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勤勉的清洁工
轮回权柄的紫被另一种包罗万象,以黑色的凋零与白色的创生为主的力量侵染,须臾一瞬,四面八方便遭到不属于神域的异物填满。
华奕模拟海的女儿,死生之律者希儿的权柄,在强行镇压娑。
本不该是这种局面,因为希儿毕竟只是一位律者,对标崩坏世界的其她律者,也不过是崩坏使徒,终焉之茧的下级个体,而娑的轮回权柄可是在模拟茧。
二者的权柄位格存在先天差距,后者应该优于前者。
事实却是截然相反。
娑极力调动自己迟缓的神性躯体,远远未能取代终焉之茧的伪物,而华奕却在调动婆娑世界之外,一方量子之海的力量。
它们比神明更加高洁神圣,因为娑之所以成神,本就是汲取海的力量
它们比空间更加无处不在,因为世界容纳万物,而量子之海承载世界。
它们不过是在一位大权在握之人的引导下,从远方涌来,途径神域,而后必定继续向远方流去。
哗,哗哗——
神明并非无所不能。
神明未尝不可战胜。
神明终将坠落天际!
哗哗哗……
海的力量轻易击碎了创世神的领域,滚滚巨浪推平了横亘于前的一切,击垮了娑掌握的真理,拟造的宇宙观。
连像样的抵抗都没能做到,连短暂的僵持都未曾出现,虚假的轮回权柄瞬间分崩离析,曾向福洛斯降下洪水的创世神与毁灭者,被动态的量子之海摧枯拉朽的淹没。
此为冲刷世界的波涛,此为瓦解文明的浪潮。
华奕的脚下荡漾着仿佛在欢快拥抱他的波纹,圈圈涟漪徐徐扩散,以超越时空观的不急不缓,又所向披靡之势,涌向整座“宫殿”,直抵娑的神性躯壳入。。
第3004章 忘记哭泣的败者
立足海面,华奕目光所至,比创世神更为宏伟,更为浩瀚的概念,无穷无尽的海水在冲刷着臃肿的能量巨物。
“或许量子之海于世界泡而言是渐近的终末,但我掌握的这份力量,我所驾驭的波涛,并不是为了毁灭。”
上善若水,荡涤污秽。
这是洗礼。
既然驾驭了规则,理应能够如臂使指的随意使用这份力量,死与生的转化,不过是一念之间。
“所谓的神性只是你无节制的汲取能量,积累到超越自身承受极限后渐渐失控的结果。是的,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定义真理,但,变成量子之海的深渊,变成创世神的你,真的还记得家的模样吗?”
任何动听的言语,均无法改变神的意志。
但华奕在用力量讲道理,用胜负阐述事实。
“全知全能?你连过去的情感与记忆都遗忘了,谈何全知,你连控制自己的自由都失去了,又谈何全能。”
量子之海的波涛受生死大权操控,冲刷不受控膨胀的神性躯壳,不断从中抽取出真正属于娑的自我。
铅华洗净,方见本真。
与冗余的部分切断了大部分勾连,手中收割文明的镰刀早已崩碎,周身的异物铠甲也已瓦解,露出内里衣着与薇塔相似,只是从以黑为主的配色换成了白的身影。
依旧是深受[海]影响的淡金长发,仍然是粉色全知之眼,在海水涌动下,被华奕从神之座拉下来的娑,面无表情的回首,望着量子之海深处自己无数时光以来,疯狂汲取能量的成果,那具被海之水包裹,连接脉络减少许多,却又诡异的未曾觉得控制力下降了多少的躯体。
它是宫殿,世界,自我宇宙的雏形。
那个东西从最开始就不属于常理意义的身体,乃是能量汇聚而成的实体,把当前承载娑的意志的容器,现在这幅身躯称为本体,或许还更加恰当些。
纵然拥有全知之眼,纵然天慧的权柄未散,她竟无法分辨那汹涌的“海水”究竟是在为杀灭窃取伟力,自封神明的叛逆而咆哮,还是在为[海]的力量为人所使用而欢呼。
此刻娑的自我虽然不能和她仍然作为人类时比肩,却也近似于分割出七个小薇塔之前,面无表情并不代表内心里毫无情绪波动,她驻足观察量子之海的洗礼,这个动作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感觉如何?”
