我觉得还是先把啤酒放在一边比较好。”

　　熟人？

　　德丽莎还在学园长办公室呢，琪亚娜、雷电芽衣她们忙着掌握始源权能，这种时候比自己还要先一步跑来舰长宅邸，多少有点趁虚而入意思的家伙，究竟是哪位熟人？

　　慢着，今天舰长该不会根本没能好好休息，一直被女孩子折腾着吧？

　　无量塔姬子带着些审视意味的将目光投向华奕身后，紧接着便对上了那双含有笑意的紫红色眼睛.........

　　“姬子，没想到现在的你这么好酒。”

　　“我…你……！”

　　与深藏的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语气。

　　她，她不是？！

　　“——拉、拉格纳队长！”

　　无量塔姬子一下子把啤酒扔到旁边，冲到那位影响了她的整个女武神生涯的前辈面前。

　　“真的是拉格纳队长？”

　　“嗯，好久不见，有十多年了吧，姬子。”

　　在圣芙蕾雅学园众人眼中成熟美丽的无量塔姬子前辈，率领实习女武神和在读学生出战时总是能如火焰一般猛烈的消灭崩坏兽，游刃有余的女武神大人，也会流露窘迫和难以置信的失态狂喜之色。

　　窘迫于自己和心上人的甜言蜜语、亲昵互动被队长尽收眼底。

　　狂喜于曾经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不，不止一笔的前辈，在早已确认死亡后重获新生。

　　至今，无量塔姬子仍旧记得自己尚未加入冲锋队时，还不是队长的拉格纳对菜鸟新人的鼓励，记得冲锋队时期涉及战斗与生活，涉及方方面3.1面的照顾，以及从拉格纳的房间里找到的遗物，那封留给战友的遗言信。

　　我们秉持信念所做的工作，不管结果是否如愿，都绝不会是无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