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的我天命上班 第1399章

　　对自然、生命、环境、现象及其性质进行重现与认识，探索与实践，科学家的工作过程与学者其实不那么泾渭分明，但华奕无意于培养教令院的科学观念。

　　以最后剩下的这两位贤者为代表，在诸神林立的世界小心翼翼，面对与神明有关的未知之物粗浅运用而不是激进探究，同样是一种智慧。

　　所以虚空的本质是神之心，原本必须由超级服务器搭配网络协议，硬件和软件协作才能建设的互联网框架，华奕此刻也不打算特意讲解。

　　“须弥的依仗应当是草神，虚空不但表现出重大安全隐患，本身的工作模式也要求神明不断注入能量，这会导致小吉祥草王长期处于虚弱状态，若是有谁掌握精神层面的能力，甚至可以在虚空里对所有须弥城居民发动攻击，而你们显然不会搭建防火墙，到头来还是要依靠神明。”

　　学者们的大脑飞速运转，斟酌利弊，迅速得出答案。

　　如果终止虚空运行能排除危险因素，并且让小吉祥草王大人恢复完满，变相增强力量，那根本不需要犹豫。

　　需要解决的是失去虚空后的影响。

　　“教令院内部使用虚空查询知识，作为图书馆的智慧宫变成了博物馆一样的地方，但停用虚空之后我们可以改变习惯，这是为了须弥的国家安全与人民生命健康，还能壮大神明的力量，教令院必定全力配合。”

　　“是的。民间方面，虚空终端主要应用于须弥城，农业、手工业者通过虚空掌握专业技能，这对他们的年龄、经历和身份地位均有要求，如果是真正的普通人，没有特殊际遇，他们从虚空那边获得高级技能知识的时间，其实比自己看书学习耗时更久。”

　　“罐装知识是例外，这种稀有道具能够无条件的让使用者掌握内容物，涉及战斗技术、生活技能，无比宝贵。”

　　学者们开始交流议论，在华奕表现出让他们自行给出解决方案的态度后，绞尽脑汁的想要证明智慧之国还有救。

　　“干脆开启对罐装知识的研究，用以替代虚空。”

　　“说的简单，过去不是没有学者研究罐装知识，有成果吗？更何况其中还包括会让人发疯的禁忌知识，唯有神之眼拥有者能通过感受元素力，勉强分辨罐装知识的强弱，其余人只能碰运气。一旦罐装知识在市面上大量流通，卖假货都是轻的，如果不法之徒掌握了禁忌知识的量产方法，后果不堪设想。”

　　华奕任由教令院内陷入讨论声中，这是他有意促成的局面。

　　要是学者连简单的善后工作都无法自行规划，需要自己这个外来人制定方案，那只能说明教令院不具备治理国家的能力，之后要独立出一个新的机构了。

　　适当调整表情，华奕摆出的倾听姿态给予学者莫大鼓舞，各抒己见。

　　“我看过一篇论文，一旦有人使用罐装知识，就会无比相信它，并且极难遗忘，这意味着一旦出错几乎没法纠正，另外长期过量使用会导致思考能力逐渐退化，最终变成只能存储知识的图书馆。”

　　“现在不是纠结罐装知识的时候，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停运虚空的善后事宜上。”

　　“比如民众们失去虚空这一知识来源，又不可能为了生活技能通过层层选拔加入教令院成为学者，我建议立刻整理智慧宫书籍，筛选出须弥城居民需要的部分，比如农业、手工业书籍，大量印刷后在城内开设书店售卖。”

　　“正好有几家璃月商会申请在这里开设店铺，我们还能通过他们购买外国书籍，须弥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轻视纸质书了........”

　　一名学者提出建议，旁边好几人的身形都是一震。

　　“是啊，纸质书才是其他国家的主流，虚空不可能依靠读取外国人的意识录入新的知识，也就是说我们许久都未曾和各国进行学术交流。”

　　“其他的姑且不论，单单是信息传递就很滞涩，否则何至于让阿扎尔偷偷摸摸的对付华奕大人，哪怕之前阿扎尔是大贤者，华奕大人还未来到教令院视察，他也不能擅自针对在多国身居高位的大人物，简直是为须弥招来灾祸。”

　　相对年轻的中年学者语调激动，相熟的同僚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什么叫“招来灾祸”？

　　你把华奕大人称作灾祸吗？还是说须弥现在的种种转变，大贤者阿扎尔伏法，神明走出净善宫，须弥城欢庆花神诞祭……这些是灾难？

　　慎言啊。

　　同僚的眼神让那名学者反应过来，当即面色一白，惊慌的望向华奕那边，而后无比绝望的发现，那位大人正在看着这里。

　　他听到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学者本以为自己即将因为口不1.3择言而被严惩，未曾想华奕挪开视线，继续扫视教令院四周。

