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的我天命上班 第1469章

　　“前者。”

　　“……”

　　阿蕾奇诺想听到的回答根本不是“前者”或“后者”，而是华奕表示准备亲自取得水神的神之心，与自己达成合作。

　　事态在逐步脱离她的掌控，或者说，已经完全脱离了。

　　侧后方，按照阿蕾奇诺这位女“父亲”的命令，作为愚人众一员参与面见水神的琳妮特依旧保持安静，眼睛却不禁望向华奕那边。

　　她能隐约感受到，“父亲”似乎陷入了某种被动局面。

　　难以想象，素来优雅威严，不苟言笑，在壁炉之家代表绝对权威，无论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父亲”，竟然会在交流中处于劣势。

　　壁炉之家是情报组织，即使琳妮特主要在枫丹国活跃，也听说了华奕的事迹。

　　现在看来闻名不如见面，这位真的是难以想象的绝世人物。

　　魔术师小姐并未产生对[仆人]权威的质疑，她只是变得更加紧张了，不知道接下来关系到“父亲”、水神，以及华奕这位远超预估的大人物的会议，究竟有多么恐怖。

　　少女绷紧身体，一步步，一步步跟着队伍走向沫芒宫。

　　这是一座相当庞大的建筑，符合名字的宫殿，顶层属于芙宁娜，是她的寝宫，下层则作为执政机构，是各个部门、各级官员的办工场所。

　　负责接待的美露莘与枫丹官员已经先一步站在门口，恭候多时。

　　“欢迎各位来到枫丹。”

　　由于水神大人并未专门吩咐该如何接待华奕与阿蕾奇诺，官员们只得按照枫丹的礼仪列队，致以诚挚问候，然后由美露莘引领贵客进入神明处理政务的办公室。

　　身穿制服，与巡轨船上的美露莘一样可爱，但看起来更加严肃可靠的小家伙带着一行人在沫芒宫内行走，很快抵达目的地。

　　“芙宁娜大人，我把人带到了。”

　　“啊？！哦……好的！”

　　大门还没打开，华奕便听到了芙宁娜难掩局促的声音，完全可以顺势在脑海里勾勒出对方手足无措的慌乱表情。

　　率先一步踏入其中，多国共尊的大人物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少女水神的反应，看到自己、荧和幽兰黛尔时变得镇定了一些，望见[仆人]阿蕾奇诺时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待到发现对方带着琳妮特，不解与震惊同时出现在芙宁娜的脸上。

　　再等到夏洛蒂与娜维娅走进来，水神大人一下子傻眼了。

　　“来了这么多人？！”。

第3383章 会晤

　　“我是愚人众执行官[仆人]，此行谨代表至冬对枫丹进行友好访问。”

　　[仆人]保持着礼仪，语气平稳，面容波澜不惊，却并未继续散发出压迫感。

　　既然无法按照原计划施压，那便换一种方式好了。

　　“好、好的！既然至冬国的执行官远道而来，我，枫丹的水之神，自然会予以招待！”

　　芙宁娜语调有些滞涩的进行回应，视线转向华奕的时候则明显放松了一些。

　　愚人众在提瓦特大陆的名声是众所周知的差，而多国共尊的大英雄显然更值得信任。

　　话虽如此，水神大人仍旧有些忐忑，总觉得对方会打自己屁股。

　　“咳咳，你又是抱着何种意图觐见神明？说出你的来意，若是符合…符合道义！我身为神明，自会给予你恩典。”

　　“我主要是过来凑个热闹，顺便让娜维娅拥有一个向神明献上马卡龙的机会，至于祈求恩典什么的——如果尊敬的芙宁娜小姐所说的恩典是实现愿望，我的第一个愿望是让水神大人实现我的一百个~愿望。”

　　闻言，[仆人]无声的叹了口气，会晤果然如预期一样，变得缺乏严肃性。

　　继见到一群队人走入办公室以后，芙宁娜第二次傻眼，呆然望着华奕-半晌。

　　他温和笑着，笑的很是帅气，令人莫名觉得安心。

　　好像不用担心这家伙突然暴起，打自己屁股了。

　　芙宁娜心中稍安，但没忘记仔细斟酌回答，这要是答应了实现人家一百个愿望，那还了得！

　　“娜维娅是来做马卡龙的？没问题！办公室里剩余的区域都可以作为你的厨房。至于实现愿望——我所说的道义即为枫丹的正义，华奕先生还是不要想着个人利益比较好，嗯，就是这样！”

