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杉梨
而停云和驭空一时感到语塞,其实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的情形,但有一点可以确信的——给柏隽投喂真的好棒!
尤其是看到他一脸满足的吃下自己夹去的菜,仿佛无意识间刺激到了她们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母性,于是泛滥的爆发了。
忽然间,停云注意到放在餐桌角落的两瓶高档酒水,那是她特意带过来的,为的就是能够灌醉柏隽,即使没法灌醉他,能够看见他微醺的可爱模样也是极好的。
“唔.....先不提那些无关紧要的啦,恩公吃饱了吗?不介意的话再喝点酒吧,这可是我花了超级大的功夫才从其他星球带来的哦,听说那个星球的酒水还是附近星系最最出名的,就连公司当初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与他们达成了合作。”
停云抱起一瓶红酒,笑眯眯的看向柏隽。
“我倒是不介意喝酒......只不过我这个人品鉴不了什么酒水,给我喝太贵的酒可能有点暴殄天物哦?”
柏隽挠了挠脸颊,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才没有那回事!这种话是谁跟恩公说的?世界上绝对没有东西能与恩公相提并论,能被恩公喝下才是这瓶酒的荣幸,如果有人敢说暴殄天物这个词,小女子一定拿扇子敲爆他的脑袋!”
停云柳眉微竖,绿宝石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名为愤怒的火焰,十分罕见的生气了,温文尔雅惯了的脸庞,燃起火来看起来格外的可怖,软哒哒的狐尾也随着愠怒的心情而炸毛了。
就连一旁的驭空与彦卿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抱歉抱歉,没人那样说,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作为惩罚我就先自罚一杯吧。”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柏隽连忙开口解释,心里又不知为何感到些许的开心,于是接过停云给他倒的红酒,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恩公这么想就对了,你的优秀所有人有目共睹,所以千万不准妄自菲薄哦?话说恩公喝酒的姿态可真是豪迈呢~”
停云的脸上恢复了一开始的笑容,连忙抱着红酒凑到柏隽的身边,像是个小娇妻般给他斟酒。
驭空见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既有欣慰也有羡慕,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吧,像是要把这股不知名的古怪情绪咽回喉咙,她也打开了一瓶酒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停云小姐,我也想喝呢,而且你凑那么近,老师喝酒都不方便了呢。”
彦卿在一边皮肉不笑的开口提醒道。
“哎呀,彦卿小兄弟不是还没有成年了吗?喝酒是不允许的,而且擅自打扰阿姨的世界可是很失礼的呢,不过嘛.....倘若你肯叫我一声姐姐的话,小女子倒是不介意给你倒一杯「不解风情」哦?”
停云那双盈盈如水般的翠色眸子依旧是笑眯眯的,仿佛是在宣誓主权般又往柏隽的身边凑了凑。
气的彦卿牙根都有些痒痒,本想和她据理力争,但是看到柏隽喝酒时的心情显然不错,便打消了别的心思,毕竟老师能够开心就好,其他的事情无所谓了。
没法喝酒的彦卿只好暂时离座,跑到客厅拿了几颗橘子,坐回来继续给柏隽剥橘子了,听说橘子可以解酒,待会柏隽不喝了他也好献上作为弟子的一份心意。
“彦卿,不介意的话和我聊聊吧?”
这时,同样落得个无事可做,坐在一旁独自喝着闷酒的驭空向他搭话。
“当然,司舵大人可有什么吩咐的吗?”
彦卿一边回应,手头剥橘子的动作也没停下。
“不用那么拘束了,这只是家常便饭的聊天而已,只是有些好奇天天听你喊柏隽叫老师这么欢快,景元真的不会吃醋吗?”
驭空似乎也有些酒劲上头,有些开玩笑性质的问出了埋藏在心里很久的疑惑。
“欸?可将军是将军,老师是老师,那种事情......应该不会吧?”
剥橘子的动作戛然而止,彦卿琥珀色的眼眸里多了些困扰,想必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问题。
了解内情的人都清楚,彦卿这孩子是景元一手带大的,无论是武艺还是韬略,景元几乎是以对待接班人的态度倾囊相授,即使不用说,大家也默认把景元看作成了彦卿的师父。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罗浮多了一个叫做柏隽的人,他的身后还多了个名叫彦卿的跟屁虫,而且这个跟屁虫还终日跟在柏隽的身后喊着老师老师.......时间久了,饶是驭空也不禁有些好奇,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彦卿的犹豫很快就随着眼底情绪的平复而恢复正常,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回应道:“对于我而言,柏隽不单单是老师那样简单,其实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而且也是他教会了我许多重要的道理,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讲,我都理应称呼他为老师,将军也从没有说什么,他甚至还鼓励我跟着老师学习呢。”
他对柏隽既有救人与被救之间的感激,也有指导与被指导的尊敬,更重要的是,柏隽自始至终对待他都是以平等的态度,明明他比自己强那么多,成熟那么多,但他仍然愿意以朋友的身份对待自己,从这一点而言,彦卿早已把柏隽视作为了与景元相同重要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抱歉,我无意挑拨你与将军之间的感情,如果有所冒犯到你,还请别太在意,我有些喝醉了,彦卿你就当作是一个老家伙的玩笑话吧。”
“请别这样说,司舵大人,您还很年轻呢。”
仙舟的风俗不同于其他,仙舟人的寿数很长,可终归有个期限,更何况仙舟人的面临的死亡远比其他物种要严峻得多,所以仙舟人其实都对自己的寿命很在意,这个寿命指的并不是自己的年龄,而是「老」这一概念,甚至达到了可以用忌讳来形容的程度。
听见驭空这么说后,彦卿立刻摇头否认,而驭空没有回应,只是微笑着看向另一旁的柏隽与停云。
“呼呼,恩公好喝吗?看你喝的这么尽兴?”
