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杉梨
“噢噢，离近点看三太爷果然好帅。”
不过话说回来，柏隽原来这么受欢迎的嘛？
裂天柝星，炳辉天火 : 第27章 符玄大人威严满满
街上的喧哗与闹出的动静很快吸引来了周边许多正在巡逻的云骑军。
当他们兴奋的赶来，正幻想着即将收拾歹徒，总算要在枯燥乏味的军旅生涯中立上一功之时，首先看到的就是站在司辰宫门前的景元和驭空，顿时升起的热情就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们无声的对视一眼，对现况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毕竟总不能让他们上去擒拿景元将军吧？
“咳咳，众将士听令，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景元及时发声，下令遣散了大眼瞪小眼的云骑将士们，这才打破了空气中近乎凝滞的尴尬。
“得令！”众云骑齐齐的向景元行了一礼，紧接着纷纷散去，回到自己岗位上去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景元感觉自己刚才的确是冲动了，至少不应该让神君来帮忙的，唉，不知今天又要出现什么谣传，想到这里，景元头都要大了。
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事态，景元、驭空和符玄强硬的拖着柏隽走进了司辰宫里。
天舶司的飞行士与观星士们基本都在外面忙着天瑛矿石的事情，所以现在司辰宫里相当空旷，没了外人干扰，不用再顾及周围，这下可算给了这三人继续扯皮的机会，他们把柏隽当作奖励似的放在一旁，就着他的归属问题继续开始了争执。
柏隽途中好几次试图逃跑都被重新抓了回来，只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不时还要回答他们的问题——“你说你到底想要跟谁？”、“分明是我先来的！”、“丢人，给我退下！”之类的话题。
哪怕柏隽回答哪也不去也不行，他们已经在「归属」这个字词上钻起了牛角尖，这种情况无论他回答什么都已经不要紧了。
what can I say？
之后的三十分钟里柏隽已经完全没有记忆自己是如何撑过来的了，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柏隽已然是钻在角落里，一脸生无可恋的状态。
而景元、驭空、符玄这三位巨头此时也终于感到了些许的口渴，于是十分默契的依次走到饮水机旁补充了些水分，态度也显然缓和了不少，至少能够正常彼此的交流了。
不过交谈的话题也已经扭曲到其他次元上了。
“听我说，我家彦卿是真的很努力，这么小的年纪居然都能凭自己的本事当上骁卫，要知道当年即便是我，也仍在师傅门下习剑啊。”
“呵，论聪颖程度，我门下的青雀也毫不逊色，年纪轻轻就能从古典中只言片语的段落中复现古国的技术，此等天赋恐怕也不比你家的彦卿差吧？而且长得也很可爱。”
“这个还是要听我说，我家停云才是更厉害........”
俨然成了一场用于炫崽的家长会，柏隽抓准时机，屏住呼吸，和螃蟹似的横着一步一步朝着门口挪去，期间眼神始终盯着三人的动作，眼看即将要摸到司辰宫的大门，一道声音吓得他顿时呆滞在了原地。
“柏隽！你来评评这三个孩子究竟谁更优秀！等等....”驭空一转头，恰好看到了门前柏隽伸到一半的胳膊，眼神瞬间就变得微妙起来。
“嗨嗨～我投降了。”
柏隽当场高举双手，在三人眼神的胁迫之下又乖乖回到了原位置，给出了相当圆滑的回答：“好吧，说实话我觉得我家白露大人才是最好.....”
“哪头都想讨好的下场也有可能是哪头都不讨好哦？”
又被三人逼到墙角的柏隽吞了吞口水，见他们一定要在这种事情上得出个结果，弱气的说：“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下你们有听说昨天金人巷的那件事吗？”
很显然他又在转移话题，不过景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金人巷？你是说....魔阴身的那件事。”
神策府的信息流转相当通达，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到了晚上就一五一十的呈在了桌面，景元自然是检阅过的。
他知道这件事情是由柏隽解决的，正因如此景元很清楚柏隽的发问不会是空穴来风。
柏隽点点头，从怀里拿出牛皮纸包裹的日记本，将昨天的事情一一阐述，这其中就包括了案宗未记录的许多细节，以及其中最关键的——
“我从那个孩子的口中得知了一个组织....”