　　“枫丹的正义？不知道芙宁娜大人具体指的是什么，守护枫丹人的生命吗？”

　　仿佛是在表演舞台剧，没有一点神明的威仪，散漫也好，不谙世事也罢，[仆人]实在无法坐视芙宁娜的言行。

　　她决定抓住娜维娅和荧制作甜点的空隙，在她们将点心端上桌，把会晤完全变成茶会之前，提出该问的问题。

　　“或许您有所不知，我小时候便是在枫丹长大的，请容许我暂时脱离外交身份，试着以枫丹人的立场对话——司掌正义与审判的水之神，是否还记得末日预言？您应该记得的，因为长久以来，这则预言始终萦绕在枫丹人的心间。”

　　“……我当然记得！”

　　“那么，针对这则枫丹会被海水淹没的荒谬预言，众水之主打算如何力挽狂澜？原本其实算不上什么狂澜，谁也不相信水神的国度会出现水灾，但现在所有枫丹人都知道海平面上升了，许多土地被水淹没，人们只能将泪水混入海水，却无法改变预言。”

　　“我自有办法，这么久以来也一直为此而努力。”

　　芙宁娜站起身，语调与先前变得不一样了，充满坚定。

　　“就算你质疑我，也没有资格否定我！枫丹一定会得救的，尽管…尽管我现在还看不到真正的未来，但只要这样继续下去，我就可以不愧对任何人！”

　　“那么，芙宁娜大人所做的事，我该在哪看到呢？”

　　“我……”

　　少女神明一下子失去了刚刚反驳时的力量，低下头，变得缺乏底气。

　　“就、就像预言，一切会在正确的时刻显现，你只是还无法看到那些事物而已。”

　　故作神秘，毫无营养。

　　看来，我带着琳妮特过来的举动是一厢情愿，哪怕没有娜维娅与夏洛蒂，芙宁娜也不一定会把琳妮特当成压力，她甚至可能觉得即将上演一场取悦神明的魔术。

　　[仆人]几欲嗤笑，站起身与水神继续针锋相对，然而华奕开口了。

　　“我相信芙宁娜的说法，一切会在正确的时刻显现。阿蕾奇诺小姐毕竟是至冬国的执行官，询问枫丹水神具体为应对预言做了哪些准备，好奇心多少有点旺盛过度。”

　　你明明应该可以听得出来，我并不是在以至冬国执行官的身份施压，而是单纯询问她身为神明，到底给子民做了些什么。

　　只要有一个像样的答复，话题便会到此为止，我没有理由继续刨根究底，正在做甜点的娜维娅与荧也不会给我更多的时间。

　　但芙宁娜的反应令人失望。

　　为什么你还要偏袒这样的神明？

　　阿蕾奇诺没有继续说话，她只是看着，看着出言阻止自己继续追问芙宁娜的华奕。

　　“[仆人]小姐，你或许应该更多一点的相信尘世七执政，我从蒙德一路走来，所见的神明均有自己的原则。”

　　....0 ...

　　“风神也有吗？罗莎琳对那位神明的态度，你应该知道。”

　　“五百年前，漆黑灾厄之中，一些神明没能现身守护自己的国度，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一些。”

　　既然你知道限定范围，便也应当明白神与神之间亦有所不同，而且其中的差距相当大，正如风神与[无上]的分别。

　　芙宁娜现在就像是风神，后者常年不见踪迹，前者明知道灾难将至，也没见她站出来做点什么。

　　难不成又要祈祷[无上]降临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多么奢侈的愿望？！

　　[仆人]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失去了往常的平稳，也明白在华奕表现出如此态度后，自己强行辩驳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华奕仍旧看着她。

　　“请试着学会相信别人，阿蕾奇诺。”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华奕先生。即便神明就站在这里，她也无法实现愿望不是吗？否则，我倒是很愿意许下一百个愿望。”

　　“我同样愿意聆听，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哪怕得到了一位聆听者，[仆人]也不再开口个。。

第3384章 如此偏袒

　　华奕竟然这么相信自己？

　　芙宁娜怔怔的看着这位已然名扬提瓦特的大英雄，望着他温和的眼睛，没有半点恶意的微笑，回想起他刚刚说出的每一句话。

　　让娜维娅有一个献上马卡龙的机会，开玩笑的祈求恩典，又没有在自己仓促回答后寻找言语漏洞，甚至当[仆人]发出质问，可能任何一个普通枫丹人站在这里，比起阻止愚人众执行官提问，更偏向于期待听到水神答案的时候，直接选择了相信。

