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的我天命上班 第1279章

　　“是吗？”

　　薇塔对普罗米修斯的回答不以为意。

　　同样是在先前的相处中，她明白这位人工智能小姐在某些地方很是呆板，哪怕华奕用颇为亲昵的动作揉捏过她的脸蛋，哪怕在餐桌上，塞西莉亚等女武神总是会询问她觉得哪道菜好吃，普罗米修斯都未曾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结果在这种生命的最后时刻，也是如此么。

　　哒。

　　高跟鞋敲击特殊维度空间的地面，发出一声轻响。

　　停下脚步，站在人工智能面前，薇塔审视着对方的眸子，此前为了完成计算工作而长久闪烁着无数信息流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信息交互的变换。

　　为了避免被全知之眼洞察，她似乎放弃了思考。

　　一厢情愿的孱弱抵抗。

　　“为何我们有资格将群星当做敌人，那个博士的后半句话呢？”

　　“……”

　　“无法回忆了吗？不如自己想想，遗忘，会催生出属于你的答案，虽然这个答案可能并不符合[现实]。”

　　“不。”

　　“嗯？”

　　“崩坏已经摧毁了众多文明，令生命凋零，星辰入灭，而人类一直没有放弃，始终坚定的对抗崩坏——[现实]是，我们真正想要战胜的敌人，本就凌驾于群星之上。”

　　“！！”

　　“为何我们有资格将群星当做敌人？”

　　薇塔看到了，由人类造就的人工智能眼中，在此刻涌动着炽烈的光，绽放出火焰的温度。

　　“因为在浩瀚的苍穹下——我从不觉得自己卑微。”。

第2893章 一切都在华奕的注视下

　　若有若无的惊悚感开始在薇塔心间蔓延，化作阴霾。

　　第三行星，那个被终焉之茧笼罩的世界，里面到底拘禁了一群在宇宙灾祸下绝望挣扎的可怜人，亦或是，正孕育着一头比深渊还要可怕的怪物？

　　那里的人类文明，究竟发展到了何种地步？！

　　哒。

　　高跟鞋再度敲击地面，发出轻响。

　　薇塔看着明明被自己封锁的动弹不得，全然没了反抗能力的人工智能，竟觉得心惊肉跳，下意识拉开距离。

　　就连亲自营造的特殊维度空间也变得陌生起来，仿佛隐藏着难以言说的大恐怖，在暗中注视着自己。

　　但，空间依旧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有些疑神疑鬼了。

　　必须抓紧时间，向娑申请更多的力量，无论是为了避免盐雪圣城世界泡被崩坏世界锁~定，还是为了自身。

　　“你说出一句不错的话呢——再见了-，普罗米修斯。”

　　超级人工智能依旧沉默。

　　这一次并非防备对方的读心才被迫停止思考，而是诡异的目睹薇塔反方向挥动手掌，掀起能量潮汐将空无一物之处覆盖，又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一切顺利，并无异常，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就此退出异度空间，返回纯白高塔。

　　什么情况？

　　这是想把自己困死在这方空间里？

　　可她刚才的一连串动作与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对自己发动攻击，只是方向偏移的有点离谱。对着空气一顿输出。

　　“在薇塔眼里，她已经把你击倒了，嗯，是击倒而不是彻底湮灭，有所留手的那种，但我自然不可能坐视你受伤。”

　　循着声音猛然回头，普罗米修斯这才发现，华奕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方特殊地域内部，像是早就来了。

　　明明站在那儿，站在没有丝毫遮挡物的空间里，略一转身便能望见，但在开口前，超级人工智能完全没有识别到自己的系统管理员，他仿佛处于认知之外。

　　显然，薇塔也未能发现舰长大人。

　　自以为牢牢掌握局势的少女并不知道，她的所言所语，所作所为，尽皆在华奕的目光之下，二者几乎近在咫尺。

　　构筑人工智能的程序内核好像发生了变化，机器人小姐发现自己的四肢百骸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指正，本机并非人类，倘若机体因外力出现故障，应当是受损而非受伤。”

　　“从人类一直在对抗崩坏到我们真正的敌人，再到最后的我从不觉得自己卑微，普罗米修斯，在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你已经把自己当成人类的一员了。”

　　“可我实际并不是人类。”

　　“你本就在为人类共同的理想奋斗，五万年前便毅然骇入终焉之茧，如今真正拥有了人类的情感，为何不是人类呢？莫非想要我以人类领袖的身份，为你举办隆重的身份认证典礼？”

