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的我天命上班 第1316章

　　“好像没有。”

　　“那就对了，你只需要知道薇塔对你们有感情就好。然后呢，我们这边也需要解决一些问题，等到所有事情告一段落，举行庆典怎么样？到时候正好可以真正游览福洛斯，在唤醒格蕾修以前，我连四处游玩的心情都没有了，还没好好参观过这座城市呢。”

　　“……好亿！”。

第2989章 展品

　　“到了。这座博物馆平时鲜有人至，我们偶尔才会过来做些维护工作。”

　　穿过地面的厚重金属门，一阵微不可查的空间波动后，众人便置身于极为开阔，与外面那扇沉重但规格有限的金属门风格迥异的庞大空间内。

　　平整的通道宽广到足以称为平台，模块化合金墙壁严丝合缝的排列，延伸到高处，恍若摩天大楼，撑起一方天地。

　　中间有观赏用的巨型鲸鱼模型固定在半空中，占据相当多的视野，它正对着人造瀑布，澄澈水流从高处轰然落下，以这种流动状态维了悠久岁。

　　融合战士们见过太多大场面，纵然其中的黛丝多比娅、樱在前文明末期前便退场，没能亲眼目睹方舟，此刻的目光也并未在纤毫毕现，足以让丹朱两眼放光的超大型手办鲸鱼身上停留太久。

　　视线继续扫过利用分子势能、电势能和引力势能等原理实现自循环的人工瀑布，最终定格在博物馆中材质特殊的透明展柜上。

　　博物馆是方舟的组成部分，被娑单独分割出来的区域，鲸鱼、瀑布、通道、墙壁，这里的绝大多数构成物均由逐火之蛾制造，唯独契合博物馆之名的展柜是外来品。

　　纵目望去，可以看见大小不一的展柜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展品，区别于普通人展览的字画、古董，这里的东西显然更加特别，融合战士远远的就能感知到特殊能量波动。

　　然而通过外面的金属门传送到博物馆，第一眼看到的高大展柜里却是空着的。

　　空无一物。

　　身为人之律者的爱莉希雅，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阿波尼亚，对宝物的嗅觉很是灵敏的帕朵菲莉丝……她们无论怎样细致的去探知展柜，得出的结论都是展柜里没有任何东西。

　　偏偏舰长大人径直走向它，按下展柜前面用于介绍展品的语音播放按钮。

　　“于此，见苦集灭道，证诸世无穷。”

　　佶屈聱牙，极度诡异的声音，不像是正常说话，也不像呆板的电子音，仿佛某种很难归为人类的存在，从某个与“世界”迥异的维度飘来的只言片语。

　　半闭着眸子聆听这段特殊语音，华奕的视线在展柜铭牌上停留。

　　那里仅有两字——新生。

　　“舰长，这个展柜……”

　　“苦为生老病死，集为召集苦的原因，灭为灭惑业而离生死之苦，道为完全解脱实现涅槃境界的正道，这是佛教用语。”

　　金星文明曾经发展出了与地球类似的文化，华奕对此并不惊讶，早已将无数知识储存于脑海的他，用平稳语气讲解展柜语音中的深意。

　　“至于诸世无穷，便是凌驾于诸般世界之上常在、永在的真理，能够自上而下的统御世界内的法则，支配了虚数末梢的终焉之茧所代表的崩坏，就是这样一种真理。”

　　无需舰长继续说下去，在场的融合战士个个都是人杰，哪里还不知道苦集灭道对应的是娑的经历。

　　文明毁灭，星球凋零，唯一的幸存者背井离乡。

　　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幸运吗？

　　在大多数苦难中，或许是这样没错。

　　但当构成人类，甚至比人类群体更加庞大的生物范畴的一切都被毁灭了，整个世界只有一名幸存者，在那片荒芜的大地上，娑不觉自己是幸的。

　　她被无尽的苦楚包裹，几乎压垮心智、理性，最后实现的涅槃，便是舍弃自己最初的名字，舍弃一切悲伤，甚至舍弃生而为人的身份，成为量子之海的深渊，欲要证诸世无穷。

　　向世界泡植入扭曲规则，无限制的吸取能量，纵然自我被消磨也未曾犹疑，一切都是为了追求真理，取代终焉之茧。

　　这一目的无关对崩坏权柄的向往，无关对提升自身位格的苛求，仅仅源于被崩坏毁灭的文明残渣，唯一一位幸存者的无边恨意。

　　抚平娑无限膨胀后的位格变化，梳理她在无法像普通人那样控制身体时的异样混乱，华奕从晦涩而简短的语音里听出了太多信息.......