“你是说，药王秘传吧？”这个字词自景元的口中一出，旁边的驭空与符玄的神色也都瞬间凝重了起来。
从柏隽的脸上验证了这点，景元收敛起慵懒的笑意，早有预料般的点头道：“昨晚在看案呈时我就在想秋舟那个孩子究竟是从哪里的得到的药物....没想到果然如此啊。”
“能告诉我有关这个组织的信息吗？”柏隽将手中的日记本递给景元，问出了困扰他一晚的疑惑。
景元接过日记本，正欲和他解释，一旁的符玄率先跳出来抢答：“药王秘传的事情比较复杂，一时半会没法解释的清，这样吧，你和我回太卜司，那里储存着有关药王秘传的情报。”
柏隽乍一听觉得并没什么问题，毕竟负责情报、计算和信息的太卜司拥有着有关药王秘传的信息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于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全然没留意到驭空与景元震惊的表情。
符玄转过身，尽量不让柏隽看到她压抑的笑意，接着便继续说道：“咳咳，那便好，快随本座走吧！”
“其实司辰宫里就有药王秘传的情报...”这时，驭空幽幽的补充了一句。
“神策府也不差。”景元附和道。
“可他先答应我的！”听到景元与驭空话里的争抢之意，符玄当即立断的握住了柏隽的手腕，当着两人的面强硬拽走了他。
景元与驭空看着渐行渐远的粉发矮个子，一个无奈的苦笑，一个不甘的叹息。
“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把柏隽调到太卜司里工作了些时日，唉，算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今天就先让给符卿吧。”
对柏隽的为人深有体会的景元伸了个懒腰，倒也并不担心会不会被挖墙脚的事情，真正值得他现在考虑的只有药王秘传的事情了。
驭空虽心有不舍，但当下的确还有公务缠身，想了想，还是回头有空的时候再去找柏隽谈谈跳槽这事吧。
.........
过去，仙舟联盟曾有过一段信仰危机时期，那时的民间，人们对信仰的选择呈现出了百花齐放的盛景。
就比如补天司命信仰一度成为了知识分子和商人中的主流信仰。
但补天司命是一位不太关注凡人的星神，祂实际上并不符合大部分普通仙舟人偏向实用主义的精神底色。
还有相当一部分人逆潮流而动，坚持自己的药师信仰。
他们坚信丰饶民的行为不符合药师的意志，而魔阴身的存在也只是因为药师的意志并未被正确贯彻。而这些人称自己为「药王秘传」。
其实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药王秘传」并不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组织。他们曾以开放的姿态迎接质疑，广开医馆救助贫苦。对大部分早已抛弃药师信仰的仙舟人而言，这些药师遗老的行为虽然既可怜又可笑，但并不怎么可憎。
然而三十年前，第三次丰饶战争爆发之后，部分心怀异志之辈，将寿瘟祸祖的灾祸归咎于帝弓司命和仙舟联盟的无情，并由此产生了倾覆仙舟的想法。
由所谓的「魁首」所创立的「药王秘传」，与曾经的药王秘传截然不同，她们大肆宣扬着对于永生的痴迷、对帝弓的憎恶，并非对旧信仰的复兴，而是另起炉灶的借尸还魂。
“如今在仙舟联盟为非作歹的「药王秘传」，是一个托用古名、成立不到三十年的犯罪组织，景元这些年组织过不少次的围剿行动，不过都无终而返。”
在前往太卜司的路上，符玄在耳边讲述着药王秘传的来历与事迹，为了保持与她的步伐一致，柏隽还特意放缓了脚步，而在听到无终而返时，柏隽疑惑道：“无终而返？那个药王秘传竟有本事抗衡云骑军？”
“怎么会，虽说药王秘传的信众据说有几万人之巨，但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谈不上什么气候。”
“那为何....”