　　小吉祥草王大人的神威如狱，教令院没有看到，但他们看到了华奕身为上位者的雷霆手段。

　　他已然掌握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倘若想要处置某人，根本不需要秋后算账，当场就能让风纪官把学者拖下去。

　　能做而未做——

　　这是华奕大人的宽容！他知道自己说的灾祸不是那个意思。

　　中年学者心下一松，生出无限感激，向提醒自己的同僚投以感谢目光的同时，开口辩解。

　　“我的意思是，须弥本来能用更加平稳的方式过度，犯下大罪的阿扎尔连累了整个教令院。”。

第3205章 可爱的神明

　　商讨公告的具体内容，阐述阿扎尔之罪大恶极的同时，尽可能还要在字里行间表现出教令院对小吉祥草王大人的歉意与崇敬，给民众做出表率。

　　五百年来草神的付出也不能遗漏，指引魔鳞病人，维持虚空运转，先前愚人众执行官在圣树内部掀起滔天火海，教令院成员亲眼目睹神明施展造化，一念花开。

　　花神诞祭上小吉祥草王乘坐花车巡游，元素力化虹垂落，整座须弥城都沐浴在神恩之下，城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见证者，但教令院同样要赞颂神明恩德，理应由学者们集思广益，创作赞美诗。

　　阿扎尔在造神计划中表现出了十足愚蠢，大大降低智慧之国的印象分，所幸教令院剩余的学者还有点脑子，面对相对常规的事宜能够给出合理建议。

　　示意教令官将各个方案的提出者与执行者的名字记录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存档，表明他们的每一份付出都被自己看在眼里，华奕只需要说一声“13去做吧”，便能轻易调动学者的积极性，以十二分的精气神投入到工作之中。

　　仅剩的那两名贤者也不例外，经历动乱后的教令院本来有一部分职位空缺，在多个事务并发执行时难免出现疏漏，结果众人靠着被激发出来的超水平工作效率，硬是让一切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屏退教令院官员，华奕乘坐升降梯进入大贤者的办公室，目光望向旁人眼中空空如也的身侧。

　　其实纳西妲始终跟在他身边，只是用特殊手段隐去身形。

　　神明全程把华奕对教令院下达命令，惩治逃亡学者的言行看在眼里，并非监督，而是学习。

　　她不知道该如何治理偌大国家，但华奕显然知道，学者、教令官和风纪官爆发出的工作热情证明了这一点，要不是了解实际情况，纳西妲甚至以为打上教令院的另有其人，而他是救须弥中枢机构于水火的英雄。

　　考虑到阿扎尔的造神计划最终孕育了一只彻头彻尾的怪物，华奕以雷霆手段覆灭前任大贤者的野心，确实是扶大厦于将倾。

　　“你……”

　　小草神有许多话想说。

　　你觉得这间办公室还缺点什么吗？如果内里已经尽数更换，但在整体风格上大致维持原状的摆设会让你想起阿扎尔，对须弥的观感再度降低，我用草元素力改造一下。

　　教令院的学者表现的怎么样，他们再度让你失望了吗？比起纯粹的为国为民，其中似乎有相当一群人因为你表示会详细记录贡献而变得活跃。

　　荧、柯莱她们还在逛街游玩，享受庆典，你却为了须弥公务劳力伤神，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明，否则就不用你这么操心了。

　　无数念头流转，以致于智慧之神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迈开脚步，亲自检查了一遍卫生，而后搬动座椅，确保华奕能用舒适的姿势入座，一系列动作哪里有半点神明的崇高，俨然变成了小女仆。

　　“你才是须弥的神明，理应坐在主位，这番忙前跑后的样子若是被教令院的人看到了，他们会震惊于我得到的神明恩宠之浓，却也难免导致小吉祥草王的威严降低，神明在人前的一言一行，均有深远影响。”

　　“威严么……我好像很难做到展露威严，但我会努力的。”

　　纳西妲乖巧到言听计从的地步，脚步却未曾挪动，按照华奕的意思坐上办公桌后唯一的座椅，代表大贤者的位置上。

　　她开始担心了，担心华奕到底愿不愿意接受大贤者的职位，虽然自己在圣树秘地中就提出了这样的期望，但对方好像没有当场给出肯定回答。

　　在小吉祥草王眼中，大贤者一职并没有那么光芒万丈，处在须弥顶峰的权势地位早已因为阿扎尔的愚蠢蒙羞，比起蒙德荣誉骑士、璃月人仙特许、稻妻奉行管领这些名头，须弥大贤者好像没那么光彩。