　　他相信我，相信我能应对预言，拯救枫丹，甚至相信那一句本质上其实只是用来拖延时间，回应阿蕾奇诺接连提出的问题的“一会正确的时显”。

　　再算上更久之前，在海露港的第一次见面，华奕便称呼自己为“尊敬的枫丹水神”，没有一丁点的散漫或轻视，做足了礼数。

　　可是，我真的对得起他的这份信任吗？

　　迷茫与羞愧，以及明明肩负着水神之名，却无法确保枫丹未来的惶恐，令芙宁娜的眼睛在她本人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氤氲起水雾。

　　“水神大人。”

　　华奕抬起手，向芙宁娜递出纸巾。

　　“莫非是娜维娅与荧的厨艺太好，已经弥漫在办公室里的甜点香气过分浓郁，勾起了您的食欲，只不过您的神力太过强大，水元素力没能从嘴角流出来，反而把眼角当成了宣泄口？请擦一擦，我替娜维娅和荧向您致歉。”

　　“……没错！不愧是你，果然了解神明。”

　　不，我不该再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我也不想这样。

　　对上华奕那双没有一点恶意的眸子，芙宁娜轻声开口，语调不再抑扬顿挫。

　　“谢谢。”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少女自己都怀疑华奕究竟能不能听到。

　　“不用谢。”

　　华奕的回答音量更低，甚至根本没有发出声音，芙宁娜还是靠着观察他的口型确定的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现在是比谁说话声音小吗？

　　水神大人产生了无比微妙的念头，有些想笑，被逗笑的。

　　令她哭泣的深沉情绪暂时消退，神明又恢复了应有的仪态，而且比平时还要放松些。

　　“……”

　　受限于视角，[仆人]并未看到华奕向芙宁娜比的口型，但她清楚听到了剩余的对话，发现芙宁娜流出的眼泪。

　　什么水元素力，那就是眼泪！

　　但，阿蕾奇诺并未心生怜悯，恰恰相反，她甚至被激起了些怒火。

　　尘世七执政之一，枫丹的水神哭了，如此简单就哭了？

　　如果高高在上的神明都只能哭泣，剩下的枫丹人还能怎么办。

　　没有能力应对预言就直接说出来，为什么要藏着掖着，难道这样支支吾吾，一点点耗尽残存无多的时间，会比开诚布公要好？

　　甚至不用公开向枫丹人表明“你们的神明无法阻止灾难”，此次会晤依旧是保密的，只需要将神之心交给至冬国，[仆人]便会依照约定，动用愚人众的力量尽可能提供帮助。

　　但她甚至不打算向华奕求助！

　　她根本没想过求助！！

　　神明似乎什么也没做，也什么都不打算做，就那样等着预言成真，灾难来临。

　　无能不是问题，问题你所处的位置足以决定整个枫丹的未来。

　　[仆人]的手指并拢，握紧，她不理解，为什么同样身居高位，并且已经先后带领蒙德、璃月等国走出动荡的华奕会选择支持水神。

　　他明明应该看出来了，芙宁娜根本没有应对预言的把握，哭泣时更是与普通少女无异，这样的神明即使留着神之心又有何用？

　　感受到“父亲”身上散发出压抑的气息，琳妮特神经紧绷。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仆人]。

　　永远优雅从容，永远在举手投足间透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感的“父亲”，竟然会产生如此明显的负面情绪波动..0

　　更加让魔术师小姐感到恐慌的是，“父亲”竟然就这样沉默着，而不是缓缓举起镰刀。

　　她甚至没有用言语表达态度。

　　在华奕眼里，如今也就是幽兰黛尔神情平静的担当护卫，荧和娜维娅开开心心的做着甜点，夏洛蒂略显拘谨的见证会晤，剩下的都要他来照。

　　一位可怜兮兮的少女神明，一位酝酿着火焰的沉默执行官，以及一位有点被吓坏了的魔术师小姐。

　　其中那名执行官的火焰足以焚烧万物，将整个沫芒宫，乃至整座枫丹廷烧成灰烬都不为过，但华奕觉得把[仆人]描述为正在生闷气也挺恰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