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的我天命上班 第1209章

　　也不算是太过出乎意料，既然亚历山德拉向自己诉说过外界的事，没道理对希奥拉隐瞒，如今的阻止只能说明双方做了不同选择。

　　“嗯？”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骇兔循着声音来源望去。

　　“华奕，你怎么跟着我跑出来了？”

　　“知道我是在上班时间，冒着丢工作的风险找你就好。”

　　“你也是来劝我放弃的？作为天穹市的普通市民，并不希望光幕消失么——理解，维持已有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

　　布朗尼的语气难掩低落，透着迷茫。

　　“光幕之外，到底是更为广阔的天地，还是漆黑幽暗的深渊，谁也无法确定，哪怕从外面过来的亚历山德拉，也只是说她被人一下子送到这里面来，并不知道路途上的细节。”

　　被人送进来么。

　　华奕将少女透露的信息记下，并未立刻对此加以追问。

　　他知道，现在的重点不是询问亚历山德拉流落到世界泡里的因由，而是开导布朗尼。

　　“不，我不是来劝说你放弃的，只是想提醒你一些小细节。”

　　“什么？”

　　“首先，希奥拉态度强硬的阻止你盗取密钥，比起担心光幕外的未知风险，更多的是在意你的安全，她不希望你自顾自探索一片未知的区域，这是真情实意的关心。”

　　“……我明白。”

　　“其次，你有没有想过针对特定情况的预备方案？如果光幕外是一片和平乐土，那自然诸事大吉，你是帮助天穹市所有人逃脱囚笼的大英雄，但倘若外面很危险呢？例如充斥着滔天火海、汹涌洪水等等。”

　　闻言，天才骇客抿了抿嘴。

　　她潜意识中的确将外面的世界当成了很美好的地方，因为亚历山德拉的描述真的很美好，除了崩坏灾害爆发的部分外。

　　而那部分又偏向于英勇强大的女武神消灭怪物，保护世界的感觉，面对年纪轻轻的少女，作为监护人的亚历山德拉有意避免强调灾难的可怕。

　　可华奕所说的话让布朗尼前所未有的真切意识到另一种情形，一旦光幕的本质是保护天穹市，阻隔外面的危险，自己擅自盗取密钥，关闭光幕，就相当于引水入墙，自招灾祸，将是整座城市的罪人。

　　“抱歉，我考虑的太少……”

　　“你考虑的已经很多了，想到掌握密钥的神城科技防卫森严，寻求突破方法，甚至将未来离开天穹市去外界兜风的情景都想到了，到时候谁来开车？你自己，希奥拉，或者亚历山德拉？在雪地里开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视野会受到影响，刹车也需要预留距离0.........”

　　“希奥拉有一辆岩灰色的柯尼塞格，座位多，能装很多行李，她本来想买辆喜欢的红色的车，但一直找不到满意的款，所以只能退而求次。我之前还打算骇入天穹市的交通系统，修改车辆资料，再找家改装店涂红漆就行，结果希奥拉说那反倒更加显眼，全城唯一一辆红色柯尼塞格什么的。”

　　自己从始至终，想法都很片面呢，只顾着行动而没有足够的事前评估考量。

　　布朗尼禁不住又叹了口气。

　　片刻后，她忽然感觉哪里不对，眸光蓦的发生变化。

　　“一名刚刚毕业，昨天还在找工作的学生，听到这么多非同寻常的消息，真的能保持淡然自若吗？要知道我们聊的话题不但有盗取光幕密钥，还包含外界的情况，除了亚历山德拉以外，整个天穹市应该再没有人知道外面的任何信息了，为什么你不但轻松接受，还有反过来安慰、提醒我的余裕，尤其是对雪地行车的了解，天穹市可没有雪原，你到底是谁？”

　　“华奕，从始至终我都没报过假名，在天穹市0.8没工作也是真的。”

　　并且，从始至终没说过自己是忙于找工作的毕业生。

　　“你……和亚历山德拉一样，也是从外界来的？”

　　“竟然一下子就能猜到正确答案，难怪是天才骇客。”

　　梅比乌斯没有向记忆封闭的渡鸦诉说实情，那是因为等到结束世界泡旅行后，她自然便会知晓一切。

　　布朗尼不同，作为天穹市的一员，此前并不知道崩坏世界的事情，可以适当的进行铺垫。

　　“……”

　　确定华奕来自外界，少女一下子冒出许多疑问，然而此时此刻，她深知最重要的是什么。

　　“光幕之外真的有危险，洪水、火海？”。

第2715章 另一个选择

　　“问题的答案你可以自行探索。”

　　“我不可能在明知风险的情况下，拿全城人的性命开玩笑。”

　　“果然是个好孩子呢，虽然单单是潜入神城科技盗取密钥的行为，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啧，你看起来也没多大，否则我根本不会把你当成刚刚毕业的学生，别用这种口吻教育我。”

　　“好好好。”

　　华奕指了指通过高架架设的轨道。

　　“我还没坐过天穹市的列车呢，布朗尼小姐能带我见识一下世面吗？”