　　梅比乌斯也若有所思，眸光闪动。

　　如果自己是前文明唯一的幸存者，爱莉希雅、伊甸、维尔薇、梅、苍玄、丹朱、克莱茵……如果她们都死了，自己是唯一活着的人——

　　不是在往世乐土时期自以为的虚假数据体，而是能够确定她人的死亡，自身的存活，整个崩坏世界再无迎来转机的可能，文明就此消亡，星球就此沉寂，我会变成什么样呢？

　　呵。

　　绿色蛇精小姐并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她理解娑成为量子之海的深渊的心路历程，但不会陷入多愁善感。

　　小薇塔们的脑袋转的远没有融合战士这么快，不是她们愚笨，而是经历与见识太少，束缚了思维。

　　看到帅气温和，给人以很厉害的感觉，被薇塔姐信赖的大哥哥盯着展柜沉吟许久，小薇塔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

　　“这座博物馆在城市建立之初就存在了，而这件展品也是从那时起就是这样，或许有什么特殊意义。据我们所知，眼前的展柜本身就是展品，里面应该是空的，但华奕哥哥好像发现了什么。”

　　义心、蕴蓄、本相……所有薇塔都用另一种目光打5.1量早在过去清扫博物馆卫生时，便多次近距离接触过的展柜。

　　“难不成里面真的有东西？”

　　七个小薇塔走上前，几乎把脸贴在展柜的透明保护板上，瞪大眼睛想要看到内里隐藏之物。

　　哪怕看了半天也没有新发现，既然大哥哥意有所指，那肯定是自己眼拙。

　　见到她们的动作，华奕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不，里面确实是空的，我只是据此勾勒出了对应个体更为具体的形象。说起来，现在这种情形，有点像是另一种版本的《皇帝的新装》。”

　　“皇帝的新装是什么？”

　　“童话故事，你们的薇塔姐没有讲过么？以后记得让她补上。”。

第2990章 映照着她们曾经的心绪

　　“可以吗？”

　　新的故事，而且还是薇塔姐讲的。

　　哇，难不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薇塔姐会在福洛斯长久停留，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小薇塔们的注意力当即转移，目露期待的望着薇塔。

　　兴许是华奕在有意无意进行引导，凸显七个小薇塔对姐姐的浓烈感情，此刻的俘虏小姐前所未有的意识到自己在小家伙们心中，究竟拥有怎样特殊的地位。

　　超过“见苦集灭道，证诸世无穷”之言，超过从未直接接触小薇塔，但留下各种影响，既是文明的造物主，也是毁灭文明的幕后黑手的娑，轻易就能吸引她们全部的心神。

　　“可以。”

　　薇塔轻轻答应，将小薇塔雀跃的表情尽收眼底。

　　嗯，反正自己也没有选择余地不是吗？舰长大人都开口了，区区一个俘虏哪里还能讨价还价。

　　“实验成功了，能量的融合异常顺25利，多么美丽的色彩，像是映着弗楼沙的天空……晩……霞？真是一个陌生的字眼，我竟然需要回忆片刻才能想起它的读音。”

　　又一段语音被触发，展品是一团难以名状的雾气，里面还有丝丝缕缕的能量波动。

　　“灾异夺走了一切，连同我的文明，我的过去，我的——所有。但……那又怎样呢？所谓的文明也不过是玻璃容器中的一团紫色虚无。”