“唔,还好啦,偶尔这么喝一次的话感觉还行。”
停云笑盈盈的又给柏隽倒了一杯,这已经是倒的第七次,红酒也差不多见底了。
柏隽嘴上说着还好,不过脸色在灯光的衬托下有些微微泛红,湛蓝色的眼底中也带上了些微醺的感觉。
酒的味道很辣,入口时觉得又苦又涩,咽下后便化作灼热的暖流由胃部向四肢蔓延。
柏隽的味觉没有那么敏锐,品不出酒水之间什么区别,唯一印象深刻的,大概只有不同酒水喝多后,扶着墙面狂吐不止时的感觉有所差异吧?虽说都挺不舒服的。
头很晕,周围的事情有些模糊不清。
脚下发飘,踩在地面的感觉也不真实,灯光是那样的昏黄不清,暧昧的刻画着影子。
他大抵是醉了,但是喝醉又不太可能,毕竟只要他愿意,酒精带来的效果瞬间就能消失,这就是强者的弊端......不,应该称之为特权吗?
记忆中的前世很讨厌喝酒这一行为,即使事后肯定会抱着马桶呕吐个不止,但为了无休止的应酬又不得不强撑着将酒水咽下,久而久之柏隽对酒的印象也就跌入了谷底。
然而这一世却截然相反,不知何时开始,喝酒这一行为就成了你情我愿之间的调味,虽然柏隽依旧对酒没什么好感,但不得不承认,偶尔喝醉的感觉很不错。
“恩公你喝醉了吗?既然喝醉了的话就不能再喝了呢~”
停云嘴上说着劝酒的话,不过字里行间都是火上浇油的感觉。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很能喝的。”
“这么说,恩公你很勇哦~”
柏隽仿佛被她轻佻玩弄的语气所激怒,伸出手狠狠揉了揉停云的头发,把她精心打理好的头发弄得一团糟,顺手捏了捏她没反应过来的俏脸。
“我超勇的啦。”
停云那张精致的脸上这才惊讶起来,倒也不生气,只是真正的开心起来,眼睛也微微眯起,温柔的看向柏隽那有些孩子气的表情,眼底藏着不为人知的如愿满足。
彦卿与驭空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原来平时里冷静强大的柏隽也会有弱点,也会有自己小孩子的一面,也会为一些事情发愁,也会跟自己一样有小脾气,平时完美无缺的形象丰富起来,在心中更加立体深刻。
窗外隐有闪电划过,很快,雷稍响,压抑了许久的雨终于下了起来,打湿了阳台的玻璃,使得夜景朦胧。
...........
看着眼前烟雨蒙蒙的世界,柏隽还是不禁有些感到头痛,早知如此就该早些回去,这样兴许就不用淋雨了。
雨水连绵看不出一丝停歇,好在雨下的极轻,是不急不慢的雨丝,就算继续等下去,恐怕也盼不到雨停,柏隽更不可能在别人家里留宿。
想到这里,柏隽放弃继续等待,于是拒绝了驭空与停云的挽留,从玄关抽出两把油纸伞,与彦卿往雨中踏出脚步。
街上路人寥寥无几,看起来雨已经下了有一段时间。
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兴许就算早点出来也是一样的。
彦卿的家与柏隽家的方向恰好处于截然相反的方向,所以两人只是同行了一段距离,就在一个十字路口道别。
雨越下越大,油纸伞的伞沿渐渐有些下垂。
细腻的雨丝打在肌肤上有些冰凉,不过柏隽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或许是刚喝了酒的缘故,冰凉的雨水打在滚烫的身体上只觉得舒服,有种恍然一新的精神。
虽说如此,潮湿的衬衫带着湿淋淋的触感贴在肌肤上,还是相当让人感到不悦,柏隽加快了脚步,赶路回家。
距离家越来越近,一想到很快就能重新回到家里,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后上床睡觉,他就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然而在他路过家门口的一个十字路口时,心中却忽然泛起宛如纽扣系错的不适感,他的视线也下意识瞟向某处。
两盏路灯,在雨中晕开昏黄色的光线,勾勒出雨丝交叠的光影。而在那披着薄纱的雨水中,路灯下有一个丝毫不介意自己被雨淋湿的白衣少女。
少女安静的站在雨丝中,沾水的发丝顺服下来,浸湿的衣服紧紧贴着肌肤,腿袜也素白,似乎是察觉到柏隽的到来,赤色的漂亮眸子一瞬间亮了起来。
“雪衣?”