华奕没有趁势攻击的意思,战斗已经结束了,娑,她制定的规则,还有探出量子之海的神性躯体被海本身的伟力尽数镇压,能够扭曲世界泡,加速世界毁灭的规则被直接限制,调用力量的通道上多了死生之权把持。
此刻的创世神虽然展现出了比薇塔人类层面的绝美更加崇高的神性之美,但实际上,她处于大战过后,被卸下武器装备,失去战斗能力,能否恢复还要看舰长意思的状态。
“我是弗楼沙所遗留的唯一子民,第二行星文明仅存的痕迹。只要[我]依旧存在于此,我的故土,我的文明就没有消失。”
毫无波动的平静语气,不像无数年来的心血被否定,所有的积累被正面击破的败者。
这句似乎答非所问的话,回答的不是“感觉如何”,而是“你真的还记得家的模样吗”。
我就是弗楼沙文明本身。
“同为太阳系的一员,同为人类,我承认金星文明的地位与声誉,并对那颗星球上曾经发生的对抗崩坏的斗争由衷敬重。”
崩坏世界的人类领袖对被娑和薇塔称为弗楼沙的金星,表达出应有的态度。
然而那句“同为人类”,让娑的全知之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首先,自己不是人类。
哪怕不受控的神性被量子之海洗去,变成现在这种历经漫长岁月,遍尝种种绝望后,勉强还能称为具备人类层面情感的状态,所掌握的权与力,还有生命本质也不是“人类”一词能够形容的0 .
而眼前这个能够把全盛的自己正面击败,并且游刃有余的家伙,就更不能算作人类了。
量子之海的波涛刚刚仿佛在欢呼,因为被华奕所使用?
这个披着人皮的噬神怪物,在盐雪圣城世界泡时,又动用了各种深渊之茧的权柄,那是虚数侧的力量。
以一人之身使御对立之大权,让矛盾的双方达成背反的和谐,将自己,将量子之海的深渊庖丁解牛,抽丝剥茧。
这场人类领袖与创世神明的战斗,从始至终不是在争夺胜负,而是一方在解析另一方。
物理意义上的,华奕一把将神明拉入凡尘,扔下宏伟的神性躯壳,仅剩人类的残渣。
如果按照他的说法,亲历了文明毁灭的伤痛,忍受着独自求索的孤独,在不可计数的时间与量子之海的能量共同洗礼下,将本我也割裂的自己尚不能算作掌握真理,那么他又是通过什么锚定自我,免于被真理的洪流冲淡意志的呢?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以及淡薄的疑惑,娑并未开口询问,只是沉默的站在那儿。
全1.7知无法解析华奕,太阳系第三行星,崩坏世界一直是她主动避开的地方,全知之外的领域。
娑对华奕的一切认知,不过是其在盐雪圣城世界泡和福洛斯城内的所作所为,以及刚刚的神战。
创世神只是在无喜无悲的等待后续,已经分出胜负的战斗最终会走向何方。
如果华奕一直不说话,一直没有新的动作,她可以安静的站在原地千年,万年。
人性回归不代表娑变成了普通少女,她经历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时光,思想、行为,早已被雕琢成另一种背离世理的模样。
“看来,你也遗忘了如何哭泣。”。
第3005章 因为我讨厌你
哭泣么……
于娑而言,这的确是无比陌生的字眼。
被第三行星的来客击败,权柄遭到限制,自我得以回归,对神性躯壳的有限控制力再次下跌,更无法继续放牧量子之海,向世界泡植入扭曲规则,寻求取代[茧]的渺茫可能性,长久以来的悲愿就此破灭,她或许的确该流下眼泪?
但,娑确实忘记如何哭泣了,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悲伤。
她只是从最开始就明白,自身计划的成功率低得让人绝望,那深沉无比,看不到一丝光亮的绝望,早已将娑拖入另一种深渊。
眼泪,哀愁?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流干了泪,心如死灰。
面对击败了神明的怪物,娑依旧是淡漠的模样,只是目光在华奕后面,那些融合战士,尤其是爱莉希雅身上短暂驻留。
这群人缠绕着太多深渊的气息,其中更是有[茧]的使徒。
娑憎恨深渊,憎恨摧毁自己文明,带来无尽苦痛的罪魁祸首,面对律者,自然不会有02半点正面观感。
若说她将福洛斯的城民视作筛选文明之种的实验品,保持着无情,那么对待律者,娑有着先天敌对的立场。
“呀~”
感受到一直显得很是淡漠的创世神,望向自己的目光里隐约透露出的冰冷,爱莉希雅无辜的眨巴两下眼睛。
冰雪聪明如她,稍微一想便能猜到对方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粉色妖精小姐有心解释,但按照此前了解到的娑的性格,言语的力量太过苍白,由自己说出来,甚至会引起反效果。
无需她向舰长大人投以求助的目光,只是在一旁观察娑那微乎其微的神情变化,华奕便猜到了问题所在。
“爱莉希雅,乃至崩坏世界的其她律者,和你以为的摧毁文明的崩坏使徒不一样,她们都站在了人类这一边,共同对抗崩坏,不信你可以问薇塔。”
律者和人类一起对抗崩坏?