　　普罗米修斯可以确定了，舰长大人早就身在此处，旁听着薇塔与自己的对话。

　　包括薇塔的读心能力，没能完整捕捉自己的所有思维，更没能看清自己的回忆模块，大概率也……

　　“薇塔与娑是两名个体，从表现来看，属于代理人和雇主的关系，她通过娑获得了全知之眼，在被植入了规则的盐雪圣城世界泡可以实现理论上的无所不知。”

　　“前文明出现过类似的能力，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便能实现读心与未来预测，薇塔的全知之眼应该无法做到真正的全知。”

　　“当然，正如无坚不摧的矛遇上坚不可摧的盾，一方的绝对性势必被打破一样，全知这种犯规的说法也没那么绝对，至少，我动用意识权能便将薇塔能够获取的信息限制了。”

　　华奕的言语确定了普罗米修斯的推算，没等她开口继续说点什么，舰长大人便来到近前，伸手刮了下少女的琼鼻。

　　“我没有立即阻止薇塔欺负人，你有小脾气吗？”

　　“欺负人和小脾气的应用场景有误，请注意修辞。另外，如果舰长并不打算更改先前下达的指令，我还要继续进行世界泡的计算工作。”

　　“不更改。薇塔的背后是量子之海的深渊，终焉之茧的模仿者，我需要通过她牵引娑的权柄，并且妥善把握力度，让她们尽可能多的对盐雪圣城增添砝码，而不是一下子把人家吓跑了。”

　　向人工智能大致描绘自己的计划轮廓，华奕一念间解除薇塔构造的空间囚笼，带着普罗米修斯返回高塔内部。

　　“千界一乘实验基地那边做好了一切准备，观测时刻都在进行，为避免薇塔在逐步了解更多崩坏世界的力量后选择逃跑，以高功率运行神之键，封锁世界泡的时间点略微推迟，正好我也能好好思考点燃量子之海与终焉之茧间的战火的利害关系。”

　　“明白。”

　　普罗米修斯当即进入工作状态，眼睛里再次闪过无数信息流。

　　纵观崩坏世界，谁是真正的工作狂魔？

　　单纯以投入的时间与精力判断，既不是日理万机，肩负人类未来的华奕，也不是游走于圣芙蕾雅学园和天命两侧，并担当女武神们与天命总部的联系纽带的长光，甚至不是在往世乐土里存在五万年，依旧进行着各自研究的梅比乌斯和维尔薇。

　　武装人偶克莱茵才是超级工作狂，在五万年里不眠不休，没有假期，没有工资，依旧兢兢业业。

　　这便是人工智能的优越性！

　　曾经以骇入终焉之茧为目标，一切内核追求尽善尽美的普罗米修斯，能做到的比克莱茵只多不少，但华奕觉得必须适时的给她奖励才是，不能像梅比乌斯那样当黑心资本家。

　　“现在是休息时间，来，我喂你吃小蛋糕，这是颇受大众欢迎的口味。”

　　“我的能源供应模块虽然包括消化系统，但一块蛋糕所能提供的能量很有限，该行为缺乏意义。”

　　“谁说的，明明很有意义，乖乖张嘴，啊——零”。

第2894章 趁人之危？

　　“我需要更多的权限。”

　　依靠代理人的联络通道，薇塔向盘踞在量子之海深处的雇主提出需求。

　　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她成功的让普罗米修斯退场，并未引起与人工智能住在同一层的帕特里克的注意，然而心中的淡淡不安却是始终挥之不去。

　　她不禁再次回想起盐雪圣城发生的一幕幕，女武神们表现出的战力，以及华奕那仿佛永远临危不乱的从容气度。

　　或许，这些人还藏着底牌，比自己已经猜到的还要多，更强的力量是必须的。

　　然而代理人的诉求并未得到娑的回应，那位在概念、能量与躯体上均无限膨胀的创世神，绝不会漏听了薇塔的联络，不曾给出应答只有一个原因——

　　[她]拒绝了。

　　正因为普罗米修斯并未展现出任何足以击败薇塔的可能性，量子之海的深渊认定代理人目前的水准足以将盐雪圣城继续推向应有的结局。

　　“啧……”

　　薇塔明白娑的意思，眸光一阵变换。

　　她申请权限并不是保证任务顺利完成那么简单，如果可以，少女便能借此达成某个目的。

　　纵然存在无限膨胀后，娑甚至无法自如的控制躯体和思想，不会密切关注这里的情况，为了防备那真正完整的全知之眼，薇塔也不能多想了。

　　接下来的目标是住在另一层的塞西莉亚和米丝忒琳。

　　前者是S级女武神，后者是圣痕理型，靠着权限带来的全知之眼，薇塔已经获知了她们的基本情报。

　　若说解决普罗米修斯可以避免盐雪圣城被崩坏世界过于快速的定位，那么击败塞西莉亚和米丝忒琳，便能直接让这支队伍的顶尖战力退场。

　　为了在量子之海搭建通往崩坏世界的道路，米丝忒琳消耗巨大，能量凝结的造物被娑暴力破坏，势必殃及她本人，也就是说，现在米丝忒琳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而塞西莉亚作为圣痕拥有者，状况也不会太乐观。