望着路灯下的身影,柏隽出神地喃喃自语,随即酒劲全无,撑着伞连忙跑到了她的身边。
“你回来了啊,吾、吾只是想来看看你......”
按耐不住心中的情绪,只是玉兆里听见柏隽的声音,雪衣就无法克制心里的情绪,不顾一切的赶了过来。
然而柏隽家里的灯光依旧一片黑暗,与每日路过时的状态并无区别,这让雪衣的心里又是难过,又是不舍,不知不觉间就站在这里等到了现在。
可事到如今,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雪衣只觉得他真的太过耀眼,以至于自己的眼睛始终无法从他的身上转移。
正因他是那样的耀眼。
身为罪人的自己真的有资格去触碰太阳吗?
身处于诅咒混乱的漩涡中心的自己,又可否拥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拧巴的情绪促使她抬到一半的胳膊缓缓放了下来,雪衣眼神也变得有些黯淡,内心的深处的某种习惯让她很想大哭一场,可如今的人偶之躯早已没了这个功能。
“既然汝无事就好,吾也好放下心来,可以回去告诉小妹与藿藿这个消息......”
她沉默的低下头,任由雨水从脸上坠落。
柏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记得当初和雪衣约会的时候,她也露出过相同的神色,起初在她寻不出什么情绪的冷淡脸上柏隽并未察觉到什么,但现在终于得以察觉。
——她很难过。
于是柏隽握住了她的手,尽管有些冰冷,不过却依旧能感受到机体的些许温暖。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我这一等罪人,永生拘束于十王司内偿还罪孽的可恨之人,真的有资格可以站在你的身边吗?”
雪衣扣紧了柏隽的手,语气颤抖的小声问道:“我之前伤害过许多人,家人、朋友、邻居......越是离我越近的人,受到的伤害也就越重。”
少女站在风雨中,头顶隐约雷鸣,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以落寞的声音吐露她从未提及过的往事。
她厌恶着自己罪人的身份,认为自己是当初那起灾难受害者的同时,也是加害者。
划破天空的雨丝越来越大,她的心也随着柏隽长久的沉默而坠入深渊。
然而下一秒。
油纸伞掉落在青石板的地面,溅起些微的水花。
柏隽向前走了一步,用力把她抱进了怀里。
“我不在意。”
能感觉到怀里的身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安静下来,把脸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胸前,雪衣静静享受着这份本不该属于她的温暖,忽然提出了个不咸不淡的请求。
“柏隽,可以请你低下头吗?”
柏隽听从她的话,低下了头。
雨丝轻轻洒在脸上,凉入心扉,少女踮脚轻吻,柔软温热。
“下一次,也陪我再看一场雨吧。”
她早已被浸湿的黑发柔顺,脸上挂着简单而单纯的笑,珊瑚红的眼底只装满了一个人。
而街道的另一侧,灰白长发的女人咬破了薄唇,铅色的眼眸仍然震颤不停,搅起翻滚的漩涡,顽强地想要从那紧紧拥抱的景色中汲取一点最后的怜悯。
“姐姐........”
第三卷 : 第118章 还得练
现在是早上六点,这座庞大的城市慢慢从昨晚的雨夜中清醒过来。
远处第一缕光线慢悠悠的从地平线中探出,楼层高处夹杂着些许的水雾。
因为昨晚刚下了一场雨的缘故,建筑大多湿漉漉的,于是在阳光照映下,刻在眼底的一切闪闪发光。
鳞次栉比的高堂广厦反射着清晨的余晖,又模糊了整片现代建筑群的锐角,从远处而看,仿佛整片城市群是徜徉在金色海洋,沐浴在如幻般朦胧的天上仙境。
柏隽听着窗外的羽兽鸣叫,凝视窗外的景色,有些出神。
今天是个很不错的晴天,挣脱了乌云的束缚,恍如蓝色宝石的晴朗天空的确有了几分夏日的影子。
昨晚的雨夜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柏隽推开半扇窗户,轻轻叹了口气,又苦恼的揉了揉蹙紧的眉心,仿佛要借此缓解装满乱七八糟事情的内心。
“罪人吗......”
与其说烦恼的对象是雪衣,毋宁说柏隽对她的那番深有意味的话感到困惑。
他与雪衣相识的时间也称不上短,可是有关她的过去,柏隽似乎一无所知,尽管有关判官的身份在仙舟称得上十分敏感,但比起所承担的风险,他更不想再看到雪衣露出那副心碎的模样。
既然打听判官的身份有问题,那他从妹妹那里打听姐姐的消息总不该有事情了吧?
所以这两天去找一趟寒鸦吧,旁敲侧击一下这对姐妹的往事。
在心底敲定好主意后,柏隽始终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松下来,恰好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回来的第一天只用去地衡司报个到,上班什么的得跑到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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