　　骇兔沿着他所指的地方望去，那是将天穹市的大部分城区覆盖的轨道线路，悬挂式单轨铁路，轨道在空中轨道列车上方，作为悬挂载体，在城市人口密集的地方用来运载乘客。

　　曾经，少女对这种空中列车喜爱至极。

　　悬挂式单轨铁10路以高架兴建，地面上只需很小的空间建造承托轨道的桥墩，列车下方的空间很大，没有其他高架铁路的庞大桥身，可以自由通车，往往建在城市拥堵严重的地方，缓解交通压力。

　　天穹市是这枚世界泡里有且仅有的唯一一座城市，人们只需要专心发展这块土地即可，虽然赛博都市的许多方面并未表现出将尖端科技应用于民生的特点，但至少空中列车的建设范围广阔。

　　坐在列车上，透过窗户，便能毫无阻碍的从高空俯瞰城市，随着列车前进，下方的光景也会发生变化，有时候周围的摩天大楼甚至会高过轨道，产生乘车在建筑群中穿梭的感觉，又是另一番体验。

　　布朗尼至今仍清楚记得，当年从太虚门出来，乘坐列车见识到前所未见的城市风景，自己是多么激动，多么雀跃。

　　然而时至今日，天穹市的寸草寸木早已烂熟于心，亚历山德拉所描绘的另一个更为广阔，更为绚烂的世界，令少女魂牵梦绕，再看同样的风景，则没了孩童时期的简朴欢喜，取而代之的是复杂。

　　对天穹市本质的困惑，对世界本征的迷惘。

　　不过，既然华奕主动提出来，布朗尼没有拒绝的打算。

　　当着他的面与希奥拉斗嘴，关闭光幕的计划被知晓，一厢情愿且欠缺考虑的想法暴露，又知道了华奕来自外面的世界，这种程度的出丑与信息交换，变相打破了人际交往中的距离，令少女感觉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倾诉出来。

　　当然，还有一大原因是华奕表现的进退有度，具备让人下意识亲近信任的魔力。

　　“跟我来。”

　　来到附近的站台，购买车票，并未等待太久便有列车停靠。

　　夜色渐浓，三节式车厢里空空荡荡，华奕和布朗尼是唯二的乘客。

　　随意挑了个座位坐下，扭过头看向窗外，天才骇客拾回了熟悉的视角，不再是网络层面的鲸吞海量信息，而是那份或许早已丢失，但其实从未遗落的，对所见之风景的着迷。

　　“天穹……”

　　“这是一座神奇的城市，各种大厦外部都布置了霓虹灯，严谨的网状方格，或者透着艺术气息的菱形图案，乃至蕴含高超技术力的动态投影，真是种眼花缭乱的繁荣。”

　　列车开动，华奕欣赏着被车辆抛在后方，但又不断有崭新事物出现于前方的风景。

　　“那边古色古香的大型木结构建筑群，就是太虚门的地盘吧？”

　　“嗯，你特意了解过太虚门？”

　　“还没呢。”

　　所以，是外面的世界也有类似的建筑风格？

　　古色古香……

　　乍听起来简简单单的词汇，却让布朗尼恍惚间仿佛看到了绵长宏大的历史，一座城市所无法想象的传承。

　　知晓华奕来自于外界，继亚历山德拉之后再次验证了天穹市之外另有天地，早就对广阔无边的雪原，对一望无际的大海生出渴望的少女，关闭光幕的想法本该越发强烈。

　　然而将目光从天穹市的地面收回，转而望向高天，看着那道在市民眼中，比日月还要恒常存在，不会因为昼夜交替而消失的光幕，骇兔顿感茫然。

　　“外面的世界有危险么，也对，既然天穹市尚且呈现出诸多势力并立，相互间时有冲突的状态，换成更为广阔的天地，情况只会更加复杂。就像是程序一样，代码量越多，逻辑越复杂，便越容易出现BUG。”

　　“现在你是什么心情？迷茫之外，是畏惧，还是向往？要实话实说唷。”

　　“我……”

　　“你犹豫了。”

　　“只要你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一旦城市失去光幕庇护就会招来灾难，使得天穹市陷入危机，我立刻打消关闭光幕的想法。”

　　闻言，舰长大人笑了，对上那双167暗藏复杂的眸子。

　　“我们昨天才见面，为了一个刚认识两天的人说的话，放弃自己准备许久的宏伟计划，真的好吗？”

　　“……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为什么你又开始撺掇起我了，故意捉弄人？”

　　“因为还有一个折中选择，把光幕完全关闭不应该成为唯一选项，你有没有想过试着控制某一小块地方的屏障，借此窥探外面的情况？作为天才骇客，这应该很好理解吧，在别人的计算机里植入自己的程序，进而控制其设备，哪怕无法获得完全的控制权，监视后台应该相对简单。”

　　“！”

　　向光幕植入自己的监控程序，从而在信息层面不再被屏障完全隔绝，自光幕本身的位置观测外界。

　　华奕所描述的全新思路，令布朗尼眼睛顿时明亮起来。

　　少女眸带异彩。

　　“你这家伙……也是骇客？不然怎么会这么了解，思维也如此活络。”