　　已经尸骨无存的阿扎尔凭借一己之力，让教令院众人低下头颅，绞尽脑汁的想要拿出几分才智，避免智慧之国已经丧失殆尽的风评再次降低，而身为神明的纳西妲面对华奕也总是容易胡思乱想，像极了在简陋房子里招待重要客人，发现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而陷入窘迫的家主。

　　对上那双有些可怜的翠绿眼眸，华奕只好坐上主座，然后就看到纳西妲眉眼弯弯的笑了，娇小的神明把旁边的座椅拖过来，放在几乎挨着的地方，小屁股一抬坐上去。

　　“可以预见到花神诞祭与教令院的公告发出后，你这位草神大人的威望将得到前所未有的强化，但我个人建议你不要过多的直接动用手413段赐福民众，像先前那样引动大量元素力，对你自身的消耗是一方面，以目前的局势，如果神迹泛滥，人们心中指向神明的感激会变成曲线，而不是直线上升。”

　　“好。”

　　“想要维持神明形象，选择保持神秘感是相对简单可行的方法。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让你继续在净善宫待着，大可以多出去走走，只是你刚刚的这一套动作就太可爱了，一位可爱的神明如果无法定期展现神威，威严会大大受损的。”

　　可以类比崩坏世界的德丽莎，她虽然不是神明，但圣芙蕾雅学园学园长的身份同样尊崇，结果因为本身的可爱一度被打上吉祥物标签，时不时便要挥舞[犹大的誓约]证明武力，靠着“你知道犹大有几种用法吗”来维持对抗崩坏战士的形象。

　　无论是神恩如海，神威如狱的神明，还是担当无数下属的信标与追随榜样，引领她们前进的上位者，都与那种讨人喜欢的可爱有所区别。

　　华奕做出提醒，但这不妨碍他揉捏纳西妲的脸蛋。。

第3206章 纳西妲的五百年

　　崩坏世界里德丽莎是可爱的，圣芙蕾雅学园的在读学生、工作人员与女武神也是可爱的，所以学园长与学生们相处的极好，用犹大的誓约进行武力威胁，不过是生活中的小趣味。

　　而在提瓦特大陆，纳西妲是可爱的，但须弥的许多人就没那么可爱了，小草神无法把握分寸，要由华奕教她。

　　“你看看，我现在就想摸你的头，捏你的脸蛋，这些举动已经超出人类面对神明时该有的礼仪了，如果随便一个须弥人都有这样做的想法，小吉祥草王将从神明跌落为吉祥物。”

　　“唔……”

　　纳西妲的脸蛋红彤彤的，没有余力在意神明沦为吉祥物究竟是怎样的落差，害羞的情绪萦绕心头，令五百年中并无类似体会的小草神手足无措。

　　她下意识的仰起脸，未曾逃避，而是配合着不敬神明的家伙的动作。

　　感觉华奕对自己做出僭越之举没什么不好的，纳西妲没有半点抗拒，但换成其他人确实不行。

　　那张与实际年龄不符，显得稚嫩可爱的脸蛋上，继反差萌的温柔之后，呈现出小动物一样的顺服。

　　要不是华奕兼具经验与定力，此刻看到纳西妲露出这幅表情，已经动手把她抱在怀里，进一步捉弄了。

　　那势必能让神明产生更大的情绪变化，让人不禁想要好好欺负。

　　哪怕明知道可爱的小吉祥草王不会因为自己的“不敬”生气，华奕依旧把握着分寸，选择适可而止。

　　“如今六贤者已去其四，空缺的职位后面还是应该补上。”

　　“是去掉了三个，你不愿意当须弥的大贤者吗？”

　　“怎么露出这么可怜的眼神，我姑且可以接受大贤者之名，权当荣誉称号，但教令院分为六个学派，对应六名贤者才算是均衡，而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学派，一旦占据坐席，某个学院就没有贤者了。还是把大贤者当成特殊职位吧，倘若没有神明认可，教令院成员不得私自选举大贤者，六贤者的权力各自对等，相互制衡｀。”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反正纳西妲心目中的大贤者只有华奕一人，哪怕自须弥建立开始便维持的权力框架就此改变，华奕成了最后的大贤者，此后教令院仅有六贤者，那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小草神为得到华奕的正面回答，确定接受大贤者之位而神采飞扬，感觉前途光明，虽然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明，但有他在，未来的一切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这时候果然不能提醒小吉祥草王，自己无法时时刻刻，手把手帮助她治理国家，须弥仍旧需要神明引导。