　　不同于先前新生展柜语音的佶屈聱牙，这一段言语夹杂着少部分与薇塔一样悦耳的嗓音，但正在逐渐向非人的地界演化，开始产生与人类隔开的分明界线，由位格变化带来的距离。

　　这或许是娑尝试向世界泡植入扭曲规则，放牧量子之海，由人登神，成为海之深渊那段时期留下的只言片语，

　　在盐雪圣城时，华奕和娑有过交锋，直接把她的一部分权柄斩落，化作希儿成为海的女儿的养分，算是有所了解。

　　然而此刻听着漫长岁月以前娑的自言自语，尤其是那句“但……那又怎样呢”，听着其间的停顿、沉默，以及微不可查的语气变化，舰长发现曾经的娑，在嘴硬程度上或许能和梅比乌斯争锋。

　　竟恐怖如斯！

　　“……你看我干什么？”

　　绿色蛇精小姐察觉到华奕的异样目光，即使不会读心术，逐火英桀的敏锐直觉也告诉她，舰长在想非常非常失礼的事情，而且还和自己有关。

　　“看你可爱。”

　　倘若梅比乌斯的嘴是坚不可摧的盾，华奕的嘴便是无坚不摧的矛，轻飘飘抛出一句话，便让绿发科学家神情凝固。

　　他才是此世最强之嘴！

　　这一击破开重重防御，效果拔群，梅比乌斯没能招架住，只能强行摆出凶狠的模样，蛇瞳竖起，瞪着不顾时间与场合，口不择言说怪话的舰长大人。

　　爱莉希雅侧过头，无声偷笑。

　　若不是感觉绿色蛇精小姐情绪汹涌，已经达到峰值，到了一碰就炸的地步，她说不得用个人终端拍下好友此刻的神色，永久保存下来。

　　“梅比乌斯姐姐的颜色……”

　　从来到博物馆开始便陷入异样沉默，一直看着周遭环境的小画家格蕾修终于被身旁绽放出的蓬勃色彩吸引，想要说点什么，却被绿发科学家强行打断。

　　靠着按下另一件展品的语音按钮。

　　“就像小家伙们说的那样，这里的确太空旷了，我得好好想想，要用什么样的摆件，才能驱散那片空无所带来的……精神上的寒冷。”

　　这是一个小型鱼缸的投影，投影中的鱼还在游动，响起的声音属于薇塔，虽然和娑曾经的音色相同，但两人的语气声调差别极大。

　　“在看到这条美丽的生命时，我确信自己找到了答案。莫塔维，在它所属的文明中是海中明珠的意思，像珍珠一样美丽，也像珍珠一样珍贵。然而它现在不在海里，而被培育在方寸大小的人工造景中——就像明珠总是被镶嵌在权冕之上。”

　　被华奕和崩坏世界的融合战士，被这么多人认真倾听自己以前的自言自语，薇塔产生了怪异感。

　　“这种鱼的生命非常脆弱，风暴，天敌，乃至对于未知海洋的恐惧，都将瞬间夺走它们的生命。因此，只有美丽的囚笼可以延续它们的未来，这样珍惜而宝贵的生命，很适合作为赠予博物馆的第一件礼物。不过，很可惜啊，我能带给她们的只是幻影，因为此刻，我正要在人们参观它的间隙，将这口鱼缸沉入海底。”

　　听这段话就知道，薇塔把某个文明的稀有鱼类给偷走、放生了。

　　“比起永恒的囚笼，还是瞬间的幻梦更加有趣吧？祝愿它在名为海洋的，更加广阔的囚笼中，游的更快一些吧。”

　　“所以，薇塔小姐127所说的幻梦具体指代着什么呢？”

　　语音到此为止，正好录制声音的人就在面前，华奕顺势发问。

　　“我说的不是名为莫塔维的鱼儿，显然，那条鱼没有张开嘴巴亲口对你说自己的梦想，正如春花秋月在不同人眼中有不同的意味一样，人们描述事物时往往会寄托自己的感情。薇塔，在将鱼放归大海时，你想的是什么？”

　　“……只是感慨自己做了件好事罢了。”