　　“以前看过几本计算机方面的书，还会一些区别于常规的控制机器的手段，但在专业程度上应该还是骇兔小姐厉害。”。

第2716章 交心

　　得到灵感的布朗尼脑海里不断碰撞着火花，恨不得当场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编写骇入和监控程序。

　　但少女并未忘记当前处境，华奕提出乘坐列车游览天穹市，那就应该专心于此，担当向导介绍所见所闻。

　　“那座气派的宫殿式建筑就是太虚门总部，周围相当一部分区域里，没有任何建筑的占地面积能够与之媲美，而且内里设施也颇为齐全。”

　　“听起来你对太虚门的观感挺好的？我还以为小时候被限制自由后，你会因此心生怨气。”

　　“现在想来，太虚门的门规有一定道理，反倒是为成员考虑更多，它收养了许多孤儿，加以照顾，孩童哪里有自保能力，懵懵懂懂，分不清是非黑白，擅自离开门派的势力范围跑到其他地方去，很容易被坏人盯上。”

　　长久生活在天穹市，早已建立相对固定的三观与认知的人，忽然接受大量打破常识的信息，经由外来者进一步确定了关于更为广阔的天地的消息，布朗尼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并不是那么欣喜若狂，反倒在舰长的循循善诱下，不知不觉有了新成长。

　　“不过，让我再做一次选择的话，我还是想离开太虚门，哪怕并不会天天在天穹市到处乱跑，能不能做与想不想做还是有区别的。而且，即使门内成员都很友善，我还是觉得希奥拉更好。”

　　嘟。

　　骇兔话音落下后不久，身旁传来一声短促的电子音。

　　天才骇客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不是手机按下开始录音按钮的提示音吗？华奕把自己说的话录下来了？

　　“你？！”

　　面对少女瞪视着自己的眼睛，舰长选择保存手机录音，而后像是没看到她的表情一样，故作疑惑。

　　“怎么，关于希奥拉的好，你还想进一步表述吗？那我继续录音，等一会儿再发给她，证明我这个第一天上班就擅离职守的员工在干正事，为进一步拉近你们的关系，促成双方相互理解做出重大贡献.。”

　　“……我不想。”

　　一字一顿的给出回答，布朗尼已经打算拿出笔记本电脑骇入华奕的手机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看不到商标，但观察外壳绝对是正常手机没错，以自己的技术，在他将录音发给希奥拉之前控制机器，删除数据，应该不难。

　　少女的手已然摸到自己的便携式小型计算机，却在短暂迟疑后默默放弃。

　　通过对话，她明白了直接关闭光幕的想法是多么莽撞和欠缺考虑，也一直懂得希奥拉对自己的好，那份不流于外表，藏在生活细节中的关心。

　　是自己错了，大错特错，理应向希奥拉低头道歉，华奕把“我还是觉得希奥拉更好”这句话发出去，姑且可以帮忙缓解一下此前言语交锋的影响。

　　想象着希奥拉听到自己这句话的反应，布朗尼有点害臊的挠了挠面颊。

　　她不知道的是，真要当场拿出计算机尝试骇入华奕手里的“手机”，注定不可能成功。

　　那根本不是手机，而是靠着魂钢构造变化成手机样式的个人终端，倾注了整个崩坏世界众多顶尖科学家的智慧与心血，为人类领袖独有的顶级科技结晶。

　　布洛妮娅、爱酱、阿赖耶、小幽……顶尖骇客与超级人工智能都用各自的方法对终端进行数据保护，绯玉丸的侵蚀之力在网络信息层面堪称降维打击，同样对终端予以加持。

　　哪怕华奕什么都不做，乃至直接将“手机”递给布朗尼，少女也不可能正常使用，轻则得到一块板砖，重则触动里面潜藏的侵蚀之力。

　　天才骇客放弃动用手段删除录音的决定非常正确。

　　“再远处是神城科技的工业园区，论占地面积比太虚门还大，建筑规模也比太虚门高，是整个天穹市最强的势力兼管理者，你应该也听过许多街区都有的宣传招聘语音了，以整个城市为范围招募人才，神城科技占据的人力物力资源雄厚的超乎想象。”

　　神城科技的领导者是胡狼，现在理应处于记忆封闭状态，但太虚门的识律可没封闭记忆，也不知道她发现被胡狼在势力规模方面压在头上，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识可不是安分的主。

　　“.另一个大势力蛇眼，以情报交易为核心，无论是搜集别人的情报，还是保护自己的情报都属天穹市顶尖，没人知道它的总部在哪里，只有对外的接头方式。我之前以关闭光幕为目的收集情报时，将神城科技定为明面上最难啃的骨头，其实感觉蛇眼才难办，也不知道想要获得她们保管的密钥要付出多少代价。”

　　反正华奕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布朗尼干脆分享起自己的最新计划。

　　“为了确保我编写的程序不会扰乱光幕运行，我需要尽可能了解它，被三方势力分别保管的密钥仍旧是不可或缺的道具。”

　　诉说心思不代表要求帮忙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