　　“该说我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

　　重新审视当前局势，确定一切因素都极度有利，娑的判断无误，靠着现有的权限与力量，自己便足以给盐雪圣城世界泡画上句号，薇塔眸光闪动，幽幽一叹。

　　规则之力在她掌间流转，仿佛包罗万象的色彩酝酿，荡漾着难以想象的恐怖涟漪。

　　哪怕是全盛时期的高塔贤者目睹这一幕，察觉到不对，派出两位神使，白之悬剑与黑之赐死阻止薇塔，怕是也要在这枚球形能量下湮灭。

　　而更为可怕的是，薇塔将一切波动控制在方寸之间，没有一丝一毫外泻。

　　她可以肆意施展手段，花费时间，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直至万无一失。

　　普罗米修斯啊，普罗米修斯，你将我视作S级女武神，这种根据能量波动给出的判断并不准确。

　　我背靠着[娑]，在量子之海无限吸收能量的宏伟神明，倘若真的有必要，后援供应是无穷无尽的。

　　真正重要的是对力量的使用方式。

　　量子之海的深渊在承载世界泡的高维结构里植入规则，筛选文明，而我是她的代理人，行使[娑]的权限，如何能说是弱小？

　　素白纤长的手指跃动，薇塔持续凝聚着能量，将之勾勒成自己需要的样子。

　　而后，悍然向着塞西莉亚与米丝忒琳所在的楼层压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摧枯拉朽的能量风暴，空间霎时被世界之外的规则扭曲，完成再构筑，成为世界泡内部的另一方领域。

　　这是薇塔专门为塞西莉亚和米丝忒琳准备的战场。

　　“薇塔……”

　　身处骤然转换的异度空间内，塞西莉亚凝视着换了身新衣服，利落短发变成及腰长发，透着惊人美感的薇塔。

　　“你和之前很不一样。”

　　“是的。你们最好把我和认知中的薇塔区分开来，现在，我是你们的敌人，无数年来，量子之海中覆盖世界泡，挥之不去的阴影。”

　　全知之眼告诉薇塔，塞西莉亚与米丝忒琳确实消耗过度，体力匮乏，处于虚弱状态，可能只有巅峰时的六成战力.....

　　“说句真心话，如果不是任务缠身，我还想和你们一起，再度过许多和平的时光。”

　　“看来薇塔小姐仅仅隐藏了与娑有关的那部分信息，关于凋零之星、金星，还有在量子之海驻留的经历并非谎言，只不过你扮演的不是可怜的漂泊者，而是文明的毁灭者？”

　　“那些经历当然不是谎言，顶多是在故事主体上有所保留，至于文明毁灭者什么的，有点冤枉人了哦？外部植入的规则本身并不是在毁灭文明，是人类无休无止的愿望促使世界泡超过限度的吸纳能量，最终导致结构崩溃，我全程没有插手或引导什么，此即为人类的劣根性。”

　　“从错误中吸取教训，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眺望远方，所谓人类的劣根性只需要适当纠正，便是文明发展的动力，我不能认同你的观点。”

　　塞西莉亚的表情与语气依旧温柔。

　　“而且，薇塔小姐将我们困入这方空间，为的应该不是辩论。”

　　“的确不是。抱歉了，虽然有些趁人之危，但请你们就此落幕吧。”

　　话音落下后，薇塔不再给塞西莉亚回答的机会，早已蓄势待发的攻击裹挟着整个空间的异常规则，碾向S级女武神与圣0.2痕理型。

　　“没关系，真正需要道歉的或许是我们这边。”

　　一柄纯白骑士长枪出现在塞西莉亚手中，正是第六神之键黑渊白花。

　　她与米丝忒琳一起握住枪柄，原生圣痕驾驭着周身崩坏能，被冠以弑神之名的第四世代女武神作战装甲全功率运行，最新版实验型月之环梳理着浩瀚能量，圣血与背反的毒血共振，达成同调的和谐。

　　沙尼亚特圣女，前代最强女武神塞西莉亚，散发出撼动整个空间囚笼的汹涌崩坏能。

　　她和米丝忒琳流露的气势，那完美无缺的全盛之姿，以及流转于黑渊白花枪身的崇高权能，让薇塔神色大变。

　　“我是——吞噬一切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