“正如我方才所言，仙舟的民间始终保留着对于其他星神信仰的习俗，无论是「补天派」、「遍智派」抑或是「药王秘传」，事实上它们自本质上皆是一脉，根植于对星神的原始崇拜，药王秘传可以剿灭，但无法根除，只待时机一到，余灰仍会复燃。”
不知不觉间符玄走在了前面，尽管身高不济，但在严肃起来时，她身上散发而出的气势却有着不输于景元的可靠。
“没了药王秘传，兴许过段时间又会出现药师秘传，只要人还活着，对星神的信仰就永无休止，再加上罗浮近百年刚刚摆脱动乱，有了些许喘息的时机，实在是不适宜大动干戈，我想景元就是考虑到这点，才始终没有定下决心大规模清剿药王余孽们吧。”
正值中午时分，只有几个门卫稀稀落落的在太卜司的门口前站着，见到符玄的身影，原本懒散的几人立刻绷直了身体，装作十分卖力的模样。
换做平时符玄非得敲打敲打这几个摸鱼的人，但眼下与柏隽聊的正好，便没有计较，而是与柏隽边聊边走了进去。
待符玄与柏隽离去后，几人挠了挠头，继续聊道：“太卜大人居然在笑，今天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晞！小心被她老人家听见，免得给自己添麻烦！”
“也是呢，继续咱们刚才的话题吧，这炸豆腐没卤虾油能吃吗？”
“爷您嘴可真挑，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新上岗的叫什么雀的小姑娘呢？这距离换岗时间都迟到三分钟了啊，她还想不想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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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修改了简介，如果大家还有什么好点子可以告诉我～
裂天柝星，炳辉天火 : 第28章 卸甲，卸甲！
符玄平日里办公都会在太卜司的议事厅，围绕着占卜中枢，例行每日的卜算与汇报，同众多卜官一起工作。
但这并不是说她没有办公室，只是用途不大，一般情况都是用于放置她的个人物品，或是疲乏的时候简单的休憩一会，大多情况下基本都是用于堆满了她那亟待完成的案呈文件。
符玄本想让柏隽先在大厅休息，待她稍作打理一番，不过柏隽显然并不在意这种事情，直接就走了进去。
他的想法也很单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房间再乱能乱到什么程度呢？
结果刚打开符玄办公室的门，柏隽瞬间就被里面的杂乱惊掉了下巴。
半敞开的窗户前的地板上一片凌乱，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杂乱无章的纸张像是风吹散的落叶，各自占领着自己的领地，旁边的咖啡杯早已空了，表面还残留着几道干涸的痕迹。
角落里的垃圾桶满溢出大大小小的纸团与空包装盒，墙壁上贴满了便利签，上面写满了模糊的提醒和待办事项。
不能说是狼藉，简直就是废纸回收站的景象！
柏隽努力合上因震惊而不断张大的嘴巴，眼神略带着几分怪异的看向一旁的符玄。
“咳咳，本座平日工作繁忙，极少来这里，时间久了就、就.....总之帮我收拾一下吧，等下我再帮你找药王秘传的卷宗。”符玄红着小脸本想辩解一番，到后来连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只能拽了拽柏隽的衣角，有些害羞的小声说道。
然后蹲下娇小的身子，像一只害羞的小兔子，用力低垂着绯红的脸蛋，小手快速拾掇起地板上散落的文件。
....还挺可爱的。
难得见她这般模样，柏隽忍住拿出玉兆拍照的想法，默默弯下腰，也替她收拾起办公室里的狼藉，顺带把纸团扔到垃圾桶附近，过会一并收拾清扫出去。
要不说美少女就是美少女，换做平常人，这么凌乱的房间早该有异味了，但符玄的办公室全然没有这种问题，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让人丝毫升不起什么厌恶之心。
在地上捡起案呈文件的过程中，柏隽忽然摸到了夹在纸张中的一条丝织品，柔软轻盈中带着细腻，就像丝绸那样，对，简直和曜青最优质的丝绸一样。
出于好奇心，柏隽将其从纸张夹缝中缓缓抽了出来。
而符玄此时也恰好抬起了头，看到柏隽手中印着繁复的花纹的雪白丝织品的瞬间，淡金色的眼睛缓缓睁大，瞳孔中闪烁出惊愕与羞赧的光芒——那是自己备用的连裤袜。