　　华奕默默思考对策。

　　在净善宫、教令院留下新的传送锚点，让纳西妲遇到问题随时可以传送到自己身边，这是可行的方法。

　　另外，纳西妲身边也应该有值得信任的须弥人，正好迪娜泽黛和妮露本就是草神信徒，同时前者出身于大户人家，从小接受贵族教育，后者虽然没有那么系统化的进行学习，但在大巴扎的经历足以帮助妮露用优于象牙塔学者的方式解决民生问题。

　　接下来需要注意迪娜泽黛和妮露这方面的才能发展，也不知道柯莱愿不愿意放弃巡林员的工作，或者把工作地点从化城郭改为须弥城，另外迪希雅来自沙漠，以后草神身边有大赤沙海的人员，也能安定沙漠民之心，减轻须弥境内雨林人与沙漠民的割裂感。

　　教令院内部的人才也需要注意，毕竟是须弥的中枢管理机构，即便自己采取循序渐进的方法培养妮露等人，如果纳西妲身边的亲信尽皆来自教令院之外，不但会打击人心，严重些整个组织都可能名存实亡，如果不想取缔教令院，必须予以重视。

　　“可以和我说说过去的五百年，你是怎么度过的吗？”

　　关乎须弥未来发展的思考，华奕不打算过早的提出来，他转而询问起纳西妲的经历，说话时握紧了小草神的柔荑，希望藉此传递温暖，避免不美好的回忆让可爱的神明伤心。

　　“不用这么担心我啦。”

　　华奕先前表现出了察言观色的人际交往技巧，纳西妲一直在学习，此时能通过他并未掩饰的语气神态变化，感受到了那份关心。

　　“身体方面一直待在净善宫，或许有点千篇一律，但我的精神还挺活跃的~白天利用虚空学习知识，借助夜晩的梦活灵活现的演绎。”

　　纳西妲怀着分享趣事的心情，诉说自己曾经五百年的生活。

　　“.梦境以自身认知为基础，可能符合自己的常识而违背世界的现实，比如我第一次梦到瞑彩鸟的时候，它们保持着站在树桩上的姿势翱翔天际，而且并不张开翅膀。”

　　“因为你没见过鸟儿在空中飞翔的样子？我能想象到那是多么可爱的画面。”

　　这是华奕第几次说出“可爱”这个词了？

　　小吉祥草王挠了挠面颊又。

　　“我当时隐隐觉得那副光景怎么看都有些奇怪，后来借助虚空和一些人的梦境了解到翅膀的作用，于是在我自己搭建的梦境中，瞑彩鸟就能自然的展翅飞舞了。”

　　“厉害。”

　　“只、只是学习基本常识，别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后来我用相似的方法修复了在水底睡觉的蕈猪，长在苹果树上的白萝卜，以及翅膀颜色不一致的晶蝶。”

　　小心翼翼的看了华奕一眼，纳西妲接着开口，说起自己对世界有基本认知后，做出的肆意玩乐行为。

　　“那时候我就在想，既然知道了翅膀的作用，给地上行走的蕈猪插上翅膀，它岂不是也能在天上飞翔，而既然蕈猪能飞，鳄鱼也可以双足行走，香辛果也能和人交流——是不是很幼稚？”

　　“知识并不局限，它可以用于合理化世间万物，也可以用来满足富有趣味的玩乐需求。你在创造童话，我不觉得幼稚，恰恰相反，本人非常非常喜欢美好的童话故事，这里用两个非常强调情感。”。

第3207章 两个世界

　　华奕自己给自己赏析起修辞手法，把纳西妲逗笑了。

　　“在构建知识体系的过程中，能够间接建造了一座不被打扰的小小乐园，依靠做梦度过的这五百年，我感觉还挺幸福的。”

　　她太容易满足了。

　　不过，在事情已经出现转机的情况下，华奕自然不会特意强调五百年失去自由之苦，转而给小草神讲解自己对教令院下达的命令背后的考量，解析须弥当前局势。

　　能够观测和制造梦境，拥有读心术，纳西妲不但对须弥有基本了解，本身也是位聪慧的神明，许多问题稍加点拨就能明白。

　　如果五百年前，教令院找到新生的神明后保持一点耐心，给予纳西妲些许时间，让她消化须弥的知识与过往的执政经验，只需要一两代人的努力，小吉祥草王便能成长为符合期待的智慧之神。

　　考虑到虚空的存在，知识容器与现实例子相互弥补，所需时间应该还能加快。

　　可惜，净善宫是囚禁神明的鸟笼，也是教令院心中成见的大山，多少贤者曾经便是无知孩童，本身还走在追求真理的路上，其中更是囊括阿扎尔那样愚蠢的家伙，却不愿意给神明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