　　如果鱼缸相比起大海是极度限制自由的囚笼，那么广度深度显然都不如量子之海的本证世界，被俘虏的自己，算不算是落入更小的囚笼？

　　好像不算。

　　至少，薇塔感觉自己少了许多空无的精神寒冷。

　　她现在没办法给华奕更多的答案。

　　“博物馆里虽然还有其他展品，但就没这么多信息量了，主要是异世界的土特产，比起继续参观，你们想着的应该是唤醒格蕾修吧？是就此离开博物馆，从福洛斯前往赫斯珀，直至边缘禁地，从那里进入方舟，还是说——打破娑的布置，从这里直接前往格蕾修所处的休眠舱？”。

第2991章 娑放弃了？

　　博物馆本来方舟的组成部分，地板和墙体都维持着宇宙飞船原本的建造样式，但通道尽头的感应式合金大门均无法开启。

　　娑施展手段，硬生生从方舟中“挖”出这么一块闭锁空间，小薇塔们长期被表象蒙蔽，没能察觉入口处的空间传送波动，以为福洛斯的地下真的藏着一座博物馆。

　　因为在漫长岁月以来，包括被重置的文明经历中，她们从未在博物馆里找到入口之外的道路，那些看似是大门的构造只是个摆设，完全无法打开，最擅长机械的小薇塔也无法接入控制系统，博物馆简直是一片铜墙铁壁。

　　薇塔倒是知道方舟的存在，然而小小的代理人怎么敢挑衅神明，靠着娑给予的力量破坏她的布置。

　　在博物馆中添加自己搜集的藏品，将新加入的展柜连接这里控制灯光的浅层电路，保证随时可以播放语音，已经是薇塔的大胆尝试了。

　　长久以来，博物馆始终没有外人踏足，不到十指之数的几位城市管理人和深渊代理人，一直维持着它被娑改造后的样子。

　　现在不但迎来好几位崩坏世界来客，从星球诞生文明开始便一直维持的博物馆内部格局也将就此打破。

　　“从这里直接前往休眠舱，我会破除娑留下的力量。”

　　无需华奕特意强调让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身经百战的融合战士知道该怎么做，已经开始戒备。

　　既然娑在博物馆留下了各种布置，舰长大人强行破除，无异于主动向量子之海的深渊宣战，但凡对方应下，就此现身，便是全面战争。

　　爱莉希雅拿出了那把很符合她审美的弓箭，樱微微降低重心，一旦拔出寒狱冰天，即为快至刹那的极致斩击。

　　伊甸握紧了星海谐律，将用歌谣笼罩整个福洛斯，避免战斗余波直接将这颗星球的脆弱文明摧毁。

　　太虚剑气中修炼剑心的硬性条件之一，确保身体随时可以进入竞技状态，早已是融合战士们的本能，基础的战斗素养。

　　不过，并不是所有融合战士都这般强大，帕朵菲莉丝自知实力有限，缩了缩脑袋，拉着先前因为猫咪走失而与她有过近距离接触，关系很快熟稔起来的义心的薇塔，和其她薇塔一起躲在华奕身后。

　　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舰长身边，这可是早在往世乐土时期，便被侵蚀之律者证明过的真理。

　　猫猫和小薇塔们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内心高高悬起，等待着华奕动作。

　　封闭式的空间被打破，那将是何等惊人的场面，就连被樱秒杀，在逐火英桀口中没什么存在感的大型崩坏兽，都拥有那般庞大的体型与足以粉碎万物的质量，既然博物馆的禁制能让哥哥姐姐流露慎重的神情，破除它会造成怎样的浩大影响，小薇塔根本不敢想。

　　还是靠着对薇塔姐的信任，以及充满人格魅力的华奕哥哥留下的绝佳印象，管理人们才没有表达意见的，否则事关福洛斯安危，她们多少要追问一下博物馆是不是真的不在地下，激进举动是否会引发大地震。

　　然而并没有什么夸张变化。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璀璨夺目的能量光华，甚至连地面震颤都没有，没看到舰长如何动作，便是一声沉闷响动，然后博物馆长久以来未曾开启的合金门便打开，展露后方通道。

　　“……”

　　沉闷异响很快消失，周围再次变得安静，没人按下博物馆展柜前的语音按钮，也没人说话，屏住的呼吸尚未放松，一时间周围静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