“还、还给我！”
符玄的脸颊瞬间被一抹红晕染上，飞速拽住裤袜的一角就从柏隽的手里夺了过来。
柏隽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盯着自己的手，下意识握紧空落落的手掌心，仿佛在感受着最后残余的触感，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什么了。
“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符玄突然拽住了柏隽的衣角，声音低沉中带着些颤抖，字里行间中既有羞怯的娇弱，又有愤怒的倔强。
“符玄大人您在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收拾地上的文件啊。”柏隽十分识时务的举起双手，清澈的眼神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符玄低垂着脸颊，攥紧衣角的手指似乎在努力掩饰内心的紧张和羞涩。可微微颤抖着的肩膀，发红的耳垂与泛起淡淡粉红的白皙脖颈依旧暴露了她的心情。
片刻，她又重新调整好心态，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别过小脸接着去收拾地上的文件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符玄有意赌气似的不和他说话，甚至偶尔对视时都刻意的别过脸，只留给他一道傲娇的背影，害的柏隽连收拾好的文件该放在哪也搞不清楚了。
“符玄，你生气啦？”
柏隽把收拾好的文件置于办公桌面，走到符玄身后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
私下无人的时候，柏隽对符玄的称呼就不会再加上疏远的官职和语气，符玄对此向来是很受用的，她轻哼一声，转过身用那双淡金色的好看眸子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没有，本座为什么会生气？”
“没有生气就好....话说，药王秘传的卷宗呢？”柏隽见她尚且还能正常沟通，便得以安心的步入正题道。
“嘁，你果然又是在愚弄本座，拿去！”
意识到自己被诳了的符玄极为不爽的冷啧一声，从书架抽出一本厚厚的年代编就丢给了柏隽。
柏隽出手稳稳接住扔来的资料，简单翻阅几页确定无误后便要离去：“多谢，那我就先告退了。”
“慢着！先别走。”
在柏隽左腿即将跨出房间的一刻，符玄突然叫住了他，在柏隽疑惑的目光当中，有些犹豫的问：“你确定不想回太卜司？本座可以保证，在这里的薪酬待遇绝对会比任何地方都好得多。”
符玄今天上午所言并非假话，太卜司如今缺乏合格的接班人是真的，唯一的好苗子是个懒货这件事更是做不了假，她现在为此事相当犯愁，倘若未来的某日她接过将军之位，那么太卜司卜首的位置必然就会空余，届时自己该传给谁呢？
思来想去，她觉得认识的人里，似乎只有柏隽一人还靠谱点了，至少在曾经调任的一段时期内，她是真真切切见过柏隽的能力的。
能力的确是断档级别的突出，不过缺点也显然易见——
“我拒绝。”
没错，这家伙简直比青雀还要佛系，还要会摸鱼。
上次把柏隽调到太卜司里虽然解决了一时的燃眉之急，但糟糕的是他把青雀也教坏了！
这次得到的也依旧是柏隽千篇一律的回答，不过倒也在符玄的推测之内，她早有预料般的冷笑，转身回到自己垫了好几本书的座位旁安稳的坐下：“那好，就先抛开这件事不谈吧，我们来聊聊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
“没错，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又带着青雀跑去出打牌，而且下午还敢放我鸽子的事！”平稳柔和的声音瞬间高昂，符玄阴沉着小脸，生气的一拍桌面，刚给她冲好的咖啡又洒了出来。
“咖啡又洒了。”
“.....你是谁的老妈子吗，给我严肃点！”
“可是，我刚给你擦好的桌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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