天方夜谭。
但在盐雪圣城世界泡时,娑通过与代理人的联系,的确发现了识之律者的不同。
根本没有依靠嘴巴询问薇塔的意思,无关她已经叛逃,哪怕少女仍旧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下属,娑想要了解信息,也不会依靠这种效率低下的方式。
全知之眼难以解析华奕,不代表无法看破完全经由自己之手而诞生的代理人。
粉色,本应该显得绚烂动人的色彩,却构成了一双无情淡漠,真理暗藏的眸子,娑看向薇塔,直接读取对方的记忆。
“……”
薇塔当然知道自己的神明在干什么。
普通家庭中,母亲直接闯入孩子的卧室翻箱倒柜,寻找可能被藏起来的秘密、隐私的行为,远不及娑现在所做的万一。
柔荑悄然握紧成拳,证明着薇塔的心情,这样的动作放在常人眼里或许很是隐蔽,根本注意不到,但无法逃脱娑的全知之眼。
可正因为娑能看到,连薇塔的些微情绪波动都可以准确捕捉,正因为创世神已经被人类领袖击败了,同样沦为俘虏,面对更早投降的薇塔仍然是这种态度,丝毫不在意其感受,才更加说明问题。
“娑——”
既然早就撕下伪装,不再扮演忠心耿耿的代理人,眼下局势已定,薇塔终于说出了自己憋在心中许久的话。
“从我诞生伊始到如今这漫长的时光里,你……从未有一秒把我当做人来看待,对吗?”
娑没有回答,似是不想在这种交流中浪费精力,完全无视了薇塔。
华奕没给她保持沉默的权利。
“将对于薇塔的情绪说出来吧,等到返回崩坏世界,按照我的想法,你们两位应该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
“毫无意义。”
“如果我进一步封印你的力量,让你彻底沦为凡人,会因为不喝水而口渴,不吃饭而饥饿,娑,你是选择为衣食住行奔波呢,还是继续维持现状,直到把自己饿晕过去?”
胜者拥有处置败者的权力,舰长大人没客气。
“噢哟,这么想想,我越来越好奇了,你干脆体验一下吧?”
娑面无表情的看了华奕一眼,而后终于对薇塔给出回答。
“因为我讨厌你。”
“……为什么?”
“看到你,我会想起曾经的无数个昼夜里,孤身绝望徘徊的自己的身影,过去的漫长岁月中,独自呐喊哭泣的自己的声音,那是如今的我已经无法触碰的回忆,只是想起就让我生厌,只是望见就让我痛苦。”
“!”
她似乎在用一种冷漠的声音,说出了让人觉得有些可怜,与薇塔所以为的厌恶截然不同的言语。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造物主对自己的分外冷漠,本质上只是刻意躲避。010
她不是没把自己当成人,而是自己太像以前的她了,令崇高的神明产生了既视感。
薇塔紧绷着的俏脸渐渐软化。
“很抱歉我让你这么讨厌,娑。”
话音落下,俘虏小姐流露出少有的,不,是前所未有的,哪怕在盐雪圣城与娑断开联系,获得自由之身时都无法企及的轻松表情。
没有掺杂一丝伪装,没有半点虚假的——笑容。
“舰长大人刚才说,要让娑和我住在一个屋檐下?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在学园岛的表现还不错,你打算让我老人带新人,肩负起对新俘虏进行看管、介绍和照顾的工作?”
“没错,到时候记得拿出前辈的威势,对娑严加管教,矫正她放牧量子之海,将世界与文明当成羔羊的错误思想,体会崩坏世界的真善美,树立正确价值观,重新做人。”
“可我打不过娑,万一她暴力反抗,舰长大人可以帮帮我吗?”
“自然。如果目前的限制仍然不能让娑老实听话,我也只能加大封印力度,直到她真的沦为普通人。好了,现在不安定因素已经解决,先返回福洛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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